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阿姨好！”
“诶，是小清和征十郎啊！快进来吧！”齐木久留美打开门，开心地将俩姐弟迎进屋。
齐木楠子从房间的窗子往下看着门外这熟悉的一幕，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这才见了几次就这么熟了？】
【你们俩是没事做吗？别总是来打扰我的普通生活啊！】
楼下三人对超能力者的怨念是一无所知的，非常愉快地展开了交流。
“久留美阿姨，我们可以邀请楠子出去赏樱吗？”赤司清问，心里估算着某超能力者大概还有几秒会出现。
【赏樱？去哪赏？去你家吗？】
赤司清对邀请齐木楠子去赤司家做客的兴致相当高涨，而赤司宅的庄园里又有一大片樱花林，齐木楠子合理怀疑赏樱不过是某人想把她拐回家的借口。
“当然可以哦！”向来为自家女儿的人际关系苦恼的齐木久留美一口应下。
这可是小楠为数不多的朋友啊！还是会邀请小楠一起去玩、回家做客的朋友啊！
“妈妈。”毫无起伏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赤司、赤司君。”
16秒。赤司清心道，和预想中的差不多呢。
果然啊，在这方面，只要久留美阿姨开口，楠子就没办法了。
被抓住死穴的超能力者选择屈服，“主动”地和赤司姐弟走出家门。
齐木久留美可是齐木家食物链顶端的女人，什么超能力者、什么天才科学家，在自家母亲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吃甜品吗？我记得车里备有很多。”赤司清作为最后一个，一上车就坐到了赤司征十郎和齐木楠子对面，也就是车载冰箱旁边。
她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想着等到回答，就自顾自地从车载的小冰箱里拿出一个咖啡果冻递给楠子，然后又给弟弟一份大福，最后为自己挑了盒冰淇淋。
“姐姐。”赤司征十郎拿着大福，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在吃冰这方面格外任性的姐姐。
现在也不过是初春，可远没到吃冰淇淋的温度。
拿着勺子正准备挖的动作顿了顿，赤司清打算先安抚（忽悠）好自家弟弟，为自己的冰淇淋争取一下。
“你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吃冰的。”齐木楠子明显是看出了她打算做什么，在一旁“好心”地劝阻道。
车里还有司机，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但至少该听懂的听懂了。
果不其然，赤司征十郎眼里的不赞同更明显了，如果不是念着赤司清是姐姐，估计都要强行阻止了。
至于吗……赤司清憋屈地放回冰淇淋，默默地打开了保温杯，让水蒸气糊了自己一脸，好掩饰向齐木楠子投去的谴责的目光。
【呀嘞呀嘞，谁让你之前和空助一起给我找麻烦。】
超能力者按下想要上扬的嘴角，挖了一勺咖啡果冻放入嘴里，深藏功与名。
早在之前，齐木空助发现自家妹妹手上的抑制器后，就憋着股劲加快科学版抑制器的研究。
齐木楠子的超能力已经处于爆发边缘，齐木空助在此之前就已经展开了研究。但终究吃了年龄和经验的亏，慢了赤司清一步，这也让他十分不爽。
前几天，齐木空助破天荒的主动联系了赤司清，说抑制器已经研发到一半了，需要她帮忙收集一下数据。
为了抑制器的进展，赤司清只好配合齐木空助，在齐木楠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展了包括偷袭在内的一系列计划。
事后，赤司清奉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咖啡果冻作为赔罪，在把锅都甩给了齐木空助后就溜了，独留齐木空助承担超能力者的怒火。
现在看来，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算近，在赤司清慢悠悠把水放凉后喝完都还没到。
齐木楠子放下手中吃完的咖啡果冻——这已经是第五个了，看向坐在对面的赤司清。
虽然齐木楠子没有说话，但赤司清这点读心的能力还是有的。她先往窗外看了看，然后道：“快到了。”
见赤司清没打算说目的地是哪，齐木楠子也没有再问。正想拿第六个咖啡果冻时，被突然递到面前的马卡龙给打断了。
把目光转向将马卡龙放在自己面前的男孩身上，齐木楠子在出门前带上了锗金属制成的手链，听不见身旁人心声的她对赤司征十郎的行为表示迷惑。
“确实呢，楠子还小，吃太多咖啡果冻对身体不好。”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赤司清笑着插了一脚，无视超能力者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把放在齐木楠子旁边的咖啡果冻拿走。
【说什么鬼话？难道我的身体会受不了那点□□？】
“齐木桑，要试一下马卡龙吗？”赤司征十郎知道齐木楠子喜欢吃咖啡果冻，在她接连吃了三个也只是在想齐木桑果然很喜欢咖啡果冻啊。
但当齐木楠子开始吃第五个时，年纪不大却足够稳重的男孩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了。
赤司家的食物是绝对的真材实料，用的原料也是顶级的，而齐木楠子吃的咖啡果冻里的咖啡粉用量，大概能泡一杯咖啡了。
虽然年纪小，但赤司征十郎也是有常识的，他知道放任一个还没满六岁的小孩子连续喝了五杯咖啡是多么不负责的事，咖啡果冻也是同理！
想到这一点后，赤司征十郎问姐姐要了一份马卡龙。
马卡龙甜度高、分量小，拿来当零食刚刚好。倒不是不知道齐木楠子身为超能力者和法则的强大，只是看到那比自己还小的女孩时，赤司征十郎就下意识把她当作普通的小妹妹照顾。
刚把手链摘下来，听完全部的齐木楠子：……
【真把我当妹妹就把咖啡果冻给我啊！】
见确实没有把咖啡果冻拿回来的希望后，齐木楠子把目光移向赤司征十郎手中的马卡龙。
五个不同颜色的马卡龙整齐地排列在盒子里，精致小巧，充满童趣的颜色让人看着食欲大增。
接过盒子，戴上一同递来的一次性手套，齐木楠子随便挑了一个小咬一口，糖分十足。
【马卡龙就马卡龙吧。】
等齐木楠子吃完那一盒马卡龙，他们也终于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千鸟之渊。
现在已经临近花期末期，游客稀少，独留一片还算繁盛的樱花林。
三人租了一条小船，赤司姐弟一人手拿一根桨做做样子，实际是赤司清用灵力推动船体前进。
当船划到河流和樱花林深处，已经看不见其他游客的身影了，整片樱红的天地只有他们三人。
如云般的樱花将他们包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肆意挥洒着自己的绚烂。时有花瓣飘落，坠入河流，溅起的圈圈涟漪与小船荡起的碧波相融。蓝天白云与似霞樱色一同倒映在透彻的清水里，蓝粉相汇，白絮交缠，仿佛本该如此。
“这倒是比家里的樱花林多点意思。”眼见没人，赤司清也懒得装了，把船桨随便放在一侧，伸手轻触水面。
素白的指尖一触及离，甚至没能带走一滴水珠，只有指尖粘上的水痕证明她确实碰过。拇指顺着指尖下滑，将那点水迹彻底抹消。
赤司清想，这四月的春水还是凉了些。
【也就是你家那个多条河而已。】
“家里的樱花林只有樱花是单调了些。”赤司征十郎颇为赞同地点头附和。
【不愧是姐弟。】
“是吧！”得到弟弟的认可，赤司清提出了一个她认为绝妙的想法，“回去后让渡边先生在那加个湖吧？”
渡边，赤司家的管家，一手带大了赤司家两代人。
赤司征十郎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和父亲母亲说一声就可以了，大概明年就建成了吧。”
赤司夫妇对家里的俩孩子除了在学业和道德方面比较严格，其他需求基本称得上有求必应，像给家里安个人工湖这种小事其实连请示的必要都没有。
“楠子，明年来我们家赏樱吧？”赤司清把目光转向粉发女孩，“等到樱花盛季，我们可以在湖边野餐、赏樱，而且还不用担心人多太吵。”
“……可以。”
说是赏樱，但除了一开始有往两岸的樱花上看两眼后，三人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那开得绚烂的樱花上了。
赤司清充当了老师的角色，赤司征十郎是学生，齐木楠子算是旁听，然后在慢悠悠的小船上，“樱花季限定灵力小课堂”开课啦！
“灵力的由来和基本运用，征十郎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讲的是关于灵力的提高和更高广泛的用法。”赤司清认真道。
“我的灵力体系和这边不太一样，但都是灵力，终究是殊途同归。”赤司清抬手，一朵散发着寒气的冰雕樱花在他们面前缓慢构成，“万物有灵，灵力充斥在天地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要做的是学会从自然中汲取灵力，壮大自身。”
“姐姐，灵力是无穷无尽的吗？若是过度汲取，会造成灵力枯竭吗？”赤司征十郎问。
“灵力是有限的，但人类吸收的这点量还远不到让它枯竭的地步。”赤司清又凝了一朵樱花，分给面前的弟弟妹妹，一人一个，绝不偏心，“每个人的身上都含有灵力，但大部分都是及其微弱的，基本感受不到灵力的存在。”
“假设灵力起始点为10是能够感受和运用灵力的基础条件，那大部分人都不过是01，甚至更低。而且就算是那些灵力者，如阴阳师、除妖师之流，他们中的大部分也不过是刚好达标。”
“神秘侧的世界是很不讲道理的，他们只看天赋。”
“在神秘侧，不管是灵力、咒术、异能力，又或是非人类那边的妖力之类的，天赋基本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如果一个人的起始点是十，其他方面又没什么特殊的才能，也没有什么奇遇，那他的终点将一生都被限制在三十以内，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会突破。”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还是有的。”赤司清又凝了两个空心冰球，“天赋不只是一种限制，也是一种保护。它将人的能力控制在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不是没有强行突破的方法，可结局不是身体承受不住力量爆体而亡，就是通过旁门左道，把自己变为非人，提高上限。”
两只手上各浮着一个冰球，赤司清往其中一个源源不断的注入灵力，没过多久，注入的灵力超过了冰球的容量，“嘣”地一声炸开；另一个，赤司清则特意将灵力换成黑色往里融入，冰球肉眼可见地变大，但颜色也从原先的白色变成了黑色。
“在那个天才辈出，灵力者遍地走的平安京时代从自然中汲取的灵力也不过是万分之一，更别说现在这个灵力者没落，天才寥寥无几的时代了。”
“灵力和灵力者，绝对会是灵力者先消失。”
“之前花开院君有说过如何提升自己的灵力，现在我要说的是另一种。”赤司清收回手，冰球消失不见，“这边体系的灵力者对灵力的提高基本只有锤炼自身，让自己体内的灵力自主增长，但这方法的提升速度是很慢的。像通过汲取天地灵力来提高自我在这边很少有人能做到，无非是天资所限。”
“不过征十郎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的资质足以使用这种办法。”
赤司清目光瞥到齐木楠子身上道：“楠子可以通过修行灵力来了解灵力者的手段，据我所知，有些灵力者的术式只有灵力能解。”
齐木楠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超能力基本可以解决一切，但多学一门灵力对她也没什么难度。
“别防备我。”赤司清一人一边，握住两人的手腕把自己的灵力往两人体内输。灵力在两人的体内转了一圈，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两人的丹田。
“这是……”赤司征十郎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力量融入自己的身体，他原有的灵力也增加了些许。
“记住了吧？以后吸收灵力就按刚才的路线走。”赤司清收回手，脸色白了一些。
虽然身体好了不少，但刚刚给出去的是她最精纯的灵力，对她的消耗还是很大的。
“姐姐？”还没来得及欣喜力量的增长，赤司征十郎就注意到自己姐姐的脸色。
“没事。”赤司清挥挥手，继续上课，“接下来我们学灵力的使用吧。”
“灵力的用处有很多，大到斩妖除魔，小到烧火煮饭。像阴阳师最常见的手段就是用灵力与妖怪缔结契约。”
“当然除了倚靠式神，灵力者本身的力量也是十分重要的。之前征十郎你已经学习了最基础的灵力放出，按进度，今天该学‘缚’了。”
“楠子。”赤司清看向万能的超能力者，想让她提供一些教具，“物品等价交换你现在能用吗？”
齐木楠子点点头。
“能把我房间里的封印卷轴换来吗？”赤司清从储物戒拿出几块灵石递了过去。
齐木楠子接过灵石，一般情况下，她没办法决定换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但赤司清房间里能和这几块灵石等价的应该只有那卷轴了，对此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等价交换。】
一眨眼，灵石消失不见，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卷轴出现在齐木楠子手中。
解开封印，一个巴掌大的小妖怪在卷轴上显形。
这是赤司清无意间抓到的，小家伙以传播疾病为乐，但能力太过弱小，最多就是让人咳嗽感冒，所以赤司清干脆抓它来当教具。
小妖怪刚被放出来就想跑，只见赤司清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往它的方向一指，还在不停向远方逃窜的小妖怪瞬间被定在原地，脚下浮现了一个暗色的五芒星。
“这就是‘缚’。”赤司清指了指被定在不远处的小妖怪，手一挥又把它拉回面前。
然后各点了一下两人的额头，把有关“缚”的信息一股脑灌入了他们的脑子里。身上没带课本，她选择填鸭式教学。
“试试。”等了二十分钟，赤司清觉得两人都学得差不多了，又把小妖怪放了出去，让他们实践。
先上场的是赤司征十郎。男孩回忆脑海中的资料，手指在空中复刻了符图，只可惜第一次没把握好灵力的输出，在定住小妖怪五分钟后让它跑了。
赤司清又把它抓了回来，反反复复试了几次，赤司征十郎很快就学会了“缚”。
“楠子，到你了。”再次把小妖怪身上的术式解开，巴掌大的小妖怪也不跑了，蔫蔫地待在原地。
齐木楠子看了眼生无可恋的小妖怪，对方的心声全都是在痛骂他们三个是魔鬼，以及想要回到封印卷轴中去的急切心情。
在空中随意画了几下，按照感知到的赤司清释放术式时的灵力输出，暗色五芒星再次出现在小妖怪脚下。一个十分完美的“缚”。
赤司姐弟都没觉得惊讶，毕竟以齐木楠子的身份和实力，做不到才是见鬼。
本想让赤司征十郎再练习几次，把“缚”练得熟练些，赤司清却突然看向对岸的樱花林。
红发女孩把教具封入卷轴放回储物戒，当归于右手中显形，棕色的眸子微眯，嘴角明明是勾着的，却带着凛冽的杀意。
“我们要实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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