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回开封府已是午时，众人都聚集到饭厅去了。公孙策经过花厅时刚好碰见展昭。
“展护卫。”
展昭回头，见是公孙策，便停步等候。
“公孙先生可有收获？”
“郭芳服用的方子并无问题，”公孙策拿出方子给展昭看，“头疼或是有人投毒，毒物叫青胆草，为青色鳞片状，味淡香，不知展护卫在御史府可有见过？”
展昭两次拜访御史府都是去问话的，未曾见过，便摇摇头。
公孙策略有失望：“看来展护卫又走一趟御史府了。”
“展昭明白。”展昭点头，二人便往饭厅走，公孙策边又将那青胆草的外观细细讲了一遍。
唐辛等到林珏吃完了才提着空盒子往回走，想起林珏狼吞虎咽的样子，她感觉又好笑又可怜。
开封府的牢饭虽不差，但唐辛做的都是林珏最爱吃的。林珏边吃，唐辛还将那案情进展讲了一遍，但密室之谜未破，林珏还得再吃几天牢饭。
今日唐辛倒未和展昭公孙策一行人一桌，她凑到了马大娘那里，边吃边问每道菜的做法。虽然有些菜她也会，但毕竟是比不上马大娘经验老道，她巴不得和马大娘学一点秘方。
遥望唐辛和马大娘在那一桌话不停说，展昭微笑，想到还是女人和女人才有更多话题聊。
而包拯那边，在王府用过午膳后，拿着王曙给他的档案，心中也愈渐明朗起来。
包拯书房。
“什么！房契原主人是小碧，客栈是小碧给王大河的？！”唐辛听闻，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一直以为是张启正呢。
展昭则皱眉：“小碧姑娘怎会有如此多钱财？”
“这正是本府生疑之处，如若不是有其他来源，恐怕是买不起一家客栈的。”
“看来现在证据又指向小碧姑娘了。”公孙策笑着看向唐辛。
唐辛心中暗自高兴。
“如今还有密室和郭芳头疼之事是未解之谜，”见三人点头，包拯突然对展昭笑起来，意味不明地继续道：“本府已想到一计。”
“哦？包大人快讲！”唐辛觉得包大人的笑有点渗人。
展昭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大人请说，属下定当尽力。”
“密室一事既然牵扯客栈，那么小碧姑娘便是突破口。”公孙策仿佛知晓包拯心事。
“难道…”唐辛有点懂了，兴奋地看向展昭：“展大人又要使用美男计了？！”
展昭艰难地望着包拯，包拯点点头，道：“真是有劳展护卫了，此事成功，我们便可在云来客栈瓮中捉鳖了。”
罢罢罢，案子要紧，案子要紧。
展昭一步一步向御史府踏去，一边走一边念。不知为何，他最近觉得包大人越来越像公孙先生一般狡诈了，常常让他猝不及防。
唐辛则跟在身后，看着展大人略显僵硬的脊背，偷笑了一路。
到了御史府，展昭打算先去厨房看看煎药的砂锅。
“冯总管，展某可否先去贵府厨房一看？”展昭拱拳问道。
冯总管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是为查案，便作了请的姿势。“自然可以，展大人，这边。”
御史府人多，厨房也大得多，摆着的食材多山珍海味，唐辛自然心中又将开封府拿来对比了一番，不禁叹了口气。
展昭见她如此，大概又猜到她的想法，无奈摇摇头，自己去看那煎药的小砂锅。
厨房有一股药味，本是苦的，但唐辛总觉得有些许香气，仔细嗅嗅倒也不是食材的气味，嗅着嗅着也来到了砂锅面前。
“这夫人吃的药还有点香呢。”
展昭正揭开锅盖，听她这么一说，也凑近鼻子嗅了嗅，果然有股清香，还带有些甜，但锅里什么也没有。
他起身询问冯总管。
“这药一年以来一直是玉环姑娘负责？”
冯总管斜着头仔细回想，这才点点头：“是的，一直是玉环负责。”
“煎的时候旁人有没有插过手？”
“这应该没有，夫人这服药十分金贵，需要时刻照顾火候和水量，每煎一次要耗费三个时辰，一直是玉环在做。”
“那煎好后是谁送过去？”唐辛还在嗅着砂锅，背对着他们插了个嘴。
“也是玉环。”
展昭转头见她还在嗅，连忙出声提醒道：“唐姑娘，莫要再闻了。”
青胆草闻多了说不定她也会头疼。
唐辛才反应过来，急忙离那锅远远的，嘿嘿笑了两声。
冯总管道春芽有事出门了，只有玉环和小碧在府上，展昭便劳总管，将那两个丫鬟唤来了，不过这次问话多半是演戏的，唐辛也装作记录的样子。
“玉环姑娘，煎药一直是你负责的？”
“是..是的。”
“从没换过人？”
“奴婢每…次煎药都守在…旁边，这粗活向来是…奴婢做的”
展昭听罢，又问道：“药物完全是按照方子抓的？”
玉环被这句话吓住了，她见展大人虽表情温和，但神色严肃，更加紧张，双手颤抖着。
“是…是的，奴婢…不敢糊涂，每次下锅前…又对一遍的。”
见此唐辛有些心疼这丫头，毕竟才是十五的小孩子，便出言安慰道：“玉环姑娘不用紧张，展大人只是问问。”
语罢轻瞪了展昭一眼。
倒还是他的错了？
展昭无奈，又问了一遍青胆草的事，玉环不知，也就先让玉环下去了。
到小碧时，展昭突然换脸般，给了她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
“小碧姑娘，展某又来打扰了。”
唐辛心想，虽不乐意，展大人演技蛮好的嘛。
“是展大人辛苦了，”小碧脸红一阵，道，“为夫人如此劳心。”
展昭闭闭眼下了决心，上前一步握住小碧的手，“是展某分内之事，希望能为小碧姑娘分忧，”
笑意更深，“案子有了重大进展，展某相信，凶手很快就能抓到了！”
“凶手难道不是林珏吗？奴婢那日亲眼看见，且窗门反锁……”
小碧已顾不得脸红，急切说道。
展昭自信笑着，摇摇头，神秘地说：“捕快发现那房间有些蹊跷，明日包大人便会亲自前往查看。”
小碧一失神，眼中闪过不安。
“原来如此，那么夫人也能安息了。”
“不错。展某今日前来，还是要问小碧姑娘一事。”
展昭转移了话题，以免引起小碧的怀疑。
“展大人请讲。”小碧答道，但明显脸色已不那么好看了。
“夫人可曾服用过青胆草？”
小碧闻言倒是好奇了，“奴婢从未听说这味药。”
“那贵府可有这味药？”
“据奴婢所知，应是没有的。”
“夫人的药你可曾插手过？？”
“没有，夫人的药一直是玉环煎的。”
展昭又问了些话，才让小碧回去。
一边的唐辛早已坐不住了，待小碧的背影消失门口，马上起身凑到展昭面前。
“展大人，方才从小碧的脸色看来，夜晚应是会去云来客栈检查了，可是……”唐辛皱起柳眉，有些犹豫。
她当然希望小碧是凶手，那么林珏就能放出来了，可是心细的凶手又怎么似小碧一样轻易露馅，小碧又怎会拥有整座云来客栈，方才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后面还有更大的后台。
展昭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见到冯总管来送他二人出门了，并未回答她。
待两人走出御史府远了，见唐辛还低着头思考，展昭才徐徐道：“小碧姑娘是条线，有了她才能拉出后面的大鱼。”
是这样！
唐辛抬起头看向这位展大人，打量了一番，说道：“展大人，原来你也和包大人、公孙先生一样。”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智慧过人，展某难以望其项背。”以为唐辛在夸他，展昭自谦道。
“是一样狡诈呢，”唐辛笑弯了眼睛，道：“方才展大人的演技，真可以去当戏子了。”
展昭看了她一眼，无语。
经过铁三角的这一番，唐辛是学到了：查案嘛，要用计的。
一个身影在熙熙攘攘的街角，目送展昭和唐辛远去，眼神忽明忽闪。
她的报仇大计，终于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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