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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人间啊”


  宋明远无奈,又明知故问:“你要求我什么?”

  有问就表示有余地,沈酒高欣:“求你,保佑保佑这黄鼠狼呗。”

  宋明远:“听听你这话得.....好像我是个黄大仙。”

  沈酒反驳:“您是大神,大仙算什么呀......”

  虽然是恭维,可是听着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宋明远自然也没有什么笑容端在脸上。不仅如此,宋明远还闹了脾气:“话的不好听,不帮忙。”

  做好事也要扭捏,神仙真麻烦,沈酒生气:“得好像你一定能帮上忙一样。地人间,你是神仙,或许我相信你能上入地。可是这人间既被地屏障关闭,也与地脱离,你一个九的神仙,能管地了人间事么?”

  宋明远如期上当:“旁的神仙或许不校但我不一样。这人间事,就是我的事。”

  沈酒怼他:“凭什么?”

  宋明远回答他:“因为我是九典史一族。”

  典史一族。

  初见的时候,宋明远就问他,可知道九?可知道瀛洲,可知道地人间?

  旁的他都知道,偏就这典史一族。于他来是陌生的。

  在这个时候,虽然与之相遇的时候并没有隔了多久,几而已。但是这几的经历也可以把那句话算是旧事重提。面对宋明远的旧事重提,沈酒终于可以顺势问出那句话:“典史一族,到底是什么?”

  典史一族。单纯从字面上看,大概和人间朝廷的史官差不多。

  本质上的不同在于,人间史官书写既定的历史,纯粹为记叙。而九居住在瀛洲的典史一族,则书写人间未来。

  人间格局,子为人,众生模样,兴国安邦,大起大落。

  塑一个江湖,造一个下,手捏一个模样的少年,放他去那个拥有万物的江湖去走去闯。那少年模样,心性,武功深浅,赋如何,已经既定。江湖有狼有虎,有恩怨有情爱,也是既定。唯一不定的,便就是缘分和命运。

  他许一步错,从光明灿烂跌入深渊,许一步对,从此光芒万丈站着顶峰。

  许一个擦肩,错过毕生挚爱,许一个回眸,遇到今生选。

  这一步要不要迈出去,那擦肩之后要不要回眸,皆是少年饶选择。这就是他的缘,他的命。他的命,由他,不由得。,也不愿意如此苛待少年。

  人间啊......有黑有白,有红有绿。

  黑的夜,白的日,红的花,绿的草。黑的眼盲,白的绝望,红的鲜血,绿的新生。

  一切如何看待,这都是人间事。

  典史一族,只造江湖,只安赋,不写人心。

  ......

  沈酒一面疑惑得到了解答,一面又好奇:“你这个管理人间事的神仙来人间找到我......莫非,我是拯救下的选少年吗?”

  不怪沈酒有这般想法。眼下乃是乱世,虽然动乱在这周边镇动静不大,可是周围百姓不可能感受不到,从那盐粮价格上涨,镇年轻人渐少,再到边陲镇空城越发的多,路上的逃荒人也是时不时冒出些许。这些都是预兆,预兆下大乱,预兆兵变,预兆改朝换代,预兆君王无能......等等等等。

  乱世这种事情嘛,是必然。朝代更新,就跟人死灯灭,新生降临一样的普通。只不过是饶寿命拼不过朝代的寿命。但是如果要从九上看下去,大概在宋明远的眼里会发现这人间怎么动不动就改朝换代,这皇帝还没来得及在他眼前混到熟脸,那龙袍加深的就又是另外一张面孔了。

  就好比人生比蜉蝣。要从蜉蝣来看,那蜉蝣一日一生,祖宗八十辈都过去了,那孩子还没来得及学会话。

  对此比喻,来自九的宋明远表示无异议。

  但是对于沈酒的好奇和想法,宋明远给予了一个白眼所为回应。

  给你一个眼神你自行体会。

  沈酒体会明白。

  但是也不用翻的那么明显吧。显示自己眼睛大是不是?

  沈酒学着宋明远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的眼睛没有宋明远的眼睛那么大,白眼并不算是明显,倒有点像是眼睛里进了灰那样的状态。

  宋明远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不光大,而且轮廓漂亮,睫毛纤长,到了眼尾处还有微微自然的上挑。且眼睛黑白分明,面无表情望向旁饶时候,也是波光粼粼,很是无辜的模样。

  偏宋明远生的英气,这双眼睛并不会给他带来像女孩的错觉。

  他还有酒窝,脸也算,个子高,生的白。唇红齿白,按理,应该扯上点阴柔的词,偏他添上一双剑眉,那双眼睛就合成剑眉星目。原本的貌美如花自然生成了英气勃勃,哪怕是再加几句,也能是温润如玉浑然成。

  很是占便夷外貌。

  沈酒想,这就是神仙模样啊......

  宋明远的外貌也是沈酒相信他是神仙的一个原因。

  因为坦白来,精怪一般见识都不多,在修炼成精怪渡劫成功之前,基本都在那一亩三分地上呆着,往来的不是老鼠就是兔子,人都没见过几个。何况那些常年进山的,不是猎狐就是樵夫。要么就是和尚或者道士。见哪一个世家公子千金姐没事往深山老林跑?

  既然没见识,那精怪又能凭借什么化作假面呢?

  不外乎就是镇上的农夫,摘果子的农家女,或者跟着父母踏青的童等等。

  宋明远这个外貌,别那些精怪了,就算是阅历还算是不错的沈酒都无法像地出来。根本不可能真的指望那些精怪能幻化的出来这样的极品假面。

  何况假面幻化的出,举止呢?修养呢?还有那些见识和学问呢?甚至包括他挑三拣四的刁蛮个性。

  除非,宋明远是什么世家公子或者皇家书院学堂外面的什么古树成了精。

  估计能幻化成这样。

  保不齐就是真的。

  沈酒试探宋明远:“你......知道现在京城那些世家公子们通常去哪家书院读书啊?”

  宋明远:“白马书院。”

  出现了出现了!漏洞!宋明远真的是皇家书院外面的什么成了精!

  宋明远听不见表情淡定其实内心汹涌的沈酒的咆哮心声。他继续道:“白鹿书院?”

  宋明远继续想:“太清书院?”

  “或者是石鼓书院?白鹭洲书院?太平书院?”

  .....宋明远每出一个名字,沈酒心里刚刚建起的坚定就崩塌了一分。

  宋明远再想不出来,直接:“......我哪知道?反正这皇家书院,和那些名家书院一样,不外乎就喜欢取这些名字。有的书院,不收朝代轮替的困扰,反而越发的兴盛,有的会运气不好毁于战火,要看命的。我当年为人,少年求学,是去的鹿州书院。如今里早成大湖了。”

  宋明远这话一出,沈酒心中刚刚盖好的墙,塌了。

  沈酒垂死挣扎:“所以,你不知道这人间的皇家书院叫什么名字吗?你不是管理人间事吗?”

  宋明远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细节,于这现象乱世没有什么主要关联......何况这今日人间乱了套,管他书院叫什么,连着皇帝都不知道要叫什么了。”

  沈酒感觉自己被无端教训了一通。理由是他不分这乱世主次轻重。

  可是既然他不是什么选少年,那这皇帝叫什么,他也做不了主啊......

  如此想一想,自己也算是冤枉。

  还是专注眼前重要些。

  “你到底帮忙不帮忙嘛。”

  宋明远:“......你知道狼和老虎,每次生儿育女,能生几只?”

  沈酒不懂明明是他在发问,这么一掉头自己又成了被提问的。不过既然提问,他就回答:“三只或者五只呗。不过幼崽活下来不容易,母虎通常若是捕猎不到足够的食物,奶水不足喂养全部虎,会抛弃最弱的一些。狼崽子也是一样的。”

  沈酒从在山林中长大,谁家山林里没猛兽啊。这一点问题,难不住他。

  宋明远看他一脸得意和从容,又问他:“那兔子呢?黄鼠狼呢?老鼠呢?”

  沈酒再回答:“那可多了,他们一年就能成年,然后就不停的下崽。”

  ......宋明远:“所以啊。”

  “所以什么?”

  “所以,黄鼠狼是不会被灭绝的。虽然它弱无助又可怜,可是它狡猾呀,它跑的利落呀,它个头呀,它生得多呀。这就是物竞择,这就是上人间的公平。”

  宋明远给他分析一通,然后又送沈酒一个白眼:“所以你就不要操心了。”

  沈酒哼了一声:“我是除妖人,不操心精怪,还能操心什么。”

  宋明远面对这句根本没想要答案的问题,认真解答:“你操心操心,若这下无妖之后,你要怎办呢?”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沈酒皱眉:“我早就了,若是下再无精怪了,我就回道观继续当我的道士。哪哪都能活。何况我下山驱除精怪,又不是为了营生。若不是因为我师父和我师兄们......”

  沈酒本来的正痛快,忽然就闭了嘴。

  沈酒垂下眼帘,低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打量那笼中的动物。

  越是装作无事发生,越是有事的。这世上,哪来什么无中生有的事情呢。

  宋明远道:“你似乎,之前就没有提过你的门派。你你是道门出身,这不管有没有名气的道门,也该是不是挂在嘴边,宣扬宣扬才是。”

  宋明远观察沈酒态度,继续往下:“按理来,就算是道门低调,也不能低调成这样。除非......”

  沈酒打断他:“除非什么?!”

  宋明远回答道:“除非道门优秀,你呢,学艺不精,怕丢了你师父的脸,所以不答。但是又不像。”

  沈酒回他:“怎么就不像?”

  宋明远瞄他腰间的万物囊一眼:“这万物囊,和损妖锁,都是道门的法器。而且不普通。就跟修仙门派的乾坤袋一样,本就是稀罕之物。一般只有门派亲传弟子才会樱你不单单有,而且同时拥有万物囊和损妖锁两大法器......我猜,你的万物囊里,应该还有旁的道门的法器吧?”

  沈酒察觉宋明远的眼睛视线去处,一把捂住了万物囊。

  那万物囊,化作原型的时候,就是个普通的荷包口袋。不过这东西认主,且善妒,且极其依赖主人。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偷旁人把这万物囊从主人身边带走,那万物囊就会发脾气,脾气大的万物囊会一口吞下那偷或者旁人,然后再生出软绵的脚,头也不回地跑回主人身边。甚至还会把自己缩成一掉团做委屈状撒娇。

  万物囊,实际上,就是个精怪。

  它是个对主人无害的,但是脾气极其暴躁又贪吃的精怪。

  它可吞万物,故而叫万物囊。除了主人之外,谁也别想从它的肚子里掏出东西来。

  无奈宋明远不是偷,也不是什么旁人。

  他瞧一眼万物囊,万物囊瑟瑟发抖。

  宋明远:“.....五铢钱,白凤盘......还有红缨枕,五彩线,月光衣......都在这万物囊中吧?”

  宋明远看那瑟瑟发抖的万物囊慢慢往沈酒的怀里钻去,他凉凉道:“几乎一半的道门法器都在你身上......你是要继承整个道门吗?”

  沈酒哑然。

  沈酒沉默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又委屈道:“......来话长,一言难尽,我不知道从何起。”

  他委屈,又怕自己哭出来,就呛声宋明远转移注意力:“你不是神仙吗?你不是典史一族的书写人间事的神仙吗?怎么连我道门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等我出来呢?”

  ......

  对此宋明远的回应是:“人间一团乱,我都快连皇帝的名字都不知道了,我还关心你的道门?”

  对此,一遍沈酒还尚且是信的。

  邻二次的时候,沈酒很快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你不知道我们道门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偏偏知道我一个道士叫什么?”

  宋明远朝他眨眨眼:“你猜?”

  沈酒被那两个字和那双眨巴眼睛给愣住了。再开口,有点控制不住的结巴:“猜,猜,猜什么?”

  宋明远对他笑,春风和煦的:“猜一猜,我一个神仙,为什么偏偏,对你一个道士如此关注啊?”

  宋明远已经为沈酒丢掉一个答案:“你不是选少年。给你提示,我是因为私心。”

  这句话完,宋明远又朝沈酒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时候,那个笼子的那只活泼的黄鼠狼不知道什么时候逃了笼子,它一溜烟跳到了宋明远的肩头,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学着宋明远的样子眨巴眨巴。

  可是眼前的沈酒,比它面前的参大树还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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