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待小碧进厅，唐辛便明白春芽的话了。
这丫鬟长得也太标致了，眉毛弯弯，红唇不点而朱，一双眼睛更是风情。她不仅五官俏丽，身形也婀娜多姿，走起路来如柔枝嫩条，是个男人都会被她所迷倒。
思及此，唐辛看好戏般偷偷瞧了眼展昭，还以为会抓到他失态的一幕，没想他表情不改，虽带着温和的笑，神态却依旧严肃。
真没劲，展大人是木头么？她一个女人都快动心了。
撇撇嘴，还是继续抄吧。
“展大人辛苦了，小碧一定言无不尽。”小碧福身，声音柔柔的，挠得唐辛心里直痒痒。
“多谢小碧姑娘，还请姑娘再描述一次案发的场景。”
“是。因夫人睡眠不好，那日奴婢巳时三刻才去叫夫人起床，没想刚到门口，便看见那个林珏开门出来，而夫人已经……”小碧说着说着竟要落下泪来，“展大人定要还夫人一个公道啊！”
虽然展昭对姑娘家亲疏有度，可对女孩的眼泪总是没好法子的，见她哭起来，眉头一僵，也只能先安慰道：“小碧姑娘还请节哀……”
发现了猫儿的软肋，唐辛不禁偷笑，她正准备侠义相助时，小碧却自己擦了眼泪。
“是奴婢的错，现下重要的是查清案子，哪能掉泪呢。”
见她收了泪，展昭也松了口气。
小碧抬起纤手擦泪，展昭却注意到她右手食指根部有道小小的伤口，心下生疑，一个步子上前握住了小碧的右手，诚恳道：“姑娘明白就好，展某定当竭力，为张夫人讨个公道。”
这一举动惊吓到了唐辛，差点弄污记录。她瞪大眼睛，下巴都要掉了！
与展大人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对女孩子的礼数周到，却保持着刚好的距离，她都还未曾碰过展大人衣角呢，这小碧是第几次见展大人？展大人居然主动摸手了！
果然还是靠脸吃饭啊！
看着小碧那张通红的俏脸，唐辛也只能如此感叹。
眼珠一溜，想着还是要老老实实将展大人的“一举一动”抄下来，几笔下来，嘴角浮现奸诈的笑意。
她正天马行空时，展昭已放开手，退后三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小碧也被吓到，一张脸羞红，毕竟是被如此俊帅完美的南侠御猫握手呢。
“希望小碧姑娘好生配合。”
说完展昭竟自顾自地又开始了问话，小碧还支支吾吾没回过神来。
一番问话进行下来，天也快黑了，展昭婉拒了留饭的好意，再次向总管道了谢，与唐辛一同收拾好记录，跟着总管朝大门走去。
路上展昭与冯总管又聊起来，唐辛在一旁听着。
“冯总管，我随包大人三年，还从未听说御史夫人有头疼的毛病。”展昭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是呀，挺奇怪的，夫人一向身体健康，不晓得为何半年前突然开始发作，但幸好次数不多。”冯总管答道。
“是吗，可是出过什么意外或长期服药？”
冯总管想了想，答道：“意外倒是没有，不过因尚无子嗣，一年前夫人开始服药以调理身子，好为大人延续香火。”
“哦？展某还不知有这事。”
“夫人好面子，从没在外提及，若不是展大人问起，不知道也正常。”
“总管可知夫人服用的是哪种方子？”
“这小的不知，但夫人是去仁心药馆抓的药。”
府门口，展昭与总管道了别，领着唐辛回开封府了。
临走前，展昭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这府邸。
唐辛见此，开口戏弄：“展大人莫不是还忘不了小碧姑娘吧？”
展昭失笑，摇摇头否认道：“这府里秘密太多了，”
唐辛听此话，突然噤声，展昭以为她被这句话惊吓了，温声说：“回去吧。”
一路上唐辛都未曾开口，耳边如此清净，展昭有点不习惯，他偏首看一眼身边的唐辛，发现她在发呆，也就没有管她，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着今天找到的线索。
而唐辛却是因展昭这句话，想起来远在双喜镇的方家，全无调侃尊敬的展大人的心情。
两人回到开封府，得知皇上一时兴起，召了包拯进宫下棋，府里的饭点也到了，公孙策招呼二人到饭厅用饭，为省顿饭钱，唐辛自是没拒绝。
开封府供府内人的饭厅在府内后院，对面是厨房，正式的宴厅则在花厅对面。
每早中晚在府内住的人，不论捕快杂役，都在饭厅用餐。府内有家室的人只在府内用午饭，公孙策，包拯和张龙赵虎忙时也会留下用晚饭。
唐辛看着一厅的大老爷们，还有些不习惯，但想起自己是来查案的，便挺起胸膛走了进去。
开封府本就少女人，加上这姑娘是随展大人去查案的，几桌男人难免有些好奇，或窃窃私语，或盯着她直看。
公孙策清清嗓子，道：“看什么，快吃你们的饭。”经公孙先生这一发话，几桌男人才转过头去。
展昭心中无奈，带个姑娘在身边查案实属少见，也难怪他们如此好奇了。
唐辛自然和展昭、公孙策一桌，同桌的张龙没回家，另还有王朝与马汉。
几人落座后，公孙先生起筷，吃饭才正式开始。
一下午折腾，唐辛是胃口大开，边吃边称赞开封府的厨子：“公孙先生，没想到贵府贫寒，聘的厨师倒很不错呢！”
一听这话，展昭掉了一滴冷汗，唐姑娘怎还记挂这事？
王朝马汉则觉尴尬，向来性子急的张龙脸色有些难看。
而公孙策听唐辛这番直白话，是哈哈大笑：“这菜多是马大娘做的，她可是大厨！”
大厨？大厨还到开封府做饭，工钱给得起吗？
“有空我可得找马大娘学学。”
张龙是乡下出身，还当过两年响马，受包大人感召，便洗心革面入了公门，但火爆的脾气没改多少。他一早便听说有个姑娘来跟着展大人查案，让他颇感不满。
“女人嘛，本就该学这些，查案是男人的事，女人跟着瞎搅和什么！”
一听这话唐辛可还真不乐意了，家里那老头子也说：女人嘛，就该嫁人，一天瞎出去逛什么！
她可不信这套，娘亲常教导她，不要整天呆在闺阁，女孩子也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放下筷子，语气不善：“女人怎么了？女人一样可以做事呢！张大哥的娘亲不也是女人吗？正是有女人，才有张大哥你呢！”
火爆的遇上较真的。
张龙脸一阵青。
王朝马汉埋头赶饭，他俩是中立派，可不想招惹谁。
坐在张龙身边的展昭暗自叹气，伸手拍了拍张龙的背，张龙才冷静下来，道：“好好，只要你别拖了展大人的后腿！”
见张龙态度有所转变，唐辛也不再顶撞，悄声念了句：“哼，我才没有呢。”
公孙策见气氛有点尴尬，便将话题引向开封府的后厨，唐辛听得是津津有味，把不快都抛在了脑后。
吃了饭，天色不早，包拯还未返回，想必唐辛也累了，公孙策便让展昭先送唐辛回客栈，明早再商榷案情。因唐辛想问展昭话，这次也没再拒绝，
十二月的汴京寒风凛冽，一阵晚风吹过，唐辛打了个哆嗦，拢了拢围巾。展昭见此，领着唐辛往避风的方向走，并脱下了毛领。
“唐姑娘，不嫌弃就披上吧。”展昭的眼睛在夜晚看来如此清澈。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展大人。”唐辛伸手接过，感觉到肩上一阵温暖。
终于碰到了展大人的衣角。
“展大人，经过今日，你还认为林珏是凶手吗？”
唐辛睁着杏眼，期盼地看着展昭。虽然公孙先生说林珏嫌疑少了一分，但她还想听听展大人如何看。
“至今展某还未曾笃定谁是凶手，”展昭一顿，想起那支金凤钗和小碧的食指伤口，说道：“不过，令弟的嫌疑确是少了几分。”
唐辛得到想要的答案，展颜一笑，复认真道：“我觉得，那个小碧很可疑呢，”
怕展昭又说她乱下结论，她又加了句：“她生得如此美丽，还一直留在御史府当丫鬟，一般的官老爷不早就纳她为小妾了吗？”
唐辛加了“一般的”三字，因为经过包大人，她对当官的看法有些不一样了。
展昭看着她难得严肃的样子，也未有反驳。他也觉得小碧有些可疑，若是能找到密室的缺口，或许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快到客栈，唐辛将外衣还给展昭，道了别，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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