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可以死了！
黎楠的生活很简单，学习、工作。
黎楠的生活很复杂，学习就要成为全校第一，工作就要成为做到最好。
孙无梦的生活很简单，看着黎楠。他没有工作的欲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努力。但是他知道，所有黎楠做不到的事情，他都会帮她做到。
还记得当初，黎楠因为写不出一个策划案失眠了三天，孙无梦一个小时之内将其搞定。
孙无梦不会和人打交道，他甚至连最基本的交际都不会。但是他能够帮黎楠思考，替她解决那些她不方便解决的问题。
如果是以前，孙无梦偶尔也会陪着黎楠应酬。当然在工作的时候，孙无梦只能说自己是黎楠的同事，一个单身的美女总会获得更多的青睐。
孙无梦还记得从不喝酒的他曾经为了替黎楠挡酒，醉的一塌糊涂，差点吐进了医院。
可是现在，谁又能替黎楠挡酒呢？
孙无梦很心疼，一个女孩子还这么要强。
他默默地走着，跟在黎楠身后，却又不被发现。
如果唐九在这里，他一定又会惊讶，因为孙无梦的步伐和的跟踪术如出一辙。孙无梦能够利用走廊里的服务生、拐角、桌子、柱子、收银台等等来隐藏自己的身形，而他的眼睛则一刻也不离开黎楠。
黎楠和那个男人向一个包间走去，到门口之后，黎楠像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孙无梦。
孙无梦晃着身子，转了个圈，看起来就像一个喝多了的人在蹒跚。
黎楠觉得眼前这个醉汉的背影很熟悉，但是那个熟悉的背影是不可能出现的。
她的心头爬上了一丝苦涩，想起那个曾经为了她喝得不省人事的家伙。
门关了，苦涩的人和迷醉的人分处两边。
门内苦涩的人必须强打精神，为校庆拉赞助。
门外迷醉的人必须保持清醒，确保她的安全。
孙无梦的每一步都是一丝留恋，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杨铭他们那里。
只不过孙无梦的路线有些考究，他在经过包间门口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地拔下一根头发，扔在了地上。
那不仅仅是一根头发，那还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它像一条蚯蚓一样缓缓蠕动。
孙无梦已经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只要他想，就可以让自己分解成微小的病毒体。
虽然那根头发并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它是孙无梦的眼睛。
“龙飞，回来了？我就简单点了两个菜，你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么？”杨铭正准备去厕所找孙无梦，正好看到孙无梦走了过来。
孙无梦的心情有些惆怅，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出轻松和善意。“恩，舒服多了。我都可以，你们决定就好了。”
肖辰看着孙无梦，突然问他：“龙飞，怎么了？看你脸色有些差。”
孙无梦强打精神说：“没什么，最近肚子有些不舒服。”
“早说嘛，我点了一份糖醋肉段，还有一份烧茄子。我要是知道你肠胃不舒服，我就点一些清淡的了。”杨铭心疼地说。
孙无梦无语，三个人到红高粱来，居然只点了糖醋肉段和烧茄子……今天这顿饭吃的还真有些丢人啊。
肖辰坐在孙无梦的对面，慢慢喝着茶杯里的茶水，故意把头偏到了一边。“菜不是我点的，杨铭自己点的。”
“没事，我们吃完赶紧走，装作不认识他就好了。”孙无梦笑笑，笑过之后，他却又令人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时候，服务员很不客气地将一盘糖醋肉段扔在了桌子上。
杨铭尴尬地摸摸鼻子。“怎么说我们也是消费者吧。”
“如果我是服务员，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孙无梦笑着说。
笑容很短暂，或者说笑容很快凝结了。
“我去一下厕所！”孙无梦大吼一声，像箭一样从凳子上弹射了起来。
杨铭看着孙无梦远去的背影，不解地说：“至于吗？难道憋不住了？”杨铭恶趣味地想着。
孙无梦当然不是去厕所，他是要到包间去。
通过那根头发，孙无梦看到了包间内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黎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校文艺部的副部长秦科，他们今天来红高粱是和红高粱的经理陈坡洽谈校庆赞助的事情。
“这位就是黎同学吧，大二就能当上贵校宣传部部长，还真是年轻有为呢。”早已等候在包房里面的陈坡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向黎楠伸出了手。
黎楠礼貌性地和陈坡握了一下手，然后公事公办地递过去一个文件夹。“陈总客气了，这是我们学校校庆的计划书，在校庆过程中为贵单位进行宣传和提供招聘会等事宜都在上面，还请陈总过目。”
陈坡笑呵呵地接过了文件夹，却没有打开的意思。“这个不急，小黎啊，难得今天我们能聚在一起，先吃饭。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别客气。”
此时孙无梦刚回到座位上，虽然他看出这个陈坡的想法并不单纯，但是他认为包间内还有一个同学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他可是一直看着包间内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立刻出现。
虽然黎楠也知道对方的目的不纯，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驳斥对方。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也许会顺从地先吃饭，但是她是黎楠，她选择了一条也许会得罪陈总的道路。
“既然陈总这么说了，那就先吃饭，然后还请陈总能立刻给我个答复，您也知道，今年是学校建校一百周年，学校方面很重视校庆，如果贵公司能够赞助此次校庆，对我们日后的交流都是有好处的。”
陈总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女学生开口闭口就是工作，根本让他无从下手。“好好好，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那些。”
似乎一切都很平常，这次应酬也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拉赞助而已。
然而这个时候，病毒体却传递回了不同寻常的讯息。
“楠楠，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秦科慢慢靠近黎楠，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显得很亲切地问。
喝多了？
孙无梦皱眉，这才进去几分钟，怎么可能喝多？
接下来的事情，让孙无梦愤怒、暴怒、狂怒！
“陈总，这药来劲挺快啊。”秦科见黎楠不省人事，转而谄媚地对陈坡笑道。
陈坡点燃了一支雪茄，晃动着自己肥大的肚子。“印度弄来的，效果当然好。把她背到楼上去，那里有给客人休息用的房间。”
“陈总，这么做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秦科胆小地问。
陈坡冷笑。“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哪个女生去告发我们了？完事给她一笔钱，足够把她的嘴封上了。”
秦科还是很担心。“可是陈总，这个黎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小秦啊，女人有什么不好对付的？等她看到我睡在她旁边，她就是再难对付，也就好对付了。快点，现在人多，别被人看到了。”
陈坡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包间内突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浑身漆黑的人，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兜帽衫的人。
在那个人的怀中，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少女。
如雪如玉的脸庞和如墨如漆的黑衣交相辉映，看起来更增添了少女的美态。
“你是谁？”陈坡手中的雪茄掉了下来，他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人是如何进来的，就像一阵阴风，吹颈而过。
他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盯紧了陈坡。
陈坡觉得包间内的温度在下降，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吸引住了，正在拼命逃离他的身体。
那是人吗？他的脸上血肉蠕动！不是血肉模糊，而是蠕动，五官就像拼图一样散落在脸上，随着暴露出来的血管而胡乱移动着。那是一张被人打碎了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他说话了，声音就像是一把剔骨刀在脊骨上摩挲而过，让陈坡和秦科不寒而栗。
“你……你你你你你你……”陈坡说了一连串“你”，却是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秦科鼓起勇气，尖声尖叫：“你是谁！为什么抱着陈总女朋友！”
“陈总？女朋友？”剔骨刀般的声音越来越令人心惊。“对自己的女朋友还需要下药吗？”
“你你你你……你懂什么！黎楠和陈总经常玩这些带情调的！”秦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在陈坡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也许只是为了缓解自己极度的恐慌。不论是什么原因，秦科的胡言乱语已经令孙无梦不悦，十分不悦！
孙无梦温柔地把黎楠放在了身后，小心翼翼用手撩起了黎楠额头的乱发，细心又熟练地替黎楠整理了一下头发。
温柔的他转过身，疯狂地看着秦科。
“你可以死了！”
秦科牙齿打着颤，还准备说什么辩解的话。
然而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秦科的脸上突然发痒，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头发钻进了他的脸。然后是第二根头发……然后，秦科觉得脸上越来越痒。
秦科很痒，真的很痒！
他的手开始在脸上剐蹭，蹭着蹭着，秦科的一张小白脸被蹭得和关公一样。
但是还是好痒啊！
秦科开始用手抓着自己的脸，抓着抓着，抓出了血。
但是真的好痒啊！
秦科的脸皮被他自己抓的布满了鲜血，他的指甲也一个个外翻，他的手指穿过脸部的肌肉，探到了自己的嘴里。
但是越来越痒啊！
秦科继续挠着，他随意在脸上抓着，碎裂的肌肉和肉屑被他扔在脚边。
但是实在是痒啊！
秦科手指的第一关节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他不顾手上染着血红的骨渣，继续抓着。
直到，他活生生把自己的脑袋撕裂。
直到，他活生生抓出了自己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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