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成功或失败
我紧紧注视着白雪手中突如其来的舍利佛骨刀。
这是全部弑神计划的最后一环。
之前我和正玄等人所有的努力，看上去是要消灭狐妖，其实只是为了最大可能削弱狐妖的实力与戒心罢了。
在经过与我的元神碰撞以后，狐妖的实力显然遭到了一些损伤。
但对狐妖来说，这绝对不是致命伤。
真正致命的是。
在经历了我们这么多操作以后，在经历了最后的谈判求和之后，它对我们已经完全没有戒心。
对于白雪，更是早就没了任何戒备。
白雪牢牢抓住了这个时机，手中舍利佛骨刀已经极其稳准狠地扎入了狐妖眉心。
狐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散，有难以置信的惊愕从眼中浮现出来。
在舍利佛骨刀地带动下，她头往后仰，却并没有去关注自己额头上的刀，而是非常自然地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白雪。
“你，你，你……”狐妖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指着身前白雪。
白雪并没有望向狐妖，而是将全身力气都贯注到了舍利佛骨刀上，全身都在前进，硬是将舍利佛骨刀生生贯穿了狐妖的后脑。
舍利佛骨刀的刀尖从狐妖脑后出现，带出些许血花。
白雪终于停住了她的脚步，浑身都仿佛松懈了下来，这才望向狐妖，说道：“洞主，实在是抱歉了！”
狐妖身上发出阵阵白光，全都朝着自己眉心凝聚。
然而在到达眉心之后，这白光很快就会被打散，随后消失无形。
在努力数次始终徒劳无功以后，狐妖不再徒劳挣扎，只是淡淡地望向白雪，眼中满是悲怜之色，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它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我和白雪却都知道，它问的是白雪什么时候准备对付它。
白雪微微躬身，说道：“二十年前！”
狐妖对此显然并不意外，眼中出现了然之色，说道：
“在我一众下属中，你是最为不同的一个！”
“不痴迷于不死之身，不痴迷于境界神通，也不贪求我的那些法宝，只是全心全意忠诚于我！”
它眼中露出自嘲之意，说道：
“我本以为，是我身为青丘大圣继承者的魅力太大，以至于可以让顶级大妖发自内心地臣服！”
说到这里，它停顿半晌，嘴角勾起，露出意味难明的笑意，才继续道：
“原来你不贪恋功法神通，不贪求法宝，只是因为想要我的命啊！”
狐妖额头上还顶着舍利佛骨刀，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白雪，嘴角挂着凄然惨淡的笑意。
砰！
狐妖伸手猛然拔出了额头上的舍利佛骨刀，随后额头上伤口愈合，竟然彷佛一点事情都没有。
大殿之中，我与正玄等人顿时全都相顾色变。
狐妖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自顾自伸出手指在舍利佛骨刀上轻轻拭着，说道：
“顶级佛者以自己肉身祭练出来的至刚至阳之刀，难怪能破我的肉身防御！”
它痴痴地望着那一柄长约一尺，犹如匕首的舍利佛骨刀。
眼中有一些迷离之色。
我集中注意力去感应狐妖的生机，却发现它的生机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在增长之中，顿时心中大惊。
难道这就是真正地妖的强大吗？
难道我已用尽全部手段，却还是注定不能战胜它？
难道上天注定，我只能被它吞掉？
甚至，为了活下去，还不得不认贼作父？
我心中涌生出巨大的悲凉。
二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不可抑制的绝望。
尽管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一天会面临这样的生死危机，但我心中始终信心勃勃，相信自己只要足够努力足够拼命，就可以战胜命运。
我为此设定了众多计划，进行了很多训练，安排了很多后手。
可是现在，所有的后手都已经用完！
当初所预想的结局却并未出现！
我望着看上去安然无恙的狐妖，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茫然。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过后，却发现一切照旧。
不对！
我精神猛然一震，眼前的狐妖并不是完全安然无恙！
尽管它在拔出舍利佛骨刀以后，额头上的伤口看上去已经自动愈合，可它眉心之中的紫光正在褪色。
只是刚刚褪色得还不明显，以至于我在心神恍惚之下并没有发现。
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鲜艳至极的艳红色，让我瞬间就发现了。
同时，这种艳红色还在消退，一点点变成鲜红色！
我心中猛然振奋起来！
眼前的狐妖实力正在飞速下降，之所以看上去若无其事，不过是它在强撑架子罢了。
狐妖依然痴痴地望着手中的舍利佛骨刀。
它良久没有说话，眼神幽深，况味难明，最终将视线望向了我，说道：
“乖徒儿，为师本来想要马上就传你上乘道法，可现在看来，三年之内至少是不可能了！”
“这柄刀上有着上百年的灵力与意志，足以摧毁我的修为！”
狐妖的面色很平静。
尽管它好不容易得来的地妖修为，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但它的面色却平静得像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天意败我一族乎？”
狐妖并没有看着我，只是默默抬头望向了高处，不知道它看到的是什么，也许是天空，也许是命运，也许它作为狐妖的天命！
我默然着，没有说话，只感觉到狐妖这句话中无尽的萧索。
在这个瞬间，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生死不能自主”这句话。
当我知道我生命中必然要面对这么强大的妖物时，我的生死好像不是由我自己控制，而是由它控制。
可是现在，当初那个强大到能随意控制我生死的妖物，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了！
轰！
狐妖忽然开始化作原形！
出乎我意料的是，化回原形的狐妖依然有着四条尾巴，看上去仍然气势十足！
砰砰砰！
接连三声炸开，狐妖的三条尾巴同时断裂，朝着白雪所在的方向炸去！
在这巨大轰鸣声中，只剩下一条尾巴的狐妖蓦然消失。
只有一句“三年之后，我青丘必然卷土重来”从远处传来，余音不绝！
我慌忙去看白雪，却发现白雪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在狐妖自爆三尾的过程中，白雪的肉身已经被炸得灰飞烟灭！
“夫君，那狐妖已经被消灭了吗？”
大殿入口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却是满脸喜色的萧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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