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臣不敢
“昊天，颖儿的事情我也很伤心，我说过一定会替颖儿报仇，可是眼下不是时候啊——”楚南天声音透着无奈和祈求。
高高在上的帝王，坐在高位上，却必须要承受比旁人多数倍的东西。
他以为袁昊天是唯一懂他的，可是现在这个唯一懂他的也跟他生分了。
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出父皇当年所说的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感觉。
“臣无话可说，陛下自有考量。”袁昊天恭敬又疏远的回答。
“好吧，我知道你怨我，我不求你现在谅解我，但是请一定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还有瑞儿，以后看护他的人得再加一些，颖儿已经不在了，他是我未来的太子，定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臣没有照顾好太子殿下，还望陛下责罚。”袁昊天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俯下头，不肯抬起头，更不肯看眼前这个人一眼。
“袁侯——”即便是再隐忍也有些生气了，帝王之怒威震不已。
“臣万死——”袁昊天却不为所动。
“唉——”楚天南最终还是把怒火又压了下去，上前一把扶起袁昊天，看着他冷漠又笃定的脸。“你知道我不是怪你，朕现在在宫里处处制肘，若不是你当年把瑞儿接出宫，只怕瑞儿也早就死在皇后那个毒妇手中了。”
“朕知道你怜悯金侯之妻岑氏也是因为颖儿的缘故，我也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封她诰命夫人，今日她救了瑞儿，我也定会厚赐于她，可是还得寻个由头，这件事朕不方便插手，还是得你出面。”
“臣遵旨。”袁昊天再次屈膝要跪，被楚天南及时拦住。
“昊天，朕说过你我兄弟一场，不必如此，你心中要是还对朕有怨气，现在也没有旁人，你打我一场出出气，朕可你恕你无罪。”
“臣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以前打朕还少吗？昊天，你我是兄弟，若是连你也跟我生分了，那朕做着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当初陛下为了帝位放弃了颖儿，如今就没有资格说放弃的话。”袁昊天语气生硬起来，隐隐带着怒气。
楚天南怔住，怔怔看了袁昊天好一会儿，才闭上眼无奈的低叹一声，“罢了，我今日出宫匆忙，不能逗留太久，瑞儿既然吴氏，朕也该回去了。”
“恭送陛下。”袁昊天回身作揖，却并不出去相送。
楚天南坐在轿撵里，闭上眼，一段往事涌上心头。
往事里有个一身粉衣的女子，总是对着他和袁昊天娇俏的笑着。
可是下一秒，粉衣女子就口吐鲜血倒在了他怀里，他愤怒的拔剑就要去找皇后拼命，可是却又驻足不前。
一边是帝业，一边是心中所爱，他只能无奈割舍。
也难怪袁昊天至今都无法谅解他。
楚天南离开之后，袁昊天呆坐在书房很久都没有出来。
瑞儿今日出事他难辞其咎，实在是愧对颖儿。
颖儿当年身中剧毒，弥留之际把瑞儿托付给他，若是照顾不好瑞儿，他怎么对得起颖儿。
颖儿是个善良的女子，当年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认识楚天南，更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袁昊天有时候想，若是当初他没有执意接颖儿回府，是不是颖儿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先皇懦弱外戚专权，威后在宫里只手遮天荼毒了先皇的大部分子嗣，袁昊天之父为保江山社稷把还在襁褓中的楚天南接到侯府抚养，先皇临终之际召集重臣悔恨信错了人导致无子嗣可承袭帝业。
袁昊天之父这才把当年的事情交代清楚，先皇大喜，临终密见楚天南，留下了遗诏。
可是即便老袁侯权势滔天，也不是威后一族的对手，只能跟林和程家合作，程家提出要程家嫡女做未来的皇后，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只是袁昊天却没想到那个时候的颖儿已经有了楚天南的骨肉。
伤心之际又悔恨自己竟然劝说楚天南接受了联姻。
为了保全颖儿母子，他也拒绝了林家嫡女林倾城的示好娶了颖儿，让颖儿带着瑞儿留在了袁家。
却没想到皇后最后还是知道了颖儿跟弈皇楚天南的事情，一纸诏书接到宫中，赐予毒酒。
颖儿误以为是弈皇楚天南的意思，伤心欲绝，中毒身亡。
等到袁昊天赶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救下瑞儿。
思及往事，袁昊天愤恨不已。
下定决定这件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岑念慈回到碎月阁，却瞬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推门之际稍作停留，便感觉里面人气不少。
谁会在里面？
林倾城还是金成？
不管是谁，该来的总是挡不住的，便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哟，姐姐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姐姐流连忘返，是不打算回来了。”林倾城看见岑念慈便忍不住开口。
岑念慈抬头，看到屋子里满满一屋子的人，林倾城金成金梵金玉儿赫然在列，丫鬟小莲跪在地上，脸颊上还有手印子，眼里的泪主子啪嗒啪嗒往下滴落。
岑念慈心底顿时冒出一股怒气来，只是怒极反笑，上前打量着林倾城和金成，笑道，“这儿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的，只是不知妹妹和夫君怎么会来？”
“哼，你还笑得出来，你自己做了什么丑事，你难道不清楚？”金成怒气冲冠。
岑念慈略怔愣，自己才刚回来，实是猜不出到底哪里又犯了金成的不快，可是自己最近做的事情也就那么几桩。
稍加思索也不难猜。
何况还有金玉儿在那用鼻孔挑衅。
“夫君，妾实在是不清楚，还望夫君明示。”岑念慈规规矩矩的行礼，站在金成面前，倒像是等候发落的样子。
“你挑唆阿娘要把玉儿赶出去，你好狠毒的心，玉儿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哪里做错了，你该体谅才是，怎么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来。”
“夫君从何说起，昨日的事情阿娘可以作证，我从未多说一句，都是阿娘处置的，夫君可有去问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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