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再见故人
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百日空。
两人修行过后，天已大明，落凡起身，婉莹相送。
两人只是踏在苏提之上，并且走的极慢，也并没有说话，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有个事忘记说了。”婉莹率先开了口。
“什么事？”落凡随口而应：“关于你内丹的事？”
“嗯，落凡，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你说，我听着。”
“这里是西湖第八洞桥，我的命运就从这里而改变。”
来到西湖的一处边角，婉莹停了下来。落凡看着她脸色，知道她在缅怀往事。
原来当年婉莹被猎户所伤，为刘玄龙所救，她伤好之后，他便带她游历人间。
后来他们路过西湖，遇上雷雨天，便旁驻留了下来。因为常年修炼的缘故，她早就有了非凡的灵性和智慧，远远地看着，她就知道是有雷劫降临了。
婉莹当时的修为，连门都没入，她自然就好奇，更何况是雷劫，于是他瞒着刘玄龙，悄悄的来到了西湖第八洞桥。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一条青鱼精，正吐出一颗青色的内丹与雷光对抗。
当时那雷声，霹雳作响。
就好像两军交战，摆出了几十个战鼓，只听得雷声轰隆震动，在天地间翻翻滚滚！
所有的生灵，都惧怕于这天地之威，蜷缩在洞穴不敢出来，就连婉莹自己，也吓得瑟瑟发抖。
那青鱼精，仿佛业力深重，雷电轰隆响过后，不但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发猛烈了，每一道霹雳响过，都把漆黑的夜晚映得恍如白昼。
借着雷光，婉莹看得清楚，那青鱼精奄奄一息了。
刹那间，欲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她想抢夺别人成果！
腔中的心狂跳不已，四肢从发软状态，瞬间变得强劲起来！她后退两步，蓄足了力量，张开嘴高高跃起！
那一瞬间，天地间再次恍如白昼，耳边再次传来了一声巨响！
在吞掉内丹的一瞬间，所有的雷光全部霹到了她身上，定格了她颤抖前，一道美丽的身影。
这华丽的一跃，在雷电的见证下，她跨越了生与死的距离，也从此成就了，一份巧笑倩兮的倾城风情。
“原来如此，你这小狐狸，倒还有几分胆量。”
“那时我笃定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你是赌赢了，当时若是输了，这世间恐怕也不存在一个清醒的我了。”落凡笑了笑，道：“你是为我而生。”
“呵。呵。”婉莹白了落凡一眼，说道：“这里快到茅山了，我也不……”
原来两人说说笑笑，早就踏空而走，此时已经快到茅山了。
觉得在送下去也不是个事，再说她还想去看看柳辰子，调笑一番，就提出了分手，但下一刻耳边却传来一声嘶吼。
那是一种无声的嘶吼。
虽然没有声音，但在婉莹六识灵敏，明显感觉到了，其中释放出的，是自己曾经体验过的，一种绝望之情。不但如此，下面人传来的气息，还非常的熟悉，婉莹似乎身临其境。
“下面的人，好熟悉，我去看看。”
婉莹落了下去，落凡也跟着。两人落到了一处破落的街道上。
街道破落无比，既没有鸡鸣，也没有狗叫，一眼望去，萧索的同时还弥漫着一股寂静，似乎死亡的气息，要不是眼前稀稀拉拉的，还能看到屋内两个晃动的人影，几乎让人觉得置身于死城。
但两人明显感觉，几乎每个屋内都有人，但都瑟瑟发抖，彷佛在惧怕什么。
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块破碎的铠甲，两人已经明白了，原来方腊余孽，土匪横行。
循着感觉，两人转过街角，进入了另外一条街，映入眼帘的，是百十个兵士，还有两个女子被围困在了中间，两个女子，一个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一个背上背着一个小孩。
而那些士兵，手中提着刀，眼睛里都冒出了那种，野狼扑捉猎物时的光芒，欲望和贪婪。
不远处的屋檐之下，一个年轻人倒在了血泊中，幸好胸脯还能起伏，留了一丝性命。
对于这些，婉莹一眼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其中一个环抱婴儿的女人身上。
“素素姐？”原来是熟人，婉莹一眼就认出了。
见婉莹掐个手诀，望空抓了柄长剑，落凡就知她心思，自然两人一起，提剑就上。
他两人何等功夫？再加上他们并非常人，手起剑落，五行烟云运转之间，便已完事。
只是一个转眼，先前山贼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立马就转成了地狱阎王殿前的审判萧索。
所有人躺在地上，只剩下了一口气，脸上一双瞪的大大的眼，彷佛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多谢恩人搭救。”
边上一女子，似乎没有缓过神来，看到缓步走来的两人，心中感恩与恐惧参半，诚惶诚恐。而另外一个抱着婴儿女子，则一脸不可思议，只是盯着婉莹。跪着的女子，连忙拉了她一把。
“素素姐，好久不见，你变得憔悴了。”
婉莹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尽量用着微笑的语气，但她这话，也给了对方一个确定，那个叫做素素姐的人，立马就激动了，只见她双膝跪下，匍匐在了婉莹的脚边，嘤嘤的哭了起来。
“小姐，真的是你，奴婢今生还能见到您，正是太好了。”
“好了，别哭了。”婉莹从她手里抱过婴孩，简单安慰了一会儿，那素素姐才缓过了神。
因为抱着孩子，婉莹一时被孩子吸引，显得爱不释手，浑然忘记了和她说话，而落凡却朝着受伤的青年走了过去。
那素素姐也不敢打扰婉莹，只是拉起边上一起跪下的同伴，静静的站在面前。
“小姐，当年送您牡丹亭，是奴婢心怀邪念，但奴婢没想要害人的，况且我也自食其果。”
似乎特别对这小女孩感兴趣，婉莹手里抱着的同时，嘴里不停的吹曲儿，看那神色，根本就没有要理会她们的意思。
那素素姐是婉莹曾经的丫鬟，她当年把婉莹当作敌人，害怕柳辰子移情别恋，于是暗中唆使，让婉莹陷入了牡丹亭的戏中而春心大起，但她岂能想到会棋差一招，反连累自己？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婉莹最终和丹青好上了。当然她也听说了丹青遭遇，是遭雷劈而亡。她总以为是自己的错，恋恋不忘，此时见婉莹不搭理，心中更是惶恐，生怕她不原谅，嘴里小声呼唤：
“小姐？”
“啊。”
婉莹缓过了神，知道自己失态，笑了笑，把女儿还给对方。婉莹似乎没有听到那道歉，一门心思全部在那孩子身上。这小女婴，也抱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婴孩的性别，嘴里问道：
“素素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怎么又遇到了这些土匪？”
婉莹和另外的女子客气了一句，便拉着素素姐到街角上坐下。
女子对婉莹说了几句谢谢，见婉莹只是淡淡的理会，她就往那年轻人走了过去，而那年轻人正被落凡救治。
原来眼前这人，是当年婉莹的丫鬟，家人使唤时，唤作小素，但因为比婉莹年长，婉莹就把她唤作素素姐，她还记得，当年之所以收她做丫鬟，完全是家人看在柳辰子的份上。
后来婉莹遭难，素素因为她父亲忌日，而回家上坟，躲过了那场灾难。
“小姐遇难后，奴婢无处可去，也找不到营生，最后只好投奔我弟弟。”
素素慢慢的把往事说了出来，原来他都奔弟弟后，就被弟弟的一个朋友看上了，被迫成为了那人一房小妾。只是她到如今也不知道，当年她摆了婉莹一道，反过来也被婉莹给摆了一道。
不然她又怎会莫名其妙给人当小妾？这事情在当年，就连柳辰子也被蒙蔽了。
不过半年之后，那素素姐的家乡就爆发了方腊起义，她丈夫也参加了。
在随后的几年里，她四处漂泊，凭借着趋吉避凶的本事，渐渐地安稳。也有了个孩子，日子也还算不错。
但好景不长，这等造反之事，自然少不了朝廷大军剿除，也就区区几年时间，她就见证了起义军从崛起到败落，在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里，他唯一的儿子也夭折了。
起义军失败后，大大小小的分为了数十股，这些势力散落在各地占山为王，也就成为了一方压寨夫人，因知趋吉避凶，她也有些地位，日子也还算好过，后来又添了个女儿。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山寨里面，因为官兵久不进攻，渐渐地就生出了内乱，她的夫君被手下夺权而丧失了性命，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亲信的保护下，才勉强逃到了这里。
“那位兄弟叫李仁，是我唯一的亲信。”
素素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是他内人，小孩则是他的小舅子。”
“一个小孩、一个婴儿，你们两又不会武艺，他一人如何保你们脱离那虎豹狼窝？”
落凡走过来，听得素素言语，心中觉得不可思议，但仔细看去，却不见任何撒谎的迹象，所以他忍不住发问。
但落凡语气不凡，就连柳辰子都觉得有些受压迫，更被说素素一个小小女子？
误以为落凡在质问和怀疑她，心里更加害怕，更加慌乱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姐，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落凡，你别吓唬他。”
婉莹轻轻的对落凡说了一句，然后对素素说道：“素素姐，看得出来你没撒谎，但你们五个能逃出来，的确不可思议，你么这一路上，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啊。”
素素茫然的回了一句，边上那个被落凡救起的李仁，也是一般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我们能逃出来只是运气好而已。”
“你怎么看？”
婉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看不出什么来，他虽然能掐会算，但一来水准不高，二来又有落凡在边上，落凡的道行比她高太多，所以他下意识的就像落凡询问。
但落凡却没有急着回答，他也不想劳神费力的去掐算，所以知识默运元神，想通过变化之术感应一下眼前人的所思所想。也正因为这一番动作，直接催眠了素素，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应，只要遇到了危险，心里就会发慌，所以一直很平安。”
她想了想，接着又说道：“我儿子要不是当时没和我在一起，也不会有那危险。”
“你是说这一路上，你就靠着这感应，避开了许多危险？”婉莹问道。
“应该是的，有好几次觉得危险，我都选择了自己的感觉，所以才一路平安到了这里，本来以为这次感应错了，没想到就遇到了小姐，也没想到小姐现在这么大的本事。”
“原来如此。”
婉莹似乎明白了什么，严肃认真的说道：
“既有所得，必有所失，怪不得我觉你阴气太重，体内异物伤身，原来是你不经修行，就拥有了这般本事，素素姐，你这般本事，有损你的生气啊。”
“小姐越来越厉害了，其实奴婢也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尤其是这种感应用多了以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只是放不下我女儿，不知道小姐能不能看出，奴婢还能活多久？”
“等等！”落凡突然插嘴，语气有些威严。
“莹儿，她一个普通人，有这种本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婉莹还没答复素素的话，就被落凡问的一愣，心中也觉得奇怪起来。
“是啊，这不对劲。”婉莹好像想到了什么，细声问道：“素素姐，你这本事是从小就有，还是长大以后有的？”
“从小没有啊。”
素素回忆了想一下，好想发现了什么，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想那次小姐家里的遭难，也是我感应的缘故，不然那次小姐叫我提前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
“这不靠谱，当年是我故意叫她回去的，她若能提前预知祸福，不就成了蛋生鸡，鸡生蛋的矛盾吗？”婉莹一想，就觉得不靠谱，但这鸡蛋蛋鸡的事，根本就说不清楚，于是故意问道：
“对啊，你那次好像提前了六天，当时我还纳闷，那你遇到什么高人……”
一说到高人两字，婉莹就觉得清明了，所有的因果串在一起，心里已经明白了，对落凡说道：“落凡，这肯定是哥哥，给了素素姐什么护身符之类的的东西！”
婉莹一下就明白了，这事十有八九和柳辰子关系，转过头来再问那素素姐：“素素姐，当年那柳辰子道长，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听的婉莹这么说，素素好像明白了什么，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小小的布袋，并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枚玉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小姐，这是柳辰子道长送给我的护身符，小姐您认识的……您刚才说什么哥哥？”
“啊，我明白了。”
婉莹陡然激动，一把夺过素素手中婴儿，并把她交给落凡抱着，双手搭着素素的肩膀，微笑中带有严肃的问道：“素素姐，你是不是经常和她暗中私会？”
“小姐，您说什么啊，奴婢听不懂。”素素满脸疑惑。
“素素姐，你就别装了，你和他之间，就没发生点什么吗？”
婉莹想起了那时节的素素，想起了她偶尔出现整夜不归，当时没人知她去了哪儿，但家人看在柳辰子的份上，都不与她计较，因为她是柳辰子送来的，而柳辰子对她家可是大有恩惠的。
当时的婉莹，因为没有觉醒，所以半点也不知情，但此时的她，已经全部明白了。
看着眼前装作什么也不知的素素，婉莹只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脸上又冷了几分，又看了看四周地上躺着的人，心里就是不爽快，对李仁说道：“反正他们活不了了，你去把他们都杀了。”
本来受到落凡的影响，她早就不妄取人性命了，落凡既然有这份善心，她也就给每人留了一丝气息，都还有救，但此时却起了杀心，落凡也没阻止。
“你跟我过来。”婉莹把那素素拉到一边，避开了李仁等所有人，尽量心平气和道：
“素素姐，你和他的事，还想瞒我多久？”
“小姐，冤枉啊，您真的是冤枉奴婢了！”你素素依旧否认。
只是见得婉莹变了脸色，她也就慌了神，一下就给婉莹跪下，更是头如捣蒜的说道：“那是您亲身经历的事，柳道长他死了，我和他能发生什么啊，小姐您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感激不尽，但小姐也不能冤枉奴婢啊！”
“你……”婉莹有些气堵。
“问你，你就说嘛，你家小姐又不会害你，何必隐瞒呢？”
跟过来的落凡，一眼就看出了素素在撒谎，以他和婉莹的修为，这等层次的撒谎，根本就入不了他们法眼，见婉莹竟然有些生气，举手要打，他心里就好奇起来，拦住婉莹。
“我哥真是好样的，竟然找了个这么听话的女人。”
“什么意思？莫非这女子，还是柳兄的红颜知己？”落凡惊讶。
“素素姐，看在我哥的面上，我也不会打你。”婉莹显得有些无奈，只好静下心来，慢慢的说道：
“既然素素姐不肯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你所钟爱的那个男人，他并不是人，确切的说，他不是普通人。”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据我所知，他可是帮了您一家人的大忙！”
听到婉莹说柳辰子不是人，素素立马就站了起来，慌张害怕神情也没有了，针锋相对道：“小姐您虽救了奴婢性命，但您要再说他的坏话，就别怪奴婢翻脸不认人！”
“好一个痴情女子，看来柳兄有负佳人啊。”落凡在边上笑了起来。
婉莹摸了摸额头，素素的这番言语，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万分的无语。
情况似乎反转过来了，素素倒好像成了主子，竟然硬是要婉莹对刚才说的话道歉。又听到边上落凡的取笑，婉莹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婉莹说出实情，把自己和柳辰子的关系和身份都说了出来。
“小姐您带我去见他，好不好？”素素一点也不害怕，似乎对柳辰子有几分了解。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婉莹不理会素素的话。
“奴婢还能说什么，您都能猜出来了，那些时候，的确是暗中与他相会。”
“果然如此。”婉莹苦笑了一下，已经猜得□□分了，但还是想素素亲口说出。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气死我了，哼！”婉莹有些生气道。
“莹儿，到时候你也可以给你哥来这一招，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这话说的不错！”婉莹嘟嘟嘴，气鼓鼓的，心里思考起了对付柳辰子的计策，暗道：“哥，你就等着吧！”
“小姐，他不是您哥哥吗，您要干什么？”
“你不需要管，素素姐，我且问你，你与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婉莹不理会素素的话，因为她有更想知道的，言语也强势：“把你们从认识，到后来进我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说清楚。”
原来素素家，当年也算殷实，又因为是长女，针线女红之外，也担负照看弟弟的职责，因此有也有不少学问，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但后来家道中落，所有富贵，都成为了草上霜。
再加上弟弟屡次科举不中，家境越发的贫寒，到得后来，竟然贫无三尺席，不得已，为了安葬因劳累过度而逝去的父亲，她只好卖身青楼，刚好就被人买进了梦春楼。
“梦春楼？哼，兔子不吃窝边草，哥哥倒是好口味。”
“好一曲救风尘，莹儿，柳兄倒是好兴致！”落凡笑道。
婉莹眉目含嗔，用手指着落凡。落凡收敛了笑容，闭口不谈。
“从梦春楼出来后，他就要我来照顾小姐，他只是隔三差五单独找我，这小姐都知道的。”
“好了，你不用说了。”婉莹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怕落凡听了不舒服，便连忙阻止。
“小姐，您叫奴婢说的，奴婢都说了，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她虽已再嫁他人妇，但还是忘不了柳辰子。
“你不要找他了，你们缘分已尽，自从你当年回家探亲，他就没再找过你。”
柳辰子已经兵解，婉莹又怎么会带她去见他？只是说道：“你的算计，我哥哥又怎会不知？他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那时开始，你们缘分便已尽了，他给你玉符，不过是想保你余生平安，你还是忘了，不要去见他了。”
“不，不，小姐，奴婢求求你，您就到我去找他吧，奴婢真的很想他。”素素姐依旧不放弃。
“哎！”
婉莹很叹了口气，尽量用和气的话语说道：“素素姐，你遭遇的灾难太多，全靠这玉符趋吉避凶，但世间一切，都不是没有代价的，这玉符保护你的同时，也透支了你的生命力。”
“不会的，它不会害我的！”素素激动的摇了摇头。
“我哥不是要害你，他给你这张符，主要是怕你有什么万一，以我和他的关系，他都没有给我什么护身符，主要是因为他会守护我，我迟早会苏醒。他既然打算离开，自然是有些不放心你。”
“世事难料，柳辰子道兄又怎知，你会遇到这么多事情？”边上落凡接了口：“再说了，你如果没有这张玉符，哪里能够活到现在？”
“那小姐，奴婢还能活多久啊？”素素有些沮丧。
“我也不瞒你，最多不过半年。”婉莹平静说来。
“那还有半年时间啊，小姐，您就带我去见见他，奴婢求求你了！”
素素说道动情处，又给婉莹跪下了。但这回婉莹可不想受她跪拜，毕竟也是自己哥哥的女人，只好强行扶起了素素，说出了真话：“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他现在兵解投胎了。”
“小姐，您说什么？”素素姐满脸失望。
“你最起码要等十六年，才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就算你能活到那时候，那时的年龄，你想我哥会接受你吗？”婉莹当头棒喝，加大了声音：“再说你如今油尽灯枯，拿什么等，别痴了！”
“小姐，那您能不能到我去，见见他那转世的样子。”
良久，素素还是坚持，只是憔悴许多。
“执迷不悟。”
婉莹虽然不忍，但也知道柳辰子的想法。
如果自己哥哥，现在还在乎素素姐的话，自己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这事情。所以今天，就算是自作主张，也不可能去花大力气来救这素素，不能也会给自己哥哥留下麻烦。
“连我都不知道你们的事，说明我哥早就把你忘记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姐，我求求你…….”素素姐哭求道。
“莹儿，你就带她去看看，又有何妨？”落凡插嘴了。
“好吧。”既然落凡开口了，婉莹也就妥协。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素素只是再苦求，就连落凡都看不下去了，婉莹只好答应，素素自然是千恩万谢。
见婉莹处理好了这事情，落凡就说要走了，不能让卜羲等太久，婉莹也不纠结，相拥而别。
正因落凡这一去，利用尸气布阵，掩盖自身天机竟然长达十五年之久，也正因为如此，才使那背后的布局者，以及三教之争，华夷之辨的所有因果牵连，在十六年之后，才显现出来。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九天之上，有人正在下着一盘巨大的棋，那才是气势最为磅礴的，天作棋盘星作子，世间所有的棋手，与哪些九天之上的相比，只需一句话，便可概括——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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