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赎罪 第三章
风暴之后，总会有绚烂的彩虹等待着你。
望着彩虹的我们，感恩着哪怕是一秒的幸福。
彩虹之后，旭日的晴空让人沉醉于安逸。
习惯了幸福的我们，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晴空之后，乌云下的人心开始猜疑畏惧。
不再相拥的我们，幸福因痛苦与嫉妒而消逝。
乌云之后，再临的风暴击垮了最后的幻想。
分道扬镳的我们，成为了互相心中最深的痛。
你的最后一眼，是多么希望，从未，遇见那彩虹。
40年前
月27日 上午 冬
纽约市警察局 美国
纽约是一座少雪的城市，冬暖夏凉的纽约，总被人幻想成人世的天堂，惹得无数追梦者争拥而去。
只是当宜人的纽约在风雪的呼嚎中褪去那温和的面纱，当海畔的迷雾被冰封的温度冻结了那份神秘，当昨日的血腥在净白的雪地上染下了杀戮的印记。
短短的一夜，两场惨无人道的谋杀案，将节日中的警局变成了人来人往的话题中心。记者，探员，围观的民众，将这个本就不宽敞的大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天堂中仅存的，只剩下那坐在警察局等候室内惊魂未定的她。
唯一的幸存者，唯一一位目睹那一切悲剧的人，最后的受害者。
当她在那郊区的电话厅用着最后的直觉拨下911之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醒来后的她，已是躺在了警局的休息室内，身上的几处擦伤也已被悉心打理过。
只是而后的一整个早晨，便如同回忆噩梦般得在各位警探得问话中度过了。
“请问案发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
“请详述加害者的外貌！”
……
“能否告诉我们所发生的具体过程？”
……
“请问您又是为何会最后昏倒在离家这么远的郊区。”
……
寻求着真相的世人，在好奇与正义的驱使下，忘却了他人的疼痛，看似好心地询问着那最不愿回忆的经历。
一个个毫无情感的问题，将那颗有爱与恨搭建起来的心，戳的粉碎。
在最后一位探员离开房间后，泪眼朦胧呆坐着的她，绝望地以为自己破碎的生活中，不再会有下一位的来访者，一切陪伴，温馨与美梦，都将随着这血腥的夜晚消逝，未来的茫茫大路，将只剩自己一人孤单地走过。
直到那个意想不到的他出现在了敞开的门后。
蓬松的飘逸金发，昂贵的名牌西装，与那刀锋般的棱角脸庞……高贵与遥远的他，此刻静静地站在她眼前，如同一位失落许久的王子忘却了自己是谁，那有些木讷的神情中，一丝丝的悲痛在那颤抖的眉宇间闪过。
没有任何话语，没有那滥调般长情的安慰与告白，安静的对视中，少年颤抖闪烁的双眸，欲张却合的唇，女孩那绝望下惊讶的眼神，诠释着一切。下一个瞬间，他温暖的双臂已将她拥入怀中，听诉着她的哭泣。
双臂松开时，女孩那再次舒展开的一丝笑容，仿佛已是得到了最好的安慰。绝境中的她，庆幸着此刻还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旁陪伴着她。
少年注视着女孩红湿的眼眶，僵硬的笑容下，是满满的抱歉与后悔，背负着罪恶与痛苦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更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前的她。只是望着孤身一人的她，在内心中那份悸动的驱使下，他却好似看见了一个全新的机会，一个能在这人世中找到温暖的机会，一个全新的人生。
他咽了一口唾液，在仿佛是经历了一番内心争斗的沉默后，那飘忽的眼神驻足在了女孩手臂上包扎的伤口上，
“克莱尔……我……很抱歉……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如果能有什么……任何……我能为你做的……请一定告诉我……”
低着头的他，字字出自肺腑，带着伤感，似乎是他自己也在经历着女孩地痛苦。
“没事……谢谢你……安德略！”假装坚强的她，尽可能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
“我……我一听说……你和阿斯兰家里出事了……就一直在找你们……后来听说你在这……便立马赶了过来……只是……为什么……这种事……会偏偏发生在你们身上……为什么……我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少年的双手紧握着自己的额头，满脸的自责。
望着垂头丧气的他，克莱尔是多想伸手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只是失去一切的她，此刻实在做不到，没有勇气，也没有信仰。
“阿斯兰他……还好么？“许久的沉默之后，他抬起因伤痛而低下的头，来回闪躲的目光中，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内幕，只是悲伤中的女孩却无法察觉到。
“他……死了……“
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丝波动地说了出口，只是双手，却也攥紧了拳，目光，也在那一刻被石化。
“啊……这……怎么……对不起……我不该……”
“这不是你的错……”
“克莱尔，我就在这坐着陪着你行么？”
“你……没有必要呢……”
“没事……我自愿的……你现在的心情，我比谁都懂呢……”
“……安……那好吧……”
他绅士地在她身旁坐下，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是温馨的笑容，与女孩讲起了一个个精心编织过的笑话。
“那个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因你的出现，拥有了光明，充斥了你我的笑容。
飘散的记忆中，原来你，也有那般的温柔呢。“
回忆录
克莱尔篇
2026年 5月10日 下午
纽约大学 美国
毕业，四年求学之路的终点，离去那段人生中最疯狂欢愉的时光，牵起在四年命运中有幸相遇的你的手，告别自己那远去的青春。
鲜花簇拥的舞台上，雷鸣般掌声的鼓舞下，西装革履的你我，戴上那一顶顶有些滑稽的毕业帽，拥抱着，庆祝着，欢笑着迎接这个未知的世界。
握着麦克风的你，在全校师生的注目下，慷慨激昂地演讲着毕业词，风将你的金发吹起，那意气风发的俊美脸庞，在我眼中，是你最辉煌的时刻。
那每一个字眼，我都，历历在目。
“大家好！我是凯洛伦 斯凯安德烈亚斯，是这次物理系毕业生中的一位。我很荣幸能在这代表2036届纽约大学的全体毕业生发表毕业演讲！
四年前，怀着梦想与激动，我告别了自己的过去，踏进了这所完美的校园，寻求着自己一生的目标。四年后的今天，学有所成的我，骄傲于自己拥有的知识，满怀自信地踏向未来的人生！
四年中，结交过许多分珍贵的友谊，也品尝过一次次离别的苦涩。曾哭泣着看着母亲离我而去却无能为力，曾欣喜着遇见那个命运中的她……无论悲伤或是欢乐，第二天的我，总会像往常一样，爬上图书馆的三楼，点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坐在窗口望着楼下来往的路人，回想着那或喜或悲的经历，那一刻，仿佛再大的痛苦，也会在这校园的气息中淡去，一个人的喜悦，却能在千万人中传递。
对我而言，纽约大学不仅仅是一个学校，它更像是我的一个新家，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家人！
只是这一刻，我们却只能说出再见！
因为前路的人生，等待着我们每一个人！
一直以来，有那么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我心，我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却总是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便是理性与感性。
两者之间，我们该如何地抉择。
曾有人放弃了理性，活在了爱与恨的冲动之中，从此他的人生，变为了情感的奴隶，终日在他人与自己的爱恨情仇中纠缠不休，多年后，无所事事的他，一无所成的结束了他平淡的一生。
也曾有人放弃了感性，那一刻，仿佛人生是如此得简单，不用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也没有了任何的精神约束，只剩对与错的世界。倘若正确的事，便会不顾一切地去实现。最终，老迈的他孤身一人，后悔不堪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理性与感性，看似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在今后的人生中，主导着我们每一个决定与未来！
假想未来，你研究出了一项全新却危险的科技，如果你将科技公布于众，世界将会进步一个巨大的台阶，人类会有能力去探索更遥远的宇宙，实现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公布的同时，世界却会陷入可怕的战争，千万人会死去，无数孤儿将在失去双亲的噩梦中长大！
此时理性的你会告诉你，公布这科技，因为世界会进步，而人，总会死去；只是感性的你，却又会说，想想那些爱好哭泣的孤儿，如果你的孩子将来也成为了那样，那会是多么悲惨啊，不要公布这科技，不要让更多的人死去，哪怕无法进步，至少大家安居乐业，不也挺好么？
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无论是那种选择，都没有错误的理由。就像我们的人生，永远不会有完美答案，只是在做下那个决定时，你的一生将会怎样，便也大致决定了。
是更在意个人的情愫，还是整个世界的发展。
究竟是感性的平淡幸福，还是理性的伟大孤独。
在开始追逐自己的梦想时，便应该有这个答案。
那个答案，便会是你人生的主旋律！
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寻得那真正属于自己的旋律。
谢谢！谢谢大家！”
当你那般优雅地鞠躬致敬，当你在全校师生地欢呼簇拥中走下讲台，当你那温柔的余光落在了挤在人群中的我，当你捧着鲜花缓缓向我走来时。
那一刻，我炽热的心脏是如此激烈的跳动着，耳边所有的嘈杂都变换为了盲音，唯独我心跳的声音。
你对我微笑着，在孤身一人的我身旁坐下，扬了扬那被风吹乱的偏分发型，拿起那包我开封的薯片，若无其事般的吃着说着……
你因我而表现的潇洒，你因我而忘却了一切的名利喧哗，你的眼中，仿佛我就是你的全部。
至少我，认为是那样。
那一刻，多么希望能成为永远。
2026年 5月10日 23时30分
酒吧 纽约
这是我最快乐的一个夜晚。
略显昏黄的酒吧灯光下，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每一口，都是一个故事。
你我相视而坐，听着那煽情的音乐，畅谈着过去的每一个碎片。
诉说了我的童年，诉说了我难以忘怀的父母，诉说了我每夜的泪水。
聆听了你的苦痛，聆听了你难以启齿的家庭，聆听了那颗孤独的心。
那一刻，在你有些醉红的脸上，我仿佛看见了他的影子。
此般的相似，一样柔弱的心，一个带着富贵的面具故作坚强，一个天真得不知一切而忘却伤痛。
不知是否是因为酒精的缘故，那一晚的我，无数次地想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你，但脑海中，总有那么个声音，阻止我前进。
于是我们就那样无忧无虑的喝着，聊着，待凌晨的舞曲响起，你我在舞台上唱着，跳着，享受着那一生中最放荡不羁的夜晚。
直到最后，当酒精开始麻痹你我的大脑，当视野中的一切开始模糊，当摇晃的世界中只剩下了你的笑脸。
望着你的唇，早已不愿思考的你我一步步地靠近着，直到双唇碰触的那一刻，无数的荷尔蒙在那一刻释放，如同魔法般的，将你我牢牢地粘在了一起，你双唇的温度，你那炙热的心，在感悟到的那一瞬便在不愿失去。
随后的记忆，便只剩下了你雕塑般的臂膀与那性感的肌肉，欲望的驱使下，我紧紧地抓着你健壮的手臂，疯狂地与你亲吻着，如狼般的你我在床上不停翻滚扭动着，你的每一声呼吸，每一寸肌肤，对我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让我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兴奋澎湃，多想在那一刻便你我结合，再不分离。
第二天中午，当赤身裸体的我在你的怀中醒来时，宿醉的晕厥下，虽有些羞愧，更多的，却是一股莫名的激动与幸福。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很久之前，便属于你了。
天真的我以为那一夜，会是一个全新的幸福开始。
却不知你那颗柔弱的心，已是此般得伤痕累累。
2029年6月15日
迪士尼乐园 洛杉矶 美国
人山人海的乐园，万声欢笑下的天堂，童年美梦交汇的地方，从未想过，与我携手踏入的人，是你。
牵起你厚实的手，倚靠着你健硕的臂膀，谈笑着那些可有可无的趣事，你我如同两位幸福的天使，跟随着心的方向，走入了这童话的梦中。
过山车前，我仰望着那连绵高耸的轨道，后怕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心细的你一眼便看出了我心中的顾虑，你笑着将那俊俏的脸庞凑向我发热的耳畔，开玩笑似地挑逗着我，
“克莱尔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你看人家小孩子都敢玩呢！”你指了指在一旁尖叫的孩童，怂恿着我。
“哪有！我只是走神了！”感觉被看轻的我有些赌气地说着，随后便停了停胸膛，假装毫不害怕地一个人向前走着，心里却期待着你的安慰。
我还未走出几步，你便从身后将我搂住，轻吻着我的耳根，敏感的脖间肌肤能清楚的感觉到你温暖的气息。
那一刻，心蹦跳得更加剧烈，却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你。
“别怕哦，如果你不相信掉下去了，我一定会拉住你的呢，就算是落地了，我也给你当垫背得怎么样！”
“哼，我才不稀罕呢！”我有些倔强地说着，心里却在甜蜜地笑着。
就这样，你搂着我，说着那些有点自大得甜言蜜语，你我一同经历了那最为惊心动魄的十分钟。
每一次吃缓的爬坡，每一次惊心的俯冲，我都会紧紧地抓住你的手，闭着双眼尖叫着。感受着风如千斤般重压着脸上的神经，体会着那失重后心悬一线的紧张，但只因能紧握你手，我便不再害怕。
那最后一次的俯冲前，我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脚下凌空搭建的轨道，如此的高耸，单薄，却支撑着如此多人的重量。惊讶着人类工程奇迹的我在那最后一秒前，将目光转向了身旁你，以为会在享受高空刺激的你却在那般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一抹单边上扬的笑容仿佛是早已看清了我的心。冲刺的那一瞬，在我心跳都快停止的那一刻，你将我手高高举起，对着那急速靠近的大地，喊出了那三个世上最美的词语。
“我爱你！”
我想我的心，在那一刻，便与那三个字一同，永远定格在了云霄。
车厢停下的时候，我依然木头人般地沉浸在那俯冲的瞬间。
当惊吓与惊喜在一起走进我的世界时，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让人怀念。
你一把抓起我的右手，没有多说什么，便拉着我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奔跑起来。
“嘿！你干嘛！”
一脸疑惑的我边喊边跟你跑着，而你只是回头笑着看了看被蒙在鼓里的我，扬了扬你那显眼的金发，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安静的姿势，便充满神秘地转过了头，继续拉着我跑了起来。
我们停下的地方是白雪公主的华丽城堡，我站在那绿茵之上，惊叹着童话的美好。便是在那一刻，你在我身旁单膝跪下，拿出那颗不知道何时便已准备好的戒指，在那圣白城堡的映衬下，洋溢着那再帅气不过的微笑，那般深情地对我说着曾只在我梦中听过的话语。
“如果人生，有那么一刻，我愿意赌上一切，那便是现在！望着你的每一秒，我都望见一位完美的公主穿着洁白的纱裙，对我微笑着。倘若我是那落魄的王子，那我想你，便是我唯一的白雪公主。所以此刻，在那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城堡前，克莱尔 门泽尔，你愿意，嫁给我么？”
如此的突然，却又如此的动心。
在经历了那所有的噩梦后，在将伤痕累累的他一人留在那漆黑冰冷的山洞后，曾以为负罪的自己不再值得这样温馨的时刻。
五年的时光，你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我哭泣的每一个夜晚，你都在那安慰着我；我欢笑的每一个瞬间，都有你与我一同分享。
你陪伴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用心诠释着爱的真谛。
也是因为你，我才相信，一切，都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想其实，在很久以前，我的幻想中，便不再存在着没有你的未来了吧。
“嗯！“
幸福地说出那个字后，再也难以平复心情的我冲上前去将你紧紧地抱住。
相遇，只为了心动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仿佛我，真的成为了童话中的公主，而你，却是那命运中昙花一现的王子。
那天的傍晚，我们背靠背坐在那缓缓上升的摩天轮上，面对着在灯光下五色波粼的湖面，许下着那一个个简单却又美好的愿望，漫天的绚烂烟花，仿佛只是在为你我二人庆祝，印证着你我华丽而短暂的爱情。
我紧握着那带着戒指的无名指，靠在你宽广的背上，聆听那悠扬的乐曲与烟花爆炸的声响，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愿此刻的美好，能陪伴你我一世。”
闭目的我微笑着呢喃道。
……
……
……
2031年4月18日
纽约大学 纽约 美国
诞辰舞会
转眼间，从那所伟大学校毕业算起，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五年。
短短的五年中，发生了太多，来不及一一回忆的我只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快乐！
从相识，到相熟，再到相爱。
你我一同读完了那枯燥的研究生，一同经历了那起伏跌宕的刺激，目睹着互相从平凡到成功。
如今的你，已是家族企业的代表人物，而我，也已与你携手走过了两年幸福的婚姻旅途。
简单的生活，我却再无他求，能遇见如此帅气善良的你。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到母校，望着崭新修建的大楼，有些陌生，但在那林荫道路上，学生时代的青涩记忆依旧历历在目。
第一堂课，第一个朋友，第一次派对，第一次哭泣……每每想起这些，总是格外的怀念。
真希望，能再经历一遍那花样的青春！
今天，是母校历史意义重大的一天。
建校的两百周年，那些曾经，或是将要从这里踏入社会展翅翱翔的学子们，在这一天，齐聚一堂，欢庆着母校的百年诞辰。
这本该是一场盛大的舞会，鲜花，彩球将偌大的厅堂装饰成天堂的圣殿，变幻的灯光如同一缕缕无形的丝缎，将千万颗天使的心包裹相连，伴随着天籁的乐音，天使们张开羽翼舞动着灵魂的绽放。每一曲歌，都能舞动出一种全新的姿态，仿佛是在最唯美的梦中，释放着最真实的活力。
那晚的你我，是整个舞会的中心。
黑色的燕尾服，蓝色的轻纱。
皮鞋的阳刚，高跟舞步的梦幻。
俊气的笑容，陶醉的眼神。
你我五指相扣，仿佛整个厅堂都是我们的舞台，肆意地跳动着生命的旋律。
那一刻，我能清晰地看见你身后的双翼，光芒万丈！
那一刻，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如此的欢乐！
无数人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无数人在我们身旁惊讶地擦肩而过，无数人为你我欢呼着，可你我的眼中，始终都只有彼此。
高雅的我们热情地向他们招手，问好，那些过去的同学，曾经的朋友，无一不惊叹于你我华丽的出场。
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幸福与幸运。
那一刻，心底有了那么一分骄傲与自私。
希望自己能永远得这般居高临下，希望自己的生活总能成为他人羡慕的对象。
那一刻，多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
只是命运，总能在你最沉醉自大的时刻，将你从翱翔的顶端，拉回坠落的深渊。
当那个不争气的自己瞥见了那个人群中的他，我知道，我的未来，便不再会这般平坦。
整齐的刘海，孩童般的笑颜……
那般绅士的他，就这么站在人群中，背负着那一幕幕残酷的现实，微笑着，向我走来。
那些曾经遗忘的，那些想要掩埋的，在一个心跳的间隔内，便占据了我彷徨的思绪。
那短短的一个心跳，便彻底地毁灭了我所有的美梦。
你看着我迷离的眼神，还是那般亲切地问候着我。
“嘿，克莱尔，你没事吧？”
嘈杂的人声，喧嚣的音乐下，你的问候是那么得轻弱，被恐惧包裹的我，麻痹了听觉，又怎能听见。
不解的你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看见他的那一瞬，本应是我肩膀的你，却不知为何，比我更为惧怕。
仿佛是被撕扯下面具的玩偶，露出了那隐藏许久的真实面容。
只是无知的我，从未料想过，那面容，会是此般得狰狞。
你惊恐地后退着，仿佛是遇见了梦魇般，额头的汗珠清晰可见，颤抖的双手紧抓着自己得体的领口，嘴中不停地呢喃着那“不可能”三字。
“他……他为什么会在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诧异地看着身旁这个陌生的你，不知你为何此般的恐惧。
直到他在你我面前停下，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拿出了那朵鲜艳的玫瑰，向我递上，
“好久不见了，我的朋友们。“
仿佛是被触及了底线，脸色煞白的你对他大吼着你的愤怒，
“克莱尔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想干嘛！你还嫌你自己破坏的不够多么！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滚！”
听见对我此般保护照顾的话语，我惊恐的心仿佛是得到了那么一丝的安抚，我紧紧地抓着你的臂膀，希望紧靠的你能庇护我愈见脆弱的心。
可你却彻底摧毁了它。
“破坏与伤害，难道这不是对你那罪孽的诠释么，安德略！“
记忆中的他收起了孩童般的天真笑颜，深邃的双眸中此刻如有一把把利剑蓄势待发。
“你……你在说什么……安德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解中带着一丝惶恐，我抓着你的衣袖，以为那个曾经伟岸的你能给出答案，将那不速的他驱逐。
可你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攥紧着拳头面红耳赤地沉默着，默认着我不知道的事实。
“克莱尔你还不知道么，七年前的血腥，是你深爱的丈夫一手铸成的呢！那些深夜的刺客，正是你现在紧抓不放的他，派出的呢！“
……
我深刻地记着那一秒的心里，是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酷刑。
从不解的疑惑，我望向你低斜的面庞，
到否认的现实，我向散播谣言的他怒吼，
再到哭泣的接受，我推开你罪恶的灵魂，
最后是那绝望的死寂，瘫坐在舞会中央祈祷着死去。
低头沉默着的你把这揭露现实的残酷负担，交给我一人去承担。
那一刻你的臂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双将我推向深渊的手。
而那双手，却再也没有向我伸出过。
空洞的目光中，恼怒的你咬紧着牙离开了舞会，全然忘却了那世界崩塌的我。
如同一位落魄的路人，我在欢愉的人群中跌撞着，行尸走肉般地，离开了这场梦魇地舞会。
那时的我，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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