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第二章
吃完饭后，他们便打道回府，坐在副驾上的童谣若有所思。安向城很少看到童谣皱着眉头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童谣总是一副笑脸，不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就是在卧室里玩游戏，剩下的就是躲在她自己的摄影室了，她总是自娱自乐。她对摄影有兴趣，他便买了一套完备的设备给她，他记得那次童谣高兴地踮着脚吻了他，那是他唯一记得童谣的主动亲热，就算是床上的时候，都是他主动，她顶多应和他。反正，他在过去的一年里没见过童谣哭过或是难过过，她总有自己停不下来的事，她乐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来说，童谣似乎并不需要他。
“在想什么？”安向城想还是决定问一句。
她一听觉得奇怪，抬眼看了安向城一眼，答：“没想什么。”在过去的一年婚姻生活里，安向城从没问过她在想什么，他从来不关心她，她做什么，去哪里，他很少过问，他需要的只是他需要的时候她能出现在面前就好了，他只关心他自己，他自己的工作，现在还有那个口红印的主人吧，现在倒来关心她在想什么，是出轨的心虚吧，她一想就生气，见不得这种做贼心虚的嘴脸，于是她又补了一句：“也没什么好想的。”
“是吗？”
“是。吃太饱了而已。”她说着朝安向城挤了一个很明显的勉强的微笑。
“是这样最好。”他冷淡地说。
他一直都是个冷淡无情的丈夫，他从来都不给她丈夫该给的温暖，在他面前她总小心翼翼地伺候他，而回报她的总是冷漠的毫不关心。她将视线转向车窗外，懒洋洋地说，“路过超市的时候，停一下，去超市买些东西。”
“好。”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对话了。
车到了超市外，她解开安全带，要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注意到安向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她问：“你不一起吗？”
“采购这种事情，我相信你一个人就能做的很好，不需要浪费我的时间。”
童谣一听，心想不陪就陪，也不想再说什么，赌气地扭头要下车，手握着门把的时候，她看到超市门口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夫妻或是家人，她又转向安向城问：“你真的不陪我去？”她希望等到肯定的答案，这样，她才能确定安向城至少有点在乎她。
“你需要我陪你去？”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不需要？她说：“你有空的话。”
“没空。”
一句冷冰冰的话把正准备向安向城撒娇的童谣浇得兴趣全无，她无趣地应了一句：“哦。”她开车门下车。
童谣下车后，看着安向城的车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心想，安向城果然不是个体贴的丈夫，或许他体贴不是给她。一阵冷风吹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刚才在车上为安向城烦恼简直是浪费时间精力，她应该把烦恼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比如想想买些什么零食。
逛完超市，她提着两袋子东西回到家，累的躺在沙发上，她觉得自己有些不高兴，今天逛超市买的都是她喜欢的零食，但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伸手拉了个抱枕盖在脸上。她到底在意安向城衬衫上的口红印。
会离婚吗？
她脑海里闪过这个问题，她惊得坐起，她不想离婚，她挺喜欢这里，这里还有她喜欢的摄影室，而且，要是搬家的话，那可很麻烦。
“啊，先吃一包薯片吧。”她吐了一句话后便起身。
洗完澡之后，童谣热了杯牛奶从厨房走出，往楼上去，安向城睡觉前要喝牛奶，她看时间也差不多就送到他书房好了。到了书房门口，童谣正想开门进去发现门被反锁了，安向城没有锁门的习惯啊，她正抬手要敲门的时候，手停了下来，她听见门内有声音，安向城在说话，她随即脸贴在门上，确实听到安向城的声音，但是听不清安向城在说什么，安向城鬼鬼祟祟在做什么？在和谁打电话？她气得转身想走，但走了几步还是决定回头敲门。敲门的时候，童谣想，要是被她发现他和女人在通话，她就把牛奶甩到他脸上，然后帅气地转身离开。
安向城许久才来开门。
她见到安向城对她板着一张脸，手里握着手机，她瞄一眼手机，他将手背到身后，问：“什么事？”
“牛奶。”她走了进去，将牛奶放到他的书桌，停了停，目光转了转，她趁机打量桌面，想找出一些些蛛丝马迹。
“还有什么事吗？”
“嗯？”她转过身看着安向城。
“没事就出去吧。”
“向城？”
“怎么了？”安向城发现童谣有些不对劲，今天一回到家，她就和往常不一样，不是那个不吵不闹不打扰他的童谣。
她突然冲他笑，走到他面前，举起双手说：“我帮你按摩吧。”
听到她的提议，他倒是一头雾水。
童谣没等他的回答便伸手搂住安向城的脖子，她靠到他肩膀上，安向城对她的行为不解，还没说话，就听到手机里有声音说：“向城，你在吗？”
是女声，童谣搂着安向城脖子的手松了松。
安向城拉下脖颈上童谣的手，说：“你先出去，我还有事要忙。”他说完便往书桌边走。
“忙什么？”她问。
“工作。”他冷淡回答她。
“是吗？”她的语气显得不满。
平时的童谣不这样，安向城转身看向童谣，问：“童谣，你怎么了？”
“没事。我先去睡了。”她说完便快步走出书房。
安向城看着她走出书房，继续拿起手机讲电话。
童谣走回卧室，觉得不开心。
安向城在电脑里打完辩词后，合上电脑，起身回房。他推开房门，看到童谣已经关灯睡觉了，他便径直走进浴室。
听到声音的童谣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浴室门口的灯光，又闭上眼睛。
安向城从浴室走出来，关了灯，走到床边，他脱了外套，便准备上床，却看到童谣正躺在平时他睡的一边，“童谣？”他唤了几声，童谣没有反应。
童谣是想装睡来着，可能上床时太生气了，所以才睡到了他这一边，安向城是一定要睡左边的，她要假装醒来吗？
“童谣？”他碰了碰她，她还是一动不动。“我知道你没睡。”
他怎么知道？她还是不动，不想就这么简单地被拆穿。
他继续说：“我进来的时候你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现在你的手机在枕头上。”
当律师的是不是都这么观察细微？她还是闭着眼，只是说：“我今天想睡这边。”
“不可以。”
“你就不能迁就你的老婆吗？”她睁开眼说。
“好吧。”他脱了拖鞋，并没有去另外一边，而是掀开被子，在童谣身边躺下，由于左边空间已剩不多，他伸手将童谣抱到怀里，让她躺在他的手上，他侧身搂着她，紧贴着她。
这个姿势太亲密了，现在的童谣有点不习惯。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却又被安向城一手捞了回去，只听到他说：“你不是想睡这边？”
“我的意思是你睡右边，你现在在我左边，不是都一样。”她没好气地说。
“好。”安向城应了一声后突然起身压住童谣，“那看你有什么表示。”
她看着置于上方的安向城，他的话太暧昧了，她知道他想干嘛，但是她不想。“我不要睡左边了还不行。”她说着就推安向城。
安向城却低头开始吻她的脖颈，她觉得痒，手抓着他的手臂。他另一只手掀开她的睡衣，吻到她的唇边，童谣别过脸，说：“安向城，我今天很累了，我不想。”
“累了？”
听到他怀疑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发现她找的借口太拙劣。她继续推他，说：“我生理期。”撒谎的时候连心跳都变得有些快，她只希望安向城别发现，可是安向城带着一种识破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她害怕地看向别处，安向城收回手，离开她，躺回原位。
童谣移回右边，背对安向城。
气氛好像一下子沉了下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语不发，但似乎都知道对方还没入睡。
时间可能过了很久。童谣突然开口：“向城。”
“嗯。”他应了一声。
“你爱我吗？”
这样的问话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会回答她吗？童谣很忐忑。就算结婚的时候，她也没问过这句话，两人总是相安无事地一起生活，他们只是定了终身契约，相伴余生而已。
果然很久也没听到他的答案。她于是补了一句说：“哈哈哈，我只是睡前看到一条微博，大家分享问老公这句话后的答案，我刚刚突然想起就问一句，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连她都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太牵强，更何况是精明的安向城。
许久他说：“你不是累了？早点睡。”
也不肯说一句话哄她？“明天我不做你的早餐了。”既然他这么无情无义，那她只能用早饭惩罚他。
然而做不做早饭都已经掩盖不了他们婚姻存在的问题了。以前的她乐于安于现状，所以才忽略了，她一直认为婚姻不一定需要爱情的观点其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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