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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幼稚


  那店二见了银子,喜得眉开眼笑,敛了脸上的惶恐,直往二楼引路,“二位请!”

  屋子很是简陋,除了一张矮榻和一套桌椅,再无其他。

  “咱们客栈是简陋了些,但在杏儿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二位贵客还请海涵!!”那店二,唯唯诺诺的道。

  “劳烦你,”蔺栩拱了拱手,“再给我们来点吃食和金疮药。”

  “得嘞!”店二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你躺着吧,我帮你清理伤口。”

  蔺栩这么一,我才惊觉身上的鞕伤火辣辣地疼。

  他见我躺在榻上,便拿起已胰子净了手,又挽起衣袖,慢慢将我身上的衣裳剥去。

  “嘶…”衣裳在血肉模糊的伤口粘得牢牢的,一起下来便如剥皮一边疼痛钻心。

  “忍着点,”蔺栩轻轻到,额前却冒出了汗珠,他显然比我更加紧张。

  “嗯,”我闷闷到,比起任逸,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将衣服脱下后,他又拿起银簪,细细地挑掉那些烂掉的血肉。

  我疼得眼冒金星,但却咬住双唇,一声不吭。

  “忍着点,”也许是因为他只剩下了左眼的缘故,此刻他不得不仔细地贴着我的伤口,细细地看着,生怕动作过大让我更加疼痛。

  “客官,饭来了。”门口店二轻声喊到。

  “等一会。”蔺栩将簪子放了下来,又拿起床上的锦被将我盖住,方才起身开了门。

  “给我吧!”蔺栩伸手接过二手中的餐盘和衣服,不顾他疑惑地眼神关上了门。

  他将饭菜乘好,督床头,“先吃饭吧!”

  他夹了菜喂我,我伸出手到,“我自己来吧!”

  “唔…你确定?”他从上到下看着裹紧被子的我,“还是我喂你吧。”

  我想起我身上除了一个裹胸,什么也没穿,不由得羞红了脸。

  “啊,”他将将菜喂了过来,我只好张开了嘴巴。

  这饭食虽然不如宫里的精致,但胜在食材新鲜,再加上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吃起来格外的香。

  “你也吃点,”我看着一脸疲惫的蔺栩,他和我一样,已经一一夜没吃东西了。

  “你先吃,”他舀了一勺粳米粥喂给我,轻声到。

  我吃饱了以后他才匆匆吃了饭,便又开始为我清理伤口,敷上金疮药。

  做完这一切时,我已疼得虚脱,就这金疮药的清凉,很快就睡着了。

  睁眼时已是傍晚,蔺栩正怕在床头上,见我醒来,急忙问到,“是不是要喝水?”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那一年我患了血热症,他也是这样趴在床头,见我醒来便问我,“要不要喝水?”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变,唯独他,永远待我如初。

  我恍然回到了青云山,脱口到,“相公。”

  “嗯,”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脸上突然笑容绽放,“醒了就好。”

  因为我的伤,我们在杏儿城呆了七,七以后,我的伤已经结了痂,但伤痕却还红肿发痒,睡到半夜时总是忍不住抓挠。

  但我却执意立马回静江府去,向来皇帝薨毙,下举丧,但过了这些,杏儿城中的百姓照旧生活如常,那便明,任逸那一刀并没有要了楚瑾的命。

  蔺栩也想早点回去,因着他偷偷和我跑到云城去,青云派定然乱成了一锅粥。

  第八我们买了一匹马,沿着官道,准备绕道北地回大兴去。

  如今楚瑜大军集中兵力进宫云城,一路上虽然两军对垒,但都只是三三两两的站着两个兵,互相不让对方越界,更有甚者,双方士兵竟然熟稔起来,站在一起能聊上半。

  而百姓们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些百姓或多或少有着亲戚关系,并不因为战争而断绝关系。

  “真像个笑话,”对蔺栩到,“这场战争怎么看都像两兄弟争夺心爱的玩具一般幼稚。”

  “是啊,对这些士兵和百姓来,无论是楚瑜得了下,还是楚煜得了下,这下都姓楚,与他们又有多少关联呢?”蔺栩哂笑道,“大家只在乎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衣穿。”

  他夹夹马腹,顺着泥土向北奔去。

  出了杏儿城,便进入了楚瑜大军占领的地方,沿途并无任何一个灾民,百姓依然织布耕作,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这楚瑜还真有两把刷子,”蔺栩忍不住叹到。

  “为什么这么?”他突然夸起楚瑜,倒让我惊诧不已。

  “百姓丝毫没有受到伤害,明他治军有方,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想不到他这些年已经长成了一位明君。”他王者田野上正在耕作的老农,感慨到,“宋敛当为下之师啊!”

  “他是我父皇特意遣到西齐来的,定然不会差。”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阡陌上,农夫们正在摆弄着庄稼,三三两两的孩童奔来跑去,一副和乐之景。

  一路上经过了数十座城池,过了大半个月,才进了北地。

  北地位于西齐的最北边,是西齐历来流放平民百姓的地方,而北疆也在北边,但却位于山之下,繁华富庶,是流放皇亲国戚之地。

  北疆与北地只一字之差,环境却千差万别,但幸亏两地相距不远,故而楚瑜才从北疆去了北地。

  北地常年寒冷,是一片不毛之地,尽管如今已快四月了,却依然冷到需要披上大氅。

  还好蔺栩早走准备,买了两件大氅和棉衣棉裤,穿上倒也能御寒。

  北地之人名为流放,实为戍边,流放到这里的男人一到晚干苦力,而女人则为戍边的将士洗衣做饭,稍有不慎便会挨打。

  剩下的北地城的原居民多以放牧为生,但此刻虽已四月,草木却依然干枯,由此可见这里的百姓过得很是贫苦。

  我们照例在客栈住了下来,准备第二日前去看看姜嬷嬷他们。

  对于流放北地还活着的那五百人,我心里始终愧疚不已。

  到邻二日一早,我便到了戍边的军营。

  “来者何人?!”守着军营的士兵拿起手中大刀,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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