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接触
“柳婶,给你说了很多次,就叫我云飞就行,你这是去哪,要不要我送你。”李云飞满脸都是笑。
没想到李云飞还是个妇女之友,霍起干笑,对他这个师弟有了新认识。
“七哥,她是柳婶,柳枝的娘……”书生上前一步靠近霍起,压低声音提醒。
柳枝?霍起皱眉,就是那个被王忠动了替身娃娃惨死的那个小女孩,想到他昨晚那个诡异的梦,霍起思索一秒走过去,书生一愣赶紧跟上。
“不用不用,我是去给小枝上坟。刚蒸些馒头,小枝她最爱吃刚出笼的,我给她送去。”柳婶笑着婉拒李云飞。
听到柳枝这个名字李云飞脸不自在的一沉,笑意消失不见,难过溢于言表,李云飞不擅长藏心思,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一眼就能被人看透。
“莫先生。”见到朝她走来的莫树生,柳婶同样客气的问候,态度很平和,语气平静没有起伏,“这位是?”柳婶看向霍起,过于消瘦又苍白的脸上现出丝丝疑惑。
“这是……”
“你好,我是跟云飞他们一起的。我姓霍,叫霍起,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霍起轻点了下巴,一本正经的架势。
“哦,霍先生。你好,劳你费心,你们都是好人,我会记住你们的。我得走了,一会馒头凉了小枝这孩子会不高兴的。”柳婶态度谦卑的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她脚步很轻,速度却很快,好像脚不沾地似的,转眼间已经走出很远。
脚不沾地的,还是人吗?
“柳婶真可怜……”李云飞撇着嘴,说着眼泪差点掉出来。
“是呀,先是死了丈夫成寡妇如今又死了闺女整个家就剩她一个。”书生叹口气,手搭在眼镜上,附和道。
“她对你们倒是没有敌意。”霍起低语,凝着锋利的眼睛望着柳婶离开的方向,一会的功夫她身影就成了个点,看不清。
说到底无论真相如何,表面上看,是因为王忠这个外人动了替身娃娃,她的孩子才会惨死。她没有因此迁怒外人,说话做事有礼周到。
这山里的人,不简单。
“柳婶是好人,她命苦,糟了这么多变故,估计习惯了。况且村里有说法,毁掉替身娃娃的人一样会毁掉他自己,甚至连累其亲人都不得好死。村里的人对此很深信不疑,柳婶也一样,认为会有人替柳枝报仇就放下了。”书生分析的有几分道理,事情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那个王忠怎么样了?”
霍起视线越过他们两个深望远处的高耸入云的山峦,树木葱茏茂密,层峦叠嶂,幽深诡秘,不知道藏着多少罪恶,令人望而生畏,从脚后跟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霍起冷笑,这世上真有报应也不错。
“一回去就没消息了。”李云飞不屑,很替柳枝抱不平,“柳枝很快就要七岁了,都怪那个王忠。”
李云飞嘀咕,霍起拧眉,看来李云飞这些人,对于替身娃娃的事是信其有。
事情变得难办,对手很聪明,善于笼络蛊惑人心,他以后走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
“放心,我跟同学打听过了,他回去那会就剩半条命,人疯了一半,就算能治好,手脚估计也废了下场不会好。”书生语气淡淡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这样一说,李云飞火气渐消,紧接着又无奈的叹气。
看似普通的村庄,老在遮掩着什么,七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失踪。
霍起抬脚踢起脚边的石头,石头飞起,滚落进旁边的田地。他心中暗道,该不会被剁了切碎做肥料吧。
“师哥,你想什么呢?”看霍起阴沉着脸,李云飞鼓起勇气问他,疑惑道,“还露出这么凶狠的眼神。”
“凶狠?”霍起勾唇,冷笑反问,眼睛逡了一眼李云飞,“我凶狠?”
“嗯。”胖子跟书生双双点头,下巴都快戳进地里,李云飞干咳两声,嘀咕一句,“你刚才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那你们小心……”霍起不咸不淡的抛出一句,径自沿着田边走。书生跟胖子相看一眼,各自后背一冷,张张嘴谁都没说出话,乖乖跟在霍起身后。
八月的天气,燥热难当,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处心积虑酝酿着一场暴雨,憋了这么久也没落下来一滴。
沉默一会,霍起冷淡道,“走,去看看柳枝的坟。”
“师哥?”
“在哪?”霍起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
“就在……在昨天你见到那个乱葬岗,柳枝没满七岁入不了祖坟。”李云飞长叹一口气,嗓音低沉。
乱葬岗?
霍起又想起昨天进村时候那满眼的红光,还有红光之中的神秘人。
好,他正好去看看昨晚那人在乱葬岗做什么。
霍起既已决定,李云飞跟书生只有听话的份,书生向来尊敬霍起,没什么意见,三人快步向乱葬岗走。
夜幕降临,乱葬岗上空漂浮着淡淡的,灰蒙蒙的雾气,雾气有愈渐浓厚的趋势,落在人身上潮湿,凉丝丝,很不舒服,仿佛谁的舌头在你□□的皮肤上舔过,李云飞跟书生都不自觉得拿手不断地摸摸手臂。
奇形怪状的灌木、野草疯长,空气中仿佛有一只眼睛,淬了毒一般的邪恶目光打量着他们,就像盯着自己的猎物。
目光所及,到处坟冢累累。日晒风吹,雪打雨淋,无人问津的尸骸从薄土之中被掀翻出来,白骨纷纷支离,东一只西一块,荒草丛生之中掩着几个骷髅。
这些骨头一般都比较小,应该都是小孩。
偶尔见上一个薄皮棺材,已经被风雨消磨的没有模样,孤零零的摆在那,寂寞,孤独,透着怨气。这样一个年月不知的地方,定然有无数死去的人魂飞魄飘。
三人默契的保持沉默,穿过一堆堆白骨,见一个矮矮的土堆前坐着一个女人,正是刚刚的柳婶,柔和的声调慢悠悠的传来。
“小枝,多吃点……乖!”
“你胖了点,很好。你要乖知道吗?”柳婶絮絮叨叨,好像面前不是土堆是她的女儿。
李云飞脸色发白,牙关咬紧,不敢出声。
“是他!”霍起锋锐的目光瞥到一个人,他站在柳婶身旁,一身黑衣隐匿于黑夜之中,山上雾气重,除了霍起李云飞跟书生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树一样立在那,无声无息。
“是守门人!”李云飞定睛细看。
书生暗吸一口气,点点头。
听到动静柳婶转过身来,见是他们三个脸上浮现客气的笑。守门人亦转过身,独露出一双眼睛,视线寒凉,好像浸过冰水,虽然看不清晰,总觉得守门人给霍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柳婶,我师哥说想来看看小枝……”李云飞慌忙解释。
“噢,费心了。”柳婶笑笑道,注意到霍起的视线,她微微一笑,挑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守门人,介绍道,“他是哑巴,你们叫他哑巴就行。这几天轮到他来守门。”语气轻飘飘的,很不真实,落到空气里便尽数消散。
柳婶话毕,哑巴微扬下巴,神情肃穆,令人敬畏,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颔首,浓厚的雾气之中只隐约看得到他点头颔首的动作。
“死人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吧。”柳婶轻飘飘道,起身挽起篮筐。
霍起答应一声,冷厉的余光注视着哑巴。哑巴很安静,可以说没有一丝声音,如深不可测的深渊,让人胆寒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几人结伴回去,气氛沉默的很压抑,没有人愿意主动说话,似乎在这数不清的森森白骨之上。说话是犯忌讳。
霍起偏偏向来就不忌讳,侧目看了一眼柳婶:“柳婶,敢问你有小枝的照片吗?”
霍起惦记着昨晚那个恐怖的梦,那个到处找心脏的小女孩。
照片?柳婶神情一滞,恍惚笑道,“乡下人家哪有照相的机会。有也在我脑子里,我心窝里,你想看吗?我可以整个给你掏出来,你是要心肝还是要脑子?”柳婶阴森的笑,完全换了一个人,霍起心蓦地一沉,脊背一寒。
李云飞他们走在前面没有听到,落后的哑巴应该听到了。
“呵呵呵呵。”柳婶轻笑起来,在这种阴森的情境下尤其恐怖。霍起嘴角隐着丝冷笑,敛起眼底余光,没有回应。
柳婶瞟他一眼,眼睛犹如鬼魅发着绿光,充斥着嘲讽,恶毒。但那只是一瞬间再看她已是寻常模样,依旧笑盈盈的步伐轻快。
霍起眉峰紧蹙,他快步上前手伸出去想将柳婶拦住,不料另只手比他更快,霍起只觉得手臂上一冷,那冷彻人心扉,附人骨骼,从骨头缝里发出阵阵寒意,他从心底深处打个寒战。定睛一看,手臂竟然结了层白霜。
“你!”霍起怒火陡生。
“……”按住他的人是哑巴。
哑巴沉默,雾气实在太重,两人距离如此接近霍起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倏忽,哑巴意识到什么,猛然放开霍起,抱歉的向他侧侧身体,快走一步追上前面的柳婶。再慢点恐怕霍起整只手臂就要结冰冻成冰块。
他是什么人,手竟然能冷成这样,那绝不是活人的手。
难道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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