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老妪
时间：黑门23年10月10日/地点：达隆郡—中心广场
“哼！我现在看这两个家伙，就像小丑一般。”
艾比：“我也有这感觉，可能是因为先看到了两位真神吧？”她很自然地把白衣少年归为了神。
“塞壬，这个状态，你能让他几招？”
塞壬：“二十招！”
“达尔文，你呢？”
达尔文：“我可不敢托大，科技是无法提前预测的。”
“好吧，那这场仗就由塞壬和达尔文出手，他们死不足惜，千万取了那两人性命。一会他们动起手来，贝斯特你趁乱把那五个伤员接走。布莱尔去抱小女孩，我去向卡林说明情况。艾比，你先去和广场对面的克罗米会和。幽奈妹子，你盯着哈桑，如果他身上有什么爆炸装置，又被逼得狗急跳墙，需要你用奥术牵引把焚风和流弹上的威力吸收或者引去别处。”
大家同时呼和一声，金甲虫坦克首先向卡林冲去，塞壬肩膀上驮着达尔文，手中挥出一剑，沉重的鱼头带着两人落在哈桑面前。贝斯特在距离卡林三米时急速转向，奔着五名伤兵跑去，那五个人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都表现出了惊骇，但随即爬上了甲虫的后背，向镇子的一条街巷里冲去。幽奈翩然飞落，站在了一众势力的正中央，余光中骤然紫光闪烁，艾比已经到了克罗米三人组的位置。我则在中途跳车，差点摔进卡林怀里。
那两个银甲的护卫见我扑奔而来，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须臾之间，我手中蛇鞭已然左一挥右一荡将那两柄长剑卷到自己怀里。
“雷德帕斯先生，我叫哈德利，是来东瘟疫之地增援礼拜堂的。”不等卡林再做抵抗，我抢先把立场表明。轰击声在此时响起，我不必回头也知道塞壬在防御，他一定会让足二十招。
听到我的话，卡林愣了一下，随后大吼道:“你就是达里安少帅提过的那个哈德利？”
“对，他现在怎么样？”其实我在抵达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三个人的银甲就是银色黎明成员的统一制服，达里安曾给我详细描述过礼拜堂的一切。
卡林吼道:“很遗憾没有亲自参加安多哈尔大战，那时斯坦索姆的天灾大举进攻血色大教堂，大帅想要坐收渔利，就没出兵，也等于被拦在礼拜堂出不来。安多哈尔战后，先是克尔苏加德带着残兵撤回东瘟疫之地，考林路口的天灾在战况优势的情况下被老克召回，紧接着达里安回到了礼拜堂。。。”
我只问达里安的近况，没想到卡林却像向长官报告一样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现在呢？”
卡林吼着:“前段日子少帅突然就失踪了，我们的小分队这次就是来搜寻达里安先生的，没想到遇上了我侄女。”
“你们这个小分队的人数是不是过少了一点呀？”我苦笑道。
卡林:“很不幸，我们遇上了骷髅王霍古斯，我的队员大多死在他的手上。”
“离群的天灾大将么？”
卡林:“没错，不过我想他是在考林镇打扫战场，毕竟当时还有一队血色十字军躲在镇子里，他们从封闭的地窖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不巧被霍古斯听到了。这可坑苦了我们，不但没救了人，还被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我的部下麦克死死抱住骷髅王，就连我们三个都没有命在了。”他说的声泪俱下，全然没发现自己声嘶力竭的大吼回荡在广场中。
“哦，我大概听懂了。你侄女帕米拉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可以定住别人？”
卡林:“小时候她得了一种古怪的妄想症，她的臆想可以影响现实世界。。。”
我来不及阻止，他的大嗓门竟把这么危险的话呐喊出来。要知道，不管是谁听到这个秘密，都会不遗余力地想要得到帕米拉。见到我惊恐的脸，卡林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该死！”他脱口而出。
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个陈旧到发霉的嘶哑嗓音回应道:“确实该死！”紧接着，一个白惨惨的物件重重砸在我与卡林中间的洋灰地上。我定睛一看，那竟是半个赤条条的男人，他的一只眼睛还大睁着，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三名军士同时哭嚎起来，趴在半条尸体上泣不成声。我立即明白这就是卡林刚提到过的麦克，赶忙四外寻找骷髅王霍古斯的踪迹。
只见克罗米、艾比、敏娜和逍逍四人已然与一个身高离谱的骷髅巨人动起手来。他起码有两米半高，森森白骨在一件残破不堪的锁子甲里若隐若现，另外半个麦克被缠在他的腰间，俨然就是一条皮带，在他手上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电锯，显然是刚刚切割了那可怜男人的身体。
在我这么一瞥之下，更加骇人的情景浮现在我眼前，本该抱着帕米拉逃走的布莱尔不见了，在喷泉水池里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一手拄着拐棍，另一手拿着个长链怀表，对着帕米拉不停摇摆，小女孩本来就累坏了，又被催眠，一下子昏睡过去，在她怀里抱着的狼型玩偶也随即滚落在地。
我还没顾得上这边的窘况，贝斯特奔走的街巷里突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呼哨，紧接着一点银星腾空而起，在高空炸裂，喷出一个五彩斑斓的烟花。
这又是谁在发出讯号？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措手不及，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究竟有多少股势力现在齐聚在达隆郡？每当我们对克罗米问起她为何那么执着于帕米拉的时候，她总是三缄其口，想必她也清楚这个地方危机四伏，不能把帕米拉神一样的能力公诸于世。想到这，又不禁对帕米拉的这个心无城府的卡林叔叔佩服地五体投地。一时间百感交集，但我知道此时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帕米拉，千万不能让她落在其他势力手中。念及此处，身体已然朝着喷泉跃出，待命的幽奈也在不远，跟我一起扑奔过去，老妪见我俩都是搏命的架势，立刻按开了怀表的表盖，只觉得两只眼睛的目光不得不盯着里面的事物去看，一刹间，脑袋像要裂开一般，眼前出现了扭曲的幻像，仿佛有成千上万只灵蝶飘过脑海。
虚一闪念，眼前的景物不再是帕米拉和老妇人，也没有喷泉里的塑像。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铁壁，我不禁骇然，就退了两步，身后也撞上了一堵极硬的墙，用手摸了摸，竟是一面光滑的玻璃。突然有人在我额上弹了个脑喯儿，我反应不慢，伸手拉住了那人的手腕，温润、细滑的触感使我精神一振。在黑暗中全然看不到对方的身形样貌，她散发着一股自然的体香。当然，我立刻猜出她就是幽奈，跟我一同被困在未知的地方。
“公主殿下，别淘气了。快想办法出去吧。”
幽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倒不用想了，咱们在老太太的项坠里。”
“什么项坠？你说那个怀表么？”
幽奈：“当然，哥哥好好想想刚才看到老妇人手中的圆盘里有没有时针？”
“好像。。。好像是没有，里面有个仙风道骨的黑胡子老者，他在冲我笑，然后从他嘴里飞出了许多灵蝶，再之后我就到了这里。”
幽奈：“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时空法术，我没有艾比姐姐的法量测算能力，但也能看出这老妇人不是一般的强。”
“现在怎么办？我想聪明如你，一定也知道现在最关键的症结就是不能让帕米拉落入别人手中吧？”
幽奈：“这我当然知道，但我想说的是这老太太不像坏人，不然以她的法能，不管她专精于什么类型的法术，刚刚都可以把咱们撕成碎片，而不是把咱们囚禁起来。”
一个苍老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两个小孩老实呆着，老身受另一个小姑娘所托，是来帮忙的。帕米拉的天赋来自她的母亲，只有老身可以帮她化解提前预支魔力所带来的灾厄。”
幽奈喊道：“你要是坏人呢？我们如何相信你？”
老妪：“不是你刚才说看我不像坏人的吗？”
幽奈：“这么关键的事情，光是像可不能说明问题。如果你假装好人，抢走圣女，那我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老妪突然一怔，我们所在的项坠都跟着摇晃了一下，她依旧保持着低低的语声，但言辞却加了几分严厉：“小姑娘，你怎么会知道圣女的事？”
幽奈：“这你管不着，我教信仰的洛阿神可不会把责任推给凡人。”她这句话连我都骂了，我是天选者，也是路西法推诿责任的一种手段。
老妪：“话说的挺放肆嘛，邦桑迪上次帮助凡人，被自己处以遗忘之刑，把所爱的人一点点从脑中抹去，实在不算什么好下场。难道我天父教圣神也要重蹈他的覆辙么？”我应该能想到她是父上教的人，因为圣女一词我似乎也听到过，但也仅仅是一个印象，始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看到的。
“老奶奶，你我同是信徒，希望您看在圣父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了我俩。”
老妪：“放是一定要放的，但不是现在，如果你们想看其他小孩子打架，我就打开项链的盖子。”
“好吧，如果他们有什么危险，请您出手相助。”
一片不算过于明亮的光线从背后照了进来，我们转过身去，面前就像一面极其巨大的投影电视，项坠正冲着霍古斯和四个女孩的战场，艾比见项坠的盖子打开了，连忙大喊：“老太婆！快把哈迪和死丫头放了！”
老妪：“待会再说，你先赢了那厮，不然丢胳膊少腿，看你那小情郎还要不要你。”
我心道：艾比从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看到现在的我们，她是怎么知道我们被老太太抓进来了呢？她一定是曾见过这种把人收入囊中的法术。
幽奈指着外边说：“快看！”
只见骷髅王手中电锯上下翻飞，一下子锯断了袭来的几根冰刃，又把几条白色蠕虫腰斩两截。这一次出发前，贝斯特敏娜夫妇带的虫子补给十分充足，在提瑞斯法林地里居住着多种多样的肉虫和昆虫，他俩在那里收集了好几天，直到敏娜装满了十个便当盒，这才罢手。（什么？你问她为啥要把虫子放在饭盒里？因为她是鸟吧。）
但此时敏娜似乎怕上次无虫可用的情况重演，所以不敢拿出珍藏的大威力虫出来用。那边完全是仗着人多，又都是远距离攻击，欺负得骷髅王前后无法相顾，狼狈不堪。
霍古斯喝到：“你们伤不了我的！快把小女孩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克罗米：“做梦！【时空回溯】！”一片鼓荡的金橙飘过，正围在骷髅身上，他本来避过了一根冰刺，但身体突然回到了刚刚的位置，冰刺重重地插在他的两条肋骨之间。他刚要伸手拔除，那条冰刺竟突然化作一流清水，他没注意到逍逍的盐水紧跟着泼在了上面，水流很快遍及了他的腰椎，并再次凝结，这回霍古斯不再执着于此，用进攻代替防守，首先挥着飞速旋转的锯条扑向没有武器格架的逍逍，逍逍的武器是一柄极其普通的木制魔杖，只有半尺长，小拇指粗细，根本无法架住任何近战兵器。
这一锯角度刁钻，避无可避，饶是躲开了第一下，跟在后面的回旋一斩也是避不掉的。艾比将蛛魔伸出，挡了一下，但锯条飞速运转的状态下，一般的铁器也会断折，只不过这把蛛魔是凯东先生高明锻造工艺所做，仅仅被锯出无数细碎的凹痕，剧烈的震动导致艾比的铁杖差点脱手，她立刻将铁杖撤回，如果再要强阻，蛛魔势必会断。
此时冰凌已然遍布在霍古斯腰部以上，锁骨以下的全部骨骼，若是能将整条脊椎冻透，他就会立刻瘫痪，但即便是流水也很难钻入紧凑堆砌的椎骨。
由于艾比的格架，逍逍得以暂时逃开链锯的追袭，小魔杖一挥一点，一股黑色透明的水汽直奔骷髅而去，水流的速度极慢，骷髅有了先前的教训，提前闪避，为了不再受到时间法术的制约，他顺势攻向克罗米。后者短杖在手，她也知道但凡杖杆碰上锯条，不亚于以卵击石。于是撤出两步，索性把一条短杖扔向霍古斯，随即双手挠进土地，一条七八米长的巨龙呈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先说了句：“闪！”艾比等人急速退开，只有霍古斯已然杀到切近，见到巨龙形态本就惊讶了一下，现在看到克罗米口中的橙色漩涡更是讶异得说不出话，四分之一秒后，龙啸发动，冲击波结结实实砸在他胸前，推着霍古斯飞向远方的建筑物。克罗米被后坐力撞的一个趔趄，耳中立时轰鸣之声不绝，那栋小楼被骷髅王撞碎、崩塌，砖石铺了满地。
塞壬、达尔文两人还在苦战，艾比等人刚要前去增援，却听到身后的废墟中传来一声怒吼，霍古斯再次站起了身。。。。。。。。。。。。。。。。。。。。。。。。。。。。。。。。。。。。。。。（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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