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血色大教堂
时间：黑门23年9月10日夜/地点：血色修道院
自踏入这不再圣洁的修道院起，心中的灾难没有一刻不在崩塌，迷惘逐渐散去。我并没被仇恨牵制，反而因为仇恨而前进。那些令人作呕的往事，不仅仅毁掉了我的童年，同时在试图占领这个世界。每一个地方，每个我们曾到过的小镇，我的悲剧在所有种族中继续发生。我想到了祖尔祭坛的巨魔惨遭灭族，想到了复仇者再也不能复活死者，想起了尼卡和战神，想到了故乡——塔伦米尔。
在遥远的将来，我能否站在永远中立的角度，不被仇恨和种族界限禁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只有相信我是那预言中的救世主，才能让我自己多少有些安慰。幸好还有艾比，还有好朋友们，他们使我不再迷惘，永远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也能在难以界定的抉择面前帮我找回理智。
血色大教堂雄伟而神圣。幽深又高挑的走廊延伸在我们眼前，就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我和艾比不停抬起手臂，向那些羸弱的血色法师和牧师施法，不忘观赏沿途的壁画与风景。
金红相间的华丽装饰中间，刻画着动人的天父传说。昔拉！复仇的天使。我的眼是否已经被空气中的鲜血弄得污浊呢？昔拉在冲我微笑。我不禁在心中思量自己到底杀过多少活着的人，那些会笑会思考的人。
威斯勒！是他激发了我的杀人之心，第一次触及到了我心中的底线。也许，他卑鄙地拿莉莉丝当做诱饵可以成为我残杀的理由。也许不行，我并没给他申辩的机会。
月狼半神奥杜！他是我们最不该杀死的人。他口中所讲的狼族悲歌确实让人痛心，最终他算是自杀的，因为那片锋利无比的月刃斩全都避开了我们的身体，他用放弃做了最大的抵抗，导致我极其犹豫，找不到孰是孰非的症结，根本不想去参加到争夺布莱尔的战斗中。
叶基亚！他是被大胆压死的巨魔巫毒师，他在为巨魔同族复仇，我却没有消去他心中的原罪，导致六位巨魔领主烧死了枯木巨魔全族。我杀他是对是错？
唯一让我毫不愧疚的人，或者说是一个远古的僵尸。就是在沉没的神庙中，我亲手结果的阿塔莱。我们并不了解他的生平和过往，只知道他杀人的时候，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在他活着的时候，还不知道杀过多少人。
实际上，这么算下来，我的双手并未沾染太多的鲜血。但今天，我大开杀戒，屠杀了修道院里那么多活着的人。他们还有妻儿么？他们心脏停止跳动的一刻，会不会有人为他们痛哭流涕？韦沙斯、杜安、赫洛德等人给了我们杀人的充足理由。但也许他们杀死的人，还没有我们一天杀的多。
我定了定神，昔拉终于不再冲我微笑，天父圣像的眼中也不再擎着摇摇欲坠的泪水，穹顶上五彩琉璃窗里透出希望的光亮，这并不是能够为我所用的圣光，但也足够温暖，足够治愈我自己割出的伤口。
艾比此时正准备用冰魔剑贯穿一个牧师的时候，我握住了艾比准备刺出的手臂，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艾比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你没看到他们所做的一切么？他们如天灾一般残忍！”
“正因如此，咱们不能变成他们。”
艾比生气地说：“但他们会抓住更多的人，然后折磨致死，还仅仅为了审讯出根本不存在的罪恶呢！”
“他们的未来咱们无法预见，打败他们就好。给他们一个生与死的抉择吧！”
躺在地上的牧师被冰屑刺伤了耳朵，并没有跪地求饶，而是坚定地闭目等死：“圣光在上！您为何不再眷顾于您忠诚的仆人，而赐予这个天灾亡灵圣光的力量？！”
我看不见我的表情，但我在尽量保持微笑和沉郁：“圣光不会挑选使用者，只有那些拥有坚定信仰的人才能使用这种力量。不要埋怨或诅咒什么，并非是圣光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圣光。”
人类牧师：“我的信仰十分坚定，代表我的主消灭天灾。”
“对，这也是圣光现在依然响应你的原因。其他的十字军没有你的意志，他们用屠杀取代了信仰。”
人类牧师哽咽了，他不愿变得像其他人一样：“你。。。我不想睁开眼睛看到你的样子。因为你是十字军心中的梦魇、仇敌。但我还是想要问你，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重新得到天父的怜爱？我好用这纯洁的力量去救治更多伤者与同胞。”
“离开这里，去银色黎明试试看吧！”由于拥有法尔班德斯的记忆，所以我知道银色黎明的每个成员都拥有跟我一样的坚定信仰。
人类牧师的低声哭泣正在清洗他的迷惘的心，从低声到痛哭，从只有这个中年人，到几乎所有受伤的十字军都在随他一同哭泣。即使他们只是普通人，杀了这么多人以后也会精神崩溃的。何况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受过良好的教义训导，此时的哭声正在杀死那个连他们自己都不认识的杀手。那张脸狰狞无比，却是那么熟悉。
游廊旁边的草丛正在轻微地抖动，从里面钻出一只。。。鸟，它有棕色和白色的羽毛，身材异常肥胖，身高将近一米，它的样子就像一只变大的猫头鹰。小短腿儿蹦蹦跳跳几步之后，它站在我面前，竟口出人言：“又见面了，仅仅在几个小时之后。我还不知道呢，你是个银色黎明的义务宣传员。”
虽然这只看似笨拙的鸟毁掉了我的三观，但她熟悉的嗓音依旧未变。我略带得意的问：“你是敏娜？”
威廉敏娜·星歌：“是呀，这是我的猛禽形态，有利于潜伏和侦查。”
艾比显然觉得这玩意很可爱，她甚至就快过去摸摸她的头了，但想起那个高傲优雅的暗夜精灵，艾比少见地退缩了，她故作嘲弄地说：“你就不怕被人抓住当做零食吃掉么？”
威娜的鸟脸上全是厌恶的表情，似乎她不愿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实际上。。。好像还真有过那么一次。。。但我还是意识到了危险，然后从食人魔胖子的炖肉锅里逃了出来。”
“没时间说闲话了，你要寻找的法尔班德斯已经死了。他在灵魂消逝前，给了我他的记忆和那把圣剑的下落。”
威娜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甚至顶着一根长羽毛的小耳朵不自觉地向上挑了两下：“你能聆听灵魂之语？你是通灵师？”
“不，我能让止步不前或被禁锢的灵魂通过我的身体得到解脱。在这过程中，我能得到他们的记忆，还可以短暂地拥有它们的力量。”
威娜：“真是奇怪的法术，我想【泰罗索斯先生】会很看重你的。”
“我一定会去拜访他，但在那之前，请把不愿继续疯狂下去的血色成员送去{圣光之愿礼拜堂}。我和艾比还有我们必须完成的使命。”
威娜扑闪了几下翅膀，表示她乐于这么做：“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去那的路吧？”
“是的，我知道。”
威娜：“那我走了，在离开之前，我把掌握的情报告诉你们。那个研制【剧痛药剂】的炼金师不在这里，他正在斯坦索姆前线对抗天灾。还有，前方的大教堂里囤积着大量被殉难加持的圣骑士，他们在凝聚力量，然后一举击败你们这些胆敢挑战他们的人，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哦！千万可别死了！”说完，她踢了一下脚边装死的法师，大喊：“愿意响应黎明召唤的人，请跟我走。”
大约二十个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表示愿意追随正确的选择。他们看到圣光选择了我，那么我的选择就是圣光的终极裁定。这个显而易见的规则解释了他们心中的疑惑，救赎了疯狂又嗜血的心。
肥鸟蹦蹦跳跳地带着一群侍僧还有法师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这画面让死气沉沉的修道院多出了一些可爱和无厘头的幽默感。
在走廊的尽头的金红一片让人有点审美疲劳，我和艾比走过转交，大庭院映入眼帘，镂空的游廊环绕在庭院周围，在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华丽庄严的美丽池塘，长方形的池水两边，是喷水的青鱼雕像，这里如同梦幻里的仙境一般，可惜往日的荣光不再，这里只是个被恐惧与恶意摧毁的圣殿。
我们在庭院中小憩一会，因为这里没有一个敌人，在夜色的映衬下，那些果树让我想起了创世之初的伊甸园。
我和艾比都知道一会有场硬仗要打，我们缓步走上石阶。远远地看着大教堂敞开的神圣石门，孤零零的我们二人即将面对挤满殿堂的上百个圣骑士。他们有的手持钉锤，有的双手握着大剑和长锤。
“【圣光回收矩阵】！”在我施法之后，没有任何效果，礼拜堂中没有一个人被我回收法力，他们选择了牺牲同伴作为代价，换来天父的怜悯，使圣光神力不会消逝。相对于把圣光当做治愈手段的牧师，圣骑士更多把圣光之力灌注到武器中，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艾比的三把法杖环绕在侧，手指挥舞间，红莲冰川瞬间覆盖了大殿，只听人丛中大喊几声：“【奉献之地】！”几名圣殿骑士将地面用圣光覆盖，从而使艾比的冰刺蔓延不到他们的脚下。
“【鬼降】！。。。。。。我草，瘟疫骑士，你妹呀！什么时候把灵魂全弄走了！”面对空空如也的灵魂位面，我现在十分想揍那个抱着瘟疫锅的熊孩子。
现在对方的人数太多了，我看了看艾比，她的脸上有种即将下定决心的坚毅。我觉得她肯定有什么不愿拿出的秘密武器。实际上，我也有我自己的终极杀招，只是代价不菲。。。。。。。。。。。。。。。。。。。。。。。。。。。（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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