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伊蒂丝的过去

　　艾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无数次使用神之力后，受到了无数诅咒。

　　他犯下无数罪行，成为令人闻之色变的魔王。

　　在登上王座的那一天，一名假面的勇者刺穿了他的心脏。

　　全世界都在欢呼雀跃，终于有勇者杀掉了魔王。

　　他倒在勇者的肩膀上，勇者抱住了他。

　　柔软的胸口，颤抖的双手。

　　他说，我将这个世界毁灭，又将这个世界创造。

　　假面剑士的面具掉落下来，白色的秀发洒落，伊蒂丝泪流满面。

　　――

　　艾伦在伊蒂丝的怀中醒来，看到了伊蒂丝略带担忧的眼睛。

　　他轻抚伊蒂的脸颊。伊蒂丝没有躲闪，美丽的睫毛颤了颤。

　　又是这种奇怪的梦。

　　这是他第二次被伊蒂丝杀掉了。

　　第一次做这种梦是在吸收神血之后，这一次是在他发现《夜星》的秘密之后。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在诅咒中沉沦，最后被挚爱的女孩杀掉？

　　也许吧。

　　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艾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伊蒂丝说，“伊蒂丝，我接下来的计划是这样的……”

　　――

　　伊蒂丝摸着被艾伦抚摸过的侧脸，她的思绪回到了六年前。

　　“伊蒂丝，你不能接受洗礼，不要相信布拉德公爵的话，血脉觉醒只是一个骗局，你会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工具……”

　　“去洛岚王国，伊蒂丝，那里有你父母的消息，那里有……真相。”

　　这是海伦娜姐姐离开人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身中血毒，死在布拉德家族手里。

　　伊蒂丝第一时间逃离了冰龙王城。可还是被布拉德家族的杀手追上。护卫们拼死保护她，却被发疯的堕魔师全部杀掉。

　　伊蒂丝傻傻站在原地，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剩下迷茫。海伦娜姐姐死了，忠诚的护卫们也死了，她的人生也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堕魔师丑陋的脸在瞳孔中放大。

　　如烟花般绽开。

　　一个冷漠可爱的小男孩走到她的身边，冰凉的小手在脸上划过。

　　“你以后属于我了。”

　　――

　　那一天伊蒂丝的人生结束了，也迎来了新生。

　　艾伦的身体一天天变得虚弱，伊蒂丝知道，那是为了救她付出的代价。从那时起，伊蒂丝便发誓，会永远守在艾伦身边。

　　伊蒂丝做到了。六年的时间，调皮的艾伦搞了无数波事情，伊蒂丝为他解决了所有麻烦。

　　从最开始的放冷箭打黑枪，到后来堂堂正正击败对手。伊蒂丝的实力一点点变强。

　　她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站在喜欢的人身前，为他遮风挡雨。也喜欢上了这座城市。幻想着这种生活可以变成永远。

　　直到银色闪电与迈尔斯那一战。

　　伊蒂丝的幻想碎掉了，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她什么也不是，在真正的危险来临之际，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保护不了艾伦，最后还是要靠艾伦保护。

　　科尔曼和苏茜让她见识到何为强者，迈尔斯让她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布里奇斯空盗团的出现更是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们来自冰龙王城。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康宾的眼神令她讨厌，科瓦斯也是难缠的对手，布里奇斯的实力更是个未知数。

　　伊蒂丝握紧手中的长剑。

　　忽然之间她感到窒息。

　　一切正如预言的那样，是她连累了艾伦吗？

　　布拉德公爵的话再一次响起，“伊蒂丝，这是你的命运。”

　　――

　　艾伦是不准备把令咒交给布里奇斯的，对方只是一个五阶职业者，还不足以令他束手无策。

　　在他的计划中，这一次空盗团全部交给伊蒂丝解决。他刚教会伊蒂丝一个强力招式，正好给她练练手。

　　从纸面实力来看，伊蒂丝的胜算为零。如果战场在地面上，陷入围攻或者持久战，伊蒂丝也没什么胜算。

　　但空盗团对伊蒂丝的实力有一个错误的判断，伊蒂丝可以打一个出其不意。

　　伊蒂丝是一个战斗天才，面对大部分的四阶都有一战之力，而空盗团的几个四阶最近三年在当文艺工作者。

　　魔法飞艇狭小的地形有利于伊蒂丝的发挥，很容易制造出单挑的局面，空盗团人多的优势也失去意义。

　　考虑到这些因素，艾伦才决定冒险一波。他阻止了伊蒂丝暴露真实实力，并把战场开辟在天空。

　　至于布里奇斯这个最大的威胁，艾伦决定肉身嘲讽，拖住布里奇斯。待伊蒂丝解决完所有杂鱼之后，再创造一个与布里奇斯交锋的环境。

　　对于如何拖住布里奇斯，艾伦也有了完整的想法。

　　――

　　在艾伦的友情帮助下，查理终于把动力炉修复。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空盗团的团员们一阵欢呼。

　　这群灾星终于滚蛋了！炉土村的村民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要赶快把这件事汇报给城主大人。

　　魔法飞艇离开的方向是东北，冰龙王城在西北。布里奇斯此行的目的是将艾伦交给那位大人的信使。此外还有伊蒂丝，他已经派人联系上了那些人。

　　“这种意外之财浪费掉着实有些可惜，我很好奇布拉德那些怪物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伊蒂丝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布里奇斯知道布拉德家族的一些秘辛，伊蒂丝的形象与传说中的那个少女重叠。这在冰龙王城的地下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不介意把冰龙王城这潭浑水搅得更乱，这更方便他躲在暗中闷声发大财。

　　魔法飞艇在云海中穿行。

　　康宾与科瓦斯闲聊。

　　“科瓦斯，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这次飞艇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是的，我的乌鸦也感觉到了。”科瓦斯说。

　　科瓦斯是空盗团的斥候，他的乌鸦一直跟在飞艇周围放哨，现在他的魔力消耗变快了。

　　“为什么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的，我也不信以查理的脑子可以超常发挥到这种地步。”科瓦斯说。

　　“但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康宾的话音未落，动力室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爆炸，整艘魔法飞艇都在颤动。

　　科瓦斯看向康宾。

　　康宾摊手，“当我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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