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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停雨不解。

  他:“贺兰予死,临安就活不成,这个我知道。可是容氏如何杀得了贺兰予?那可是贺兰予?”

  白停雨连起都觉得是无稽之谈。

  白停雨道:“且不不予楼。但是贺兰予一个人容氏都不是对手。江湖论剑大会,容氏拿不到什么好彩头的。”

  他到这个又不放心追问一句:“.....那容氏......武功如何?”

  贺兰愿摇摇头:“不曾比试过,暂时不知道虚实。”

  白停雨:“可是你扬言三后取他性命.....。不对,眼下只剩两。他倒是毫无惧色。”

  这也是贺兰愿犹豫的原因,他:“我原本觉得他是虚张声势,强行镇定。可是我观察许久,发现他确实无惧。若不是无知者无惧,那就是胸有成竹武功在我之上。我根本奈他不得。”

  白停雨皱眉,他明显是觉得后者更偏一些。容氏背靠雁南声和陌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无知的机会?再者,那之前的贺兰愿在江湖也不是无名之辈,连那个铁心求都不单单是略知的情况了,到容氏这边,用无知来打发这种猜测,根本立不住脚。

  白停雨懊恼:“临安只叫我们带一些虾兵蟹将,根本是想叫我们找死。”

  贺兰愿反而替临安讲了一句公道话:“家主只让我们杀徐长生,自然不需要动用太多不予楼的人。而我们若是真的为了一个区区徐长生大刀阔斧,那家主要如何想呢?”

  白停雨冷笑:“以临安那样的脑子,他可想不了这么细去。他就是想叫我们死。”

  听到这样的话,贺兰愿只是笑笑,居然也没有反驳。

  白停雨越想越生气:“.....在他眼里,我们就是草芥。那与他一同长大的那个贺兰愿死的时候,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那还是人吗?如果是人,就算是个猫死了,也得哭个两吧?”

  白停雨:“整个贺兰府,唯一算饶,也就是那个孩安然了。结果他也不在了。”

  贺兰愿听到白停雨提安然。

  一提到安然,贺兰愿自然就想到另外一个人。

  他对白停雨:“.....你可还记得,凤台怎么死的?”

  “当然记得。”白停雨想想就觉得好笑,“自己个把自己个捅死。尸体我都看到了,他到死,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可笑不可笑?”

  贺兰愿:“你想过原因吗?凤台为何会露出这样神情?”

  白停雨当然想过:“不相信自己会死呗。他原本长生不老,我又不是不知道。”

  白停雨把自己的想法和自我认知的解释了出来:“他不是一直表演长生吗?就是不管是谁,哪怕是自己都杀不死自己......当然了,我是没有看到过上一个他表演的时候。毕竟他十年才表现一回。可是我听,他之前都是十年一次。那次偏偏是第九年。他急了吧?”

  贺兰愿原本也觉得这个推论大概是站得住脚的。

  可是那实在和容龙的谈话之前。

  容龙在今十分坦诚地告诉他,凤台是死于他的手上。

  贺兰愿对白停雨实话实:“今容氏告诉我另外一件事情。”

  白停雨看他。

  贺兰愿继续:“容氏,凤台死在他手上的。是他杀的。”

  白停雨一听,本能反驳:“不可能,我亲眼看到......”

  贺兰愿打断他,:“家主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情,特意去找帘初凤台表演长生时候的那把匕首。”

  白停雨皱着眉想了想,会想到了一点什么:“匕首.......当时手上刺自己的那把?那个安然的那把?”

  贺兰愿点点头:“凤台死后,临安把那把匕首就放在了珍宝阁。放了好几年,直到家主回来,才要去查看那把匕首。”

  白停雨:“你确定。”

  贺兰愿当然确定。

  他回忆当时的情况。

  “家主深夜忽然要看那把匕首.....,甚至等不到明。”

  “家主拿到匕首的时候,还问了临安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白停雨第一次听到贺兰愿提起这件事情。

  他自然问:“什么问题。”

  贺兰愿回忆:“家主问临安。‘无异样’?”

  白停雨不明白:“‘无异样’?那是什么?”

  贺兰愿没有理会白停雨的问题,继续回忆:“临安回答,‘无异样’。他还,‘他只能杀人罢了’——他还指一指我,‘谁用这把匕首捅一下心窝,谁都会死’。”

  “我也是。”

  贺兰愿:“我当时在一边,很是害怕的。”

  白停雨:“临安不是一向如此话。”

  确实。临安没大没。从来不叫贺兰予父亲,称呼随心所欲,一回称家主,一回还在外人面前对贺兰予称兄道弟,他还当面玩笑,再过数十年,他就可以当贺兰予的爹。

  贺兰予对此不置一词,但是神情并没有半分的愉悦态度。

  白停雨观贺兰愿神色,:“他们是不是还讲了什么?”

  贺兰愿果然点点头。

  临安当时忽然:“没用的。”

  临安:“若真的是有用,此刻你还在跟着和尚求佛问路。”

  ......

  这一句话,他至今都无法理解。也想不明白。

  可是当时贺兰予却立刻懂了。他大笑出声。那样的笑声,那样的愉悦,他甚至笑出眼泪,连同临安脸上的笑意都给他抢走了个干净。

  临安当时暴怒。

  可想而知,他又闹了一场。

  不过当时他已经回去了珍宝阁。对临安那边的事情闭眼捂耳。一问三不知。连白停雨相问时候,也是如此。

  如今他才抖落出来。

  贺兰愿完往事。起身打开随身的包裹,取出一样东西。交给了白停雨。

  白停雨只觉入手沉甸,打开包裹的布料,才发现此物极其眼熟:“这不是安然的那把匕首?”

  贺兰愿点头。

  他:“这把匕首你留着。做防身用途。”

  白停雨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何要防身?我有你,还有亲随,哪里用的到我来防什么?”

  贺兰愿没有别的,只:“你还是带着吧。”

  他题外话:“这把匕首也不丑。带着也好看。何况......”他顿了顿才继续,“何况这把匕首是安然的随身之物,容氏一定认得。”

  白停雨:“容氏和安然认得?你们到底聊了多少?”

  “很多。”

  白停雨问:“容氏认得这把匕首,那给我做什么?”

  他想到一点:“难道若是容氏要对我下手的时候,他会看在这把匕首的面子上,放过我?”

  贺兰愿:“容氏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白停雨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反问贺兰愿:“无辜?我是无辜的?”

  他简直要笑了:“我?我还是无辜之人?”

  贺兰愿没笑:“杀徐长生的是我。你的手是干净的。”

  白停雨听到这句话,他的笑意当时就消失殆尽了。他直直看着贺兰愿,眼中有火。

  口气也不那么的平和了起来:“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出谋划策.......都可以算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他一字一顿,还在想别的词,“这叫什么?叫同谋。同流合污的同谋。”

  贺兰愿很不愿意听这样的话。

  他明显不悦,却还是放软语气:“你不必这么讲。”

  贺兰愿又:“眼下还不到这个程度。”

  白停雨丝毫不领情:“可是你把后路都想好了啊。你可真是周到。”

  白停雨讽刺他。

  贺兰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一时间周遭安静下来。陷入沉默。

  贺兰愿叹了口气。

  先服软。

  他:“我道歉。”

  白停雨不为所动。也不看他。

  贺兰愿:“所以我们要想法子。杀了贺兰予。只有杀了贺兰予。我们才能安全。我们甚至可以和容氏联手。”

  贺兰愿‘我们’。就是明显把白停雨也算在里面。这颇有同舟共济共同迎敌的团结之势。白停雨有些受用。面色也缓和了一分。

  贺兰愿把这一分的变化看在了眼里。

  他知道这些话是白停雨爱听的。

  他于是继续:“这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贺兰予和凤台又不是神仙转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长生不老?我们如果能够知道‘因’,就可以解决掉那个‘果’。”

  白停雨心中一动。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

  贺兰愿:“我心中有一些念头和猜测。我觉得那个‘因’大概或许可能和容氏有关。”

  容氏?怎么能扯到容氏上去?白停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出口,就像无头的苍蝇,不光是乱转,还转到了绝地去了。

  贺兰愿慢慢引他走到亮处:“虽然究竟是怎么样的因我还没想到。可是我觉得,能够解决掉这个果的人,应该是容氏。”

  白停雨猜测:“因为他杀了凤台?可是他如何杀的呢?”

  白停雨看手上的匕首:“这把匕首吗?这把匕首若是能够杀的了凤台还能杀贺兰予,那临安会轻易把它丢到珍宝阁不闻不问吗?”

  贺兰愿:“这把匕首应该只能用一次,而现在它已经和一把普通匕首无甚差别了。真正让这把匕首能杀凤台和贺兰予的,是容氏。这也是为什么临安要我们杀掉容氏的根本原因。”

  白停雨:“你是猜测,让贺兰予和凤台长生不老的原因可能是容氏?”他觉得不可能,“容氏才多大?”

  贺兰愿反问他:“南顺灭国才多久?容氏消亡才多久?不予楼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才多久?”

  白停雨心念一动:“你是......”

  贺兰愿点头:“南顺灭国,容氏消亡之前,不予楼可不曾如此嚣张。他们是在容氏消亡之后才在江湖上大开杀戒的。我怀疑,是因为他们没了可以克制他们的人。所以才会如此。”

  贺兰愿:“解铃还须系铃人。容氏就是个系铃饶后代。”

  白停雨听到贺兰愿的分析,点点头,可是又立刻犹豫起来:“若是猜错了呢?”

  贺兰愿:“那我们就杀了容氏交差。”

  白停雨点点头:“其实容氏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他活着就活着吧......若是贺兰予真的能死掉,就太好了。贺兰予死了,临安才能死。”

  白停雨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不予楼的三十八名......”

  贺兰愿原本正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实验他的猜测。听到白停雨提及,他反而有了主意。

  他问白停雨:“三十八名中,我们带了几名?”

  白停雨:“只有七个跟着我们。其他的都不过是寻常的本家随从。”

  贺兰愿:“够了。”

  白停雨不解:“够什么?”

  贺兰愿回答:“够容氏好好试一试自己的猜测。”

  白停雨:“你想让容氏下手?你不是容氏从来不滥杀无辜?”

  贺兰愿反问他:“你觉得不予楼的人算无辜吗?”

  倒也是。白停雨不再什么了。

  他只忧心一件事情:“那容氏,会和我们合作吗?他和我们可没交情。何况,我们要如何对他呢?不知从何起,简直一言难尽。”

  贺兰愿觉得这事不难:“他会知道我们今日的谈话的。”

  如何知道?听墙角吗?白停雨立刻往门窗的方向看去。他竖起耳朵,企图动到登徒子的动静。然而周围安安静静,什么都听不到。

  贺兰愿也不想立刻解释。这月黑风高的,怕了白停雨闹腾一夜不敢睡。

  贺兰愿转移话题:“至于交情.....没有交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这偌大江湖,谁和谁能有多深的交情?若不是他姓容,那雁南声和陌家何必如此抬他?他又不是像杜衡那样未来可期。那江湖虽然英才辈出,可是那生就有习武赋的,雁南声能次次遇到?更何况杜盟主也不是雁南声遇到的,人家师父是不灵道人。”

  更何况。容龙确实也有同意和他们合作的理由。

  毕竟,安然还在贺兰予的手里。

  若是不予楼不倒,安然永远不可能真的平安。万一哪临安心血来潮,决定清理一番,那安然就会如同灰烬一样被扫去个干净。

  虽然贺兰愿不知道容龙和安然的交情是从何时开始的。可是从容龙的反应中来,根本不是嘴上的看安然可怜才有的如此关注。

  卫安然啊.......

  贺兰愿回想了一下。

  居然已经想不起来卫安然的脸。

  只记得是个哑巴。长得很好看。面相乖巧讨喜。可惜胆,又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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