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唯独缺了帕米拉的世界
时间：黑门23年10月13日/地点：不明
大气中的温度突破了临界点，达隆郡的建筑物正如雨后春笋般从地底猛长出来，我们像是要重回过去，亦或是改写过去，没人能预估下一步世界的走势，也没人能预估我们如何能够再回到现实世界。
“帕米拉！”玛莱恩姑妈扑过去想要抢回侄女的尸体，但地面像一层软糯的蛋糕皮，很快将女童吞入地下。
也许是对战过的缘故，艾比显然与这位对手变成了朋友，她一把抱住了玛莱恩的腰，不让她再前去陪葬。
像我这种体重较小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抓住了甲虫形态的贝斯特，以免被怪风卷走。
周围都是耸动的熊熊大火，稍不留神就会惹火上身，前不久新买的白色修士服仅剩腰带以下的下摆，它们在狂风中画出一条条不自然的波浪线条。
“哈德利先生！我们在哪？”达尔文顶着风幕的笼罩，用尽力气喊到。
“实际地点还在云起山。。。不。。。也许我们已经陷入了时空节点！在哪都不一定了！”
“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快就把克罗米弄丢了？她可是青铜龙族的王女，一定知道应对这一切的办法！”喋喋不休的食尸鬼基佛在整场战争中都下落不明，此时却意外地就在我们身边出现了。
“全体队友！认命吧！千万别走散了！我们互相拉着手！”我一手握着艾比的手肘，另一手插进了贝斯特甲壳的缝隙。炫目的火光耀得大伙儿睁不开眼，现在我没法点名，只知道此次参加战争的伙伴中，老胡、师太、贝尔大师还有帕米拉四人均已阵亡，泰格大师则凶多吉少。
我没有能力将他们的尸体带走，几人再度复生的希望也趋近于零。
众人在扭曲的时光隧道中挣扎，约莫半个小时后，周围的景物终于不再变化，气温恢复到正常范畴，风也停了。
我们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金黄的玉米田，没有经历日出，但此时已是正午。我远远的看到有几个农人蹲在田陇旁抽着旱烟，如果此时出去，他们必然会大喊救命，要是呼来达隆郡的守军那可就麻烦大了。
我从艾比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了曾经深埋在通灵学院地下密室里的博学者长袍，褪去这破烂不堪的修士服，将胸前的伤口彻底遮盖起来。
又从达尔文的废铜烂铁里翻找出一块乳白色的长方形铁皮，塞在立领中间权当糊弄人的罗马领。
“谁有眼镜儿？”果然如我所料，我的这些同伴要么不学无术，要么目力惊人得好，包括我自己在内，我当初有眼球的时候双目的视力都是1.5，现在仅剩的两眼金光更不会有视力下降的情况。
敏娜：“我认为在这一时间点，还没有人见过亡灵，金色的眼睛是神圣的象征，我想那几个老汉不会那么苛刻的。”
“但他们是不会只见到一个怪人的，暗夜精灵他们应该听说过，地精、虫人、呃。。。抱歉，公主殿下，还有巨魔和熊猫人，他们即使都听说过，也会害怕得不得了。”我担忧地陈述着想法。
幽奈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乱转，聪明如斯的她一定是在想什么好主意。
只是稍微等了一会儿，幽奈说道：“就是说，只有人类和精灵能够进入达隆郡，其他人必须躲起来，而最隐蔽的地方可能要数加文拉德之墓了。”
“那好，我协同艾比和敏娜进入达隆郡，此行暂时的目的在于避免达隆郡的人民变成亡灵。我们仍不清楚帕米拉死前究竟让我们来拯救些什么，或者她根本就是乱想的。”
玛莱恩：“我也不能进入镇子吗？”
她满脸的刀疤令人骇然，我只好说：“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是否还有个真实的你生活在镇子里，所以还是躲避一下的好。”
“还有，老陈和胖子主要照料一下泰格大师，他只有一口气了，我给他注射了大量圣光，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挺得住，不过也是强弩之末，他活不过明天，一定让他体面地死去。”沉浸在悲伤中的熊猫人们轻轻应和了一声。这一次的伤员太多，九僧还剩七位，其中大多受了重伤，只有瞎子和王胖子能够直立行走。好在还有健康的贝斯特，他是旅行途中的大型改装运输车，可以同时载很多人，不然伤员太多我们寸步难行。
我清点了一遍人数，拉比特大师伤重不治，在时空转移时已经死了，我实在来不及救他，其余的联军同伴一个不少，我们立刻兵分两路，短暂告别之后，我携着艾比和敏娜向着田垄缓缓走去。
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中午，告别了僵尸与亡灵的纠缠，告别了无云笼罩的世界，我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听到鸟儿的鸣叫了，几个普通的老汉在我眼中也如同珍禽异兽，他们在田边蹲成一排，手中各自端着自制的木头长杆儿烟袋。劳作时的穿着以松软朴实为宜，没有战甲，没有长袍，他们都套在格子亚麻衬衣中，其中有一个大叔的背后印着掉色的库尔提拉斯王国的象徽，估计是从什么旧货摊上淘来的。
我们越走越近，引起了农夫的警觉，我也瞅见了他们身旁篮子里带的午餐，那是一篮子煮鸡蛋，鸡蛋的外壳被刷上了粉红色的涂料。
艾比：“我知道！是复活节彩蛋，这是去年的四月。”
敏娜：“确切地说，是去年四月十一日，人类的节日实在太多了。”
我冲两人点点头，确认了她们的说法，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塔伦米尔村准备年底的布道者礼拜演说词，根本就没时间过节，之前的数十年里，节日什么的对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我家没有闲钱去参与那些宴会或活动。除了感恩节时我会随着沃迪恩神父带领村人们做祷告之外，每逢节庆都是我最闲最孤独的时刻，长久下来也就将这些特殊的日子看得极淡。
“你们好，老伯伯们，愿圣光与你们同在！”我觉得自己像个扭捏的吸血鬼，即害怕被人认出，又想与他们拉近距离。
身材粗壮的老汉们站了起来，他们都和我的身量相仿，比敏娜矮一头，比艾比略高。中间的农夫没有理睬我，却跟另一个农夫略显轻蔑地说道：“又来一个无聊的传教士。”
另一个农夫应和道：“这个月得有十多个了吧？难道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么？”
艾比：“什么跟什么呀？那东西是咩？”
我也好奇道：“大叔们，我只是来镇子里布道的。请问您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什么东西可以让众多传教士动心？”
农夫傲慢地脱口而出：“朗基努斯。。。”突然间，另一个老汉捂住了莽撞者的嘴，随后怒吼道：“你想害死这个年轻人吗？还是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其实我此时已猜出了他们所说的东西，【Longinus】（朗基努斯）一词可不是经常能听到的姓氏，而且这个词在几天中我已经听了两次。天父教在近些年衍生出两个派别，一新一老，我信奉的是传统的、以父上为尊的教义，而新教信奉圣子，《圣言书》上清楚地记载着他的丰功伟绩，他背负着世人苦难，被不解的愚民和被危及政权的统治者钉在十字架上，对他处刑的刽子手就叫【朗基努斯】，当他把行刑的长枪插入圣子的身体时，飞溅出的鲜血进入了朗基努斯的眼睛，他被圣子的真情所感，滴下了悔恨之泪，正好融进了长枪之中，而这把圣枪就被称为：【朗基努斯之枪】。
我不是新教的信众，并且觉得这个传说和艾泽拉斯世界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其中涉及的人物、时间、地点全都与我所认识的世界不符。
而新教中有一些激进份子，利用【圣庭十诫】，曲解其中的意思，罗织罪名向异教徒发起剿杀。从这一支派中还衍生出了专门的圣光魔法——被称为【戒律幻光】。这种魔法偏重惩罚而非治愈，他们可以利用圣光酷刑令囚犯痛不欲生，从而让他们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增进教廷的集权统治力。
现在想来，当初在达隆镇的废墟遇到的神秘白衣少年手中的神圣法杖，似乎被安士白认定为朗基努斯之枪，我对这东西兴趣不大，谋害别人与我认知的教义相违背，而且我讨厌那帮疯子。
不知道达隆郡的人民是否都是新教的信众，但我听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发源地。
“你们会烧死付都教巨魔么？”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巨魔？我们可不这么叫，巨魔在达隆米尔被称为蓝色的猪猡，几年前我们还烧死过几个，最近他们很少在这附近活动了。”这些可怕的话在这名农夫口中说得十分平常，就跟那只是最最正常、最最普通的事情似得。
这里果然是新教的重灾区，虽然他们暂时和传统教派没有什么冲突，但这种高压统治可不利于众多信仰的和谐共处，而且也不是善良和正义所能够容许的。
“白痴。。。”敏娜小声念了一句，暗夜精灵族独特的月神信仰可没有这么疯狂。
“烤巨魔好吃么？”艾比的话总令我难以回复。
农人：“你疯了吧？精灵族的小姑娘，吃掉他们可是会受到诅咒的，而且还有可能中毒。”
“她开玩笑的。我们想进城，需要什么手续么？”
农人：“您是传教士，雷德帕斯家族的人应该不会阻拦几位的。只是千万不要去教堂。。。”
“好的，感谢您的善心。”如果我去问为什么不能去教堂，他们也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匆匆告别，亲眼看看要比听他们讲直观得多。
农田与城镇之间仅有一条小路相隔，艾比满脸疑惑地问道：“哈迪，那个。。。朗基努斯是什么东西？”
“一把神圣的法杖。怎么？你对那个感兴趣？”
“这叫法师天生得敏感。我记得安士白也叫出过它的名字，大概是什么重要的线索。不过我不否认对那把太阳跟月亮装饰的法杖很有好感。”艾比不是个能隐瞒什么事儿的人，她的欢乐悲伤都会一股脑地倾诉出来，她说得对，像那样的一把至高神杖连我都渴望据为己有。
但是这种念头仅是一闪而过，自身法力的强大远比依靠法杖和法衣要更加可靠，约瑟夫仗着混轮天决又能怎样呢，如果一对一单挑，他是战胜不了健康的塞壬的。
老胡和师太已经牺牲，他们为了所有人的事业而殒命，当我们三人进入达隆郡的时候，我想大家仍然沉浸在悲痛中吧？
看到我一直闷闷不乐，艾比像是故意在找话题：“我说哈迪。。。我们被帕米拉弄到这来，她想给我们看什么？”
“这是她重塑的世界，我现在不明白的是，她已经死了么？如果她死了，那这个世界究竟又是怎么来的？还有，如果她死了，那么一半的守护者之力又落到谁的身上了？是那个杀她的弓手还是回到了门罗身上？”
“艾格文那老太太可能知道更多事情，如果她在那就好了。”
敏娜冷酷低沉的声音从旁响起：“注意，那个半巨人将军是骷髅王霍古斯！”
“巨人和人类的混血儿么？”
敏娜：“不是，那是人类的一种返祖现象，据说上亿年前的人类祖先——维库人，身高可达三米以上。”。。。。。。。。。。。。（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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