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京待选
人间四月芳菲尽，桃花繁盛醉春风。
望着庭院里的新枝发芽，大雅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
自从穿越到这里已经过去快半个月的光景了，虽然她还未找寻到穿越回现代的法门，可也并非是毫无建树的，最起码知晓了大宅的主人就只有老爷和自己这个小姐，如此简单倒也省了很多麻烦！
说起这老爷可真是淡定，自那日早膳闹了不愉快之后便再未召唤过自己，连请安都免了，也从不过问自己的功课，就好像是有意晾着自己一般。
不过她也由此落得清净，只管安心地当着大家小姐，这日在凉亭中小坐了一会儿，便如往常一样让可芯备上热茶，倚栏品茗。
她在现代就很喜欢传统的茶文化，如今终于有机会一偿宿愿，不禁欣悦怡然。
立在一旁的可芯往杯里续上热水，却忍不住地感叹道：“小姐自从落水之后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大雅正要端起茶杯，听到这话不由心惊，难道是自己大意疏忽，让人看出了破绽？
却还是强自安慰，故作镇静地回应道：“怎么了？我是哪儿里不一样了呢！”
“小姐您自从醒来以后沉静了许多，不似以往的任达不拘，老是想着往外跑！”
这倒让大雅很是诧异，本以为这个小姐应该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娴静淡雅，没想到却是个任性率真、不受拘束的性子。
这也就难怪会时常和老爷置气了！
“不过想来盛京就这么大，小姐您自小长在这儿，把能玩能逛的地方几乎都走遍了，腻了也是自然的。”可芯自言自语地解释着，“好在马上就要入京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好玩的等着小姐您呢！”
盛京？原来这里竟然是沈阳，亏着她对历史感兴趣，知道这原本是清军入关之前的都城。这段日子通过瓷器上的年份已经确认了是康熙当朝，按照历史这里应该被称为“奉天”，不过想来许是这里的老人早已习惯了如此称呼吧！
“可芯，小姐的身子才刚好，怎么受得了冷风吹，而且眼看着就要落雨了，还不赶紧把小姐扶回房里去！”
此时李嬷嬷突然踏进亭子里，黑着脸指责道。
这好端端地，为什么不让可芯说话，莫非是她哪里失言了吗？
可对方既然有意打断，大雅也不好再说什么，抬头看着天上的乌云，很是识趣地说道：“嬷嬷说的是，劳您关心，这会儿就回去了！”
刚踏出亭子，却听到可芯说：“小姐，起风了，您还是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奴婢去给您把披风取来！”
大雅正要说“不用了，自己没那么娇气”，可芯却已经跑了出去，不禁感叹对方毕竟年岁还小，这行起事来也和小孩子一样。只是等了许久也未见对方回来，便寻思还是直接回去吧！
途径一座假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大雅走了过去，只见是李嬷嬷对着可芯厉声呵斥道：“老爷不是说了这事儿不能告诉小姐吗？你怎么还当耳旁风了！”
“老爷为什么不让和小姐说啊？”可芯不禁很是委屈。
“老爷是小姐的亲外公，难道还会害她不成！”李嬷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这事儿有必要瞒着小姐吗？”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小姐本就不愿去选秀，要是这事儿再让她知道，又该不安分了！”
“我看不像啊！您没觉得小姐自从病好之后就安静了好多吗？也没再提起以前的事，没准她……”
“小姐是我奶大的，我还不知道她的性子么！就算是不提以前的事了，你敢保证她能愿意走吗？”李嬷嬷忍不住地打断道。
“可这事瞒不住的啊，小姐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也没办法，总归瞒一天是一天吧！”李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有什么事情在故意瞒着自己吗？大雅又回想李嬷嬷刚才的举动，看来显然是老爷之前叮嘱过，可芯却差点说漏了嘴。那到底会是什么事不愿让小姐知道呢？
此时脚步声想起，大雅明白二人要散了，抢先躲了起来，趁着她们往外走去才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姐，您怎么先回来了？”可芯进来看到大雅正专注地绣着帕子，不禁惊呼道。
“是啊！我看你一时半会儿没回来，想到还有绣活未做完，就先回来了！”大雅摆弄着手上的金线，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心里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哦！我，我碰到膳房的杏儿，多唠了一会嗑！”可芯局促地说道。
“没关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也省的你来回折腾了！”大雅也并未捅破，只管顺着对方的意思说。
“小姐，您真好！我再去给您沏壶茶！”可芯说着又跑了出去。
大雅这才放松了下来，回想刚才的事，不由心惊不已！
虽说偷听并不光彩，但她却由此获得了两条重要的信息，知道老爷原来是小姐的外祖父，难怪之前以为是父亲却又觉得年岁不符。还有这李嬷嬷是喂养小姐的乳娘，其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于那些做粗使伙计的下人们了！
至于老爷为何要瞒着小姐她无从知晓，但却明白自古的生存之道不外乎是知道的秘密越少，活的越好，所以既然这个小姐的外祖父有意让下人瞒着，那她又何必费心去探究呢！
如此便继续悠闲地过日子，直到来自京城的一位客人打破了生活的宁静。
“外祖父，您找我？”
大雅来到大厅，只见一个俊俏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眉目疏朗，长身而立，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子弟，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也不好贸然开口。
“这是你的兄长完颜离俊，你阿玛特意派他来接你回京的！”老爷淡然地介绍道。
怎么一下子多出来了一个兄长？
完颜姓氏，原来这小姐竟然是大金国的后人！
“这是阿玛特意让我带给您的桂花陈酿和武夷山大红袍，”眼前的这位兄长很是恭谦地奉上从京城带来的礼物，“还有这蜜饯和酥糖是京城的特产，特带来给妹妹尝尝！”
大雅一边接过递给身后的可芯，一边笑着说道：“离若在此谢过兄长！”
“妹妹客气了！”
“这罗察倒是有心了！”老爷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后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你连日来车马劳顿，老朽也只准备了些薄酒素食，只当是家宴，不成什么敬意！”
“您别这么说，是在下叨扰了，而且因着阿玛和额娘的惦念，恳请将军准许离俊明日就带离若回京！”
此时老爷脸上的笑容不由地僵住了，却很快地恢复了自然，“好说好说，不过这菜就要凉了，咱们还是赶快入席吧！”
用过膳食以后，大雅便告退了，想着那个兄长说明日就要回京，自己则应该收拾一下行李，免得出发的时候太过突然，再手忙脚乱的就不好了！
“小姐这是急着要走吗？”可芯见柜子里的旧衣服都被翻了出来，便猜到是要打包袱。
“是啊，可能明日就要启程回京，我自然要都准备好了！”
“那您愿意回去吗？”
“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既然要选秀入宫，在哪里还不是一样，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我……”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大雅见可芯言语古怪，不由纳闷地问道。
“小姐，奴婢实话跟您说了吧，您这一走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可是您待了十二年的家啊，您怎么舍得离开呢？”
十二年，难道完颜小姐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可兄长却来自京城，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雅不禁感叹这个家庭好复杂！
“老爷之前就是怕小姐您不愿意去京城，才瞒着您哥哥来接您的消息的，可您现在怎么就同意了呢？”
选秀之事既然是躲也躲不掉的，自己也只能泰然地接受，至于去京城还是留在盛京，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分别呢？
“不管愿意不愿意，我总要接受这个事实啊！”大雅向可芯表达着自己的无奈，而后又疑惑地问道：“只是兄长怎么会来自京城呢？”
“听说是当年小姐您的母亲不顾老爷的反对嫁到了京城，可因为一直没有子嗣，姑爷就又娶了一房，好像是当朝宜妃娘娘的堂妹，虽为侧室却架不住命好，抢先生下了您的哥哥。”
“可这与我和阿玛额娘分开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不是姑爷嫌弃您是女儿身，对您和您的母亲自然是没那么上心的。而那郭络罗氏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仗着自己生了完颜家的长子整日嚣张跋扈的，从不把小姐的母亲放在眼里，还处处为难，最后弄得您母亲抑郁而终！”
原来是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导致的，如此说来，这完颜小姐的身世还挺凄惨的，父亲不疼，母亲也故去了，而这后妈又怎么可能会好好待她呢！
“所以外祖父就把我接到了盛京？”
“是啊！老爷听闻此事很是悲痛，又怕姑爷不会善待您便立刻赶来京城，将襁褓中的您带回了盛京亲自抚育，这么多年也再未与完颜家有什么瓜葛，没想到前阵子竟接到了姑爷的书信，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盛京，这些年却从不过问，反倒是因着明年就要到了选秀的期限，才想起接回来，如此做父亲的，未免也太不称职了！
“小姐小姐不好啦，老爷晕倒了！”
大雅正替完颜小姐难过之时，却不想听到下人匆匆来报，不禁诧异外祖父之前在宴席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晕倒了呢？可又不敢耽搁，一面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一面往大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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