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声更胜有声 二
“洱海好美，好美。”方宜家忍不住感叹。
方宜家扭头对卫晓宇说：“我们去租个单车吧，我要围着洱海骑一圈！”
卫晓宇哈哈大笑，“这你就是外行了吧。骑行洱海一圈有130公里，快的人八点从古城出发，中午十二点才能到双廊，再骑回到古城都下午五六点了。要是咱俩骑行一圈，只怕半夜都赶不回来呢！”
方宜家说：“你说的也是，得找一个男生陪着才安全。咱们骑半圈就好啦。”
旁边的一众男士听见，相互之间推推搡搡。
王迅被大家挤了出来，觍着脸走过来，“方美眉，我报名，这个护花使者我当定了。”
孙寒星不甘示弱，也凑了过去，“两个女生，两个男士，刚刚好，哈哈哈。”
卫晓宇叉着腰，嬉皮笑脸道：“一边去，一边去，这护花使者谁也别跟我抢。是不是，小宝贝？”说完，她作势就要亲方宜家的脸蛋。
方宜家一声惊呼，嗖一声跑远了。
两人走了很久才看到一间租车店，店前已经有一个人在忙活着调整“车驾”。卫晓宇偷偷地跑到那人身后，用力一拍他的车凳，粗声粗气地说：“这车我租了！你，禽兽，跑着去。”
张行笑道：“死妖孽，快去挑自己的座驾。这是男式的，车架太高，给你骑你也骑不了。”
方宜家慢慢走到张行车前，扭开一瓶矿泉水，“张行，补充水分。等一下我们就跟你屁股后面了，你不能一个人跑了。”
张行犹豫着要不要喝水，正迟疑间，卫晓宇拽过矿泉水，“咕咕”喝了半瓶，“我已经挑好车了，该你了！禽兽一般不喝矿泉水，等下直接扑到洱海里，管够！”
穿过古城的街道，张行一行三人从湾桥镇的古生戏台切入环海西路。只见远山横翠，碧水微澜，视野骤然开阔，张行不禁停下脚步，心叹：此间乐，不思家。
方宜家说：“张大经理，你是不是要醉倒在山水之间呢？”
张行回头，“咦，你以前叫我张哥哥、张大哥，于今新人胜旧人，变成张大经理了？”
方宜家眼珠子转了转，凑近过去，小声说：“你再不走我就改叫张小经理了。”说完，她一踩脚踏板，瞬间已是十米开外。“小样，看我怎么撵上你。”张行对着双手吹了两口气，一下子跨在单车上，正要发力，只听见后面“呼呼”作响，“啪”一声脆响，张行背部中招。再一看，卫晓宇如出栏的野马一样狂飙而去，嘴上还发出“唷唷”的怪声，“禽兽同志，快追我们吧！”
三人一路穿村越野，大呼小叫，不亦乐乎。不一会功夫，三人来到一处村口的小桥边。张行说：“我们休息一下，路还长着呢。”
“喏！谨遵队长训示。”方宜家跳下车子。她将凌乱的秀发重又收拢，嘴上咬着青翠色的橡皮筋，眼如点漆，清澈明晃。从张行的角度看过去，她长着一张鹅蛋脸却依然显得脸小，鼻梁高高的，即便是浅浅的微笑，下面的小嘴也能作成一弯新月的模样，如蛋清一样白皙柔滑的脸庞美丽极了。张行一时间竟然看傻了。
“惨了，有一只禽兽要长鸡眼了。”卫晓宇伸手在张行的眼前半米处虚抓，又伸出三只手指问他：“这是几啊？”
张行假装咳嗽，“恶狠狠”地威胁她说：“咳咳，下周罚你加班到天亮”。
卫晓宇赶紧躲到方宜家的身后，“好怕怕，方大仙你快收了这只禽兽！”
方宜家回头白了她一眼，继续扎自己的头发。
一阵狂风吹来，刮起了路上晾晒的作物碎叶和灰尘，打着圈向三人扑过来。张行下意识把方宜家和卫晓宇拉到自己怀里，替她们挡住风沙。
狂风过后，三人一时间都无语，各自把目光投向洱海深处。
“那边好像有个土地庙，我且去看看。”卫晓宇扭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庙宇，拍拍手便跑了过去。
张行笑道：“这个妖孽，见风就是雨，土地庙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触霉头。”
方宜家望着洱海，轻轻地说：“世浑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张行笑言，“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而烦耳。”
方宜家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洱海的远方。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马先生跟我说过。”
“你会不会因此而不理我、看低我？”
“不会。”张行摇摇头，加重了语气，“永远不会。”
“那你现在怎么看我？”
“以前怎么看你，以后也不会变。”
“谢谢你。”
方宜家扭头看土地庙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卫晓宇。她无声无息地走过去，对着张行的左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张行，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
张行捂着左脸颊，隐约双耳有点发烧，忙不迭地说：“哪里话！我们该出发了，我去叫那只妖孽。”
“你不会是吃了什么仙药吧？刚才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卫晓宇用力踩了两圈，才勉强追上前面的方宜家。
“山人只有妙计！你整天人五人六的，不做神婆真真可惜了。”方宜家也猛踩了两圈，不让她追上。
“不会是禽兽传你灵丹妙药了吧！”
“说你是神婆，你还起劲了是吧。张行说你是妖孽，不能靠近寺庙道观，会触霉头的。”
“好个禽兽，我跟他没完！”
三人紧赶慢赶，约莫在中午时刻赶到喜洲。
“据说德生和的喜洲耙耙风味独到，咱们去排队。”张行七转八绕才看到“德生和”的招牌，里间已经有不少人在用餐，基本上没有空桌子了。
“没有位置了，还吃吗？”张行问。
卫晓宇向张行使眼色，小声说，“禽兽，你看那里，只坐了一个人，是冰美人。我可不敢去。”
张行也看见了，没道理见到江春柔还躲开，更何况，到了年后两人肯定有更加频密的工作接触。张行对她们说：“胆小鬼门，那你们站着吃，我坐着吃去也。”
“真巧！江经理，方便借个座吗？”
江春柔正单车握起耙耙，慢慢地品尝，吃相很雅致。
“这又不是我家开的，何必问我呢？”
张行却也习惯了江春柔的冷冷淡淡，便不客气地坐下来。
“你一个人骑行？”
“我习惯一个人行走。”
“江经理，以后我们合作机会更多了，务必要多多指教！”
江春柔很奇怪地看着他，那意思好像是说“干嘛把你刚入职的客套话再说一遍？有病呢。”
连续碰到钉子，张行也不好再说，低头吃起耙耙。
“你真的打算下个月初和余小小订婚？”江春柔突然发问。
张行歪头一想，貌似这是江春柔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一个女孩子家在我家住了那么久，不娶她岂不是说不过去。小小对我很好，经常亲自下厨，做出来的菜式一点不比大酒楼的师傅差，色香味俱全，不是我吹的，下次你来我家做客，我让小小给你露一手！”
“我怎么没听说过她会做菜？你亲眼见过？”
这一问倒把张行难住了，他确实没见过余小小在灶上忙乎过。
“没有亲见，不过这也没什么。那阵子她暂时没有工作，有的是时间，等我下班回来，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令人食指大动。”
“哼！”江春柔发出一身冷笑，“有些男人见色忘义，有些男人不知所谓。”
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有所针对。张行一时不明所以，正待发问，江春柔突然站起来，抬脚就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走开没两步，江春柔回过头，“作为队长，你有义务保护好大家，不要把女孩子弄丢了。”
难道她以为我带着方宜家和卫晓宇是“有所企图”吗？这未免太看轻我了吧！再说，家里的小小也是一枚美人儿，她何至于这样讽刺我？张行想到这里，顿时就没了胃口。
不知什么时候，方宜家和卫晓宇突然冒了出来，施施然坐下来。
卫晓宇说：“禽兽，你在冷美人面前吃瘪了吧。”
张行说：“你又知道？”
方宜家指了指门口，“我们根本就没走开，就在那儿待着呢。”
张行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了她们两个的鼻尖，“我在她面前吃了瘪，就让你们也吃吃我的瘪。”
“讨厌！”方宜家白了他一眼。
卫晓宇却不是吃素的，她跳将起来，连刮了张行好几下才放过他。
“禽兽，我们还是穷学生，你订婚我们该送什么？”
张行将吃不下去的半张粑粑扔在碗里，说：“人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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