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全面战争——急转直下的局势
时间：黑门23年9月18日/地点：安多哈尔
此时我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麻烦事。我还是我，柔弱的、爱心和责任感爆棚的亡灵白痴。
我仔细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骸骨冰龙的双翼被沙暴穿刺地千疮百孔，它无法继续飞翔了。在不远处的老屋废墟中，躺着全身几乎烧焦的阿努巴拉克国王。身受重伤的反咒师躺在国王的背上。在他们身旁，阵亡的天灾和复仇者部队的尸体铺满了整条街道，也夹杂着许多巨魔族和鱼人的残躯。
鬼王费恩的上衣破碎不堪，前胸上全是伤口，最中间还有一个横贯颈子和肚脐的巨大伤口，显然是被阿努巴拉克国王的前肢生生割出来的，从医生的角度看，要不是费恩的肌肉足够厚，他的肠子应该已经被扯出来了。
沙拉文目前不在我的视野里，只是骨涯上包裹的沙砾代表他还活着。
幽暗城四将和女王现在在我们的正东方向，他们被尸群包裹在教堂广场里，一时杀不出来。不知老于勒是如何突破包围圈的，他只是如同鬼魅一般，穿过了尸群，连缺口都没有撞开一点。纸宫守护者的目标不在那些喽啰身上，他想要对阵的是死灵大法师克尔苏加德。
我们现在也被包围了，不过不是被尸群包围，而是被老于勒的纸兵包围。有一群纸兵已经冲杀到克尔苏加德身边，他们突然间变成了一张张巨大的纸片，裹在死灵大法师的每一根骨头上。但克尔苏加德显然不会束手就擒，他的骨头在自己的魔法中可以自由生长变化，老家伙用骨刺割开了如铁一般坚硬的纸片。
于勒一下子飘到了他的面前，克尔苏加德挥手从地上拉起一片尸体的残渣，立在于勒面前，老于勒的法杖此时被更多白纸改造成了一把长柄大刀，手起刀落，尸墙被劈出一个大口子，但没有完全劈透。
一阵杀气逼来，骸骨巨龙的身体太巨大了，他用十几米长的大尾巴暂时遏止了费恩的进攻，扭过身体，张开大嘴，对着我和达里安还有在我们身后不远的老于勒。
老瞎子稍稍偏了下头，并不说话，突然间，大地震颤起来，从地面里突出一根白色的尖塔，瞬间穿透了尸龙的身体，紧接着纸塔开始旋转，一边旋转一边从尖塔的侧面插出无数长长的纸枪，纸枪上也长出密密麻麻的白色小刀，将巨龙完全从内部割碎，它张开的大嘴都来不及合上，巨大的头颅就掉在一座小屋上面，把小屋砸的粉碎。那一腔变质的龙血喷薄而出，如洪水一般，把我们全身淹没在里面。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是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比较发达，所以龙血只是泼了我们一身，随后很快流入了水沟。
克尔苏加德：“纸宫于勒！？我的老朋友！还是这么可怕啊？知道吗？你刚刚毁掉了我最好的宠物。我只好用你来代替它了。”
老于勒：“。。。。。。”
克尔苏加德：“嗯？我忘了你是哑巴了，而且还是个瞎子。那就感受吧！颤抖吧！颤栗吧！感受我的新发明！真菌与尸体的完美结合体！洛欧塞布！”
话刚说完，从那道尸墙里，凭空钻出一个巨人，它的身体足够称得上巨人这个称号，在他的两肩和头顶长满了腐烂的蘑菇，全身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从那个可能是嘴的地方流下几条长长的绿色真菌物质，像是藤蔓，但比藤蔓恶心得多，因为它也是烂的，还呈现出变质的绿色粘液。
于勒反应极快，用一张厚纸板包住了他的身体，但立刻就失败了，真菌巨人身上的粘稠物质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厚纸板不一会就变成了肥料融进了巨人的身体。
洛欧塞布顺势从肚子上掏出一把黏糊糊的物质，用大手举着就往于勒脸上糊。纸宫守护者端起法杖，向空一指，在他的头顶上两米高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星光璀璨的召唤法阵，这法阵连接着扭曲虚空，也就是宇宙的一部分，几个不知名的生物从那里面探出数不清数量的眼睛，向我们这个世界偷窥，从法阵中间跳下一个奇怪的东西，它是湛蓝色的，身上穿着不知用什么东西制造的简单盔甲，脸上只有两只白色的小眼睛，最奇怪的是，它是半透明的，像是宇宙间无质的黑洞。
蓝色的胖子跳在巨人和于勒之间，用身体接住了洛欧塞布的腐蚀一击，他的表皮在冒烟，但它似乎并不害怕，甚至并不在意。接住一下后，蓝胖子立刻给了真菌巨人的下巴上来了一记上钩拳，巨人的嘴被打烂了，可随后立刻又变回了原状。
于勒趁这个功夫，回身法杖向我和达里安一指，一座黑漆漆的大门出现在我们面前，门框是某种恶魔的身姿，在这个框架里面，是深红色像血液一般的漩涡。
“你让我们先走？”
于勒已经背过身去，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话，于是轻微地点了点头。达里安一把把我扛在肩上，钻进了生命通道。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于勒把蓝胖子给吃了，他的身体现在也变成了黑洞一般的透明物质。
我和达里安在一团团赤色的物质里徜徉着，不一会儿就抵达了传送法阵的彼岸。一年前我在幽暗城里游荡的时候，遇到过几个术士，也见识过他们的恶毒魔法，传送阵两端的距离一般不会太远，这也是术士的传送法术与法师的区别，各有特点，也各有缺陷。术士传送法阵的优势在于施法速度极快，而法师要想地域传送需要很长的法阵绘制时间，但法师的更远。例如连接东部王国的南北两头。
于勒这次的地标也设置的不远，就在教堂广场里面。当我看清那个残破六芒星的时候，我想骂街，送还不把我们送到个安全的地方？不过转念一想，大概于勒就是这样从重重包围的教堂广场钻出来的。术士用传送法阵需要提前在两个地区节点做好时间标记，看来老于勒早就勘察好了战场。
女王看到我和达里安从于勒设置的传送阵里掉出来，像是松了口气。我忙不迭地想要扑到女王怀里，虽然她拥有十八岁的容貌，但她实际上已经几百岁了，所以如果我喊一声阿姨或是奶奶、老祖什么的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我这一扑马上引起了侍卫的警觉，两名恐怖卫士用手中的长矛穿过了我的腋窝，把我挑了起来。
他们回头看了一下女王，女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我放下来。
希尔瓦娜斯面沉似水，她似乎在懊恼，被困在敌军的包围中，使她丢了面子，女王幽幽地说：“你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哈德利！你又经历了怎样的冒险呀？”
“我。。。你。。。对，你走后，克尔苏加德就来到了指挥帐篷，禁卫军的战士应该全部阵亡了！”
希尔瓦娜斯愣了一下，她的睫毛不停地忽闪着，拍了拍在她屁股底下的血肉壁垒：“我就知道！难怪这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呢，据我所知克尔苏加德可是个善于蛊惑别人的话痨。等等！艾尔莎小姐呢？她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我详细地给女王叙述了一遍凌晨时分在帐篷里所发生的一切，当然，后面在我内心里的对抗过程我没有细说，她没必要知道那些，估计也没有兴趣。
在我和老克的博弈中他提到了几个重点，第一，安东尼达斯的骨灰根本不在天灾军团手里。第二，老克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一千个古代忠魂。第三，古代忠魂都锁在一个墓室里。第四，开启那个墓室的钥匙就是达里安和他的灰烬使者。但最重要的墓室地点却不知道在哪。
女王：“这并不在幽暗城的计划中，我对人类忠魂没有兴趣，但这次战争的目的是绞杀克尔苏加德，只要他不死，幽暗城的兵力和联盟的无条件支援就不会中断。”
达里安：“可克尔苏加德的生命储藏在他的护符锦匣里，不然杀多少次都是没用的。”
女王：“我没想完全杀死他，只要纸宫能成功将他的灵魂封印，我们就成功了。但他复生的那些各具特殊能力的手下们很难办，所以这次只能倾巢而出，用消耗战的方式逐个击破，才能使得于勒对上克尔苏加德。”
“太兴师动众了！这种战法，你希望复仇者死绝么？”我怒不可遏，也不管她的身份和地位，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我的心里话。
女王：“只要克尔苏加德成功被封印，此次阵亡的所有将士就能很容易地摆脱巫妖王的精神控制，成为幽暗城的力量。”
“你要让那些联盟士兵也变得跟咱们一样无法被世人接受么？”
女王的眼角抬了起来，耸着鼻翼，我了解她要杀人的表情：“你所说的世人里甚至包括你自己！你歧视同胞，甚至你早就开始歧视你自己了！”
“不，他们还有家人呀！你让他们如何拖着亡灵之躯去面对吓坏的家人？”
女王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她的表情转变成了无奈：“他们死了还能因亡灵疫病而复活，可我们自己的同胞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瘟疫的力量只能生效一次，这场战争之后，咱们都不得不将阵亡将士的尸身焚化。。。”她竟说不下去了，我这时才敢正视她的面容，在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挂着两条黑色的泪痕，她的泪腺早已坏死，这泪痕是她淡妆中的一部分。虽然是画上去的，但我也能感到女王的悲痛，她的臣民与她一样，经历过生死轮回，也在巫妖王的控制下进行过惨绝人寰的暴行，正因如此，女王更加爱惜自己的臣民，他们与她的理想无非是得到世人的认可，杀死巫妖王，为救赎自己而战，为了替家人复仇而战。
她成功地说服我了，实际上她并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但每每跟女王发生分歧，她都异乎寻常的包容。艾比是希尔瓦娜斯的娘家人，战友的女儿，她对艾比另眼相看是有情可原的，对我的态度大概是取决于未来我所能对幽暗城的帮助。
正在这时，尸群的东南方向出现了骚动，我能远远地看到鹤立鸡群的三名憎恶将军，【猫粮】独自一人冲锋在前，【裤头】和【抖抖】背靠着背，并且在冲杀过程中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抖抖的屁股上绑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幽暗城通讯兵。他戴着紫色的兜帽，身披铁质板甲，但被挂在抖抖的屁股上，像个破口袋一样。
在鬼王德灵顿和恐怖大王洛哈克的接应下，憎恶们终于杀入了教堂广场的包围圈。大魔导师凯伦丁把广场周围的土地都变成了粘胶，尸群的大部队杀不进来。
女王：“沃特尔！！快，哈德利，帮他续命！”
众人七手八脚地解开了沃特尔身上的绳子，我曾经见过他，他是幽暗城的铁匠公会成员，也加入了污染者通讯军部，常年打铁工作使他的肌肉极度发达，在瘦弱的亡灵中，他的身材极其魁梧。亡灵族在适应了不死之躯后，大多无法达到肌肉组织的增殖。也有例外，比如沃特尔和费恩这样的健身天才。其余的亡灵如果想让自己变得强壮，需要嫁接其他死尸身上的奇怪，例如胳膊和大腿。
此时的沃特尔，身体被利刃从肩头砍到了腹腔，憎恶将军用绳子把他捆上是有道理的，不然内脏会在一路上流光的。如果他的心没了，也就再也救不活了，心脏和大脑是亡灵唯一的两个弱点，心脏储存灵魂，大脑存放理智与记忆。单单丢了脑子会变成傻子，不会死，但如果失去了心脏，灵魂也就无处安身了。我的心脏上有个口子，但大体没坏，所以才能让我生存下来。
沃特尔的心脏被劈成两半了，我简单地给他缝合在一起，又将他的内脏塞回原本的位置，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他终于醒了，刚睁开眼睛，就大叫道：“幽暗城失守，请求女王殿下撤兵回城驰援。幽暗城失守，请求女王殿下撤兵回城驰援。。。（）”
他的精神被击溃了，达里安给他用了神恩术，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沃特尔：“幽暗城失守。。。”
女王：“说清楚！谁偷袭了幽暗城？？”
沃特尔啐了一口嘴里堵塞的血块，慌张地说：“人类！暴风城的泰勒少将率领一万大军突袭了幽暗城。”
女王从血肉壁垒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怎么来的？周边瞭哨上的守军都是废物吗？”
沃特尔翻身想要跪下，但却无力那么做，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艰难地说：“禀告女王陛下，人类大军顺流而来，穿过了芬里斯城堡，从银松森林北港登陆，那里的守军已经被全灭。另外，驻守提瑞斯法南部的大法师普拉格部也与幽暗城失去了联系，应该凶多吉少。”
女王：“现在幽暗城怎么样了？”
沃特尔：“人类已经突破了恐怖卫士的第一道防御，进入了地宫，大药剂师普特雷斯和法拉尼尔开启了死亡魔法升降梯，在我冲出敌阵时，我只听到升降梯开启，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幸好亡灵壁垒有三位憎恶将军帮忙，不然连消息可能都传不过来了。”
女王安静了下来，又一次坐在肉堆上，她用一只手捂着头，另一手抱着双膝，似乎在思考。
德灵顿一下子跪了下来：“撤兵吧！陛下。”
洛哈克也与他跪在一起：“是呀！再不撤兵，咱们的同胞就要打光了！”
女王拿开了遮住脸部的手，两个眸子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战报！凯伦丁，帮我预估一下现在安多哈尔的剩余人数。”
大魔导师凯伦丁也是幽暗城的参谋长之一，他将法杖往身旁一戳，立刻说道：“复仇者残部大约还剩三千人，能动的也就两千。惊魂以上级别将领全都没受太大伤，除了费恩大将现在身受重伤，不建议移动，其余将领都可回防。人类盟友。。。不，人类奸细还剩不到一千人，恶齿巨魔的蝙蝠骑士全灭，侏儒直升机四名驾驶员幸存，但四架飞机报废。战场上还剩战争古树一棵，猛兽德鲁伊三名。暴风城军情七处的间谍们集体失踪，同样失踪的还有烂苔巨魔迅猛龙骑士，我大胆预测，烂苔巨魔也参与到了暴风城的偷袭计划中。”
女王：“天灾还有多少人？”
凯伦丁：“原本大概一万人，现在估计一万二千，不过天灾领主已经全灭，据魔眼监视部队回报，黑寡妇法琳娜已被费恩与圣光行者亚尔金合力斩杀，战场上不会再有新的复生者出现，除非克尔苏加德亲自出手。但克尔苏加德的魔法能量正在持续衰退，他应该腾不出手来。”
女王：“嗯，哈德利用灰烬使者误打误撞破坏了他的魔法源。现在！凯伦丁，现在接通我与所有复仇者将士的心灵连结（凯伦丁在女王脚下画了一个粘乎乎的法阵，跪在地上，用二指抵住自己眉心）。。。。。。全体复仇者，听从我的命令，集体突围，第一要务是保护那些残余的人类，惊魂级以上将领会掩护你们撤退。于大爷！如果你还能听到的话，请解决掉克尔苏加德。所有复仇者都会感念你的厚恩。幽暗城的未来在你们所有人身上，行动！！！”。。。。。。。。。。。。。。。。。。。。。。。。。。。。。。。。（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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