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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A外婆与小鹤帽


  当我们可怜的drabundantia博士被鬼丸国纲用头朝下的姿势扛到本丸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修复室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期一振听到门外有响声,似乎是鬼丸国纲带着什么人进来了,但是他没有在意。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到了他们提起“a博士”,还听到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真是的,他又梦到那位先生了吗?

  一期一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两个小时,就感觉到有光照了进来,他躺平,可是依旧不愿意睁开眼睛。

  ——直到他感觉有人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drabundantia坐在自己的床榻边,带着笑意,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早安,一期一振先生,看起来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不是吗?”

  ……他又做梦了吗?

  一期一振没有回答,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drabundantia,认定自己是在做梦之后,又再次回到被窝里,躺下闭上眼睛。

  直到他听到了drabundantia发出的一声轻笑。

  “哈哈哈,睡吧睡吧……”裕神涉间看到一期一振,忍不住就想到了他那个最近怎么也叫不起来的小儿子。

  大概全世界的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而躺在被窝里的一期一振,终于清醒过来了,他的眼睛从朦朦胧胧逐渐瞳孔变大,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a……a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一期一振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在这里见到drabundantia,他的声音里全都是震撼,还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喜。

  然后,他猛的就想起来自己刚刚没清醒时的出丑表现,瞬间红色就从脖颈蔓延到了脸颊,然后僵硬的把头塞进了被子里。

  他要被自己蠢哭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门“砰砰砰”的被敲了敲,紧接着,鹤丸国永大大咧咧的打开了门——

  就和裕神涉间对视了。

  今天内番轮到鹤丸国永当值,所以他早早就起来到厨房,去给修复室的病号一期一振去送早餐。

  “嗯?今天做早餐的怎么是鬼丸国纲,我家小光呢?”原本做早餐的不是烛台切光忠就是歌仙兼定,今天换成鬼丸国纲,让鹤丸国永挺不适应的。

  鬼丸国纲看到今天内番是鹤丸国永当值,瞬间就露出一副头大的表情。

  “听着,敲敲门把东西放门口就行,别进去打扰一期一振。”鬼丸国纲虎着脸警告了一句,然后把沉甸甸的篮子递给了鹤丸国永。

  入手的重量让鹤丸国永扯的他肩膀一桶,不过他却没说什么,等走到半路上才忍不住打开了篮子上面盖住的白布……

  哇偶,果然好丰盛!

  足足两人份的早餐,而且里面还有一块蛋糕,以及——一小瓶葡萄酒!

  这下鹤丸国永是真的馋了,他对着酒瓶啧啧啧了一会,这才用白布重新盖住,往修复室走去。

  有个大家长可真好啊,大概是鬼丸国纲心疼一期一振,准备给后辈加个餐,这也无可厚非。

  不过,受伤的人可不能喝酒,鹤丸国永寻思,一会到一期一振跟前可得问他把酒要过来……哪怕一口也行。

  然后,就这样突兀的和裕神涉间见了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无论是被窝里蒙住头的一期一振、端坐在床榻边的裕神涉间还是愣在门口的鹤丸国永,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鹤丸国永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想的,开口问了裕神涉间一句:

  “呃……你是一期一振?”

  裕神涉间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啊……没错,我是一期一振。”

  居然真的承认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居然承认他是一期一振!

  鹤丸国永表情复杂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那么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黑色的?”

  “我染发了。”

  “那么你的声音呢?,你的声音为什么跟一期一振不一样?”

  “或许是……我感冒了。”

  依旧是浑不讲理的四个字堵得鹤丸国永一愣一愣的,他反应了半天,硬是给气笑了。

  “哦呀……真是吓到鹤了,所以,究竟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裕神涉间眯起眼睛有些无辜的笑了笑,语气非常诚恳:“鬼丸国纲先生嘱咐过,说是无论谁问起来,都说我叫一期一振。”

  所以说鬼丸国纲你是把人当傻子糊弄吗?

  这时候,蒙头在被子里的一期一振躺不住了,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对鹤丸国永解释,“这位是当初救我的那位先生,不是坏人。”

  鹤丸国永一愣,又回头看着裕神涉间,嘴巴动了动,憋出了一句:“您……您就是那位a博士?”

  还没得到回答,鹤丸国永就瞬间坐正了身子,语气也尊重了很多:

  “居然是您吗,我早该想到是您的……抱歉,我们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好,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罕见的,鹤丸国永面对着裕神涉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却过于激动。

  “您……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呢,不对,我们没有不欢迎您的意思,只是、只是……”鹤丸国永声音有些低了下来,“像我们这种地方……”

  裕神涉间安静的等鹤丸国永说完,却发现他没再开口,于是带着安抚的语气开始解释:

  “说来惭愧,我的房子受到了伏击,多亏了鬼丸国纲先生帮忙,我才有了暂时落脚的地方。”

  说到这里,裕神涉间起身,然后微微鞠躬向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行礼,只见他们两个连忙躲闪。

  “即使您对我们没有恩,我们见到落难的路人也是会搭救的。”一期一振语气认真,“只是……我们这里过于简陋,是不祥之地,反而怕牵连了您。”

  鹤丸国永也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把装早餐的篮子使劲往裕神涉间身前推。

  “还没有用早餐吧?我们准备了蛋糕……还有葡萄酒”

  想起那一小小瓶葡萄酒,鹤丸国永略有些不自在,这么小的一小瓶,拿出来绝对是贻笑大方。

  可是,这是他们所有的东西了。

  蓦地,在修复室的门外,又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藏人。

  就像是小松鼠把瓜子藏进嘴巴里那样。

  门外又响起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紧接着,三日月宗近那颇有辨识度的声音。

  “一期一振可是还没有起?今剑远征到白河,见柿子长得正好,就拿过来了些。”

  三日月宗近再次敲了敲门:“开开门,若是再不起,我就要送到别处去了。”

  “——不开!不开不开不开!”门里,鹤丸国永扯着嗓子和三日月宗近说话,“放在门口就好,万分感谢!”

  仿佛门口站着的不是三日月宗近,而是趁兔妈妈不在时,来诱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

  门外的三日月宗近一愣,然后轻笑出声,“嗯,鹤丸国永也在,甚好甚好……把门打开,我给你挑一个大的。”

  “不行……你把柿子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才让你进来。”鹤丸国永趴在门缝,跟三日月宗近谈条件。

  门外的三日月宗近便真的低头在篮子里翻出了个最大……也是最青的柿子,拿在手里,然后踮起脚尖,在门上面的玻璃窗上晃了晃,然后好脾气地解释:

  “你看,是最大的哦。”

  鹤丸国永看着天窗上三日月宗近拿着柿子不停摆动的手,眉头微微一皱……奇怪,今天三日月宗近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是啊,为什么呢?

  三日月宗近看着修复室外被裕神涉间扔出来时,挂在屋顶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同样挑了挑眉。

  “不开不开,要不……你唱首《小兔子乖乖》?”

  门后面的鹤丸国永看到三日月宗近的好耐心,愈发嚣张起来,在得寸进尺的底线反复横跳,直到——连不熟悉这位三日月宗近的裕神涉间,都感觉出来对方的语气变淡了。

  “嗯?鹤丸殿是想听爷爷唱歌吗,这么年轻的歌谣,我可不会呢。”

  说完,三日月宗近慢条斯理的把柿子放回了胳膊上的篮子里,然后腾出左手,用力握住了门把手。

  鹤丸国永感觉一阵巨力从门上传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努力顶着扒在门口的鹤丸国永,像是掰腕子似的,一寸一寸把大门打开——

  “鹤丸殿大概是忘了关门,抱歉,一开始门就给我留着缝呢。”手上用力和推着门的鹤丸国永较量,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却依旧云淡风轻。

  三日月宗近作为天下五剑,又是五花太刀,力气比鹤丸国永强一些,所以到最后,门还是被强力推开了。

  裕神涉间眯起眼睛,门外的光突然照射进来让他略微有些不适应,他看到三日月宗近看到他时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a博士,劳烦您光临寒舍,礼数不周让您见笑了。”

  哎呀,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裕神涉间露出了一个同样无奈的笑容,然后侧头看了看被摁在门后乱扑腾的鹤丸国永,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问:

  “请问……这一次我还要说自己是一期一振吗?”

  ………………

  从修复室出来,裕神涉间跟着三日月宗近,慢悠悠的往天守阁踱步。

  “先生平日见惯了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想必见过我们这末日焦土一样的本丸,或许别有一番风味吧。”

  带着裕神涉间,一刀一人贴着木地板的边缘往前走,这样避免了潮湿的墙皮落下来,又不会让鞋子被地板下面的土壤腐蚀。

  三日月宗近这柄刀剑,似乎是格外特别的,他即便是走在被雨水腐蚀的破旧木地板上,也依旧带一种怡然自得的感觉。

  但是旁人就不是了。

  蜂须贺虎彻左手拿着牙膏,右手拿着牙刷,但是绿色的薄荷味牙膏却完完全全地挤在了浦岛虎彻的头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呆滞,盯着三日月宗近身边的裕神涉间,无神的移动。

  “谁啊,那个人。”浦岛虎彻眼神同样呆滞,他感觉头顶有点凉,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结果抓出了一头绿呼呼的泡沫。

  最淡定的长曾祢虎彻表情复杂,他一口咽下本应该吐出来的牙膏漱口水,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没见过的人类。”

  但是,人类出现在他们的本丸,就已经很反常了!居然有没见过的人类……出现在他们本丸?

  这可是连麻雀都不愿意多待的地方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三日月宗近带着裕神涉间在整个本丸里绕了个圈子,让所有刀剑男士都见到了本丸进来活人的奇观,顿时,所有的刀剑男士都沸腾了。

  大和守安定拿着晾衣架,愣愣的停在原地,盯着裕神涉间眼睛一眨也不眨,而站在被单后面的加州清光则啥也没看见,正好奇大和守安定怎么不动弹了,就看到他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把被单一扬:

  “别晒床单了加州清光,快!跟我去看,本丸来生人了!”

  加州清光茫然的挠了挠头,“生人?什么生人——唔!”

  被大和守安定扬起来的白床单从天而降,正正好好的落在加州清光的脑袋上。

  怎么回事,他是谁?他在哪儿?怎么突然得了白内障?!

  被白床单罩住的加州清光像一头笨拙的幽灵,跌跌撞撞伸着手到处挣扎,直到他一脚踏空,连着床单一头栽进木水桶,轱辘轱辘的滚远了。

  另一边,粟田口寝室外,给弟弟们分小野果的药研藤四郎也看到了这一幕,眼镜下,他的瞳孔微缩,分野果也没有心思了,索性直接把手里剩下的一把果子统统塞进了后藤藤四郎的嘴巴里,把后者噎得直翻白眼。

  荒芜的田地里,歌仙兼定手中的铁锹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然而他此时此刻却没有心思去捡。

  “我莫不是刚才蹲下的时间太长,脑冲血了。”歌仙兼定喃喃自语,“要不怎么会看到那个人出现在本丸里。”

  陆奥守吉行也有些惊叹的看着田地外不远处走过的裕神涉间,然后跨过地上的铁锹,凑近歌仙兼定,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看错,咱也看到了!”陆奥守吉行漏齿一笑,“快追过去仔细看看,虽然我没见过,但是——”

  “我觉得,他就是那个你要找的人。”

  歌仙兼定微微垂头,然后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下唇,“好,我……我这就过去!”

  然后他就开始向田地外跑去,只不过刚刚迈出第一步,就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背后传来一声闷响,他回头,看到陆奥守吉行捂着不方便说的地方,在地上打滚。

  歌仙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底下踩到的铁锹头,以及后面翘起来的棍子,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样了陆奥守吉行?你……你没事吧?”

  陆奥守吉行整个脸给憋得通红,虚脱似的趴在地上抽抽,“什么啊……咱就到此为止了吗……新时代、见……见不到了……”

  “不是,你停一停,不要说这句台词啊!!”歌仙兼定有点慌了,想要凑到陆奥守吉行身边,而后者却哆哆嗦嗦的夹着腿,颤抖着把手抬了起来——

  “不要……管我,去、去跟上去……快去!”快去替我把热闹看了!

  不是,我们之前不是还在愉快地商量种地的事吗,为什么突然间就搞得这么悲壮啊!

  不过实话实说,裕神涉间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刀剑男士们越来越多了,他们怯生生的跟在后面,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但是这些眼神没有一个是带有恶意的,这些话,也没有带着任何恶意。

  直到裕神涉间跟着三日月宗近进入了天守阁,之前一直压低声音的刀剑付丧神们这才放开声音议论纷纷起来。

  “这就是之前救了一期一振的那位先生?”

  不怎么爱凑热闹的日本号抱着胳膊远远站在后面,因为身高优势,站的远远的也能看清所有状况。

  “这不是挺好的嘛,对于帮了咱们的人,就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若是我还有酒,我一定要请那个人一杯。”次郎太刀和日本号并排站在一起,发出了差不多的言论。

  然后两人齐齐长谈一声。

  可惜,他们没有酒。

  “问题不是这个,你们有谁见过这位先生是怎么进来的吗!都没有吧。”山姥切长义似乎消息很灵通的样子,“你们不知道吧,这位先生……”

  “似乎,是被鬼丸国纲给绑回来的。”

  …………

  “被绑来的”裕神涉间,坐在天守阁里,正和几柄管事儿的稀有刀们谈笑风生。

  ……其实也没问什么是,就是确认了一下裕神涉间到底是不是像传言一样是被绑来的,以及进行最基础的欢迎礼节而已。

  “房子被袭击了?这种事……现世还是这么乱吗。”莺丸有些关切的问裕神涉间,“房子损坏的厉害吗?要多久才能修好?”

  裕神涉间想了想自己玻璃上被击穿的小洞,以及客厅被打坏的油画,然后忍不住露出有些沉重的表情。

  “损坏挺严重的,大概挺长时间不能用了。”

  小乌丸安静的听着,他放下了杯子,认真向裕神涉间承诺。

  “先生不必担忧,若是不嫌弃,大可以放心待在这里……不过要紧的是调查出真正的袭击者。”

  这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如果找不到是谁做的……那么他将会一直生活在危险的阴影之下。

  “这点我有分寸。”

  其实关于这次袭击者,裕神涉间已经有了几个大致的猜测,所以他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各位似乎都有暗伤?”

  裕神涉间在修复室看了一期一振的腿,几乎不怎么见好,还有三日月宗近几乎不怎么用的右手、鹤丸国永的肩部也不太得劲的样子。

  “唔,这就说来话长了。”好不容易见到茶的莺丸趁机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抱着热乎乎的杯子开心到眼睛都看不到了,“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如何用传统工艺修复刀剑吗?”

  …………

  从修复室出来的三日月宗近,感觉自己整个刃都在布灵布灵地发光。

  “虽然说这么长时间都挨过来了,但是有人能给我这种老爷爷修复真是太好了。”

  旁边,浑身缠着白床单,头上套着木桶拿不下来的加州清光、和被人馋着直不起腰的陆奥守吉行已经在修复室门口排队了。

  真幸运,刚受伤就有人修复。

  “是啊,每天都这样就好了。”鹤丸国永溜溜达达从修复室出来,白色的衣袍干净的刺眼,他若有所指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坐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边。

  远远看去,一蓝一白,摆在一起相得益彰。

  “我说,善良的三日月宗近殿,你们不会又把人远远的推出去吧?”鹤丸国永用手撑在地上……肩部的暗伤被修复之前,他是做不了这个动作的。

  感觉到鹤丸国永的凑近,三日月宗近依旧保持着笑意,但很嫌弃的来了一个战术后仰。

  “我们确实比较善解人意,这点没错……但是我们不傻。”

  他伸出手指,把鹤丸国永探过来的头推了回去,然后露出了秋后算账的微笑。

  “哈哈哈,还有,《小兔子乖乖》这首歌……是怎么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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