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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赎罪 第四章


  以为如果不再相遇,时间,终会抹去一切。

  以为流放了自己,忍受着孤独,你,便会幸福。

  以为我,能在那个孤单的角落里,守护着你。

  倘若我一个人承担这所有的罪孽,善良的神,或许会宽恕你吧。

  只是角落中的我,却始终看不清你的全部。

  隐匿我的帷幕,却也蒙蔽了我的双眼。

  白昼下那灿烂无比的笑容背后,

  却是凄凉夜晚下那伤神的泪水。

  原来人生这场旅途,一个人的离去,铸就的却是两个人的伤痛。

  赎罪的旅途,却只是另一条罪孽之路。

  起点与终点,遍布着你我他的泪水,洒满了懊悔的花瓣。

  后悔在当初选择了离去,后悔那自以为是的流放,后悔着没能勇敢地站在你面前,再度伸出那只温暖的手,为你献上那一朵青春的玫瑰花。

  时间,并不能抹去一切呢,

  时间,更不会治愈伤痕呢,

  原来一切,都是爱。

  最大的伤害,因为爱。

  可唯一的解药,也是爱。

  回忆录

  凯洛伦 斯凯安德列亚斯

  我从未想成为罪人,只是当命运的□□碾过我无助的双手,动摇的我从天国坠落。

  当在地狱中企图重温天国的爱与善,却发觉自己漆黑的羽翼已是罪孽的象征。

  2023年1月19日

  纽约大学  纽约  美国

  我想这天是你我的第一次相遇吧,那般端庄秀丽的你牵着他的手,如同一位永远快乐的精灵,爽朗阳光地笑着向我走来,哪怕是过了那么多年,那一抹纯真动人的笑容,依旧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嘿!安德略!近来如何?“孩童般的他咧着嘴对我笑着,只是那天真的笑容下却像是在向我炫耀着身旁的你。

  “额,挺好的啊。“我无心地回答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地吸引在了那个仙女般的你上,“阿斯兰,她是……?“

  “哦!忘了和你介绍了,她是我的女朋友,克莱尔!“

  “你好,安德略。“你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只是原本很善交谈的我此刻,却木讷得如同一台机器。

  原来那便是窒息的感觉啊,如此得渴求,却不可得,那种压抑在胸膛释放不出的感觉,宛如千斤置顶却不落下的压抑。

  我想从那一刻起,我的脑海中便有了那么一个美梦,便是在金灿灿的沙滩上,吹着和煦的海风,牵着你的手,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你我共同的家。

  那般遥不可及的梦,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实现。

  只是手上,却沾染了无辜的鲜血。

  克莱尔,原来你对我,是那一朵娇艳却危险的罂粟花呢。

  2024年7月25日

  私人别墅  迪亚诺武器实验基地  印第安纳州美国中部

  这是一段我永远也不想回忆的过去,这是一段路西法堕落天堂的悲歌。

  当他兴致勃勃地将代码输入运行程序时,我以为展现在我眼前的,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大门,大门另一头,无尽的知识与梦想。

  当他惊愕地望着屏幕上的未来,期待的眼神开始因后悔而自责,激动的面庞逐渐地变得僵硬,我颤抖地望着那一幕噩梦,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电话的盲音打破了我最后的一丝侥幸,你倒在血泊中的那一个瞬间,我内心呐喊了千百次,哽咽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是注定发生的未来么?还是我们犯下的罪孽呢?

  固执的我不愿相信这命运,更不愿承认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被失去挚爱的痛苦纠缠了无尽的时间,几近癫狂的我只能将一切,都怪罪于他的智慧。

  幼稚却依旧坚定不移地认为,如果这一切都未发生,如果我从未遇见过他,我最爱的母亲,一定还会在我身旁,快乐地生活着。

  我想他的心中,也一定与我一样纠结痛苦吧,可在他每一个难过的瞬间,你都会陪伴在他身旁,安抚他焦虑受伤的心。只是失去了母亲的我,在这自责与悲痛的深渊中,又会有谁,与我相伴,将我相救。

  没有人安慰过我哪怕是一句话,即便是我的父亲。我想他的生命中,没有什么能比他的事业更加重要的了吧。

  于是那一个个的深夜,我在孤独与泪水中缓慢地死去。

  直到最后,当仁慈在泪水中腐朽,当善良被黑暗吞噬,破碎的我,只剩下了野心与欲望。

  一定要变强,一定要成功,一定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一定要拥有一切,来弥补我所承受的伤痕。

  克莱尔,我写下这一切,不是祈求你能理解或是原谅我,我明白我已是多么丑陋罪恶的恶魔,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曾,真的爱过你!

  月25日

  纽约  美国

  耶稣诞辰之日,却是曾经光辉的路西法变为撒旦之时。

  我失去一切,只为了帮他验证那可笑的智慧。可到头来,贪婪自大的他,却连遵守承诺的勇气也没有。自诩着正义,却也不过是个在欲望驱使下给他人带去伤害的罪人。

  我曾放下一切,多少次的甜言善语,只希望他能与我分享那一同探索的智慧,可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是那冰冷的拒绝与痛心的怀疑。

  只是当生存的唯一意义只剩下了变强与成功时,欲望,便成为了你的本色,一切的良知与法律在你面前都如浮云般,不值一提。

  在我要求秘书帮我去抢夺他的代码时,我从未料想过结局竟会是如此的惨烈与血腥,也从未想过,最后伤痕累累的,竟是你。

  “少爷,我想他是不会就这么交出程序的,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重金吸引也罢,好言相劝也罢,法律威胁也罢,他完全没有一丝回心转意啊!“

  “我说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抢也罢,杀也罢,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代码抢过来!不然你就别干了!“

  “少爷,这……“

  “快去干!没看见我现在有多么烦躁么!还不快走!”

  愤怒的我,无意之间的每一句话语,却都铸成了一庄庄的罪孽。

  那晚,我孤身一人,独自游走在万家灯火之中,望着窗内一个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在这个冷得出奇的雪夜里,任凭寒冷与悲痛将自己包裹。

  以为只是我一人的地狱,却因我而敞开了堕落之门,引得无辜的你与我一同坠落。

  凌晨,当依旧难以入眠的我在新闻中看见了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惊讶的我在心底恐惧地意识到,那幕后的黑手,竟是坐在地狱王座上的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着的麻木双手,一滴滴鲜血从无到有,逐渐浸染了那恶魔的双爪,那一刻尽管我竭力大喊,尽管我跪下祈求,却也洗不去我满身的罪孽。

  我瘫倒在床上,闭上了那绝望的双眸,希望这丑陋的生命能就此终结。

  但它并没有。

  第二天的清晨,当失魂落魄的自己准备在家自行了结这可悲的生命时,电视中,那个悲痛的你,如同是我的一纸罪状,映入了我的眼帘,只是那个罪人,却有了别样的名字。

  “昨晚在纽约科普利街89号发生的谋杀案在今晨有了新的进展,事故的唯一幸存者克莱尔 门泽尔 小姐在今早被纽约警局在北洛雷托山森林旁被发现,当事人除了极度疲劳之外并无大碍,与此同时在雷蒙娜大街153号住宅中发现了三局胸口被撕裂的尸体,经鉴定被害者身份皆为雇佣兵,而房主阿斯兰罗先生至今下落不明。据透露,克莱尔与阿斯兰处于交往关系,介于所有当事人中仅有阿斯兰一人至今下落不明,警方已将阿斯兰列为首要嫌疑人,但杀人动机不明,ABC新闻早间报道。”

  我从未想过,我会就这样子,一辈子生活在谎言之中。但在看到那新闻的一刻,似乎是上帝,仁慈地给了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倘若我能就此陪伴在你身旁,倘若我能一人背负那罪孽,安抚你受伤的心,倘若能就这样,一直生活在谎言中,幸福地,与你同在,那便哪怕是在心中要自我折磨千百遍,我也愿意。

  于是那一刻,对生与美好的向往击败了我仅存的良知,驱使着毁灭边缘的我走向了那个因我而坠落的你。

  正是这个选择,将你我本遥远的旅途拼合,让我们一同经历了那幸福的天伦之乐。

  让我,能望见你每一次的欣喜笑颜,牢驻我心。

  尽管,抵达地狱的命运,无法改变,尽管终点处的我们,依旧伤痕累累,但我,却没有一丝的后悔。

  2031年4月18日

  纽约大学  美国

  我本以为,在经过了那么多的岁月后,我的罪孽,会就这样被尘封。

  以为未来会一直和现在一般美好。

  以为那个将我推下悬崖的人,再也不会出现。

  当舞会上崩溃的你,哭泣着将我推开时,我知道那个未来消失了。

  眼前的他,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摆着一尘不变的孩童笑容,就那般静静地看着我,绝美的瞳仁中看似和蔼的目光却仿佛是审判的十字架,将我内心的每一个细节洞穿。我想最狡诈的恶魔也不过如此吧,装得天使般圣洁正义,却在无形中将你拉入深渊。

  我第一次遇见他还是在大一的入学,在那第一堂物理课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异域气息,一身运动装的他有些懒散地坐在我前方,斜趴在桌上,打着哈欠,手指无精打采地敲着手提电脑的键盘,如果不是那屏幕上一行行复杂难懂的公式,我想没有人会猜到他竟会是枯燥物理学的一位疯狂的追随者吧。

  开始的我,并没有太关注这位有些怪异的同学。

  应该又是一位想要挑战难度不自量力的顽童吧!我这样想到。

  但当课堂开始的那一刻,他几近人类极限的大脑便彻底征服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教授的每一个问题,他总能迅速又准确地给出答案或是完美的解释,在剩下地课堂都一脸困惑时,唯有他,依旧能从容地滔滔不绝,到最后,我能清晰的看见教授那如获至宝的发光眼神,整个课堂,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舞台,而这个舞台之上,他便是唯一的舞者,我们,都只是那无关的陪衬。

  下课后,我轻轻敲了下前方的他的背,我清了清嗓子,很绅士地说:“嘿,你好,我叫安德略,你听了你课上地发言,相当精彩呢!”

  他转过身,眨巴着那双有些妩媚的眼,洋溢着那孩子般的笑容,他说:“嘿,我叫阿斯兰,很高兴认识你,安德略!”

  我想,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是震撼的吧。从未见过,那般柔美,无邪的男性面容,笑得又那般灿烂,暖心。

  如果说我的面庞,诠释着立体的美感,那他的面容,便是将曲线的亲柔诠释到极限的美。临摹描绘出的眼眶如桃花般可人,微翘的的眼尾如同渐去的流水,交汇,消逝,一切都是如此得自然,让每一个无意的眼神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白皙的脸蛋说不上棱角分明,却更像是被微曲的平滑代替了尖角的突兀,在柔美中影藏着一丝别样的立体。至于那算不上起眼却依旧精致的流线鼻与笑容常驻的嘴,更是给那份柔美中增加了孩童的天真与烂漫。

  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精细地去描绘一个男人的面庞,但站在他面前,仿佛是一位欢愉的天使褪去了光芒,那般纯真地笑看着我,又怎能忘却。

  我想便是这致命的□□,将我拉上了这条朋友的不归路吧。

  此后的每一天,课前与课后,我们都会滔滔不绝的讨论着那些深奥的科学与天马行空的幻想,缓缓度过的时间里,我与他一点点地了解着互相。愈发亲近的我们,没过多久,便已是形影不离的挚友了。

  他是个很喜欢运动的男孩,课后每每遇见他,多半便是穿了件篮球衫满头大汗地从球场回来,那湿漉漉地黑发下,那孩子气的脸总能给路过的我一个额外的惊喜。

  他常说,一生,一个朋友,一个伴侣,一个故事,便已足够,而我,便是那个朋友。我一直执着地想与他争辩,却总是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我一直觉得,相比一个物理学家,他更应该去追逐一个哲学家的生涯。

  我想他从未停止过思考吧,生命的意义,万物的轨迹,时间的秘密,所有你我不愿思考的一切,都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题。可能这便是他朋友不多的原因吧,太深奥,也太难以靠近。

  然而在他那无比复杂的大脑下,隐藏的,确实一颗再简单不过的童心。他能因一个最平淡的笑话哈哈大笑,也能因一个最无心的举动而倔强闷气。

  有的时候,相比挚友,他更像是我一位失散多年的弟弟,总惹人去关怀,聪明却又纯真不已。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般的轻松,即便是我那颗向来活跃的好胜心,却也能在他那淳朴的笑声中化为虚无。

  我想我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有些嫉妒他的吧,精致的外貌,非凡的智商与那孩子气的性格,仿佛是上帝造物时刻意雕琢的最爱,让我等旁人都黯然无光。

  曾有一次,因繁重学业而疲乏的我烦闷地向他抱怨说:“你这么聪明,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所有的你都明白,该有的你也都有,我们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你轻松的灵光一现,你看你现在自在地玩着游戏,而我却只能痛苦地写着作业,你这简直就是要把人逼疯了啊!  ”

  他有些无辜的挠了挠头,“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参悟不透呢,也有太多太多的美好无法拥有呢!”他这样对我说。

  第二天的他,便牵着你的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一刻的我,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我,再也不想做他的陪衬!

  那一刻,我开始不满足于自己的命运!

  那一刻,我开始堕落!

  所以当舞会上的我,看着他那隐约中高人一等的笑容,是多么想握紧拳头将他打趴在地。

  但在我身旁后怕的你,却又是那般得让我不知所措。

  直到他冰冷地将那残酷的现实说出,绝望你向我投来了恨与泪,美梦破碎心灰意冷的我只能独自一人离开的舞会。

  那晚的我,露宿在街头,任凭那深夜的凄寒麻痹我多余的知觉,悲愤的脑海中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词语:

  复仇!

  如同路西法复仇上帝的偏心,堕落的我也要让他承受我所承受的一切!

  为了自己的正义,却抹杀了两个人的幸福!

  我想他,才是真正的罪人吧!

  克莱尔,倘若一切都能重来,你是愿意生活在虚假的美梦中,还是真实的残酷下呢?

  ……

  ……

  ……

  2031年4月19日  清晨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隐藏着那么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在我们最绝望时,它们会从隐藏的黑暗中现身,引诱着摇摆在悬崖的人心,有的人忍受着痛拒绝,于是在那一刻,他们彻底地死去,再无生念;还有的人,悲愤的尽头选择了打开,于是在那一刻,他们头也不回地走向灵魂的终结,残破地被欲望奴役着。

  而我的那个潘多拉魔盒,在你离我而去的那一刻,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舞会的后一天,当我灰头土脸地走回那个家中,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你,希望着你能将我狠狠骂一顿后又和好如初,却更害怕着你我彻底的决裂。我木讷地站在家门前,仓促地打理着自己褶皱的礼服,克制着内心所有的悲痛与绝望才勉强摆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轻敲着大门,没人回应。你应该是还在睡吧。我想。

  我轻轻将门解锁,颤抖着将大门缓缓地拉开。

  冷清,空旷,没有了生机……

  所有关于你的一切,都如沙般,在那窗□□进的阳光中消散而去。

  鞋架上没了你钟爱的高跟鞋,沙发上没了你常拥入怀中的玩具熊,梳妆台上,那回眸一笑的身影也消逝不见。

  所有我珍视的生活,在那风暴的夜晚后,剩下的,只有那餐桌上摆放的一张信纸,而信纸的封面,写着“再见”二字。

  我拿着那张信纸,连看都没看便扔进了纸篓,一股乏力感充斥了我的全身,我瘫躺在沙发上,如疯子般地笑着。

  笑自己,愚昧。

  笑你,无情,

  笑他,阴险。

  ……

  ……

  再度站起来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我本已憔悴的脸照的如同死尸般斑驳,毫无生气的我掏出手机,却看见了一条未读的信息,而发件人,确实我从未料想到的。

  伊扎克  安加萨,七年前血案的执行者,我曾经的私人秘书。

  这是一条记载了“神迹“的视频信息,视频中,身重数枪的他,如同黑夜的死神般,用那染血的双手,轻而易举地夺取了三位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的生命。那急速愈合的伤口,惊人的力量与那诡异的笑容,如同梦魇般,将本溺死在海底的我惊醒。

  “这……这是什么……”我颤抖着手,摁下了发送键。

  “你的朋友,阿斯兰,在那个夜晚的华丽变身。”短短几秒后,手机上便有了回复。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中了那么多枪……”惊恐中的我继续询问着。

  “你的朋友看来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呢!我有另一段视频给你看看。”

  消息刚收到,另一条视频信息便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这一次的视频中,两位位雇佣兵正疯狂地向他倾泻着枪火,可所有的子弹,在即将要击中他的那一瞬,便如同着了魔一般,不可思议地滞留在了空中,待雇佣兵们耗尽了全部的弹药后,他嘴角微微一扬,所有的子弹便如同撞墙的苍蝇般,绵软地掉落在地。

  我将这段视频反复地看了数十遍,开始的我以为只是过度悲愤的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当这幻觉在几十次的重复中依旧一尘不变时,除了震撼与恐惧,我再也感觉不到其它了。

  “为什么,现在,才把这些视频给我看?”

  “因为我觉得大人您,现在可能会用到!”

  “用到什么?去知道他是多么无法比拟遥不可及的存在么?”

  “我有能力让你和他一样强大,让你的子孙后代都和他一样强大,让你能洗刷所有的仇恨,让你,能站在世界的巅峰!”

  那一刻,颓废的我仿佛又一次看到了新生,哪怕明知这是恶魔的重生,被欲望与仇恨占据了头脑的我却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我该怎么做?”

  我望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残阳,咬紧着牙将那封“再见”的信纸撕得粉碎。

  对不起,克莱尔,如果我无法拥有你,那他,也一定不能!

  ……

  ……

  ……

  2031年7月12日

  萨尔维诺计算枢纽  迪亚诺军火有限公司  印第安纳州  美国中部

  CEO办公室

  “你说你的研究取得了了重大突破,现在具体和我讲述下吧!”翘着二郎腿的我双手叉腰,舒坦地躺在沙发椅上,嘴角挂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笑意,问着眼前装的毕恭毕敬的伊扎克。

  “从当年事故现场提取的血液样本中,我们已经成功解码了大部分的影藏基因代码,这些影藏基因相对稳定地附在常规DNA的双螺旋结构的核苷酸链接处,空间上呈现与DNA双链相平行的中间第三条链。常规情况下,这些影藏基因对原本基因不产生任何影响,但在极端情况下,我们发现这些影藏基因能在一定程度下改变原有基因碱基配对的序列,从而让机体产生巨大变化,其本质与变化原理我们依旧无法探知,但对其代码的解析让我们有能力将这所有的影藏基因复制添加在一个普通人的基因中,只是这项技术有一个局限性……”

  “什么局限性?”我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不可思议的突破,摩拳擦掌的我仿佛已经能看见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自己。

  “介于成人体内完善的免疫系统,除非是极其稀少的先天免疫缺陷,我们并没有办法能对其进行系统的基因修改,而部分的基因修改则会触发人体的免疫反应而引发生命危险。即便是对于免疫缺陷的特殊人群,尝试利用病毒感染而进行全部的基因修改也因细胞的脆弱性几乎无法实现。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对精卵细胞直接进行修改后受孕……”

  “所以说……这项技术是没有办法运用在我自己的身上了么!”我的笑容僵硬在了空中,闭合的双眼中仿佛有千万道怒火即将喷射而出。

  “只是现在不行,如果我们能有机会实验并完善这项技术,未来将他运用在成人身上是大有可能的!”

  “所以你是需要进行活体的实验么?”我看着面无表情的伊扎克,那装得百般规矩恭敬的脸下影藏着难以想象的野心与欲望。

  “是的,大人!不过……我们还有一个问题……由于母体的不稳定性会导致改造胚胎的畸形发育甚至是死胎,所以我们需要寻找一个最佳的代孕母体来减少风险……”

  “所以你们,有人选了么?”

  “大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目前得出的最佳母体,正是您的妻子,克莱儿小姐……”

  如同一声惊天的炸雷劈打在我的前方,将佯装坚强的我惊吓的动弹不得,在原地瑟瑟地颤抖。

  从未想过,复仇的道路,会需要建立在你的鲜血之上。

  我不知所措地支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平复下了那爱恨交织,忐忑不甘的心后,从我那茫然的大脑与结巴的嘴中,最后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怎么……会……!”

  “在克莱尔小姐与阿斯兰先生交往的过程中,我们认为她的躯体已经对这类隐形基因产生了适应性,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了。”

  “没有……没有别的人选了么!”

  “有,但为了实验的成功以及您的梦想,我希望您慎重的选择!”

  “我……我……”

  我想那一刻我,相比彻底地失去你,还是更愿意带着一丝能再见的希望活着的吧。

  “大人,你可以成为那个孩子的父亲呢!”

  仿佛一眼就看清了我的想法,致命的潘多拉向我抛出了那无法拒绝的诱惑。

  一把开启魔盒的钥匙。

  “恕我多言,大人,倘若你能让她的孩子强大并幸福,让他站在世界之巅,那也算是对你最好的赎罪吧!”

  ……

  ……

  ……

  “那就这么做吧!”许久的沉默后,我含着泪准许了。

  克莱尔,将我领入天堂的,是对你的爱,将我万劫不复的,确实想对你的赎罪呢。

  对不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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