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西直门前锋战

　　“敌袭！敌袭！”

　　一枚响箭发出锐利的尖啸升入半空，散作一团流星洒落。

　　营帐里的军士握紧了手中的刀枪，腾地站了起来，仰头望向响箭的方向。

　　比起九月时的迷茫恐慌，如今他们的眼神就像逼到墙角的饿狼，凶戾而愤怒。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京城不再是一盘散沙，防卫基本完善，军队训练有素，粮草军备充足，已经有了与瓦剌决战的能力。

　　士兵们咬牙切齿，等待着瓦剌的到来。

　　贼寇屠杀了同胞，俘虏了天子，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千户大人，是西直门方向。”

　　陈岳一身墨色轻甲，额头和胳膊上绑着白色缟素，腰上的军刀已经半出鞘，

　　徐观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的身子冷静下来，沉声道：“别急，等军令。”

　　目前京师军队已达二十二万，于谦没有采纳石亨收兵入城、倚城固守的建议，决定背城决战，分派诸将守卫九门，并亲自镇守最重要的德胜门。

　　而徐观的步军六营是机动部队，随时支援九门。

　　徐观不知道真实历史上是不是这样，更有可能是系统的安排。

　　没过多久军令传到，全军支援西直门！

　　隆隆的战鼓声中全军开拔，徐观扣好锁子甲，腰悬百炼刀，跟在陆州身后，与其余四名千户领着队伍向西直门进发。

　　而在他们之前的是支援的神机营和骑兵营。

　　数十丈高的城墙高处，各色的三角旗帜变幻，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年轻女人赤脚站在墙头，手捏兰花指，庄严宝相。

　　异术：鼓舞。

　　每个经过她脚下的士兵精神为之一振，力量上涨了三成。

　　徐观只觉全身滚烫，血液如热油燃烧！

　　随着战场的临近，火铳声、马嘶声、杀喊声不绝于耳，秋风中的血腥味浓得像汤，拼命往每个人的喉咙里灌。

　　徐观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

　　“千户，千户，呕！”

　　还没抵达第一线，矢志报兄仇的陈岳已经吐得满身都是。

　　徐观伸手扶在他的腋下，不让他因腿软而摔倒：“待会别离我太远。”

　　不论古今，战争的惨烈绝非一般人能承受，更何况陈岳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瓦剌士兵连战连捷，丝毫不把明军放在眼里，只要突破一门就能长驱直入予取予求。

　　然而他们低估了明军的战力。

　　这是大明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战，没有明军会退却。

　　他们是守卫之师，也是复仇之师。

　　徐观到达时正是战事最惨烈的时候，满地都横着尸体，有被弓箭射穿的明军，也有被火铳在胸口开花的瓦剌军。

　　暗红色的鲜血如小溪流淌，垂死的士兵无力地勾动着手指。

　　“杀敌！杀敌！杀敌！”

　　陆州咆哮着拔出腰刀，怒目圆睁，朝瓦剌军猛冲而去。

　　徐观紧随其后，直逼瓦剌阵心。

　　一个头戴毛毡的瓦剌兵叽里咕噜地呐喊着劈向徐观。

　　然而徐观的速度比他快得多，百炼刀斜扫，一道刀口陡然出现在瓦剌兵的胸口。

　　瓦剌兵“啊”了一声，仆倒在地。

　　陈岳紧咬牙关，手中军刀微微发颤，此刻他就像跟随荆轲上殿的秦舞阳，战前的一腔血勇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支利箭从远处飞来，直指他的头顶。

　　喀！

　　徐观发动“霸王”，高高跃起，一刀斩断箭矢，落下时又踢倒一个冲过来的瓦剌兵。

　　“别愣着！上了战场，想要活命，只有拼命！”

　　徐观握住陈岳冰冷的右手，闪电般往前一送，将突袭过来的瓦剌兵捅了个对穿。

　　尽管他知道这是虚拟游戏，但要他放弃相处一个月的小弟兄，却也无论如何做不到。

　　温热的血泼在陈岳的脸上，陈岳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

　　这就是战争，自己和敌人只有一个能站着！

　　“啊！”陈岳虎吼一声，扑跃而出，军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白光，砍向附近瓦剌兵的头顶。

　　然而才刚砍倒一人，左右两边各有一道刀光朝自己逼来。

　　陈岳心中一凛，糟糕，被包围了。

　　他朝左面翻身一滚，扫向瓦剌人下盘，但右边的弯刀却怎么也避不过了。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徐观挑开逼向陈岳的弯刀，百炼刀向后一抹，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跟着我！”

　　陈岳被徐观的口水喷了一脸，木讷点头。

　　虽然这是徐观第一次经历冷兵器大战，但论近身战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身边的瓦剌军如同被割的稻穗般成片倒下，步军六营也在这位勇猛千户的带领下疯狂突进。

　　徐观很快引起了瓦剌军的注意，一个骑在马上的瓦剌将领咕噜噜喊了几句，领着一路骑兵朝徐观杀来。

　　徐观抽起身边一杆长枪，将一名骑兵射落，但其他骑兵依旧悍不畏死地冲近。

　　一名瓦剌骑兵大吼一声，借着马上的重势举刀劈下。

　　徐观开启“霸王”，拔地而起，反将骑兵一刀斩落。

　　瓦剌骑兵吓了一大跳，这明军不是普通人！

　　徐观杀掉一人，顺势跃上马背，抄起一杆长枪，勒紧马缰，高大枣红色军马人立而起。

　　徐观上半身向后一倒，枪出如龙，将身后一名瓦剌骑兵刺死！

　　【你获得马术（初级）。】

　　数道信息涌入徐观脑海，徐观松开缰绳，一磕马腹，军马朝前奔了两丈，又被徐观控着转了过来，突入骑兵阵中。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瓦剌人都远远不及徐观，徐观便似虎入羊群，将围在瓦剌将领附近的骑兵一一挑落。

　　瓦剌将领见势不妙，扭头便逃。

　　徐观沾满鲜血的滑腻右掌握枪，左掌在枪柄末端一拍，长枪如离弦之箭呼啸而出，刺穿一个瓦剌骑兵后余势为止，将瓦剌将领也钉死在马上，两人如糖葫芦一般从马上坠落。

　　“杀得好！本指挥使果然没有看错人！”陆州在阵后大喊。

　　他虽然带头冲锋，但并没有在阵前待很久，战后不久就被亲兵护送着撤到后方。

　　援军的加入打得瓦剌军节节败退，徐观更是越战越勇，所向披靡。

　　西直门守将刘聚站在高处，远远地瞧见徐观一人追着一群瓦剌人杀，手指问道：“那是何人？”

　　过不多时，手下来报：“步军六营千户徐观。”

　　“传本将军令，徐千户杀敌有功，赏银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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