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因为伟大的内尔伽勒的荣光照耀了这里，把这里变成了他的病毒领域，所以身为他的眷属的自己处于他的领域之中，被他的荣光照耀，才能够让自己的力量近乎无休止的增强。
可惜这种增强说是无上限，但其实也是有限制的，这限制并不是来自于伟大的内尔伽勒，而是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的自己……
——因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即便自己身为伟大的内尔伽勒的眷属，但难免还是会被人类的弱点以及残弱的身体所限制，无法承担更多的病毒容量。
所以即便自己借助伟大的内尔伽勒的荣光庇护和他的领域增幅，短时间内甚至能够爆发出和艾哈德相抗衡的力量，但是自己的上限和“容量”注定了这种爆发式的增长并不能够长久。
所以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够击败艾哈德的，那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淡然呢？这个问题自己也曾经困惑过，但终究也寻找到并且只有那一个答案，因为……
“伟大的内尔伽勒！”和完全没有感情的吟诵其他的神名不同，艾哈德明显看到即将被他剑刃斩杀的少年，面色突然变得格外的狂热和虔诚。
因为那是这个少年献上了信仰与生命的无上存在，订下了神与人的伟大契约的最终信仰者，那是他选择信奉一生，并且用尽一切选择永远供奉的伟大的主！
随着少年的一声深情的吟诵，空气中原本无形的病毒迅速的凝结，伴随着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快速的汇集，在少年以自己和内尔伽勒的契约的联系，呼唤病毒吟诵神明的力量下，这些病毒凝聚为一体。
空气中星星点点的黑色病毒快速的汇集，变成了一大团惨白色的肉块，肉块不断扭曲压缩改变形状，最先变出的是一只牢牢的将艾哈德的长剑紧紧抓住的人手。
剩下的惨白色的肉块不断的蠕动融合，最终变成了类似于人形的形象，肉块上面溢出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又迅速干涸，覆盖了肉块上的神经与脉络，变成类似于人的皮肤一般的存在。
最终肉块变成了一个内容模糊的惨白色皮肤的赤裸的人体，而他最先变出来的右手正在牢牢的抓住艾哈德的长剑。
“伟大的内尔伽勒啊！您是掌管瘟疫与死亡的最伟大的神，世间一切生命都应该匍匐在您之下，整个世界都应该因为您的出现而颤栗和恐惧。”
看着这个惨白色的人形生物出现，少年脸上显现出一股极其不正常的狂热和激动，大声吟唱着赞歌，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这个人形生物的身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
“内尔伽勒！”在病毒汇集到一起，并且变成一只惨白色的大手，抓住自己燃烧着火焰的长剑的时候，艾哈德心中的警惕与疯狂的预感已经爆发到了极限。
随着一声大吼，艾哈德想要挥动自己手中的长剑，但是手中长剑却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的力量牢牢的抓住，完全无法允许自己动摇一分，根本无法抽动。
在看到那个人型生物彻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那种极度的不详和所有生物在面对危险时本能的恐惧感，就已经在冲击艾哈德的心灵。
那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无关心理和情绪的压迫，是所有生命在面对危机时的本能，就如同人类在俯瞰汪洋，仰望大山时那种无法形容的压迫与被征服感，就好像在他面前的就是德西人神话传说中的代表着瘟疫与死亡的内尔伽勒！
“传教士，或者说是正神教会的牧师，你当然可以这样称呼我，名字只是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符号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看着一脸端正警惕自己的艾哈德，起风湖并没有想要否认他的意思，因为自己之所以还叫起风湖，不过是暂时没有想找到一个值得替换的名字和可以替换的必要性罢了。
一个人的真名必然和他的存在和自身有着不可磨灭的联系，如果单纯是为了摆脱自己和那个起风湖之间的过往，就匆匆换一个名字，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上的“意义”。
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没有真灵的残魂，连代表着一个生命最纯粹的本质与自我的真灵都不存在，自然就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无论怎样称呼自己是起风湖还是内尔伽勒，所代表的都是一个含义。
“不过这就是正神教会的力量吗？来自于正神的神之象征的力量？一种全新的能量运行方式和特殊的性质混合，真的非常有意思啊！”
用自己的右手牢牢抓住艾哈德手中长剑的剑刃，完全无视剑刃上面熊熊燃烧的超自然力量的火焰，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那种极为特殊的力量，起风湖有些僵硬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向前走去。
现在的起风湖并没有创造出自己的肉身，对于他来说，如果非要用身体做些什么的话，随手创作一具就可以，如果非要创造一具匹配自己的肉身，除了浪费时间和资源，不过是凭空找一个限制自己的理由和缺点。
所以他现在所用的这个躯体，不过是临时通过高浓度的病毒汇聚形成的身躯，看起来不过虚有其表，内部并没有血管、内脏、神经和骨骼，只是看起来像一个人类的躯体罢了。
实际上这具躯体本质上还是一团高浓度的病毒聚集体，只不过受制于创造病毒的起风湖和被他操控病毒的力量控制，变成了人形的模样。
“吾主赐予我实行正义，拯救一切无辜之人的力量，看到了黑暗，吾就必然将其斩破！”
“这便是我所奉行的正义啊！”
发出一声怒吼，艾哈德信念和意志的力量彻底爆发，一脸牺牲无畏的表情，全身心的引动来自于神赐予的象征的力量，比刚才长剑上更加耀眼更加炽热的火焰绽放，可结果却令艾哈德也不由得心生绝望。
只见自己手中握着的绽放着甚至已经微微泛蓝色的火焰的长剑，依旧被内尔伽勒用他那张干枯惨白的右手轻而易举的牢牢的握住，正义象征的力量爆发的火焰对他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不可能！这不可能！吾主赐予我斩破一切黑暗和堕落的力量，一切肮脏与不祥、扭曲和堕落都必将被我斩破，这怎么可能？”
看着自己爆发全力，引动的神的正义象征赐予自己的全部力量，却没能对内尔伽勒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艾哈德第一反应就是绝不可能，再接着甚至连信仰都有所动摇，不可置信的大喊。
“牧师啊！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力量是代表着正义，又有什么力量是代表着邪恶的，说到底都不过是一种力量罢了，不过是你们或者说你们信仰的存在，强行把这种力量称之为正义。”
“就算力量之间真的存在着相互克制，也不过是力量的冲突和特性之间的差别，就算你用自己的信念和意志强行加持，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或许这被你称之为正义象征的力量，拥有着自己独特的运行方式和十分强大的力量等级，但是它也不过是一种力量的运行方式。”
“但我看破了你正义象征代表着的是什么力量，清楚了它的运行方式和原理之后，我自然不会害怕这种力量的存在。”
“这世间万物，一切都存在着弱点，有时就连他们存在这件意义本身就代表着弱点，而你的弱点已经被我看破，所以你就再也没有胜算了！”
“弱点、看破……”身为正神教会最强大也最年轻的戒律牧师，艾哈德自然拥有着远超普通人的无上智慧，听着内尔伽勒口中的话语似有所指，仿佛已经想到了什么。
额头上代表真知的符文闪烁出更加炽热的光芒，艾哈德利用自己真知的神之象征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的形式和本质都已经被改变。
“正义的神之象征，他的本质是排斥一切被我否认，被我自身的意志所排斥的力量，这股力量来源于我自己，但支撑他的是我的信念。”
“而我刚才坚定的信念，便是我的长剑可以击破任何黑暗肮脏的存在，粉碎一切阻碍在我面前的事物。”
“可是这把剑，现在已经被内尔伽勒控制了……”
仔细观察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虽然现在在外表上用肉眼观察不出任何的分别，甚至在一些灵视者的眼中都没有什么变化，这也是刚才的艾哈德并没有发现区别也被蒙蔽的原因。
但是当艾哈德用自己的真知的神之象征去观察这把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正在熊熊燃烧着高度压缩甚至都已经泛蓝色的火焰的长剑，早就布满了无数黑色的纹路。
黑色的纹路如同人的血管一般，不停地伴随着某种韵律而有规则的颤动，在这种颤动和黑色的纹路蔓延之下，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碎片完全依靠着病毒连接在一起。
因为长剑已经被病毒侵蚀，病毒也已经成为剑的存在的一部分，所以和剑身上的病毒连接在一起的内尔伽勒的病毒的身体，自然也属于长剑的一部分，因此正义象征完全无法作用在内尔伽勒的身上。
在艾哈德发觉到不对的瞬间，在他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后背上，代表着生命象征的符文猛的亮起，然后双脚猛的顿地，使用了全部的力气狠狠地踩在地上，接着那股反弹的力量让自己的身体猛地倒退了十几米。
“咳！”可就在艾哈德倒退的过程之中却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无力，突然正面朝地摔落在地上，幸好用手臂和腿撑地才没有直接五体投地，可他也弯下了腰，吐出了一大滩黑色的鲜血。
“咳咳！噗！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身体已经被病毒侵蚀了吗？”
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内尔伽勒，只见在他手中自己原本的那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已经彻底化成了一地的碎片，或者说已经变成了一滩腐朽破烂的废铁。
仿佛感觉到了疼痛或者说异样，艾哈德抬起自己的双手，发现不知何时，在他的手上早就已经布满细微到如同发丝，却密密麻麻布满掌面的伤口。
这些伤口甚至都没有划破自己的表皮，只是在自己的掌心留下了一道道细微的如同发丝一般的伤痕，甚至连破皮都算不上，可就是因为这些细微到无法察觉的伤口，病毒正是通过这些伤口侵蚀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真是可怕的邪灵啊！内尔伽勒！无论是力量还是他的计谋都深沉的让人感觉到可怕。”艾哈德看着前方的内尔伽勒，心中默默的对着这个前所未有的邪灵下了定义。
聪明人总是会随着一些蛛丝马迹寻找到真相，艾哈德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已经明悟了，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因为在一开始自己就落入了内尔伽勒的陷阱……
——就算是内尔伽勒再强大，拥有再恐怖的力量和无可企及的智慧，他也不可能轻易的完全无损的接住自己正义象征爆发的火焰，更不可能在瞬间就洞察正义象征的破绽和弱点。
如果说邪灵都拥有着这么恐怖的智慧和力量的话，正神教会早就在几千年前就彻底毁灭了，更不要说现在还能够不断的镇压着越来越频发的邪灵灾难。
唯一的可能性和解释就是，内尔伽勒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观察着自己和站在他身后一直静默不语的那个少年之间爆发的战斗，借助自己和那个少年之间的战斗，洞悉自己的力量特点和攻击方式。
也是因此，内尔伽勒才能够在和自己交手的那一瞬间就轻易的击败自己。
其实在一开始艾哈德其实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和破绽，那个少年太年轻了，他不可能拥有着能够和自己匹敌的力量，而且他表现出来的攻击性也并没有那么张扬，就算他是一名巫师，也不可能用那样诡异的攻击方式。
与其说他是在和自己战斗，倒不如说他更像是在借用着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如同一个人在遥控着别人，所以才能造成这样诡异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生硬的战斗风格。
可惜当时的艾哈德太过大意了，他凭借自己的智慧洞察到了破绽和漏洞，却太过疏忽大意导致自己不仅没能抓住这些破赞和漏洞，反倒被内尔伽勒洞察了弱点，轻易的被击败。
“真是一只可怕的邪灵啊！可我不会就此认输，在我踏上属于自己的救赎之路前，我绝对不会臣服任何黑暗和恐惧，我也绝对不会失败。”
“吾主与我缔结下不破的契约，赐予我代表拯救的神之象征！”
看着内尔伽勒，艾哈德对于消灭他的信念和意志也越来越坚定，哪怕口中不断的吐出黑色的鲜血，也决定了要和他战斗到底的意志。
口中吟诵着赞歌，艾哈德身上突然冒出璀璨夺目的白色的光芒，伴随着从他身体内部爆发的炽热的光，大量的如同蒸汽一般的雾气从他身体上冒出。
“拯救象征？代表着神拯救世界苍生的一面的神之象征？大概就是治愈疾病和伤口的力量吧！”
看着艾哈德使用拯救象征的力量，哪怕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要自己一步就可以跨过，但是起风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反而看着艾哈德用那种痛苦万分的方式，驱散侵蚀入他体内的病毒。
完全看不出面目，甚至也没有任何可以看出表情的器官的起风湖，声音中甚至能听出一丝劝告的意味。
“拯救象征？最了解这种力量的应该就是你自己，毕竟这是你自己的力量，即便他的来源是所谓的神的恩赐，但是能够控制这种力量并且熟练的应用，你应该对它的实际意义和性质再清楚不过了。”
“拯救象征其实和你使用的正义象征的性质相差无几，说到底都是对外物的排斥，不同的是，正义象征排斥的是你的信念所认为的错误，而拯救象征排斥的是你的身体认为的错误。”
“不过是一种没有自己意识的能量罢了，就和人的身体自我防御机制一样，当拯救象征认为你身上的伤口和疾病是和你自身的状态相排斥的话，它就会治愈伤口和疾病。”
“可是如果这种状态已经是你自身的一部分了呢？那些病毒已经侵蚀你的身体太久，也侵蚀的太深，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拯救象征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驱散不了已经成为你一部分的病毒，而你如果强行使用这种方式驱散病毒的话，也相当于在某种程度上驱散了你自己。”
“你应该知道吧！使用这样的方式虽然可以拜托病毒的侵蚀，但你也会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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