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包拯下了早朝，正在回开封府的路上。
今日张启正依然未上早朝，皇上体谅，也未多说。反倒是那庞太师，又揪着开封府不放，说甚四日已过，案情却毫无进展云云，言下之意是想皇上给包拯下个期限。
皇上倒也明白庞太师是瞧不惯那开封府，只在中间调和，说包卿家和太师都是我朝重臣，打了几个太极便将太师一番话推了回去。
太师心中自是气的，表面上又不好多说，出了正殿带着几个趋附他的同僚大摇大摆地走在中间，故意将包拯挤在了后面，还回头瞪了包拯一眼。
包拯也不在意庞太师的排挤，自走自的路，脑中想的是如何才能破解那密室之谜。
回到开封府，还在冥思苦想之际，却听闻唐辛说那客栈是别人送给王大河的，便觉那客栈定有蹊跷，于是同意展昭所说，去户部直接查房契。
包拯与户部侍郎王曙交好，不仅因王曙是上任府尹，更因二人都是同道中人。
“既然如此，本府便立刻前往户部。”包拯一听闻此事，还未喝口水，当即反身又去拜访王曙了。
“包大人稍等！”唐辛连忙叫住包拯。
“唐姑娘还有何事？”包拯转头问道。
如今唐辛无事可做，她便打算借一借开封府的后厨，做点好的给林珏带去，顺便告诉他案情的进展。
包拯感念她对林珏的牵挂，再者此时未到隅中，后厨不忙，借个锅也不费事，便欣然答应了。
唐辛凭记忆来到饭厅，对面便是厨房。厨房与饭厅之间的小院坝中有一口井，厨房隔壁还有一个小仓库。
开封府后厨共有八人，一个主厨范氏，是马汉的娘，人称马大娘，本名范翠荣，另外还有两个帮厨，五个杂役。
此时早饭已用过，饭厅只有两名杂役在打扫，厨房里也有三人在洗碗，还不到时候准备午饭，厨房也格外清闲。
“唐姑娘，还不到饭点呢！”
唐辛笑眯眯道：“我想借贵厨房一用，不知可否？”
其他人都唰唰看向马大娘，她是厨房老大，大家自然都听她的。
马大娘本在清点食材，见一个打扮似小姐的姑娘来到后厨，还要借厨房，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女，来厨房不知要闹出什么事，语气有点不善。
“我说小姑娘，厨房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位定是马大娘了。我听公孙先生说，您可是大厨呢，我家也是开饭馆的，有空我可得请教您。”毕竟厨房是人家的地盘，唐辛嘴甜一点，也好让马大娘行个方便。
马大娘被夸，心里自然美，又听说唐辛家开饭馆，不禁有些亲切感：“唐姑娘可会做饭？”
“会的，我娘亲教过我。”唐辛应道，“我想为牢里的表弟做顿饭，不知马大娘可方便？”
马大娘停了手中活，上下打量唐辛一番，发现她的衣物倒与一般小姐有区别，袖口和裤腿都绑了起来以活动方便。复听闻她是为牢里的亲人做饭，也就展颜一笑了。
“我自然是方便的，包大人答应了吗？”
“包大人说只要马大娘方便就好呢！”
“那就没问题了。”
得到允许，唐辛便走进厨房。后厨分外整洁，中间有一大操作台，用于洗菜切菜，四周则是靠墙围了一圈灶台，五个大灶，还有数个巨型饭甑。而厨房还有一个后门，门外是一个小院子，用于洗碗和放手推车。
见唐辛盯着如此大的饭甑，马大娘呵呵一笑：“姑娘没见过这么大的饭甑？”
“确实没见过，我家的饭甑虽有五个，却比这小些呢。“
“是呀，开封府都是男人，饭量可大了，”马大娘道：“食材台上有，后门小院也有，姑娘需要什么尽管拿。”说完便继续干活去了。
“谢谢马大娘。”
唐辛走到后门小院，在里面挑了少许荸荠、莲藕，幸运的是居然还有几个梨，复拿了一小块五花肉、少许菜花、鲜菇和木耳。
洗了手，先生火煮了一锅水，然后将食材洗净备好，五花肉切成小块状。这时唐辛看水也开了，便将肉先倒入水中煮熟。期间又切好了菜花、鲜菇和木耳。
帮厨香冬也无事，便主动来帮忙，唐辛烦她烧了另一锅水，将荸荠、莲藕切块后煮熟。
唐辛捞出煮熟的肉，用炒锅先放油翻炒红糖，起沫后才倒入肉块翻炒至裹上糖浆，又放入生姜片，加了些水，倒入酱油、盐葱等调料，便改了锅转小火焖。
等待时唐辛便用鲜菇菜花木耳三色蔬菜炒好了什锦菜，并捣碎了煮好的荸荠莲藕，用小盅将之与切好的梨加糖同煮。
马大娘见她对厨房事十分熟练，不禁啧啧称赞，同时她也好奇除了什锦菜，另两样菜是什么。
莲藕甘露是广东甜品，马大娘未听说也正常，唐辛便耐心讲解，另一样菜则是娘亲教给她的，说叫红烧肉。
起锅时，唐辛在红烧肉里加了八角和桂皮，在莲藕甘露里放了点陈皮丝。复借了食盒将三样菜装好。
一顿忙碌后，唐辛并未立即去狱房，而是又倒了水准备洗锅。
马大娘见此越是喜欢这丫头，说：“唐姑娘把锅放那吧，怕是饭要凉。”
“不怕，用了厨房哪能不洗锅呢？不然下次我可不好意思了。”
本来唐辛是不喜欢洗碗的，可既然用了别人的厨房，总是要打扫干净才好。
马大娘也呵呵笑，其他人则被那道红烧肉吸引的口水直流，七嘴八舌道：“唐姑娘这道菜看着真好吃！”
“我还没听说过这道菜哩！”
见大家如此捧场，唐辛分外开心：“这是我娘亲教的，下次有机会我再做一次给你们吃。”
“好耶！”
马大娘见这群馋鬼口水快掉进食盒了，便拿着扫把赶：“去去去！该做午饭了！”
赶走馋鬼们，她听唐辛问：“马大娘，我见这梨不多，应该不是供给府内人的水果吧？”
“这梨确实不是，是昨日包夫人用过后剩下的。”
提到包拯的夫人，唐辛一下兴致高涨，“包夫人？我咋从没见过，夫人应该住在府内吧？”
马大娘道：“夫人这几日阴虚火炽，在房里养病呢。”
“病了？”那包大人还不着家？
“是啊，可包大人这几日繁忙，便请我弄点去火的给夫人调理身子。”
原来是这样，包大人忙得连媳妇都照顾不了。
“马大娘，香冬，多谢你们帮忙，”唐辛收拾妥当，“我就先走了。”
“别客气，快日中了，唐姑娘回来后一起吃饭吧。”
答应后唐辛提着食盒去看林珏了。
公孙策此时正在仁心药馆打听郭芳服用的方子。
这家仁心医馆规模宏大，在京城便有五家，既看病也卖药，大夫医术好，货物也十分纯正，怪不得御史夫人经常光顾。
“公孙先生。”药馆老板见是公孙策，行了一礼，“不知先生光临所为何事？”
公孙策医术无双，做大夫的对他都敬佩有加。
“不必多礼，听闻御史夫人郭芳生前常来贵馆抓药，老夫前来是正是想问御史夫人服用的是哪味方子？”
“御史夫人？”老板一听，便唤来为郭芳看病的大夫，嘱咐他写了方子。
拿着方子瞧了一眼，公孙策又问那大夫：“张夫人可曾来看过头疼的毛病？”
那大夫回想一下，答：“确实来看过一次。”
“症状为何？”
“与一般偏头痛无异，但发作时颈部会有小红点，”大夫道，“这种症状老夫从未见过，真是惭愧啊。”
公孙策见多识广，他知晓有一味青胆草毒性温和，服了会头疼，并且起小红点，久而久之才会丧命。
可犯难的是，方子的药只是平常调理女体的药物，并无若是准确按照方子抓的剂量每日服用，应当不会致其头疼才对。难道是有人投毒？
思忖片刻，公孙策拱手道了谢，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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