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无耻的样子真让我崇拜
嬴前动作极快。接下来的几天，地球本部媒体铺天盖地报道起“智元开放计划”以及那位来自古代的试验员“贾鸣人”同志。标题五花八门，比如：贾鸣人跨越古今，“智计划”开启新时代；又比如：完美起步，贾鸣人激活爱之灵，等等。
这还算好的。有些标题连厚脸皮的古智星都看不下去了，直呼“辣眼睛”。有一个新闻的副标题是这么写的：
他，跨越千年的爱情使者；她，苦苦等待的痴情美女，他在找她吗？还是她在等他？他是她的钥匙，她是他的锁，他们开启的是未来之门，是永恒的爱之门。
新闻配了一张全息图，是一个女孩曼妙的背影。
古智星指着标题笑嘻嘻地对欧嘉说：“哎哎哎，快看啊，说你呢。”
欧嘉一脸无奈。
古智星嘿嘿地说：“瞧瞧，我贾鸣人先生都有绯闻了。”
这些报道都是嬴前安排的。先制造热度，接下来，真正的主角就要粉墨登场了。
嬴前约了五家本地主流媒体，准备采访古智星。想到要面对媒体，古智星一阵小兴奋。可是，当他看到镜子里那张假脸，好心情顿时没有了。心说，虽然是名人了，却是一个“贾鸣人”，终于要成为公众人物，但这张丑了吧唧的面孔，怎么可能有粉丝粉我呢？想想这些，他没兴致了，整个早上都垂头丧气的，欧嘉问他怎么了？他实话实说，把欧嘉逗乐了，笑过之后，欧嘉严肃地说：
“这些浮夸的东西都是假的，只有努力训练，让自己越来越厉害那才是在真的，否则，你将永远像影子一样活着。”
古智星深以为然。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从激活“恨之灵”之日算起，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他每天都会把大把的时间用在训练上，收效甚微，别说激活其他情绪之灵了，连已经激活的那三个情绪之灵也没有任何进展。他把烦恼说给欧嘉，然后指着自己的脑门说：
“瞧吧，都长痘子了，说明我上火了。”
对于训练，欧嘉显得很有耐心。她告诉古智星，这很正常，平静的生活不适合训练情绪之灵。她让古智星不要着急，智训营马上就要开学了，团队生活总不会这么平静的。
古智星一阵长吁短叹，低着头说：“但愿吧。”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你说，如果我一直不进步，嬴前会怎么对付我？”
欧嘉反问：“你觉得呢？”
古智星微微一笑。“我觉得他会制造很多假数据，让外界以为我还在进步。别忘了，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挂了，他也就完蛋了。”
“会吗？”欧嘉问。
“当然，确凿无疑。”古智星自信满满。在这种事上，他可比欧嘉精明多了。在他看来，欧嘉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学霸级别的小女孩，而他，那可是纵横人渣界的老油条了，时代不同，但人性亘古不变。
“你呢？”古智星问，“如果我未来的表现没有达到预期，你会怎么对我？”
“不知道。”欧嘉摇头说。
“你会不会抛弃我，重新回到聂天赐的怀抱？”
欧嘉愣了一下，严肃地说：“我有必要更正一下你的话。第一，我和你只是教官和学员的关系，不存在抛弃或是不抛弃，就算我不教你了，对你来说也只是换了一个教官罢了；第二，我和聂天赐的事和你无关，你以后也不许再提。”
欧嘉的话和态度让古智星非常气愤，他“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们的关系真的那么简单吗？真的只是教官和学员的关系？你见过哪个教官和学员那么亲热啦？上次明明是你主动勾搭我的，我们还差点上床了呢。嗷，搞了半天，我是个备胎呀。”
他张牙舞爪的，脸涨得通红。欧嘉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然后使劲怼了他一拳。“古智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古智星气得直喘粗气。“不能，是你先惹我的。”
欧嘉看上去也很生气，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想示弱。突然，古智星一拍大腿，嚷嚷道：“安娜安娜，把训练装置给我拿来，快快快。”
安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移动训练装置搬出来。古智星坐上训练椅，绷着脸，一言不发，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意识传送到智幻空间里。十分钟之后，他回来了，从训练椅上站起，嬉皮笑脸地走到欧嘉身前，以偷袭的方式抱住欧嘉，在她嘴角粗鲁地亲了一口，大声说：“贝比，我知道怎么训练啦。”
欧嘉把他推开，问道：“怎么训练？”
古智星得意地说：“和你吵架，然后把火气献给怒之灵，你知道吗，怒之灵终于有反映了。”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吵架，我要和你吵架。”
“精神病。”欧嘉白了他一眼，“我才没心情和你疯呢，想吵架？你换个人吧。”
“没用的，与你无关的事和人根本就不会入我心。”古智星摇了摇头，深情地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心没肺，我只在乎你，只爱你一个人，其他人就算死在我眼前，我的心也不会动一下的。欧嘉，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像老鳖爱乌龟，就像苍天爱大地，就像芝麻爱灰堆。”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语无伦次地喊道：“贝比，爱老虎油，爱老虎油啊。”
欧嘉先是一脸茫然，然后她笑了，她说：“古智星，你的表白好感人啊，请你等一下，让我吐一会儿先。”她做出呕吐的姿势。
古智星挠了挠头。“好吧，我承认，我的表白确实有点low，可是你明白的，哈。”
“嗯，我明白。”欧嘉咯咯笑着。“你是老鼠，你是老鳖，你是苍天，你是芝麻。”
“对的对的，”古智星笑嘻嘻地说：“你是大米，你是乌龟，你是大地，你是灰堆。”
欧嘉轻轻打了古智星一拳。“你就讨厌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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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被安排在了阿波罗城最豪华的月神1号酒店。戴着面具的古智星在两名助理十个保镖的陪同下来到酒店。助理和保镖都是嬴前安排的，因为欧嘉和安娜都不方便露面。保镖威猛，助理漂亮，古智星很满意。他们称呼古智星为“贾先生”，并不知道古智星的真实身份。嬴前还真是谨慎。
正式开始前，助理递给他一份采访提纲。问题和答案都已经写好了，全是套话，看过一遍基本了然于胸。助理叮嘱他，如果有记者问提纲以外的问题，他可以拒绝回答。古智星说他知道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嬴前有些小瞧他，这么点屁事要是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混啊？
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环节，由助理向媒体通报贾鸣人先生的训练进展情况。助理伶牙俐齿，在她的描述里，古智星，哦不，是贾鸣人先生，他不是人呢，而是神。他以古代天才的身份来到智纪元，注射CPH7后，呈现出一个壮观瑰丽的智幻空间，在一智元时期便激活了情绪之灵。她用夸张的语气，着重讲述了爱之灵的出现过程，她把这个过程形容为“爱的守望”。
助理杜撰了一个女教官的名字，女教官是当代人，名叫“斯嘉丽·威斯特伦”。教官和学员相爱了，爱情让他的爱之灵率先被激活，她说，这是爱的胜利，是感情的胜利。讲到这里，她停下了。台下记者席掌声雷动。
助理讲得太好了，把古智星都感动了，和记者们一起动情地鼓起了掌。
接下来是记者提问环节。他们的问题基本都在提纲范围之内，古智星应对自如。在他的讲述里，那位贾鸣人不是神，而是一个充满理想和追求，心怀天下的伟人。言语无耻至极，连他这种厚脸皮有点不好意思。谈及爱情时，他就更没谱了，甚至还无耻地掉了几滴眼泪。他告诉记者，爱情让他来到了未来，爱情让他融入了未来社会，爱情是伟大的，爱情让他有了责任感，爱情给他灵感，为了爱，他愿意付出所有。
谈到训练时，他举起右手，像个领袖一样喊道：“想象力万岁。”这是一声充满激情的呐喊，声嘶力竭，都快把他自己感动哭了。坐在身旁的助理小姐一个劲地用脚踢他，并小声提醒：“先生，先生？过了，过啦。”
新闻发布会结束了，记者们使劲鼓掌，古智星使劲挥手。正要离开，一个纳威人站了起来，举手说：“贾先生您好，我是潘多拉星球《纳威每日通讯》记者，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贾先生。”
看着这个长耳朵蓝皮肤蓝家伙，古智星愣了一下。提纲上没有《纳威每日通讯》，这一个意料之外的采访。助理抢着说：“采访已经结束，贾先生要训练了，不好意思。”
“贾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请您必须回答。”纳威记者不必不饶。
“好啊。”古智星重新回到座位，“你说吧。”
“请问贾先生，您如何看待‘智元开放计划’？”
古智星笑了，竖起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用这儿看。”
记者们哄堂大笑。
纳威记者也笑了。“贾先生的回答真机智，也许我的问题不够准确，这么说吧，您如何理解‘智元开放计划’和现有智元体系之间的关系？”
问题很尖锐，刺耳，并且刺心。
古智星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蓝皮肤的家伙想得到什么样答案。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他早就想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所谓的智元计划核心，说白了就是一件大商品，既是商品，就必须要有卖点。卖点为何物他心知肚明，因为这个卖点时常让他感到不安。可是他知道，必须要顶住压力，同时还要把卖点吆喝出去，如此才能换来更大的利益。既然现在有人问了，那就开始吆喝吧。他哈哈一笑，挥着拳头说：“颠覆。”他又重复了一遍：“听清了吗？颠覆，新秩序颠覆旧秩序，新人颠覆老人，这么回答可以吗？亲爱的记者朋友。”
纳威记者很满意古智星的回答，连说谢谢。
其他记者都不说话了。“颠覆”这个词锋芒毕露，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子一样穿过了每个人的心脏。他们深知隐藏在这个词后面的是一股多么巨大的力量。
古智星在记者们的注视下走出酒店大堂。刚登上飞行器，嬴前的电话就来了。他眉花眼笑，竖起拇指称赞道：“兄弟，你说得太好了，你不但是个智元天才，还是个社会型天才，佩服，佩服。”
古智星阴阳怪气地说：“我不这么说，你拿什么圈钱啊？哥，你的提纲太保守了。”
嬴前连连称是，他告诉古智星，余下的钱到位了。
古智星打开智核，果然，钱包里的数字已经从2亿变成了8亿。他说他知道了，然后关闭智核。看着这一长串数字，他的心都快飞出了嗓子眼，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心说，枪打出头鸟，说出“颠覆”这个词，我现在肯定很危险，不过没关系，看在钱的份上，我扛下了。
回到“天居”，古智星屁颠屁颠地跑到正在通过智核观看直播的欧嘉面前，眉花眼笑地说：“宝贝儿，我表现得怎么样？”
欧嘉笑了，然后板起脸，严肃地说：“你无耻的样子真是令我崇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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