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全面战争——纠缠的线团
时间：黑门23年9月18日/地点：安多哈尔
我手握着圣光之力，行走在安多哈尔的战场上，蛊惑的梦魇刚刚侵袭过我的大脑，可我现在异常清楚自己是谁，要去干什么，怎样做。不管怎样，我不会再被崇高的道德束缚了，我为了家人和伙伴而继续活下去，为了自己而生存，这并不矛盾，他们是我活下去的最大动力，我会珍惜自己，也尽力保护他们，不管是谁阻挡在这之间，我都会毫不留情地进行原本不会做出的杀戮。
眼前的敌人都是曾经的同胞，他们在昨晚被死灵魔法复生了，现在他们距离黑寡妇以及一众通灵师较近，所以无法依靠自己的意志挣脱枷锁。是的，我会超度他们的，而且已经这么做了。
一片片僵尸大军在我面前倒下，在圣光面前倒下。他们中有人穿着古代的破旧链甲，有的只是当初洛丹伦的守将，还有的穿着幽暗城的绛紫色军服。
达里安在我身边挥舞着圣剑，我只知道他在战斗，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的身上。我试图记住所有为我所杀的人的脸，我的身躯在颤抖，渐渐地不听使唤，我真的是这样的人么？我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残忍僵尸了么？难道我跟所杀的东西一样丑陋？
达里安：“快帮忙啊！这有五个伤员！”
“你处理吧，我要去救艾比他们。”
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认为我的转变是个需要接受的过程。
达里安：“一旦你冲破了自己的底线，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又砍倒了几具行尸，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
“别说的好像你了解我似得，我都不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达里安：“你的底线是不杀好人！”
“我的确没杀！”
达里安：“可你放任他们慢慢地死亡！”
“那不是我的错，如果没有你我，他们一样会死！”
达里安：“克尔苏加德到底让你看到了什么？”
“我懒得跟你解释！！”
话刚说完，只见达里安把灰烬使者别回后背上的锁扣，双手满溢着温暖的和煦圣光：“我要净化你，让你变回原来的自己。”
“我只是更加理智了，这就是人性本恶最原初的我！”
达里安挥动左手，圣洁的光火在我脚下燃烧起来：“人性是善良的！”
“我没有保护父母，在那场灾难来临时，我心中只想着一个女人的安危，这难道是你所说的善良吗？”边说着，圣灵蛇鞭已经甩向了达里安的脖子，他被我一把扯了过来。
达里安直接抓住了圣蛇，用圣火烧尽了光化的蛇，顺势将双手捂在我的脑袋两侧，我立时感到极度的疼痛，想要稀释掉，但却没有原本的那股充盈的圣光之力，无法得逞，只能忍着痛听达里安向我说教。
达里安的脸距离我只有十公分，我能看到他英俊的面容上带有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气质，他皱着眉，瞪着眼，冲我怒吼：“那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看到你救赎了那些血色牧师！也不像其他亡灵那样狭隘！”
“【不动冥王—亚巴顿装甲】！”黑色的气息从我的身体中爆出，把达里安震退数步：“我原本应该跟他们一样的！如果需要保护同伴，我甚至可以将底线降到天灾军团之下！”
达里安：“【黎明闪光】！”随着达里安的圣光照到我身上，黑气包裹的装甲上出现了千疮百孔的小洞：“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克尔苏加德那个恶魔给你看了什么？”、
“他让我父亲和母亲还有艾比来蛊惑我，他们指责我都是为了自己心理的满足感才会每次遇到危险都以命相搏，他们很失望！上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现在坐在寒冰王座上！”
达里安和我单掌相向，比拼着法量的多寡，这样不会让我们互相伤到对方，因为现在理智回来了一些，我不希望伤害到他，这样一个对我直言不讳的小弟弟。
达里安：“我没在现场，也没看到你看到的东西，但单单听你描述起来，他们似乎是为了保护你，不要让你再舍身取义了。”
“我不想再被人说软弱了，达里安！我只想让自己坚强起来，好迎接同伴或家人的死亡！如果我每次都用牺牲生命的方式去救下同伴，那他们也无法继续很好地生活下去。反之亦然，我只想提前做好失去任何人的准备，每个人都会死的，不是么？”
达里安：“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最后会怎么死，但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怎么活！”
我放下了手，凝聚的法术也消失无踪，我一下子跪在地上：“达里安！我该怎么活？”
正在此时，骸骨巨龙的大尾巴向着我和达里安甩了过来，紧随着它的，是费恩的骨涯和包裹在骨涯上锋利的沙子。二者接触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我依然跪在地上，当风扫过我的额角时，我都懒得动一下，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却又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了。当一个梦想成为遏制一切争斗的、自诩为英雄的人把自己的远大目标放弃，将其置入简单的生存和保护同伴的时候，他是崩溃还是陷入疯狂呢？这落差太大了，事实证明结果可能意味着崩溃，因为现在我正在演示这一过程。
身边的铿锵之声此起彼伏，震人心脾。达里安一直在摇晃我的身体，可我却像安静地呆一会。
我在迷茫，克尔苏加德给我制造的幻境太真实了，如果不是最后他问了我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可能现在我已经在天灾城纳克萨玛斯当一个小领主了。他问我：你还爱任何人么？当然，我爱所有带有生气的东西，就连大胆这样的憎恶血肉巨人我都可以像亲弟弟一般照料。这个问题激发了我的本能，从而恢复理智。
但那些场景一定不是凭空而来的，虽然肯定不是什么预言，但他真得让我看到了最最害怕的指责—来自所爱之人的指责。虽然这些看似空穴来风的指责是克尔苏加德捏造的，但这也是我内心的一个想法。我所设立的目标，我所希望见到的家人，我所希望保护的同伴，这些是否仅仅是我用来激励自己活下去的一种手段？我当时否认了克尔苏加德的说法，但我真的害怕自己失去这些，一旦失去这些，我就等于死了。换种角度像，又或者我依然爱着他们，爱我的家人，我的爸妈，我的伙伴，我的。。。，但他们也确实给予了我为了保护他们而存在的力量。
这一矛盾使我陷入了迷惘，我已经不会或不敢去保护更多人了，我只想见到想要见到的人，而又不敢面对，因为艾比裂成两半的头颅还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
这个矛盾不是刚刚生成的，而是早就存在，存在于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
“你熟悉的人是怎么做的？”我在内心中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出口。
“看看艾比吧！你曾无数次听到她在睡梦的呢喃中呼唤老爸的名字！再看看你自己，你已经忘了妈妈还活在世上的事情。”
“我没有忘！妈妈现在跟爸爸在一起！”
“因为你的自私，他们已经不要你了，所以你也想忘掉他们。”
“我真的找不到他们。。。”
“或者他们不希望被你找到呢？”
“不可能的，他们爱我。”
“你回报给他们什么呢？你并没把爱全都给他们，而是选择在混乱不堪的世界中锄强扶弱。”
“我做的事，他们会为我而自豪的。”
“是么？所以问题又可以回到艾比身上，他老爸也失踪了，而她也在跟你一起到处行侠仗义。你觉得她迷惘过么？”
“我们俩不一样！她的父亲还活着，而我只能听着混乱的哭嚎躲在教堂的暗室里猜测父亲是否死得如我想象般伟岸！”
“不，这根本没什么不同。你是不是相信了那些人口中所说的救世主了？所以才把自己的位置抬得过高。每次抉择和权衡时，你都要把自己想象成为了艾泽拉斯而牺牲，希望脱掉这个帽子、脱掉肩上的重担。你在对外的事件中总是希望用生命换和平，一副高大上的样子。可在对艾比的事情上又过于自卑，以致于你从没把自己对她的感情说出来。”
“你是谁？”
“我是你呀，我是你内心中的另一个你。”
“我的心里不应有个这样的你，你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但这些话都像是让我陷入更深的迷惘的。”
“人们的内心原本如此，脆弱且纠结。”
一股温暖的热流穿过我的身体，达里安似乎正在通过灌注疗法治愈我身体中的黑色气体，这使我可以回到现实，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能感觉到身体的感知正在复苏，刚刚我一定是彻底崩溃了，遮蔽理智的另一个人的样子我也能看得清楚，他确实是我的容貌，却偏偏长了一副蓝色的鬼火眼睛：“克尔苏加德！！！”
另一个我一惊，突然变回了骷髅的形象，我心中一阵恶心，异样的迷惘感觉随着他的消失而破灭。我被惊醒了，还保持着失去意识前跪坐的姿势，当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正好看见我的嘴里吐出了一股黑色的气体，它慢慢成型，变成上下两部分克尔苏加德。
他的身体本就没有盆骨以下的所有骨头，又被我用灰烬使者斩断了上半身。所以他现在只是分别在天空中飘着，似乎没有实体。但那种异乎寻常的邪恶感觉和魔法压力仍然存在。
我现在已经没力气跟他理论了，刚刚的失态大多是因为他的意识在我身体中扰乱了我的心智，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和克尔苏加德还有达里安三人还未来得及想明白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诡异的状况，一片惨白的、没有脸和五官的纸兵飞奔而来，老于勒站在他们身后指挥着纸质士兵冲着克尔苏加德的残躯冲杀而来。。。。。。。。。。。。。。。。。。。。。。。。。。。。。。。。。。。。。。。。。（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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