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年之后

　　当秋宏羽再次看见冯若渊之时，惊讶的发现对方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难以描状的不安，在冯若渊看向秋宏羽的眼神里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虽然几天未见，秋宏羽知道在冯若渊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他有一点清楚的很，看冯若渊的表情，那必定是会有着翻天覆地的事情将要发生。对象是林夕吗？秋宏羽心里忐忑不安。虽然林夕现在在魔界，一个冯若渊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林夕的呢？秋宏羽想不通。

　　水晶宝石还在龟速的成长之中，看它缓慢的样子，没有个几年是不行了！这也意味着，这场战斗会将是一场持久战，绝不输于神魔大战的战斗！

　　只是，现在还没有爆发。那种沉寂的安静，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那是不安的预兆！

　　神魔不两立的观点，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现在两军僵持，甚至连营寨都是那般的接近，比之神魔大战不知道要透明多少。可是，就是没有出现过比第一天相见出现的场面。哪怕是一场热血的战斗！

　　神界和魔界，数亿万年的对峙，可笑可悲的是，两界好像都是做出类似的事情，从未有过新鲜。即便是现在这样，每天的士兵试探性的攻击，而一些高层武者在第一天出现之后，全都没再露过面。神界没有，魔界也没有！

　　是约定？还是腐朽的思想？

　　不知道！只是没有人再去做无谓的抵抗，就那么安静而纠结的等待着水晶宝石的成熟！

　　似乎是一种平衡，没有人有能力去破坏它，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想去破坏它！

　　每个人都在执行这个任务之际，林夕却安分的独自在营帐之中安静的修炼着……

　　当初上来神界之时，林夕只不过是个低层紫级而已！他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就停滞不前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天份，不管是别人的评价，还是自己对自己的认识。当时二十一岁的紫级，放眼整个世间，他也却是担得起“天才”这个称号！

　　一个月、两个月……

　　半年、一年、两年……

　　时间好像在这种等待之中，过的极为缓慢。每天无休止的争斗依然继续着，偶尔出现一两个将军级别的人，无聊去战场斗争一会儿，整个敌对阵营之中，好像是两个久违的邻居，和谐而冷淡的对立着。

　　这不是神魔大战，没有规矩说是必须一直持续的战斗。这只是一种“巧合”的相遇，为了同一个目的，再次在这个地方遇上了而已。

　　两年、五年、十年……

　　阴阳涧树林的树叶，长长落落已有十次，黄风吹刮的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停留了十年之久。

　　远在神界内部的孙彩婷惊惧的发现，自己已经“衰老”了不少。当时风华正茂的年纪，仅有二十岁而已，想来此已经有十年之久，却仍旧未见到林夕。但是可悲、令孙彩婷惊秫的是，鱼尾纹已经悄悄的爬上了眼角，虽然只是轻轻浅浅的几条，但那却是证明了一个花季少女，在此等候寂寞的岁月。

　　孙彩婷不明白，为何到了神界之后，自己为何还会有这种衰老的迹象。神界的人不是都有长生只能么？为什么自己生活在神界，却依然如凡尘？

　　但是，这也只是孙彩婷心里的纳闷，她却是不敢相问的。这种软禁形式的生活，甚至让她产生了怀疑。

　　管家阿全经过了这十年，白发横生，身体却佝偻的狠了。眼眶已经有些塌陷，混浊的眼神却时时的遥望着西方边界，他听冯若渊说过，自己的小主人和老爷都在那里，很快就会回来的……

　　“啪……”

　　一声清脆的东西碎裂之声响起，林夕呆呆的看着从手中滑落的镜子，在地上碎成千万碎片。

　　碎片镜子里，倒映着林夕的容颜：一袭青袍依旧，身材挺拔孤独，脸上呈现着成熟男子的韵味。可是……额角前的白发，像传染病似的将一头淡青色的长发，全部染成了白色……

　　雪白的头发，披在肩背之上，没有一丝杂色；秀俊的脸孔，此时也是多了一份成熟和刚毅，只不过……那却是衰老的证明！

　　双眼皮上的红丝依旧，只不过这两缕红丝，此时看起来却是那般的可笑。镶嵌在一张洁白的脸上，眼角的鱼尾纹已经生出了五条，额头之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抬头纹。

　　林夕，比孙彩婷还要悲哀的衰老……

　　十年！仅仅十年而已！林夕只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实实在在的凡间容貌！

　　“为什么？这是怎么了？……”林夕低声呢喃着，傻傻的看着地面之上，碎片镜子里面的自己的影子。

　　林夕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沉睡修炼十年，醒来之后，映在镜子里的容貌，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林夕暗自调息了内息，庆幸的是内力还在。只是，十年的修炼，却没有丝毫的进展！一点儿提高的迹象都没有！

　　“就算是在凡间，以我的修为，三十岁的年纪，也不该是如此的模样啊！”林夕发抖的嘴唇，有些发紫。

　　当初明魂给林夕的，并非是转神丸！而是一颗可以提高实力的药丸，那只是为了让林夕相信，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是神界的人，拥有了长生只能而已！

　　然而，外界的效果，终究是外界的助力！它并非是本身实力积攒的提高。那是如饮鸩止渴的自杀行为，那是把榨干体内的潜能为条件，一下子达到某种高度的极端手法。

　　不错，这的确可以早就很多的武者！但是，这也却正是说明了，他的实力，也只能如此而已了！没有了潜力，没有了骨髓里的生机，衰老就是更加的快速了。转神丸本是可以避免这种后果的出现，因为它本身有一种长生之效，可是……林夕服用的却没有这个功能。

　　那颗药丸比之转神丸，药效更猛烈的提高了实力，却是把余生作为条件的！

　　“明魂在我初来神界之时，给过我转神丸，说我已经是神界的人，拥有了长生之能，这……却是为何呢？”林夕实在是纳闷，“三十岁的年纪，就是在凡间，也不该有这样的衰老迹象啊！而在神界或者魔界，三十岁的年纪，更是一个孩童的年纪，而我……却为何成了这样子？”

　　林夕颤抖的双手，不敢相信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孔。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以我的修为，即使明魂和司徒空也不敢正视，但是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呢？”林夕激动，他如何能不激动？十年弹指一过，睁开眼睛却是如今的样子。

　　正纠结之时，林夕所在的营帐卷帘门被忽然的掀开……

　　林夕下意识的转回了身体，他还没有搞清楚事实，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模样。

　　进来的人是蒙方，看到林夕的反应，他淡淡的表情上并没有多少的变化。

　　“你……终于醒了。你还好吧？”沉默了一会儿，蒙方轻声的问道林夕。

　　林夕一愣，蒙方的口气……？如此的淡定？！

　　猛然转身，林夕有些慌张的看着蒙方，努力的掩饰着心里的不安，紧张的问道：“你……我现在的模样，你都知道？”

　　蒙方安静的眼神看着林夕，似乎承受不了林夕那一眼的灼热，将眼神退回，打量着营帐。说是打量，倒不如说是逃避林夕的眼神，这种营帐蒙方熟悉的很，又何须打量？之所以回避，蒙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夕的质问。

　　最后，蒙方将眼神锁定在地面上的镜子碎片，眼里透过一丝悲哀。

　　蒙方轻轻的点点头，却让林夕整个身躯仿佛陷入了冰冷的寒窖一般。

　　是真的！这终究是真的！

　　刚刚林夕的心里甚至还奢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可是，蒙方的话语、蒙方的眼神、蒙方的表情、最后蒙方的点头承认，都证明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十年之中，蒙方每天都会来此，他心里依然记挂着这个令他唯一折服的人。

　　所以，林夕的变化，蒙方都是一眼不漏的看在了眼里。

　　看着林夕脸色仿佛如死灰一般，蒙方有些担心，情急的安慰道：“你别着急，所有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别人都不知道的……”

　　在魔界的这个地方，这个队伍里面，恐怕也只有蒙方才会记得林夕。倒不是别人不记得，而是蒙方对林夕是关心，别人就不好说了。所以，蒙方的关心，才会前来每天查看林夕是否醒来。别人对林夕，甚至有人希望他早点死掉，又岂会前来看望？

　　“呵……”林夕忽然傻笑的自嘲，颓废的蹲坐在地上。

　　是啊！别人怎么会关心自己，前来看望呢？恐怕也只有蒙方才会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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