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玉人情归何处 三
更多的阳光从落地窗前透了过来，打在张行和江春柔的脸上。两人微眯着眼睛，各自半躺在沙发椅上，慢慢感受这冬日暖阳的丝丝暖意。
“啪”一声脆响，张行的肩膀被人猛地一拍。
“嘿——张行，嫂子。这么巧！”
一个靓丽夺人的少女，笑嘻嘻地从张行身后冒出头，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便走到江春柔面前。
“嫂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没想到江春柔的坤包里还真有红包，“新年快乐，子璇。”
“谢谢嫂子！”曲子璇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地一伸手，“张行，你的红包呢？”
搁一个月之前，张行非得把她按倒在地不可，然后再踩上三百下，不过此时此地，他的心境早已平顺，并不想斤斤计较。
张行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有小朋友来，所以没有准备红包。”
“小朋友？”曲子璇向他耸耸鼻子，随即站直身子，单手叉着腰，显得曲线玲珑，细腰不盈一握，明艳照人，让人不由得啧啧出声。
她眨眼笑道：“各位观众，大家且看，小朋友能长这样吗？”
她确实是一个妖娆的可人儿，相比初遇之时，多了一重风情，却少了几丝青涩，依旧那么让人心动不已。
“子璇，这儿还有其他人呢！”江春柔忍不住提醒道。
“在我眼里，这里就三个人，我，你，还有张行。至于其他人——本姑娘根本没看在眼里。”
这神态，这表情，这嘴角处隐隐流出的得意之色，让张行一阵多过一阵的不舒服。如果说以前的“余小小”是娇蛮任性，那么现如今的曲子璇则是慢慢的骄矜和不可一世。
江春柔见张行没说话，她也只好将眼神撇开，看着窗外。
“快说，你们俩怎么在一起？被我逮到了吧！”曲子璇挑动眉毛，邪邪地笑着。
“逮到什么了？你又咋咋呼呼的。”
“你又说我咋咋呼呼，我数数，有十七次了吧。”曲子璇从旁边拖来一个椅子坐下，依旧笑得邪邪的，“你看——张行哥哥，你是我大哥的死敌，唯一一个刚动手打我大哥的人，而你，江春柔，你是我的嫂子，也是我大哥的爱妻。你说，这要是让我大哥看到了，你猜怎么着？”
“小小！”张行忍不住大声喝道：“我是江总的下属，我们讨论公事不行吗？”
“公事？正月初一讨论公事，这事儿可新鲜了。我看呀，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承认吧，我保证守口如瓶，不告诉我大哥一个字。反正他整天花天酒地的，我们不管他，他也没必要管咱们，对不对？”
时过境迁，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会变，感觉也会变。在张行看来，“余小小”聪明伶俐，机变百出，而他刚才看到的，全是阴险和滑头。
江春柔“嗯”了一声，指着她身后的年轻人问：“子璇，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
张行这才注意到，曲子璇背后还站在一个年轻人，梳着大背头，光可鉴人，鼻梁上还穿了一个鼻环，穿着亮钉闪闪的水洗牛仔，脚下踩着一双高筒皮革军靴。他想起何小怜穿假鼻环的糗事，便凑过去注意看，好奇地问：“你这鼻环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行你管人家真的假的，你想打一个吗？我介绍你去。”
“他是你朋友？叫什么？”张行看着曲子璇，幽幽地问。
“他啊，叫？”曲子璇脑子卡壳，一下子没想起来，便一挑小手指，大声问那个年轻人，“你叫什么来着？”
“Echo。”那人答道。
“你丫没正经名字啊？问你姓什么叫什么！”曲子璇显然有点不高兴了。
那人见曲子璇生气了，赶紧说：“我叫贺子扬。”
曲子璇对那人说，“你找个地方呆着，别影响我们聊天。”
那人领命，远远地坐下。
“小小，你喝什么？”张行问。
“蓝莓果汁”，曲子璇对张行眨眨眼，“张行，你还叫我小小呢！”
张行一愣，呵呵笑道：“我习惯了。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改过来。”
“别介”，曲子璇摆手说：“你叫我小小，我听着中听。”
张行一指远远坐着的年轻人，“他是你男朋友？”
曲子璇很轻蔑地瞅了一眼，“就凭他？别管他，你就当他是我的跟班。”
“你跟班挺多的，每次都不一样。”
曲子璇瞪着张行，说：“你怎么知道？”
“在中影影城”，张行喝了一口咖啡，“我看见你和两个年轻人，聊得很亲热。”
“原来那天你也去看电影了？看见我也不过来打个招呼，真不够朋友。”
“朋友？”张行一声苦笑，“我以为你只有跟班，没有朋友呢。”
曲子璇叹了一口气，“原来你心里面还是怪我的。”
“都过去这么久，我还怪你还有什么意义。作为跟班，我也算是你的长期跟班了吧，比他们强一点。”
“我可没陪他们睡过觉。”
张行见她说话这么直白，旁边又有江春柔，脸上一臊，没好意思搭腔。
江春柔突然说：“不如叫你朋友一起来坐吧。”
“一个跟班而已，我不不想让外人听到我们说话。”
“在一起的半年，我们是什么关系？”张行突然问道。
“一个好玩的、有趣的朋友呗。”
“仅仅是朋友，不是爱人，不是男女朋友？”
曲子璇吃惊地看着张行，“张行，你不要这么老套好不好！我在英国读书那会，也和几个同学同过居、睡过觉，一起打发无聊的时光。大家都是成年人，玩得太认真就不好玩了。”
她一指那个叫“贺子扬”的年轻人，“像这些跟班，我觉得他们都不算我的朋友，档次太低了他们。”
“够了！”
江春柔已经听不下去，“子璇，爸妈送你去英国读书，你就学了这些东西回家？”
“你吼我？”
曲子璇脸色瞬即罩上一层寒霜，声音顿时提高一个八度，“江春柔，平时在老头子面前我叫你一声嫂子那是客气！我问你，你嫁到我们曲家这么多年，一个孩子都没生过，爸妈早就想抱孙子了你知道吗？还有，你又把我哥当成老公了吗？你有把我当作小姑子了吗？”
“你——”
“我什么！”
张行大声喝道：“你们不要吵了！”
他转过头对曲子璇轻轻说道：“子璇，你是一个读过书的人，也是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夫妻之间没有生育孩子，未必都是女人的原因。”
曲子璇看着张行，突然冷冷笑了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行，我——曲子璇做了对不起的事，我承认！但是，你——张行也同样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问你，为何当初你给我买的ZARA纯色长裙，怎么跑到江春柔的衣柜里了！我们那个时候还没分手吧？你们就搞在一起，现在反而想把脏水全泼到我身上。没门！”
张行和江春柔忍不住对视片刻，两人竟然一下子被诘问住了。
曲子璇又冷笑了几声，“张行，如果说我们之间有谁对不起谁的话，那也是你先对不起我的！这叫一报还一报！”
“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一回事。小小，你可以怀疑我是一个不堪的人，但是你嫂子绝对是一个清白的人。”
“清白？呵呵，清白几分钱一斤？”
曲子璇恨恨地指着江春柔，“张行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老爷子已经将整个山河地产都交给江春柔，而我，什么都没有！”说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许久，张行低声说道：“我想你误会老爷子了，眼下，老爷子和老太太周游世界，没有一年也有大半年，这管理工作总得有人做吧。你嫂子他们只是暂时代为管理，现在又没说要分家。”
曲子璇摇了摇头，“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家的真实情况？老爷子现在的确只是委托哥哥嫂嫂们代为管理，但很快就会转移资产和股份。轮到我，恐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江春柔突然说：“子璇，我对曲家的家产没有半点想法，也没有半点兴趣。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自己斟酌！”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陪一下子璇。”说完，江春柔抱着风衣就远去了。
“我也有事，你自便。”
张行见机，拿起风衣也要出门。
曲子璇一伸手，抓住他的裤腰带，“张行，你等一下好吗？”
张行哪肯留下，伸出右手要推开她。曲子璇又加上一只手，脸都憋得通红，张行心中暗叹，只好重又坐下。
“你留我下来干嘛，小小？你应该陪你的朋友去。”
曲子璇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腰带，咬着嘴唇说：“他不是我朋友。”
“真拿你没办法，唉！”张行认真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叹道：“我平生最大的羞辱拜你所赐，欲哭无泪，你这会又纠缠着我，何苦来着！”
“张行，我当初也是上了我大哥的当嘛。”曲子璇见他不打算走了，便撒开了他的腰带，“那天，我大哥吃了你的亏，回家喝闷酒被我看到了，我就问呀，怎么啦，他说他被一个无赖骑到头上了，那个无赖就是你，说你带着内蒙古打手殴打陪酒女孩，我哥说去阻止你行凶，不料也被你们打了，我一听就气得冒炸，当时就想了一个计策来戏弄你，所以我才冒充成一个叫余小小的女孩子。后面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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