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对质公堂

　　萧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他慢慢转头看向站边上的衙役，衙役见他一脸不解，又凑过去再说了一次，萧耐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整个人都焉儿了，瘫坐在公堂上。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萧耐身上，见他神色怪异，有些疑惑不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萧耐哀叹一声，什么叫该来的都会来？接了个不该接的案子，招惹了将军府，又引来了一个狄承旭，一旦刑部查起他，这为官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萧耐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子，转而看向站在公堂下的谭馥雅，难不成她真跟狄承旭好上了？轻咳了两声，低声说：“咳咳……那个……”

　　谭忠义见萧耐支支吾吾，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有什么话快说！”

　　萧耐看了一眼谭忠义，说：“狄公子到了。”

　　谭馥雅听闻萧耐的话，愣了一下，思绪一下就被定格住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狄公子？狄承旭？不是说他抱病在身吗？

　　站萧耐边上的衙役，见公堂一下就没了声音，微微俯下身子，贴着萧耐的耳根子说：“狄公子说他可以上堂。”

　　谭馥雅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心拔凉拔凉的，哀叹一声，她一手罩着双眼，怪只怪自己运气太背，明明是三年不出府，一千多天，自己居然撞上了一个千分之一。

　　萧耐心虚的点着头，这回若是不把案子查清楚，狄承旭在到他伯父那里告上一状，乌纱帽可就真的没了。

　　堂下的吴师爷见萧耐干坐着不说话，看看四周，鞠着身子从边上绕了上去，拍了拍萧耐肩膀，靠边上轻唤道：“大人？大人？”

　　萧耐被吴师爷这么一叫唤，这才回过了神，不自然的说：“请狄公子上堂。”

　　话音一落，边上的衙役便匆匆忙忙的走回了内堂。

　　县衙里里外外，议论声四起，谁会想到隐匿了三年不止的狄承旭会现身？这一消息传开后，不少人放下了手上的活儿，都想来看看当年那屡破奇案，圣上忘年之交的狄家公子是何模样。

　　须臾，县衙后堂的布帘被人拉开，率先走出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的男子，他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神色严肃的挽着内堂的布帘，方便里边的人走出来。

　　狄承旭从内堂走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到了他的身上。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场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谭馥雅看了一眼那个与想象中不太一样的狄承旭，愣了一下，立即低下了头。随着狄承旭直径走来，入眼的是一副秀雅的身姿，或许是因为损了人家的名号，心中有愧的谭馥雅没敢抬头看他，只是盯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看了半晌。

　　四周传来一阵喧哗，议论声又一次炸开了锅，因为过于嘈杂，谭馥雅也听不清外头的人在说些什么。她有些无奈的紧抿着唇，极为尴尬，毕竟……现在是自己下不了台了。

　　“大人。”狄承旭站在堂下，一手置前，向萧耐点头一礼。眼角的余光自然是瞧见了站在边上始终没敢抬头看他的女子。

　　谭馥雅有点惊讶，他声音清越温润，似乎还很年轻。

　　“狄公子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萧耐笑脸相迎，站着身子，作揖还礼。

　　狄承旭低头微笑，而后转身对着坐前头的谭忠义微微鞠礼，“谭老将军，好久不见。”

　　谭忠义闻言起身，十分客气，双手顿那儿有些不知所措，而后赶忙说：“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再次见到狄公子。”

　　边上的谭馥雅不说话，听着谭忠义那怪里怪气的语调，二人似乎是认识。

　　“狄某近些年体弱，极少出府，承蒙谭老将军对狄家的照顾，免了我不少的麻烦。”狄承旭一笑，致谢道。

　　“狄公子客气了，如今是我这不争气的孙女给公子添麻烦了。”谭忠义微微一礼，代谭馥雅向狄承旭道歉。

　　谭馥雅见谭忠义这么说，突然抬起头，什么叫颜面无存？她现在巴不得找条儿地缝钻进去。

　　狄承旭这才想起公堂上还有一人，回过身去，看着站在他身前目光呆愣的女子，一脸茫然。

　　这就是狄承旭？谭馥雅有些讶异，清新俊逸……的少年？看着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谭馥雅微微抬头打量他，他目若朗星，青丝高束，以一支对称的鹿角红玉簪冠发，五官秀气，身穿黑色锦袍，除了腰间那红丝精绣的图纹外，身上在没其他多余的点缀。仔细一看，腰间的图纹是一只昂首站立的鹿，这个男人，似乎对鹿很感兴趣。

　　狄承旭见谭馥雅这般打量自己，嘴角微微一扬。

　　谭馥雅不觉小退一步，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像是一幅画。只是，他刚刚笑什么？是在笑自己吗？

　　“敢问谭姑娘，狄某何时成你情郎？”狄承旭压低了声音问，声音轻的不能在轻，似乎只说给她一人听。

　　谭馥雅见狄承旭与自己说话，微微皱眉，她站在原地，所谓输人不输阵，若不然此事之后，她要如何立足？

　　“我刚刚只是说，请大人传唤狄公子上堂，可没说狄公子是我情郎。”谭馥雅面无表情，轻声应他，好在一开始她没把话说的太死。这个狄承旭目光虽然亲和，可语调里却有丝抗拒，很显然，他怨自己坏了他的名声。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正当公堂又一次鸦雀无声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惊慌大喊。

　　众人的视线通通转移到了人群中，那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从人群里挤进来。萧耐一叹，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头痛的很。

　　那衙役匆忙的跑上公堂，上气不接下气，都忘记行礼了，“大人！不好了……金娘……金娘……”

　　萧耐见这情况，自然知道他后头的话是什么，就直接问，“金娘死了还是失踪了？”

　　那衙役一手放在心口，缓了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大人……金娘死了！被杀了！头，她的头……不是，她的头……”

　　萧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下公堂，指着那满头大汗的衙役厉声问道：“你乱说什么东西，本官一句没懂！”

　　“他说金娘被人杀了。”谭馥雅看了一眼慌乱的衙役，替他说道。

　　一时间外头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被吓得纷纷跑回了家，刚刚的话他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金娘被人杀了，缙云县又不太平了，他们必须要确保自家人的安全。

　　谭忠义见情况有变，一脸正定的转过身子，对着萧耐道：“大人，既然此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便先带馥雅回去了。”

　　萧耐一脸震惊，完全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里只有“凶杀案”三个字。谭忠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拉过谭馥雅，不管谭馥雅怎么说，怎么反抗，他就是向着外头走去，后边的竹喜恍回了神儿，双腿发软的跟上前去。

　　“谭老将军，慢走。”狄承旭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显得有些突兀。

　　谭忠义拉着谭馥雅迈下公堂，听闻狄承旭这话，愣了一下下。而后松开谭馥雅，转身说：“小女的事给狄公子添麻烦了。”话音一落，他便更用力的拽回了谭馥雅，转身就走。

　　谭馥雅微微蹙眉，回过头去，却见狄承旭站那儿看着自己，一直到他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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