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全面战争——阴谋和困兽
黑门23年9月18日/地点：安多哈尔
纸张是人类传承文明的重要载体，上面可以记录智慧与经验。于勒使用的纸魔法比凡人发明纸张要更早些。当然，这些都是基佛对历史的一家之言，如果是真的，那么于勒就是纸的发明人。
幽暗城显然对老人家非常重视，特意给找来了纸宫守护者的专属神器——【血雨腥风】。
血肉巨人【塔雷乌斯】现在被大块的纸片团团包裹在其中，那些纸上弥漫着绿色邪能写下的咒语。塔雷乌斯一开始还在挣扎，过了一小会儿，他就不再动了，直直向后倒下，像个僵挺的木乃伊，巨大的身躯一下子压倒了教堂的钟楼，巨钟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钟鸣。
艾比：“封印！”
基佛：“纸宫守护者在机密档案里留下的信息也非常之少，只知道纸的魔法最强大的一点就是封印。女王大人，你想让他禁锢安东尼达斯么？”
女王瞥了一眼基佛，随后眼神又回到了屏幕上，但还是不耐烦地解释道：“对，也不对，我并不认为于勒可以胜的过安东尼。让他提前出手的原因是为了不让主战场伤亡过重，血肉巨人刚刚并未反击，他只是在保护壁垒而已，如果他反击，我的将军们会伤亡半数以上。”
艾比：“达里安！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达里安呆滞地看着屏幕，仿佛没有听见艾比的问话。
我感觉到了异状，用手在达里安眼前挥了挥。但他依然呆滞地目视前方，谁也不理。我不禁推了他一把，却推了个空，我的手插进了他的身体，被一股黑色的雾气包裹住。
女王本来是余光一瞟，却立刻注意到了我的手和达里安奇怪的状态。她猛地一拍圆桌站了起来：“不会吧！？灰烬使者！！！”
我忙抽出手去抓达里安背后的青绿色圣剑，果然不出所料，灰烬使者也是一团雾气组成的东西。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位的女王只在原本的位置留下一道婀娜的残影，希尔瓦纳斯亲自参战。
遮天蔽日的黑色箭羽瞬间出现在魔眼监视器里，紧接着，正当我们全都站起身想要去增援的时候，指挥帐篷外传来一阵阵惨叫，从帐篷口的缝隙中，一条复仇者士兵的半个头颅被扔了进来，惨白的脑浆泼洒在我们大多人的衣服上，甚至逍逍的发辫上。
在人头后面，‘走’进一个‘人’。实际上，他是飘进来的，而且他也不能算是人，他只拥有半身泛出莹莹白光的骨头架子，在他头骨的眼窝中有两团蓝色的鬼火。在骨架上挂着一件湛蓝的法力大氅，密密麻麻的金色长方形花纹绣在上面，正好和他的诸神头冠相得益彰。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克尔苏加德么？难以置信，他不是还在血肉壁垒中么？A3显示屏里血肉壁垒依然耸立在倒塌的教堂钟楼底下，壁垒上仍然粘着塔雷乌斯的一只断手。
盘膝坐在显示器前的十位术士还在保持着画面的清晰，但他们就像能感受到热度一样，满脸都是夹杂着防腐剂的汗液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兴登堡躲在了圆桌的下面。我发现自己在颤抖，他所释放出的魔法压力固然强烈，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本人散发的残忍、嗜杀的气质即将压垮我。
克尔苏加德举着一条只剩森森白骨的手臂，掌骨的中心对着的人是我。但马上快速地移开，对准了一名魔眼术士，随着他手掌轻盈的翻动，他的食指指骨轻轻往回一挑。可怜的术士从内脏开始爆炸，他的血液染红了旁边的机器。A7显示器瞬间一片黑暗。
最最勇敢的艾比此时都不敢动弹了，她甚至无法抽出自己的法杖。布莱尔僵直的手臂即将把逍逍勒死。只有基佛觉得很兴奋，他终于可以近距离观看天灾的管理层成员了，可他笑的越来越僵，大概慢慢意识到我们马上就要死了。
从克尔苏加德身后的门缝里，我可以看到一众漂浮在半空的巫妖侍从，他们肩上扛着一件很重的东西，似乎是一个被绑在木质五芒星上的人类。不管六芒星还是四芒星、亦或是八芒星，只要芒星的角是双数的，都是天父教的像徽。单数的星芒一般代表邪教或违背天父旨意的团体崇拜的像徽。
帐篷顶挡住了俘虏的脸，但从衣装和灰烬使者的剑尖来看，他是达里安无疑。
一阵令人极度不舒服的声音传到了我们耳中，但实际上他并未开口，克尔苏加德的声带早就烂没了，他用的是心灵喊话：“哈德利，终于见面了，请你帮个忙可以么？”
“你以为我会帮助你么？恶魔！不管你的请求是什么，我的回答都是‘绝不’。”
克尔苏加德：“别急着下结论，哈德利！在这件事上，你似乎没有谈判的筹码，而对于我来说，你伙伴的命都在我的手里。”
我的声音从嗓子里戛然而止，看刚刚杀死魔眼术士的手法，他说的话并非妄言：“你先说是什么事！”
克尔苏加德：“帮我取得那把该死的剑。”
“灰烬使者？”我在拖延他的时间，他似乎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因为显示器中所有在这场战斗中阵亡的人类、精灵、狮鹫、巨魔全都从血泊中爬了起来，变成了天灾的一员，所有地方的联军都陷入苦战，他们不能犹豫，在残酷的战场上，只有果决才能生存。就连A3里的女王和将军们都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罪魁祸首是通灵师黑寡妇，她在仆从的保护下，登上了一幢塔楼的顶端。
克尔苏加德：“没错，灰烬使者。”
“它就在达里安身后插着，为什么你不亲自拿起它？”
克尔苏加德：“我并未获得它的认可。”
“那你怎么认为我会获得认可？”
克尔苏加德：“那把剑很有个性的，它只认可善良的信仰和圣光的力量，两者缺一不可。”
“可它现在是被邪恶腐化的呀！”
克尔苏加德：“它只接受善良与圣光的结合体，但这并不影响本身的堕落。直到雷诺那个笨蛋在杀死父亲之后为什么没有带着灰烬使者一起回到血色修道院么？因为他拿不起来，他的本性中早就被嫉妒和愤怒充满了。而达里安，现在剑里的老莫格莱尼在保护他。所以请你帮我拿起灰烬使者，插进达里安的身体，然后你和你的伙伴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交易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妥协。”
“你亲手杀了达里安不行么？为什么要让我动手？”
克尔苏加德：“我很真诚，在这些事上我没有说过一次假话。我需要那把剑，同时也需要达里安，他将成为新的天启四骑士，一位拿着圣剑的强大死亡骑士。但这需要灰烬使者新的主人杀死老的主人，不然灰烬使者在原本主人死亡的同时就失去了魔力，我为了延续这种力量。我也会延续达里安的生命，让他跟你我一样，永生不死。。。。好吧，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灰烬使者的主人必须被灰烬使者杀死才能继续传承下去，你杀了他，我复活他，然后他再次拿起灰烬使者，变成我的朋友！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等等，既然灰烬使者更换主人需要杀死原主人，那我在杀死达里安的时候，主人就变成了我，然后你把他复活，他还要杀死我，才能再次变成剑的主人。”
克尔苏加德：“是呀，你不愿意为伙伴们而死么？况且我会救活你的，你的圣光造诣也为我和巫妖王所看重。如我说的那样，我很真诚。我真诚地提醒你，我手中的筹码可不光是你的朋友们，你父亲也在冰冠堡垒哦，让家人团聚，也是大功一件。”
帐篷里的气温正在下降，我心中暗暗着急：‘艾比，你就还没准备好么？’
克尔苏加德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血精灵，我的重生得益于你们的太阳井。我不想杀你，可你们的小动作让我别无选择。”他猛地一翻手，食指点住了艾比，往回一钩。
“！！！天空92星全部听从我的召唤~~~！”来不及了，身后已经传来爆炸声，我不敢回头，我不敢看到艾比的尸体，我从不觉得自己如此软弱，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可克尔苏加德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们，他抿了一下没有嘴唇遮挡的牙齿：“精灵，我要对你发出由衷的赞许，你的替身术非常熟练，如果在十年前我在达拉然的学院中看到你，一定会给你S-的。”
突然，我被艾比温暖的身躯环抱住，她的下巴按在我的肩头上，她知道我是现在最好的挡箭牌，老克绝对会忌惮我的生死，艾比气愤地对巫妖说：“谁要你给我打分？我爸爸比你厉害多了！”
克尔苏加德：“你爸爸？他是谁？”
我想拦阻艾比，不要再说下去，回手一抓，正抓在艾比紧绷、丝滑的大腿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艾比：“说出来吓死你！我爸爸是星界法师麦迪文！”
克尔苏加德从露面之后就一直面无表情，只有语气变化，听到麦迪文三个字，他愣住了，脸上的骨头就像要蜷缩在一起一样，剧烈地扭曲，歇斯底里地念叨着：“麦迪文！创世之柱！麦迪文！守护者！”
艾比：“怕了吧？”
克尔苏加德听到艾比的挑衅，慢慢恢复了正常：“哈德利先生！我很遗憾！筹码变了，那个女孩将会成为天灾的一员，我们只能讨论你余下伙伴的生命了。”
“我坚持我的原则，不管你加多或减少你口中所谓的筹码，答案都是绝不。我很朋友们会阻止你的，我们会救回达里安，让你葬身于此。”
克尔苏加德摇了摇头：“你的朋友们的生命都比你脆弱得多，你们的寿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为何你要执着于他们呢？”
“你说出来此的目的，也许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我提醒你，威胁我的朋友是无效的！”
克尔苏加德：“你觉得呢？目的在不断变化中，正如现在的第一要务变成了杀死那个小姑娘。”
“那原本的目的呢？你要那把剑干什么？你会不会召唤安东尼达斯？”
克尔苏加德：“安东尼？他的尸体不在达拉然了？”
“别装糊涂了！不是你们盗取的还能有谁？”
克尔苏加德：“正如我所说的，我很真诚。请收起你无端的揣测。我以自己所做的事为荣，没有必要隐瞒。”
“姑且相信你，那你要圣剑干什么？”
克尔苏加德：“那把剑可以开启一座宝库，一座装满英雄尸体的陵寝，那对我们的军团来讲是最珍视的宝藏。”
“乌瑟尔之墓？”
克尔苏加德：“不不不，乌瑟尔目前并未在我们的名单上。”
“那你说的地方在哪？”
克尔苏加德：“那跟我们所谈的交易无关，而且我需要知道你对我开出的筹码有多大的兴趣。不然我会因为说了太多话给一个死人而懊恼不已。”
“【圣光Max—雪盲】！艾比、布莱尔，带上其他人，快跑！！”
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我自己不会被雪盲耀到眼睛，但小米预知到了几秒后的现在的状况，他用双手分别挡住了艾比和布莱尔的眼睛，他自己也闭上了眼。圣光是亡灵的天敌，连我自己都无法幸免，浑身上下都是凌迟一般的疼痛，克尔苏加德的双眼被圣光耀到瞎，眼窝中的那两团鬼火一下子就熄灭了，痛苦地蠕动着自己的骨骸身体。
布莱尔用利爪割开帐篷，弄出一个比正门还大的破口出来。术士们不愿意走，他们没有收到女王的撤退命令，但最终在艾比小米的生拉硬拽下，还是服从了我们的救援。
大约过了3秒，帐篷里只有我和老克两人，我知道，艾比在我身后敲打着【圣灵监狱】的栅栏，但我已不能打开，我的同伴，他们每一个都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我不会后悔的，我绝不允许自己后悔，我的心指引着一切，天父指引着这一切。我能明白如果莉莉丝在这里，大天使们在这里，他们也不能干涉凡人的生死，即使我在他们口中对世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规则是不容打破的。
我甚至已经开始设想地狱中的职位，也许他们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很高的职位，那样是否也能让我守护这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留给我的不舍太多太多，我从未尽孝，也不是伙伴们的好领导，也提不起勇气去向艾比表白，还有那些我未曾踏足的地方，那些充满爱与责任的好人我还没有看够，我甚至不能解决最后的问题，达里安还在他们手里，会不会有跟我一样使用圣光的人被爱绑架，屈从于眼前满嘴真诚的恶魔呢？
我想了很多，时间却没过多久，当我的注意力回到现实的时候，却发现老克疑惑地看着我：“你做出了决定，对吗？你这样的甘心赴死可能会感动你的那些伙伴们，但这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我可以完整地杀死你，当你作为一具尸体的时候，你会更加容易跟我沟通的，我刚刚所做的努力是对你的尊敬。而你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我的好心。”这家伙仍然极力地表现出他自己理解的亲切与真诚，我想杀掉他，但也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实力。
圣灵监狱比圣光壁障所花的魔力要少，而且更加坚固，只不过抵御魔法的能力会下降，因为每一条栅栏之间有缝隙，现在圣灵监狱只把我和老克关在里面，他的那些仆从都已经慌了，想要闯入，却惧怕圣光的力量。
大帐的另一头，发狂的艾比被小米和布莱尔拖走了，他们是理智的，我要感谢他们。
克尔苏加德冲自己的仆人一反常态地怒吼着：“还不快追那个精灵去！？”
几幅骨架慌忙地飘走了，他们显然很害怕克尔苏加德的力量。
克尔苏加德：“我很真诚的，我不希望对你使用武力，这都是你逼我的。”
“我已做好了牺牲的觉悟，来吧，杀了我！”
克尔苏加德：“看你的架势，似乎觉得还有反抗的余地。”
“你错了，我并未觉得自己可以取胜。只是我的灵魂你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可以轻松搞到手么？”
克尔苏加德：“不论是生前无比高尚的人，还是他们极度善良。总有一些突破口可以打碎你的意志，我的经验告诉我，即使像莫格莱尼那样完美的人，也有他的心结和人性污点。”
“你了解我么？了解我的污点么？”
克尔苏加德：“现在不了解，并不代表拥有你尸体的时候也不了解。你的思维会像保险柜里的钻石一样被打开，然后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还在拖延时间，希望有人能去救下无人看守的达里安：“我能看到自己的人性么？”
克尔苏加德：“当然，如果你不希望被洗脑的话，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星魂术—巨灵座形态】！”求人不如求己，我做出了最后的抵抗。用巨灵座缠绕的双拳击打在克尔苏加德领子里露出的骨头上，他被打碎了。。。。。。。。。。。。。。。。。。。。。。。。。。。。。。。。。。。。。。。。。（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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