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崩溃

　　紧接着，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冯若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尽是得意和轻蔑。

　　明魂哂然、林夕错愕！

　　白衣炫的回答，让他们皆感意外。

　　当然，除了冯若山。现在恐怕最高兴的，只有他了！

　　白衣炫啊白衣炫！你在顾虑着什么？真的怕冯若山对张倩不利吗？现在林夕在这里，明魂也在这里，难道你会认为你一旦说出来，冯若山还有机会去对张倩不利吗？

　　就看林夕此时的愤怒，冯若山都不一定能躲得过去，你还在杞人忧天的担心么？

　　不过，这始终是白衣炫的软肋，白衣炫即使是死，也不会拿张倩做这个赌注的！

　　一旦情根深种，那些最淡漠情感的人，往往却是最多情的！无情之人动了情，那是可悲、还是幸运呢？

　　“小子，你丢了老婆，到这里来找什么？”明魂忽然有了一种被耍的感觉。林夕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他头大了，现在又加上冯若山。而此时白衣炫更是天真的在此时此地“找老婆”，明魂即便是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住了。

　　明魂动了气，此时的白衣炫却是一个极好的撒气筒。

　　林夕一个侧步挡在了白衣炫的身前，剑拔弩张的盯着明魂，“你不要这么大声的讲话，吓坏了他，我跟你没完！”

　　林夕当然不会相信白衣炫的这句话，鬼才会相信刚刚白衣炫那么激动的举动，却只是换这么一句话？

　　不是在神魔降临之时上来神界，这是第一个疑点；上来神界却在这里做苦力，这是第二个疑点；白衣炫一向洁癖如病，此时竟是甘愿这般的邋遢，这是第三个疑点；嘴里口口声声说要找张倩，却不见张倩的影子，这是第四个疑点！

　　而这四个疑点，统统都指向一个人——冯若山！

　　“衣炫，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告诉我，没关系，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的！”林夕慢慢的转身，轻轻的在白衣炫的耳边问道。

　　白衣炫低着头、闭着眼睛，依旧不说话。

　　“衣炫！”林夕声调有些提高，越是气愤，就越是心疼，“我不是曾经的林夕了，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打败我，你不用担心的。你告诉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炫缓缓的睁开的眼睛，眼神里面闪过一线希望，只是仍旧低着头。犹豫了片刻，白衣炫还是没有张口，他不敢让张倩，作为这场战斗的赌注。

　　林夕是何等聪颖之人，白衣炫以为闭口不言，林夕就不知道了！

　　白衣炫刚刚发狂的样子，嘴里呼喊着让冯若山还给他妻子的话语，加上林夕从凡间而来，奔着前来找寻白衣炫的目的，这一切，林夕岂能结合不起来？

　　从一开始，林夕就笃定是冯若山将白衣炫和张倩两人私自带上神界来，又把白衣炫变成了这个样子的人。

　　只是，林夕不知道的是，明魂身为神界第一人，竟然也会维护这种做法，竟然也说这是神界的禁地，还派人驻扎看守？看明魂也帮着刚才抓捕苦力的情形，林夕甚至怀疑神界是否都是这样的黑暗。林夕还不知道的是，冯若山将张倩到底是怎么样了，才导致牵制住了白衣炫的嘴巴。

　　而林夕和明魂同样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些苦力，并非神界认可的群体，而是冯若山的私有队伍。

　　“衣炫，你是在担心张倩妹妹对吗？你刚刚还在那么疯狂的让冯若山归还你的妻子，现在却无动于衷……你以为你认识的林夕，是个傻子吗？”林夕心里苦楚，他不很白衣炫的闭口不言，他可以原谅为了妻子而守护的那份坚定，只是……

　　枯木，那个张倩的爷爷，白衣炫的亲家爷爷，却也是死在了冯若山的手里。如果，张倩知道了这些，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后果？

　　“张老伯……就是张倩的妹妹，前几天才刚刚死在了冯若山的手里！”林夕自己说着，愧疚的泪水就先流了下来，枯木毕竟是代替他死的。

　　白衣炫有些震惊，林夕却不耐烦白衣炫的惊讶，一把抓住白衣炫的衣服，朝着远处的萧雁宾一指，愤怒的叫着：“那里！就是和张老伯一起奋战、身死的同伴，仅存的两人！张老伯……他，甚至现在连一块尸首都找不到，哪怕是一根手指、一缕头发……都没有了！”

　　林夕的嘴里，还在恨铁不成钢的对着白衣炫怒吼着，可是，白衣炫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脑子一下子变得苍白，思考也随即陷入一片盲区。

　　“……你心里的那份正义呢？如果张倩妹妹知道了此事，我想她一定不会赞成你这般的懦弱，成全了凶手！”林夕将白衣炫往地上一甩，急急的骂道。

　　林夕一口一个冯若山的指明是凶手，虽然看样子似乎是在骂白衣炫，可是却极其鲜明的表明了立场。

　　冯若山怨毒的眼神看着林夕，手心下意识的紧了紧剑柄。

　　“废物！”白衣炫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的自我评价！

　　摇晃着站起身来，白衣炫疯狂的喊着：“不错！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就是在担心倩儿，人死都死了，我只能在乎活着的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为何还要这般的逼我？”

　　白衣炫终于说出来了，可是却将林夕划到了陌生的一方。

　　林夕一呆，傻傻的看着白衣炫在那里发疯，心里一直支撑他的那份坚持，忽然感觉如此的不堪一击。

　　“是他，就是他！”白衣炫指着冯若山，对着林夕吼叫着：“是他把我俩带上神界，是他把我俩带到这个鬼地方，是他在这里用强抢走了倩儿做妾！这下，你满意了吗？”

　　林夕的心，忽然变得有些苍凉。

　　“满意了吗？”林夕自己有什么要满意的？自己做的这一切，还都不是为了……

　　林夕缓缓、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白衣炫。

　　明魂皱着眉头，余光撇着冯若山，一副不能相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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