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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兽类最重繁衍,人类不会那么看轻吧?

  “你真想我回去负责任?”

  “当然要呀!”

  “那你怎么办?”

  “呃?”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她又没交/配过,不需要对谁负什么责任吧?

  “我回去负责任,那你要怎么办?”

  “我就……”鼓鼓掌,吃吃喜糖什么……喂喂,别用哀怨眼神看她嘛。好像她才是那个交/配完拍拍屁股走人的禽兽呐。

  “再也见不到我,对你来说也没有关系吗?”

  “哪有那么严重,你是去负责任,又不是下十八层地狱,怎么会再也见不到。”

  怎么不会,当然会,对他来说,就是这么严重,“万一我未来娘子不喜欢你,万一她不让我再见你,万一你想见我的时候我要陪娘子,没有功夫,没有时间理睬你,这也没关系吗?”

  “…………”唔,这么听来,好像有点不爽啊。

  他那个仙女娘子不喜欢她是肯定的啦,以后要见大野人还要抱着会被仙子收妖拍扁的危险,而且……若是她想见他的时候,他要陪在仙女旁边,把她这个妖女踢到一边,她整个人会很不平衡的。

  而且而且,万一那个仙女灌输他一些仙妖不共戴天,正邪誓不两立的歪曲言论,那大野人可就不是不鸟她那么简单了,他肯定要站在自家娘子那一边,说不定……还会像那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术士一样,扛着大剑四处追砍她……

  因为她是妖——是凡人眼里会害死人的坏东西。

  “大野人……”

  “傻丫头……”

  呃?同时叫出对方的绰号,俩人皆是一愣,抬头看看对方,似有话含在嘴里,为难地开不了口。

  “你说。”见她有话要说,倪大野先咽回了自己的话语。

  “……”她有点难以启齿。要一个凡人不要讨厌妖怪,果真还是太难了吧,“还是,你先说吧……”

  “咳。”他故做镇定地咳了咳,唇一张,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流露着思量之意。

  大野人的盯视让年泡泡浑身不自在,以为他正在等着她的后半句话,眼珠一转,心一横,她劈头正要开口嚷道。

  “你会嫌弃我么?”

  咦……嘴巴长到一半,年泡泡确定自己还没发出半个音节,怎么自己想说的话从大野人的嘴巴里跑出来了?

  读心术?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她狐疑了,莫非她错看大野人了?他并非凡人一届,有点神通法力?

  “啪”一个爆栗敲上她的脑壳,倪大野闷闷地开口,“谁同你开玩笑,我问你正经的。”

  正经的?什么呀?

  她会不会嫌弃他?

  她嫌他什么呀?毫无邪气,魂净质纯的人类,虽说是凡身肉胎,若要动起真格的来,以他的武力,她这妖里妖气的小身板被他奋力一拍,肯定瘪平瘪平的。家大业大,粉有钱,看着就是富贵命,肯定颇收神明庇佑,搞不好天庭地府都有后台,连女人缘都好到连仙女也想舔舔他,不用同她像只过街老鼠一样,怕仙女,怕仙将,还怕比自己法力高强的大妖,怕灵兽,怕仙兽,更怕吞食魂体的魔物妖兽。

  绞尽脑汁,她实在想不出,“我要嫌弃你什么?”

  “嫌我脏……”

  “咦——啵?”他确定他没有用错字眼嘛?

  脏。他的确是用这个字眼形容自己的。

  “喂!你别这样直愣愣地看着我好不好,你这样,你这样……我会更觉得很丢脸。”他懊恼。

  “……丢脸?”被扛在肩头的年泡泡怎么越听越不懂,大野人在扭捏个什么东西呐?脏?是吃到什么脏东西了么?

  脸冲下朝地,她看不见大野人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一闷再闷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也知晓,这种事情放在男人身上根本就没什么好在意的。就算被压了强了,那又怎样啊,洗个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还是我,又没少一块肉,我才不会像个娘们一样呼天抢地叫叫嚷嚷清白贞操什么鬼的呢,嚯,还有那种一遍一遍洗,泡完木桶泡清池,泡完清池泡清溪的,想都别想!一遍!多洗一遍大爷我都嫌浪费水,啐!”

  哦,原来是跟她讨论洗澡没洗干净的问题啊。干嘛那么执拗,洗一遍没干净,就多洗洗啊,泡在水里是很痛快的,干嘛好像很节约用水爱护环境的样子。

  “若是以前,大爷我肯定就这么想了。可……”他前行的步子稍稍减慢,捂住她背脊的大掌也加重的力道扣住她的肉腰,“我现下浑身不舒服。”

  “……想洗澡?”她试探地问。

  “嗯!想洗它个十遍八遍三十七遍五十二遍八十九遍!”

  喂喂……这就有点不环保浪费水了的说,她身为鲤精都没有如此奢侈要不得的想法呐,凡人少年。不过——

  “为什么突然想洗了呢?”

  “为什么突然想洗了?问得好。”

  感觉大野人的步子突然停住了,接下来他大掌扶住她的腰,一阵颠倒乾坤的天旋地转,她挥弄两只手想抓住平衡点,慌乱中两手一挂,竟套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坐在他的臂膀之上。好像一个小娃娃被宠爱的捧在手上。

  暗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眼眸晶亮,盯着她的脸庞。

  “因为被你瞧见了。”沙哑的男音在夜风沙沙的林子里,听来魅惑低回。好似妖精换了人做,他是魅惑人心的妖,而她才是无害又不懂抗拒惑力的凡人,直直地被吸进那双眼眸里。

  “呃?”

  “因为被你瞧见了,我浑身不舒服,因为被你瞧见了,我就是放不下,因为被你瞧见了,我才会问出这种娘了吧唧的问题。”与其说是因为被她瞧见了,不如说,根本就是因为现在他身边多了个傻愣愣的家伙,他才如此爷们不起来,想解释又没法开口。在意她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会怎么做。

  “你会嫌弃我么?”

  “……”

  “嫌我脏。”

  “…………”

  “被别的女人碰过了。”

  “………………”

  这个问题……听来好耳熟。

  为什么这么耳熟,耳熟到好似同样的问题从她嘴里问出来过。好像她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对什么人问过……句子里排列组合的,明明是她听不懂人情是非,她会对谁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呢?

  只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配/逞/欢,为何会扯上如此厚重的说辞。就像大野人说的,谁也不会少一块肉,肌肤贴近,爱欲相磨,可情/欲过后,若无子嗣,连繁衍后代都算不上,只不过就是出过一身大汗的俯卧运动而已。她身为一个局外人,体会不到个中滋味,有什么立场去嫌弃讨厌呢?

  她不懂,真心不懂。

  “大野人,我听不懂。”

  “……果然还是不懂吗?那这样你会不会懂一些?”

  嘴唇在黑暗里碰到两片柔软的温体,有条软润的舌在她唇缝间嬉戏,好似在询问她带在嘴里的小舌,可不可以到她家里造访做客一下。

  抱住她腰臀的手臂向回轻拉,她感觉与他胸膛的距离越缩越近,几乎要嵌合上。

  这是在干嘛?她没有受伤,他亦没有。

  不是渡修为功力,为什么要两唇相贴。

  “大野人……唔。”

  他错把她唤名当做请他进去做客的信号,长驱直入,咬出她一直闭门不出的小舌,再度得寸进尺大胆却诚信地相邀它去他家里做做客。

  “唔……不……”

  “不什么?”唇齿间软糯的话语,湿蜜一般的甜。

  “……不要去你那做客,我不……我要待在自己这里。”

  “过来玩玩不好吗?我这边和你那边不一样哦……”

  “我听你在骗人,嘴巴里还不都长一样,牙齿若干颗,舌头一截,我才不要去你那边……”

  “谁说一样,我的牙比你的大。”

  “…………”这也构不成勾引她小舌过去他嘴巴里的理由吧?

  “傻丫头……怎么办,我舒服得有点痛。”话溜出嘴边,听起来邪邪□□的。

  “咦?我没有咬你啊!”虽然他硬逼她玩这种舌头牙齿咔咔碰的怪游戏,但是她绝对没有报复咬他,更没有任性地用法力把他舌头在自己嘴里打个结再呸出去啊。

  “这里,有点痛。”

  他抓住她的手,顺着肩往下摸,停在自己的胸口处。

  他以为,只是心悸。好容易尝到他想染指的地方,心悸不停,所以才刺痛不已。

  可是这痛,着实痛得有点不寻常,已让他背脊窜凉,冷汗渗渗了,好似越深入地亲咬这丫头,胸口的痛楚就钻心一份。

  可是他仍舍不得放嘴。他定是着了她的魔了,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心动,悸动到硬生生震荡出这份痛楚。

  “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怪……”

  小妖怪?听起来好矬哦——好像她长得眼歪鼻子斜怪里怪气似的。

  “……我是小妖精,不是小妖怪。”她出声纠正自己娇俏的身份。

  “好,就依你做小妖精。”他眉眼一眯,视线亲昵绵绵地粘住她,胸膛震出低笑,只当这是情人间的调情。

  “咦!?”被咬傻了,她竟然自己傻呆呆地暴露自己精怪的身份,咕噜着嘴,她想起自己正要开口却被打断的问题,刚好顺理成章地重拾起来,“那……你不会嫌弃我么?”

  “嫌你什么?”

  ==唔……怎么角色突然对调了,但台词却完全没变。

  “嫌……嫌我是只小妖……怪……”好吧,她承认,她还是蛮矬的,从一定程度上说……法术烂,软趴趴,而且不小心就会被三界同时追杀,仙人魔……她没有一个种族不怕的……

  仙人灭了她涨修为,魔物吃了她张灵力,就连人类……剁啵剁啵还能把她做成全鱼宴……

  还未成精,只能称怪。

  “噗,呵……哈哈哈哈。”

  =皿=

  张手拍上他不给面子当面嘲笑她的脸,却被他抓住肉掌继续圈上自己颈脖,后脑多出一只大掌按住她压向他微启的唇。

  “我又不喜欢仙女。小妖怪……啊,不对,你不是小妖精么?”他退开些,挑眉故意揪住她很在意的字眼问她。

  “………”

  “还很磨人的那种?”

  “喂喂……听起来□□的啊。”

  “本来就□□的。”

  他快意地大笑出声,正要加深唇边的动作,胸上涌出的胀痛仿佛故意要和他作对一般,他越心悦越感觉面前的丫头可爱娇俏得沁人心脾那处就越加刺痛……不好,有什么东西快要冲出喉头,欲喷而出了。

  “噗……”

  “咦!大野人,你故意的是不是,竟然喷我一脸!好脏的!这是……”

  鼻头攒动,她这才嗅到什么不对劲的味道。

  不是故意整她,喷她一脸唾沫星子,大野人喷出来的是……血?

  搂在腰臀间的手咻得松开了,年泡泡从倪大野的手臂间滑落坠地,还未站定只觉得眼前的人倾向自己,嗑地双膝一弯,竟栽倒在她身上。

  “大,大野人?!”

  “…………”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吐血了。你醒醒啊,喂!大野人!”

  “…………”

  年泡泡啪啪拍打着倪大野的背脊脸颊,却不见他有一点反应,死沉沉地挂在她身上。

  “你这妖物,果真歹毒。我当初果然不该一时善念放过你。”

  一阵天音冷霜般降下,年泡泡赫然抬头,只见一簇白纱从密密的暗林里唐突飞出,缠上眷在她身上男人的腰身,咻得将他从她身体上搬开,拖向高高的树杈上洁白的身影旁。

  隐隐的梅香四溢蔓延,树杈上站着仙子之姿的女人,一身白裳,眼眸幽寒带着杀意。

  “吸食男人精/气,灌入妖毒。妖物就是妖物,无意接近人类,必是心存歹念!”

  “吸食……男人精/气?”年泡泡一脸血地眨眼,“我,我没有!我没有吸大野人的精/气。”

  “那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白凝雪冷眼看向身边口沾腥血的倪大野,再瞪向同样一嘴血的年泡泡,光是这抹血迹就知道他们俩方才在做何等亲密之事。

  “我,我们……”

  不是传转内力,亦不是运功疗伤,他不停咬她的嘴巴,她怎会知道这只人类想干什么……

  “你用妖术魅惑男人,然后趁机由口渡舌缠偷偷吸食男人的精气,灌入妖毒,想让他暴毙身亡?”

  “我才没有吸什么精气!我只是,只是……”很单纯地咬咬嘴巴。这解释听起来更奇怪,有事没事两个人,不……是一人一妖搂在一起咬嘴巴做什么?

  “休要狡辩!你定是发现他身体散发的精气与寻常男子不同,更为纯净透彻灵气丰沛,于是才一直尾随在后,伺机偷食他的精气,以助你增进修为!”

  “我才没有!我承认我是妖类,但是好歹有师父渡我,也算一心向道,也想修成正果,从来没有造过杀孽!我才没有偷食大野人的精气,我也没闻到他身上和谁不一样啊!”她抬袖胡乱抹掉一脸血,“我下山是因为师父说我尘缘未了,不能再精进修为,所以才下山来搞定尘缘再回洞天福地修炼的!”

  “哦?找尘缘?哼……”白凝雪冷声应下,却是不信,看向身边被白纱托起的双目闭合的男子,“莫非,你的尘缘……是他?”

  “才不是。我还没有找到!”应该不是吧,师父见过大野人,若是她尘缘,师父肯定发话了。

  “既不是他,那你为何纠缠不放?”

  “大野人对我有恩,妖物修行最忌欠恩情。”

  “报恩?哼……托词!”

  “我才没有!”

  “那你倒说说你要如何报恩?”

  “替大野人找到他媳妇白梅仙子就……”闭口……她自己都接不下去话了,如此说来,她和大野人的恩情已经一笔勾销了……

  “既然你已经帮他寻到我,恩情已抵,缘分已消,你还不速速消失,还将他带离我身边吸食他的精血,这不是邪妖作祟,是何故?”

  “我……”

  “念在你并未害人,我身为天庭仙子已经三番四次饶过你,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妖性难改,妄图噬人,我身为仙者岂能容你!”白凝雪手中灵光一闪,随身武器琴座由掌心旋转而出,“孽障,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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