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8 章 像一条狗
席夫人的遇刺，席安辰曾经以为丑女周北北是事件的参与者之一，可很快秦风调来的报告告诉他主谋是国外某个黑手党，那个丑女根本不可能和黑手党有所接触。
后来笃定丑女就是席水瑶，他再没有想过她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只想知道一个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的答案。
而此时电话对面的人坦然说自己全程参与……
席安辰回过身来，一拳砸在玻璃墙上，厉喝出声，“席水瑶！那是你妈咪！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面对席安辰的震怒，时尧轻叹道，“……是呀，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在所有人都利用我的身份，为自己谋得利益时，只有她想方设法的护我，疼我……她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教导我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席安辰眸底血红，“可依旧，换来你的狼心！”
“……可当枪响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我护在身后，然后倒在血泊里。”
“……”
“她捂着我的眼不让我看，和我说不要怕，很快就过去了。”
席安辰手微微颤抖，后脑发凉，“席水瑶，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妈咪根本就没有出事，怎么在她的口中仿佛……
“我后悔了十二年，如果时间能够重新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她出一分一毫的差错。我要用尽我所有力气，换她一世平安。”
席安辰呼吸停滞，大脑飞速运转云思考所听到的东西。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独独不敢相信是此时中心所猜测那种。
“我做到了。”时尧闭眼，一滴泪从眼角缓缓留下，“……席安辰，这辈子，你要护她百年。”
“……”
“就如你所说，你们席家继续和睦、繁盛。父慈，母爱，待到孩子长大，各自成家，过平凡不失富贵而又略显乏味的日子。一世世，一代代。”
“席水……”
“席安辰，你真可怜。”
“……”
“可怜的像一条被遗弃的狗，对着整个世界狂吠，祈求一点点温度。这辈子不用了，你珍爱的骨头……都在。”
“席水瑶，你才是一条狗，一条等着被我捡回……”
嘶，手机里面电流嘶鸣，席安辰大声喊，“……我妈咪在等你回……”
“……唔。”落石再次砸下，时尧隐痛闷哼，声音飘渺了，“……下辈子吧，这辈子就算了……”
嘟，彻底没音。
席安辰回过头来，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大屏幕。
卫星图象中，暴雨临盆。本来就遭受了地震的商场发生二次，三次坍塌……
秦风抖着嘴唇报告，“……少爷……已经联系了救援。可山体波动，这种时候无人敢上……而且雨越下越大，气象台说可能发生泥石流……”
话没说完，影像中的半边山坡在大水冲击下带着房子下移。不过几秒，便填在了小镇上。那个本来微弱的红点在顽强的坚持了两秒钟后，灭了。
阮娜儿看着大屏幕，嘴唇抖了几抖后疯了一样往外冲，“北北，周北北！”
泪如雨下。
白旭拦手抱在她腰间不让人动。
“你放开我，如果不是你拦我，北北我们一起走，她不会去方山，她不会去……”
“她不叫周北北，就像你不叫阮娜儿。”
“她是，她是！她就是周北北！”
阮娜儿对白旭拳打脚踢，撕扯中背包散落，巴掌大的骨灰坛掉落在地，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阮娜儿看着地面，像被按了静止键一样停下。
她缓缓跪坐在地上，从骨灰间拿起跟踪器。翻看两下，笑出声来，“我说，你没什么能找到我，知道我一举一动……原来你把跟踪器放到了这里……”
白旭蹲下，“……如果你和她走了，那你现在也被埋在地下。”
阮娜儿伸手在骨灰间乱拨，先是小笑，后是大笑，泪水不住下流，“……你以为我没被埋在地下？哈哈哈哈……阮娜儿，和周北北一起死了。”
白旭，“……”
阮娜儿抬头，“……你懂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再也不在了。”
你懂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再也不在了。
席安辰后脑嗡鸣，他收回落在大屏幕上的视线，抬步就往外走，“去方山。”
秦风拼死拦在席安辰面前，“少爷，不能，那里现在十分危险……只能等雨停，不再余震……”
席安辰一脚踹开秦风，“滚！”
十分钟后，带着席家族徽的飞机自江城起飞，半个小时后，带着所有救助人员的飞机自十几个城市起飞，三个小时后，方山上方飞机盘旋，救援人员一组组冒雨直跳。
席安辰做为第一批，披着雨衣，踩在随时可能发生塌方滑坡的废墟上指着精密计算出来的三个疑似掩埋点发出指令，“挖！”
第一个掩埋点为空。
第二个掩埋点为空。
第三个掩埋点眼见就要掘开，山体又一次下滑。救援人员在队员的指令下紧急避险，撤出挖坑。
席安辰却在转身时瞄到乱石块下压着的一处衣角。
他不顾一切返回身去继续挖掘，在阵阵落石中对撤离的人员喊话，“这有一扇铁门，下面有人！”
三四个人跳下去继续挖掘搬时，终于，将那扇铁门翘出一道缝隙。
天光随着水滴一起降落，照着一只被血水和泥土紧裹的手上。
席安辰伸出手去握住，感觉到脉搏，用力外拉，“席水瑶！醒醒！席水瑶……”
身上的痛和耳边的吵，让时尧微微掀开眼皮。逆着光，她看到无数晃动的人影。身子被拉出大半，终于看清托住她手的人的模样。
“……是你呀。”
救援人喊着号子翘起铁门，席安辰薅住那只手把人拽进怀中。耳听见怀里人说了句什么，再低头眼睛已经闭上。
席安辰抬手摸上她脸，“席水瑶，席……”
雨水哗啦啦浇下，冲掉时尧脸上的泥土。素净的容颜展现在眼前，让席安辰停下说了一半的话。
“时尧？”
秦风带着医护人员冲下来，“……少爷……水瑶小姐需要……小少？小少怎么会在这里？”
坑上救援人员大喊，“快上来……远处又滑坡……”
席安辰抱着时尧在众人的拥护下快速离开，来到安全地点再回头，那三个经过他精心计算的掩埋点再次被填平。
整个救援队气氛无比沉重。
许久，负责领队的人出声，“……还，还挖吗？”
席安辰看着怀中穿着一身唐装，浑事不知的时尧久久说不出话。
两个人屡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他找席水瑶，结果挖出时尧……两个人性别不同模样不同，会是一个人？
秦风看了眼为难的队员，“少爷……”
席安辰犹豫片刻，走进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都不许进来。”
清空人员，他把手伸向怀中人的领扣。。
是与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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