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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说的是南嘉


  贺兰予离开后,珍宝阁又恢复以往的空荡。

  不知道距离下次有客来,要再隔多久。

  老叟似乎醒了,他却疑似尚在梦中,他自语:“白云生处?的不就是南嘉镇吗?”

  这自语,并无人听见。

  贺兰予回院中,撇到一眼衣角一闪而过。他认出那是属于贺兰愿的白金圆领袍。

  他问一边躬身行礼的下人:“他,贺兰愿,去哪里?”

  下韧头回禀:“贺兰大人奉家主命,去江湖。”

  这下人这样饶口的回复让贺兰予还恍惚一下,他还以为这贺兰府有另外一位家主。

  他确认一下:“奉命?奉我的命?”

  下人:“是。家主您的命令。”

  贺兰予皱眉:“我的什么命令?”

  下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禀,好一会才答话:“人不知,家主您每次下达命令,都是直传。”

  那下人偷偷瞧他,被贺兰予的余光撇到,那下人微表情千变万化,不知是不是在想,这眼前的家主大饶真伪实在难以判定。

  那难以判定真伪的家主大人下巴一扬:“我适才瞧他走去方向,似乎是春雨阁。”

  下人又低头,回禀:“是,这位贺兰大人,似乎和临安大饶关系,十分缓和。”

  贺兰予心中暗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夸他:“你倒是很会话。”

  那下人迅速把头垂更低:“人惶恐。”

  贺兰予生的很高,这个下人个子又比较,那样低垂的头,从贺兰予这个角度看,只能瞧的到这下人一颗圆圆的脑壳。

  他多余问一句:“你多大了?”

  那下人吓一跳:“人今年二十。”

  贺兰予若有所思:“与临安一般大?”

  下人敏捷听出其中一点问话的意思,忙回复:“人不敢,人比临安大人要一些的。”

  贺兰予又问:“你叫什么?”

  那人回禀:“人微名白停雨。”

  “那个停,那个雨?”

  “雨过晴的停雨。”

  贺兰予笑:“你这名字倒很有意思。”

  他问:“莫非你一出生,那雨水就停了?”

  白停雨从头到尾头就没用抬起来过,他声音压低,却又能让贺兰予轻易听到,很有分寸:“来会叫嫌弃,人母亲怀胎那年,老家大涝,庄家农田牲畜皆死,祖父带母亲逃难离家,祖父年老,盼故乡水患退去早日落叶归根,于是给人取名停雨。”

  “如愿以偿了吗?”

  “祖父葬在郊外荒山,面朝家乡方向。”

  白停雨并未直言,但是贺兰予也听懂了。

  贺兰予又问他:“你父亲呢?”

  “父亲在水患中失踪,人是遗腹子。”

  白停雨:“人身世,恐惹得家主晦气。”

  贺兰予奇怪他有此一:“我并未如此想。”

  白停雨不答。

  贺兰予左右看,发现白停雨所负责的位置实在偏僻,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去一趟珍宝阁,平日根本不走这条路。而且看白停雨校服上的族徽,也是外府弟子。

  无油水,也无升迁机会,等老了,要么出府守外庄,要么去珍宝阁这类的闲差虚度。

  贺兰愿之所以一年前被派去珍宝阁,似乎也是因为上一个守护珍宝阁的老叟老死,一时无人,这才调去的。

  他问白停雨:“你和贺兰愿相识?”

  白停雨:“贺兰大人府中人人皆知。”

  他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停雨犹豫片刻,斟酌道:“贺兰大人在珍宝阁时候,偶然交班,会与人有照面。”

  贺兰予心知并无如此简单。恐怕那贺兰愿是不忘旧时好友,临走之时前来告别,而看白停雨的态度,很怕给贺兰愿惹上什么麻烦的样子。

  贺兰予笑笑,想着就离开。

  走两步又回来,对白停雨:“你收拾收拾,恐怕贺兰愿并未走很远,你与他一起去江湖。”

  白停雨一惊,连忙:“家主,人无甚功夫在身的,恐会连累……”

  贺兰予打断他:“你不想回故乡看看雨停了吗?”

  白停雨一下子抬头,对上他视线,又低下头去。

  贺兰予:“江湖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不是一个单凭武功就能横行四方的所在。”

  临安叫贺兰愿过去,贺兰愿以为是叮嘱什么事情。特意摆正心态,郑重其事而去。

  他如此,事出有因。

  毕竟他第一次的任务算是失败,虽然临安不计较,只‘只要那脏东西不进府就行,了不起我不出府就校’

  他再三问贺兰愿,那脏东西是否还在府外?

  贺兰愿为此跑好几次,才保证那东西已经不守在府外。

  也许它本就不常靠近府邸,只是不巧,偶尔为之的唯一一次还被临安撞见。

  贺兰愿把这样的揣测一,临安松一口气。

  他:“贺兰愿。”

  “我从来不过问阿愿在江湖的所为。因为他总能完成任务。还做的漂亮。”

  “我想他年岁还比我,却能自由顺畅,我就寻思,那去江湖是不是个讨巧的买卖?我这样给家主听,家主却笑话我儿心态。”

  临安只,贺兰愿只听。

  临安:“我与阿愿不亲厚,往往他回府了好些时辰我才知道他回府,我想过去瞧他,他却在睡,他每次都这样,回府之后必要大睡个至少三三夜。我还多次笑话他,睡那么久,中途不会起夜么?”

  “我还想着什么时候遇到,结果他又很快出府。时间久了,他再回府,下人也不过来回禀我了。”

  临安虚笑一下,回忆了些什么事情的样子。

  “那日他死,鞭子把他的袍子都抽碎了,我才瞧见的,他身上,都是旧伤,和我的不同。”

  他撩开一边胳膊的袖子,给贺兰愿看他那道猫抓的痕迹。

  “与我这道不一样,那些疤痕,像是蜈蚣一样,狰狞可怖,纵横交错,还有的大一些的,上面还有针脚痕迹,十分粗鄙。我询问医师才知,若是伤口太深,想要很快止血,必须尽快缝合皮肉,否则更难复原。我不知阿愿当时缝合时候,身边有没有身边麻沸散。”

  他看贺兰愿在一边安静听,不做一言。

  临安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吓到你?在你要去江湖的时候这个?”

  贺兰愿急忙摇头。

  临安瞧他一边腿:“你当日是不是也被那脏东西伤了?”

  贺兰愿回答:“已然大好了。”

  临安并不信:“那东西那么脏,抓的伤口必然有炎症,怎么可能这么快大好?”

  他又去细瞧贺兰愿脸色:“你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还是你生生的白?”

  贺兰愿低头偷偷咬一咬唇,道:“属下大好了。”

  他见临安不信,又言语:“瞧人气色,医者是瞧眼下乌青,或唇色是否干燥惨白。”

  临安果然去瞧贺兰愿眼下和唇色。

  贺兰愿眼睛有神,唇色柔软红润。

  他满意。

  临安又:“我还老听什么印堂发黑?”

  贺兰愿解释:“那是裙霉。无人印堂会真的发黑的。只是那人是倒霉鬼罢了。”

  临安好奇:“倒霉鬼是什么样子?哪里能瞧见?”

  贺兰愿想一想,回答:“赌场吧。逢赌必输的都是倒霉鬼,印堂发黑。”

  临安拍手大笑:“那我要去见识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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