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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托付


  因贾宝玉国孝期间行乐,以至于房中丫鬟有孕乃是先从外头传出,后又是礼部官员上前问责的,这档子事很快便传得京中许多人家都知晓了。黛玉略听了一耳朵,凝雨姑姑还说这些事没得污了咱们家姑娘的耳朵。

  黛玉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只这些事,前世黛玉也是隐隐知晓的,不然又怎么会打趣袭人叫她嫂子?这样的事,未必只有荣国府一家有,但当真传得满城风雨却又不同,如今宝玉有了这样的名声,只怕越发说不着好人家的姑娘了。

  这事原本就这样过去了,左右与林家无干。只黛玉心中奇怪,这样内宅之事,怎么竟是让外头人先知道了,传开了来?饶是黛玉心中好奇,她一个姑娘家也不会去打听这些,只略一疑惑,复将此事撂开。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说贾府如何祸不单行,却说因南下办事得力,南下一行人都得了圣人赏赐。活捉甄宝玉夫妻立功的柳湘莲得了赏赐又提了从五品的官儿,李罕也是升了一级,却又御赐一所三进的宅子。

  正巧如今官宦人家已经出了国孝,李罕就加紧了收拾宅子,好尽快迎娶英莲过门,也好将客居在林家的封氏接回府上奉养。虽然老爷、太太仁厚,封氏再客居多久都不会说什么,但李罕只觉奉养封氏乃是应当应分的,不好因为老爷不计较,自己也不闻不问,因而李罕和英莲的婚事越发加紧打点起来。

  因有贾敏帮着操持,又有李龙头派了罗米商、秦老板这样明面上是各合法商家的庄头、掌柜,有着正紧生意人身份的丐帮帮众前来道贺帮衬,李罕和英莲的亲事倒办得极热闹。

  贾敏为英莲添了一笔嫁妆,黛玉也从自己打小得的首饰中捡了精巧别致的赠与英莲,加上英莲只自己与母亲两个,当年李罕下的聘定也一并带去李家,英莲发嫁倒并不显得过于简薄。虽然不曾十里红妆,也是家具、头面、布匹、衣料等样样都有,四角俱全。

  李罕成亲,不但有定安帝赏的宅子和其他封赏,也有太子、琚郡王等人送来的贺礼,也算极具体面。

  林如海如今在朝中文官中极具威望,李罕虽是武官,因着朝中众人都默认李罕是林如海门生,前来道贺的文官倒是极多。武官反而只有柳芾等几家,贾琏也派人赵嬷嬷等人从平安州送了贺礼来。如此操办下来,李罕虽然无父无母,英莲又只一个母亲,二人婚礼倒是办得有声有色。

  三日后回门,因英莲家乡远在姑苏,不过是回林家给贾敏磕了头,又向黛玉行了礼。李罕也给林如海磕了头,林如海海谆谆告诫了李罕一回:如今成了家,越发要勤谨上进,你本就是个伶俐的,只怕将来前途无量等语。听得李罕心中你给极为感激。次日,李罕夫妻便回了李罕宅子,只日后三节两寿依旧将林如海夫妻作长辈一般孝敬走动,却是后话。

  又说赵嬷嬷是贾琏打小的奶娘,如今带着人来向李罕道贺,除了给林如海夫妻请安问好外,自然也该当去荣国府向贾母请安。

  说来也巧,这年恰逢邢夫人之兄嫂邢大舅夫妻带着女儿邢岫烟来投靠,路上逢了李纨之寡婶李婶带着两个女儿也来走亲,竟是一同进京了。这邢、李二家进京不过两三日,正住在荣国府呢。

  因贾宝玉国孝期间行乐,早坏了名声,如今虽然交了罚金,依旧是待罪在京不得离京。但宝玉在京□□声全坏了,哪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愿意说给他?王夫人正为此事苦恼得很,荣国府又来了三位极出挑的娇客,倒令王夫人喜出望外。

  前儿贾母还有心撮合宝玉和黛玉,王夫人嫌自己和贾敏有嫌隙,怕将来媳妇不亲自己,还心中不喜;谁知林家还更看不上宝玉呢,王夫人倒是自作多情一场。后贾母有心撮合宝玉和湘云,王夫人也是嫌弃湘云的亲生父母双双早丧,怕湘云命硬,刑克了宝玉,谁知史家也看不上宝玉,湘云如今还当选了王妃。

  事到如今,漫说黛玉、湘云那样的贵女贾宝玉从来就高攀不起,连宝钗这样的商户女也宁愿进宫做伴读,也不愿嫁给宝玉。王夫人认清现实,知晓如今贾家越发败落,宝玉再不可能娶到出身、门第、样貌、学识四角俱全的姑娘,便一眼看上了邢岫烟。

  邢家家底寒薄,岫烟再是出挑不俗,邢大舅夫妻又怎会嫌弃宝玉?因而贾王氏便求了贾母说合宝玉和岫烟。贾母最喜清净洁白又长相不俗的女孩子,如今贾母见了这样三个出挑女孩如何不喜?

  且邢岫烟长得本就极好,幼时赁住在蟠香寺时候,又得妙玉教导其读书识字,得妙玉熏陶,其气度也是不凡的。贾母听闻贾王氏看上岫烟,贾母也是看上了,因而便将王夫人的意思跟邢岫烟父母说了。

  邢家寒门小户的,当年邢夫人带着阖家家资嫁进贾府做填房,如今贾家正紧的爷们三媒六证的求娶邢姑娘,贾母和王夫人都以为邢家是必应的。

  谁知这日寒暄之后,贾母和邢舅母说了意思,邢舅母却讪笑道:“老太太抬爱,原是我们岫烟的福分,只昨日我们老爷和我商量了,明日就要启程去平安州我们姑太太府上。老太太这桩好亲,我们恐怕是不敢应了。”邢舅母口中的姑太太,自然指的便是邢夫人。

  贾母听了这话,只深觉诧异,她万想不到,自己眼珠子般疼大的宝玉,竟有被这样小户女子嫌弃的时候。只婚乃两姓好,邢家既是不应,贾母也不好强求,又寒暄几句其他的,便将此事揭过去了。

  要说邢舅母为何不应,原是昨夜赵嬷嬷见了邢舅母,将京中诸事一一说来:又说了如今我们家琏二爷如何上进,如何待太太好,像待生母一样孝顺呢。舅太太既是来投亲的,自然投到我们二爷府上才是,怎么又投到二老爷这里?那日我们二爷要上任,我们老爷和二老爷闹得那样厉害,只差叫明了再不来往了。舅太太你别看如今老太太对你和颜悦色的,这只是日子浅,将来日子长了,还不知道二太太背地里如何厌弃你们呢。

  自贾赦原配没了之后,贾琏身边就赵嬷嬷一个奶娘,幸而这奶娘极为衷心,将贾琏拉扯大了,竟是照顾得极好。贾琏幼时虽然用度什么的处处被贾珠压着一头,却没病没灾的长大了,其中赵嬷嬷没少出力。

  如今贾琏这样上进,赵嬷嬷只怕比贾赦还高兴,和邢舅母说话,说到得意处,忍不住便多说了两句。连当日大老爷和二老爷怎么相争,怎么带了成箱的金银到了平安州任上都说了。又说二老爷、二太太不知道背地里多恨咱们,凭他们说什么,舅太太只管不要相信。

  邢大舅一家本就是家中难以为继,才来京中寻个依仗帮衬的,听得赵嬷嬷说了贾琏那样出息,早高兴得什么似的了。当晚安寝时候,邢舅母就对邢大舅说了想去平安州投靠邢夫人的话,邢大舅自也愿意。

  因而,次日贾母和邢舅母说起宝玉求娶岫烟的事,邢舅母就多留了个心思,没有一口应承,先是推了,从贾母房中出来,又找了赵嬷嬷打听贾宝玉的事。

  说起宝玉,赵嬷嬷险些笑出声来,又将贾宝玉国孝行乐,被判罚银的事道来,末了,赵嬷嬷又说:“我昨日倒忘了这茬,舅太太且带着邢姑娘赶紧离了这里,住在这府上,没得传出去坏了名声,明日倒连累邢姑娘不好说婆家。这宝二爷当初那样风光,仗着老太太疼她,阖府上下谁不由着这个混世魔王胡闹的?如今落得说个好人家姑娘都说不着的田地,也是现世报。”

  邢舅母听了,愤恨道:“我就说呢,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爷,怎么求娶起我们岫烟来了。不说我自夸,咱们家除了家底子薄些,我们岫烟也不差什么,说个这样名声的人家,我还舍不得呢。”于是邢舅母对赵嬷嬷千恩万谢,当日便和邢大舅商量了和赵嬷嬷一同到平安州投靠贾琏。

  又说邢舅母拒了贾母说合宝玉,贾母也是想着许是宝玉的名声邢家知晓了,倒有一二分的理解。只邢家当日又来告辞,且宁愿连夜到外头另寻了客栈住下也不住在贾家客房,倒是令贾母一愣。

  不过贾母活了一把年纪,哪有当真那样糊涂的?宝玉如今的名声,但凡清白家的姑娘,漫说说给他做媳妇,便是家中有姑娘的亲朋戚友,都不怎么带着娇客和贾家来往了。自己嫡亲的外孙女黛玉是回京之后就极少来的,自己身边养了好几年的湘云自宝玉落了国孝行乐之罪之后也不来了;至于其他人家姑娘,谁不避荣国府如蛇蝎的?长此以往,便连荣国府几位姑娘都不好说亲。

  贾母犹自在瞎想,探春却来回话。贾母见了探春俊眉修目、顾盼神飞的样子,掌家之后又将荣国府打理得极好,这样的姑娘若是有好名声,何至于如今尚未有人登门求娶?

  贾母听完探春回话,犹豫半日才道:“明儿你就收拾了,也去和你惜春妹妹做个伴吧。牟尼院除了你惜春妹妹,妙玉姑娘也是极好极出挑的姑娘,想必你们能谈得来,去了也不至于寂寞。其他的,我自会安排。环儿和你姨娘,你不用担心,我省得照顾他们的。”

  探春是个明白的,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几欲落泪。也是低头会子,强忍了眼泪,才抬起头来说:“如今老太太才大好些,身边哪里离得人?我越发应当留在府里伏侍老太太才是。”

  贾母摆摆手说:“如今家里人口不多,事情管起来又便宜,其他不说,光是鸳鸯就能将诸事打理妥了,你且放心去牟尼院和惜春作伴。你若是个知事的,将来有了造化,多帮衬你二哥哥些,便是最大的好处了。这就将钥匙、对牌都给了我,收拾包袱去吧,你姑母还时常送些用度去牟尼院,便是有这一层干系,你和惜春都不会受委屈。”

  探春听了这话,心中明白:如今贾府出了宝玉这档子事,漫说宝玉自己,其他贾府姑娘的名声也是被带累了。自己唯有也避到牟尼院去,或可稍减一二。探春感激贾母得很,向贾母磕了头,才起身回房收拾包袱。

  安顿好探春,贾母又到宝玉房里看了宝玉,只见宝玉依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但因着袭人的事,宝玉只怕再说不得好人家。将来王夫人犯下诸事不被彻查还好,一旦清算,宝玉必受连累,只怕越发前途黯淡。想到甄家也有一个宝玉,因甄应嘉夫妻作下许多孽,甄宝玉落个刺字发配的下场,贾母不禁出了一身的汗。

  是夜,贾政前来贾母房中请安,母子两个略说了几句的话,贾母突然道:“明儿我带着环儿启程去平安州小住几日。”

  贾政听了,吓得一颤道:“儿子惶恐,不知哪里又没侍奉好母亲。母亲便是觉得儿子不好,打得、骂得,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去大哥那里?这岂不是叫人闲话说儿子苛待母亲么?”

  贾母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我不过去略住几日,终究是要回来的。再说了,赦儿是你嫡亲的兄长,便是我常住在平安州,也是该当他奉养我,谁又闲话得着什么?”

  贾政听了,垂首应是,又说:“母亲这话虽然说得事,怎么又要带上环儿,只怕赵姨娘也是不肯的。”

  贾母听了,哼一声说:“你既是做爷的,自当拿出个爷的款儿来,也有顾忌一个姨娘的?我要带谁,还轮不到一个房里人来说话。”说完,又摆摆手,让贾政退下了。

  贾母为何执意要带着贾环去平安州,原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贾母虽然一梦之后明白了自己偏心贾政的本心,但已经疼了贾政几十年,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想到甄宝玉下场,贾母越发觉得要为贾政一房留下一线希望。

  自己疼宝玉太过,贾赦未必肯对宝玉搭把手,但自己向来不疼的贾环却又不同。若是自己带着贾环前去交托给贾赦,将来贾府逃过一劫,环儿依旧是二房的环三爷,若是贾王氏犯下众罪过揭发出来,贾环在平安州,说不得也能发落得轻些。

  只贾母并未将这些想法告诉任何人,只下了帖子到林家说自己要去平安州,问贾敏是否有得力可靠的护院借自己一用?贾敏接了帖子疑惑得很,到底想着贾母年事已高,和林如海商量了,让林礞亲自护送一趟。又因薛虬的商队也要前往平安州发卖一批已经定好的料子,便又约了结伴同行。商队都有自己的保镖,倒安全得很,贾母听了,自也愿意。次日,贾母果然开了私库,取了一万两黄金并散碎盘资,带了心腹小厮,由林礞来接了启程。

  如今贾琏一家住在平安州州府的官邸里头,邢大舅一家将将落脚,一家人还在乐乐呵呵的叙过别来之情,又听闻贾母带着贾环到了。贾赦心想:老太太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也少不得带着邢夫人亲自出门迎接。

  贾赦见了林礞高兴得很,又见好生俊朗年轻一个后生商人送了贾母和贾环来,便将薛虬也请进屋内招待。

  贾琏府上依旧是王熙凤掌着家,只贾母见了王熙凤,觉得其和先时大不相同。只见王熙凤身着素服,依旧是一般凤目俊美的样貌,只气度却沉稳了许多。细问时,凤姐也不深说,只笑道:“我们琏二爷说了,做妻子的,本就应当端庄沉稳些好,以前是我太过泼辣了些。”

  贾母再问平儿时,却听凤姐笑说琏二爷作主,已经将平儿打发出去了,在平安州寻了个小商户做了正紧娘子。

  原来,王子腾在平安州落罪,原是圣人体恤,拘捕王子腾的事只交给平安州节度使冉羽去办,不但让贾琏避嫌,还未在平安州张榜公开此事。王子腾被捕之后,京城王家也被围了,王家众人拘在一处小院,不让对外传递消息。因而,凤姐倒是辗转接了王夫人的信后才知晓王子腾已经问斩数月,却是今年入秋时候的事了。便是如此,王熙凤犹嫌贾琏不肯替岳丈出力,和贾琏闹将起来。

  凤姐本就生性泼辣果敢,前世仗着掌家时常在贾琏面前大发雌威。今世因贾琏升了正五品的知州,又是实缺,此消彼长,凤姐便不敢向前世那样将贾琏呼来喝去。只王子腾乃是王熙凤生父,凤姐在此事上却大骂贾琏不孝不悌,用自家岳父换自己的体面。

  贾琏先时还对凤姐晓之以理,但王家姑娘没读过书,只知仗势横行,哪里知晓什么国法不可违?贾琏狠劝凤姐不听,凤姐还大骂贾琏懦弱,在家中摔东西耍横。气得贾琏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我也不合你一般见识,也不动手打女人,只你既要和你父亲共进退,我明日就写了修书送你回京去。”

  凤姐听了,吓得一愣,倒有几分收敛。只此刻贾琏耐心也耗尽了,非要休妻,连凤姐和平儿一起哭求都是无用。此刻,偏生又查出凤姐有孕。贾琏和凤姐成婚多年无子无女,此刻好容易有了一个,夫妻两个倒珍视起来。

  贾琏又拿甄家下场作例,细细跟凤姐讲了一回国法道理,说了圣人不迁怒出嫁女,已是开恩,你难道要将我连你肚子里的孩儿一起搭进去才甘心?凤姐也是有几分明白的,只先时听闻父亲已经问斩总绕不过这个弯儿来。后来听了贾琏要休了自己,才发现若是没了贾琏,自己越发无能为力,早冷静下来了,如今趁着有孕,便不闹了。

  便是如此,贾琏犹不放心,另寻了女先生为凤姐授课。其他女先生授课除教识字外,多教些中馈、女书,贾琏为凤姐寻的女先生除教她识字外,却已讲授本朝法典律例为要。

  凤姐本是个聪明的,前世账本看得多了,无师自通也识得几个字,潘又安写给迎春身边丫头司棋的帖子能当着众人读出来。何况如今有了女先生教导?凤姐听了不到一月的课,便知王子腾再是自己父亲,贾琏也是不能伸手的。而贾琏本就和经营众多将士极熟,在王子腾问斩前,曾托了人照拂王子腾一二,让王子腾牢狱之中少受了多少罪,作为女婿,已经做得极好了。

  凤姐越学律例越是心惊,幸而今世因林家进京时候,她作主开了仪门迎接林家得罪了王夫人。,便是先时管着荣国府内许多俗务,月钱也是将将交到她手上,王夫人便催着放下去。月钱在她手上日子有限,也没来得及放印子钱。又因贾琏拘着她紧,也没机会包揽诉讼,算来今世王熙凤手上倒还干净,没沾罪行。凤姐想着前儿自己看着王夫人挣不义之财跟着动心,此刻学了刑律哪有不后怕的?

  从此以后凤姐倒是收了心,向贾琏诅咒发誓说以后在不肖想不该有的心思,尽心帮二爷管好内宅,做个贤内助。因而贾母见了凤姐,才觉其气度沉稳雍容了许多。贾琏得林如海提点,也效仿姑父,将平儿放了出去,配了个小商户。贾琏和凤姐少年夫妻,本就极有感情,如今一个心诚,不留房里人,一个改过,认真学了法理中馈,日后倒是将日子过得越发红火了。

  王子腾罪大恶极,被问斩之前被贬为罪奴,其子及在室女一律落罪,出嫁女不得守孝,否则按同党论处。因而凤姐倒不用生生打掉孩子守孝,但凤姐身着素服,略尽父女之情,贾琏也不拘着她。只未免被人说嘴,凤姐虽着素服,到底不敢身着麻衣,便是被人看见,也说不着她为重犯守孝。

  贾母听了王熙凤有了身子,到底有二分的心喜,笑道,只不知是儿是女,自己倒不知道给什么礼做彩头了。

  王夫人笑道:“大夫说了,如今月份浅着,还不足二月呢。若是老太太有心,将来孩儿落草了,老太太给的什么不是老太太的心?”

  贾母听了月份浅的话,神色一变,复有收起。这也是贾琏夫妻的福分,算来这孩子恰是国孝期满之后数月才有的,这孩子来得是时候,不但没有让贾琏担上国孝行乐的罪名,反而修复了父母的关系,竟是没出生就促成了一件功德。再想到宝玉和袭人那孩子,因早来了数月,竟为宝玉招来那样大的祸。至于凤姐这个孩子,九月坐胎,次年七月落草,正是乞巧节落草的巧姐。

  贾母在平安州住了几日,见贾赦一房母慈子孝,日子过得极平安和乐,甚是欣慰。又找了贾赦和贾琏道了来意:自己前儿在大库中取的二万两黄金,如今一房分一万两,只求贾赦和贾琏好生教养贾环。

  贾赦带了三十万两银子来平安州,便再没想过荣国府一丝一毫的家资。不成想贾母这次倒是带了一万黄金来。贾环在荣国府这个嫌弃、那个不爱的,冻猫儿一样的一个毛孩子,便是贾母不带金子来,将他托付给贾赦父子,贾赦和贾琏也不会当真不管他,因而少不得应了。至于一万黄金,原是荣国府大库压库房的钱,贾赦倒是收得问心无愧,因而也收了。

  贾赦原说了前儿的事都过去了,我作为长子奉养母亲也是应当应分的,既是母亲来了,又何必再回去?我写了信使人送回京中,说母亲就留在平安州由我奉养,别人也说不着什么。

  贾母却摇头拒了说:“如今荣国府越发立不起来了,我若不回去,还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上前罗叱呢?”贾赦虽然糊涂,贾琏却是明白的,说到底贾母仍旧担心有人上前欺压二叔一房,有她回京,别人看在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的面上,也会对贾政客气一二分。

  贾母执意回京,贾赦父子少不得为其打点了,又烦劳林礞送老太太回京。

  却说贾母还未启程,那头邢夫人见了薛虬和自家侄女岫烟人物、品貌、年纪倒还相配,不禁向林礞打听起来。林礞言道:“回大舅母的话,这薛大哥为人倒也是极好的,家中有个妹子,在我姐姐身边做伴读,还有个寡母,得了痰症,在京中养病呢。我也不知那邢姑娘品貌如何,若是当真是好的,想来倒是合适的。”

  因听闻薛虬还有胞妹在林家做伴读,林礞又说薛虬色|色极好,邢夫人对薛虬越发满意,只不知薛虬是否婚配,是否满意岫烟,倒犯起难来。林礞听了一耳朵,只如今薛虬母亲、妹子俱在京中,总不好带着岫烟上赶着让薛虬母亲见过的理,因而也爱莫能助。次日,林礞一行便从平安州启程,护送贾母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贾敏一辈有老姐妹四个,是原著冷子兴说荣国府那一回带的一句,而且当时其他三个已经死了。另外三个有可能是荣国府的庶女,也有可能是宁国府荣国府一起排的,不然惜春就不会是四姑娘了。

  有小伙伴召唤太子,其实太子虽然没正面露脸,但是有干活啊,比如抓了冷子兴送到荣国府揭露贾政夫妻,就是太子干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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