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奇怪？”郑冕摆出无辜的表情，“哪里奇怪？”
根据系统前两次针对他提出的“郑冕是否喜欢他？”这个问题，给出的否定回答，应该可以排除郑冕因为喜欢他，所以故意亲近他的目的。
叶时维觉得郑冕前十七年人生，没有任何朋友，在相处中，不懂得界限在哪，也算正常。
他虽然没几个朋友，并不十分擅长人际交际，但还是清楚，没有哪个朋友会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而且还要摸几下的。
于是他又提醒郑冕：“一般来说，朋友之间不会这样牵手。”
郑冕看了看，他们搭在一起的手，把手收回来：“可是……”他指了指教室里斜对面两个女生的方向，“她们会这样，我们不可以？”
“我们跟她们不一样。”虽然叶时维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会不一样，但是在原来世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说过，女生间的朋友关系，一般外在表现得更为亲密，而男生之间一般不会牵手、挽手、亲脸之类的。
郑冕神色恹恹：“果然，事情查清楚了，你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叶时维不懂他的逻辑：“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郑冕垂眸，他嗓音低沉：“就算不能像之前一样，但我慢慢改，行不行？我可能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叶时维不在意这个，他提醒到位，便点头：“随你吧。”
郑冕是大课间去到高三（5）班，找夏雁的，他并没直接进教室，也没喊人。他站在教室后门口一边，恰好看见教室里，夏雁在和一个男生在说话。
郑冕多看了几眼，那两人说话间，似乎有暧昧涌动，羞涩横生。
他观察了一两分钟，拦住了一位路过的高三（5）班的同学。
那同学显然认识他，被他忽然搭话，吓了一跳：“有……有事吗？”
郑冕问：“那个跟夏雁说话的人，叫什么名字？”
那同学看了一眼，回答：“路振。”
郑冕沉吟片刻，笑意吟吟道：“能帮我叫夏雁出来一下吗？”
那同学赶紧一溜烟小跑进教室，径直到夏雁的位置，示意外面有人找她。
夏雁回头看向教室后门口，当看到是郑冕，脸上原本的笑意忽然淡了下去。
她略有些惊慌地走到郑冕这边：“找我什么事？”
“我只是来送信。”郑冕掏出一封粉红色的信，“粉色的，熟悉吗？”
夏雁脸色“唰”地白了：“你……”
相对她的紧张，郑冕异常从容不迫：“别紧张，学校里不方便，放学后，到学校外的咖啡厅谈一谈，希望我们是不见不散。”
郑冕含带威胁的意思蔓延出口，夏雁面色更白，她慢慢抬眼看向郑冕：“我知道了。”
夏雁回到教室里，先前跟她说话的男生，见她脸色不好，顿时关切起来：“怎么了？那个郑冕是不是欺负你了？”
夏雁心不在焉，她勉强牵起一丝笑：“没事。”
这头，郑冕回到自己所在的班级里，把自己发现的一点奇怪的地方，告诉了叶时维。
“这个夏雁，她好像另外有喜欢的人。”郑冕不免疑惑，“既然她喜欢的另有其人，为什么又会写这样的信给你了？”
郑冕从头分析：“我觉得这个写信的人，必然是爱慕你的，信里字里行间的意思，很好地传达了这一点。”
没怎么看出来的叶时维：“哦。”
郑冕没忍住，伸手抚了下他的头，笑：“哦什么？”
叶时维来不及反应什么，郑冕已经把手撤下去了：“不过看夏雁心虚的表现，她肯定是今天早上送信的人。”
叶时维：“你怀疑是有人指使她？”
郑冕不说这个了，他卖了个关子：“等放学后，我诈她一下，确定了我的猜测，再跟你说吧。”
说到这，他停了下，又道：“如果……如果你让我亲一下的话，我现在说，也不是不可以。”
叶时维：系统，对他的行为进行分析。
【分析：因好感度尚未达到喜欢程度，这只是朋友间开玩笑，宿主不必过份敏感。】
叶时维：你是不是休眠太久，程序运行不正常了？
【系统自我检测中……】
【一切正常。】
叶时维：……
“我只是在开玩笑，你不必这么思考。”郑冕看他一直不说话，凑到他跟前：“我是不是又越界了？”
顿了几秒，叶时维道：“没有。”
放学后，校外的咖啡厅里，寥寥坐着几个人。
郑冕和叶时维并排坐在靠近里面的一桌，等了二十多分钟后，夏雁才姗姗来迟。
她估计是做过心理建设，此刻看着没有那么紧张了。
叶时维一开始并没立刻切入正题，他礼貌询问：“想喝什么咖啡？”
“谢谢，但不用了，我不喝咖啡。”夏雁道。
叶时维还是让店员给她拿了杯热水。
夏雁捧着热水，低声开口：“信是我写的。”
叶时维没质疑她这一点，而是问道：“你在信里写‘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所谓的‘那么多事’指的是什么？”
夏雁低着头，不看人：“就是给你写信，还有以前匿名送过一些点心什么的。”
叶时维平静地反驳她：“不对，最新的一封信里，也就是你今天早上送过来的那一封信里，写了‘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你为什么背叛我’。难道我会要求你送点心，和给我写信吗？”
夏雁收拢五指，紧捧着杯子：“不是你要求，只是我听说，你喜欢吃那些点心，所以学来做了，所以……所以才说是按照你所说的做的。”
一直没说话的郑冕，发了声：“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雁回他：“对待喜欢的人，这很正常吧。”
郑冕笑了：“对待喜欢的人这样正不正常另说，我了解了另外一些事，就是你们班有个叫路振的人，才是你喜欢的人，每逢节日什么的，你送礼物的对象都是他吧？说起来，圣诞节也要到了，商量好去哪一起过了吗？”
夏雁蓦地抬头，睁大了眼睛。
“我们了解的比你想象的多，你知道写这信的人还做了什么吗？”在夏雁还处于惊慌中，郑冕继续道，“从这个学期开始，流传在高三的传言你听说过吧？幕后黑手就是写信的人。”
夏雁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道：“你有证据吗？你现在不过是空口说白话？”
“我有证据能证明这两者之间有关联，我有我的方法。要不然你以为，你明明做了措施，防止自己被发现，我们为什么还是这么快找到了你？”
郑冕徐徐道，“如果你承认写信的人是你的话，就也承认了另一件事也是你做的，到时候，我们向校长说明，你可能要面临退学的风险，你确定吗？”
夏雁沉默了，她低着头默不吭声。
叶时维这时开口：“即使我们不能证明，流言的幕后黑手和给我写信人两者之间有关联。就凭你给我写了这种信，和给郑冕写了恐吓信这点，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在学校待下去吗？”
叶时维这话出口，不止夏雁，连郑冕都不免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叶时维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在转瞬的惊讶过后，他忽然弯了弯唇。
“我只不过是写了信而已，说到底不过是……”夏雁辩解，“不过是写了些过激的请书而已，我家也算有头有脸，你父母也不会随意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为你出头吧？”
叶时维冷静地看着她：“当正道行不通的时候，我不介意走旁门左道，我能找到今天早上送信的你，自然是顺着蛛丝马迹找到的，换句话说，我有证据证明送信的人的确是你，我只要放出证据，再在这些信的内容上面大做文章，到时候，有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就会在学校里迅速传播。”
“你想做什么？”夏雁猛地抬头，盯着他：“你想做什么文章？”
“当然是一些不好的事，有可能会损坏你的名声。”叶时维在说这些的时候，情绪仍毫无波动，“比如，我也许会说，你在给我的信里写了……”
夏雁打断他：“不要说了！”
她情绪激动，声音有些大，引得店员和店里的客人都向他们这桌看去。
叶时维停了一下，给了夏雁冷静的时间。
夏雁缓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有我的把柄，所以照他说的今天给你送信。他让我注意伪装，不要进教学楼，在外面找个陌生面孔，让人给我把信送上去。”
叶时维大致明白，对方找夏雁送信，是为了不暴露自己，让夏雁注意伪装，又不进教学楼送信，是为了最好也不暴露夏雁。
对方实在是谨慎细微。
叶时维道：“能把他用来给你发短信的手机号，报给我吗？顺便，我能看看那条短信吗？”
“我试着打电话过了，对方是关机状态。”夏雁说着，还是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叶时维虽然觉得这个号码，只怕又是买来做一次性用，然后废弃的，但接过夏雁的手机，亲眼确认了那条短信后，还是把号码记了下来，让系统去查办卡人。
这一场谈话终了，叶时维先对夏雁道歉：“抱歉，我刚刚说话不当。”
夏雁转过脸不看他：“没事，你们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叶时维颔首，和郑冕先后起身，抬步向外走去。
走出咖啡厅，郑冕感叹：“没想到……”
叶时维看向他。
郑冕在他看过来后，才道：“维维，没想到又白忙了一场……”
叶时维：“不算吧，至少排除了一个人。”
郑冕：“……你这是在开玩笑？”
叶时维面无表情：“陈述事实。”
又走了一段路，郑冕状似随意问起：“要是夏雁不配合的话，你真的会传播对她不利的流言吗？”
叶时维摇头：“只是吓唬她而已，我并不会真的那么做。”
不会真这么做？
郑冕笑了下，他眉眼弯了弯，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外街道上，轻轻抱住叶时维：“维维，你可真好。”
叶时维又不明白了，好在哪里？
十二月的天特别的冷了，叶时维被郑冕抱了一会，动了动：“我们走吧。”
“我今天要请你吃饭，你还记得吧？”郑冕缓缓松开他，“想吃什么？”
叶时维：“都行。”
他说完都行，想了想，又说了句：“不吃青椒。”
此时，咖啡厅里，夏雁一个人坐在角落，她给一个陌生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我按你说的做了。】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屏幕忽地一亮，她收到了陌生号码回复的短信：【做得很好，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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