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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对不起,没发现你发烧了


  与偕回教室的时候,发现祉依正看着手机,一脸温纯。

  她在回复半小时前小厉的消息。

  深:周末平时干什么呢。

  祉: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今天来朋友学校学习了。

  深:哦好。今天早上上课回来眼镜好疼好累,晚上还得上三个小时,明天还得重新配眼镜。

  祉:眼保健操该出场了!

  深:呵了个呵。不过我现在的眼镜真的要换了,还是几年前黑框的,我姐总是说不好看。

  祉:那明天选一个好看帅气的。

  厉深发来一张眼镜放在书本上的照片。祉依有一些害怕他突然开口陪他一起去买眼镜,因为她一定会拒绝的。

  他发来了一些姐姐说他眼镜丑的消息,淡淡的调侃里有着干净的孩子气,而五六句了,祉依还看着屏幕发呆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后来草草回复了一句:黑框永久不过时的,我今天网好慢啊,发一句话要好久。

  深:没事没事,这些也不是很重要。

  祉:不戴眼镜好多年的我已经脱离很久眼镜的世界了。

  深:你是度数不高吗?

  祉:当时高考后想要报军医大学,父亲带我去激光了。

  深:我怎么记得你朋友圈有戴眼镜的照片呢?

  祉:嗯?

  小厉发来了一张祉依的毕业照,穿上黑粉色学士服的她站在华从旁,带这个豹纹宽边眼镜开心地笑着。

  祉:哦哦那是室友们一起买的眼镜框,拍毕照用的。

  深:我觉得女生还是不戴眼镜好看些。女生会不会也觉得男生不戴眼镜帅一些?

  祉:哈哈我觉得都行,认真的男孩子不都经常戴眼镜吗?

  深:你这一棍子把我和天杨都打死了。

  祉依看着从门外走来的与偕,半框黑框眼镜毫不遮挡这张脸的干净和平易近人的帅气,她心底一股暖流涌上心尖。

  她给小厉发了个表情作为这次短暂聊天的结束。不知道小厉是不是感觉到了祉依的躲闪与收敛,没有提出想要她陪着买眼镜的要求,也没有再多说下去。

  “玩手机,我一走你就懒。”

  她咧着嘴惭愧地看着他笑着。

  与偕把装好水的水杯放在祉依侧边,自己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一会后他发现自己肚子很是不适,胳膊也在瞬间失去了先前的力量,整个人晕晕的,无法专注地继续写作业。

  他悄悄抚了抚肚子,瞧着祉依认真做着题,没多想,于是继续码着字。

  “吃饭去吗?”晚饭时间到了,她停下笔小声问与偕道。

  与偕点点头,合上电脑,和祉依同步收拾资料。背上书包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四肢无力,看了一眼窗户中自己的倒影,果然脸色差到爆。

  祉依没发现什么,只是平时与偕收拾东西都是冲锋模式,今天倒是比自己还慢。看了一眼站在位子上整理书包的他,这泛白的脸色格外醒目。

  “是不是不舒服。”她走近轻声问道。

  “你先出去。”

  她乖乖地背起书包走了出去,透过门窗看见他缓缓地走出来,正打算问怎么回事,与偕却抢着说道:“走,先不许你吃饭,陪我去医院。”说完就向前走去。

  “喂,不舒服走慢点嘛。”

  祉依跑上前去,帮与偕拿着手中的外套和两本书,像个小秘书一般跟在后面。与偕也没什么力气管控她,任由她跟着自己。

  五点钟后的校医院相较平时有些安静。看着与偕一路上还比较顺畅的步伐,她也还算放心。偶然间看见迎面走来的丝铃,她礼貌地问候了一下。

  “闻祉依?”

  “哦,嗨,丝铃,你怎么啦。”

  “没事,有一些不舒服。”

  祉依看见丝铃手中治痛经的药也便没再多问。

  丝铃本科和小笛、祉依在一个学院,考研考上了北大法硕,现在和小笛是室友。丝铃之前就是个典型的学霸,在食堂遇见她谈起的话题都是这个作业没写完,那个问题没弄懂的焦虑,感觉她的快乐都是从优秀里获得的。

  上次帮小笛上课时被她酸到的那句话,祉依还记在心里,她不是很想和丝铃多说。

  丝铃生活里最大的困惑就是,所有自己有过好感的男生都不喜欢自己,但是还是不停地卑微示好,企图用表面的痴心换真心。有时候小笛会在寝室里说她不能只表达感情,而不沟通感情。她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真的遇到心仪的人,就改不了老毛病,感觉自己站在那里就有被喜欢的权利。

  自从上次和小笛在食堂遇见与偕,小笛开玩笑说把与偕介绍给她之后,她看见与偕就目不转睛,倒不是因为一见钟情,只是越发觉着自己就是与偕首选的女朋友候选人。在祉依出现之前,老天爷就很给面子地让她碰见与偕三四次,但是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远看着,近看着,似乎只为了他看见自己那一瞬间的快感。

  此刻也是如此。

  与偕站在祉依的旁边,憔悴的脸庞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意味,但是暴力拉着祉依走也太失态了。

  丝铃不停地偷偷用余光扫到他,但与偕是不会满足她对视的小心愿的,他不喜欢这样。

  细心的祉依自然是发现到了丝铃眼神的不对劲,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手中与偕的衣服,语气沉稳地说:“丝铃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先去挂号了。”

  与偕听到这句话立刻向前走去。

  “丝铃拜拜。”她边小跑边说道。

  她拍拍与偕的肩膀,玩笑道:“不错,与偕同学魅力无穷。”

  “P嘞。”

  “不过她可能要误会我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和小笛的室友情。”

  与偕现在没什么力气,连白眼都不想给她一个,但还是无奈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与偕走进医生办公室,熟练地放下书包,坐在相应位子上。祉依跟着放下东西,站在他旁边。

  “同学怎么了?”医生阿姨问道。

  “肚子很不舒服,比较猛烈的感觉大概是两小时之前,一直持续到现在,四肢无力,没办法专注。”

  “有腹泻症状吗?”

  “嗯,上午就有两次,”说着,与偕看了一眼在旁边认真听的祉依,本想让她去外边,但是看到这一脸关切也就算了,继续回答医生道:“下午也有两次,都很稀,现在也还想……”

  “呕吐有吗?”

  “没有,不过总是打嗝。可能是急性肠炎吧。”

  “你这小伙子,我还没说,你倒是先给自己定论了。”

  量了一□□温,原来与偕已经烧到了38.9度,竟然一直一言不发地忍着。

  问了一下与偕最近的饮食和作息后,医生断定这是积食和着凉引起的急性肠炎,外加昨天喝了很多黑啤,赶作业熬夜,刺激了肠胃,身体机能悄悄罢工了。

  医生阿姨给他开了点药,并且让他马上输两小瓶液。

  “小姑娘,带你男朋友去输液室,然后去药房拿药付款啊。”

  “哦我不是……”她顿了一下,觉得好像不需要解释,快些让与偕恢复才是最重要的。“好的医生,那我带他去。”

  医生看着他们的背影,推了推眼镜乐呵呵地笑了笑。

  去输液室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内心涌上一股惭愧和内疚。

  “对不起,我都没发现你发烧了。”

  “这点小事,要不是我怕我晕在你面前你拖不动我,我都不会来医院。”

  “你中午还陪我吃了麻辣香锅,哎,我还要了中辣,我真是……”

  与偕侧过脸来看了一眼她,嘴角的笑容似现似藏地说:“这不是惩罚你帮我跑腿了嘛。”

  “嗯。”

  与偕看着低头闷走的她,刻意装作不耐烦地教训她说:“哎呀真是傻,我又没告诉你,你还在这怪起自己来了。”

  输液室拐角处恰好还有一张病床,她走过去将折起的床单被子一一铺好,床边的输液器材也都推推弄弄地摆好。给了与偕一个手势让他过来。

  “这么专业啊。”

  “我在医院待过好一阵的。”

  祉依安顿好与偕后,通知了护士帮他输液,便去取药付款了。

  回来的时候,与偕已经在输液中了,躺坐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脑。

  祉依提着一大袋粥饭走来,和护士借了一个床上桌板搭在他的两边,把买来的粥饭一一放在他伸手可以够到的地方。

  “你看,我在小卖部看到了小时候吃的榨菜,配这个喝粥啊,特别香。”

  与偕接过这个小东西,看了看说:“这个我们学校里的包子铺就有,你喜欢吃吗?”

  “我喜欢啊。”边说边摆放着餐具,“好了,给你买了两种粥,和一点小菜,其余的生煎啊、焖面啊都是我的,你看着我吃吧。”

  与偕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插了一个生煎送到自己的嘴里,边吃便说道:“不可能的。”

  “喂,这个很油哎。”

  “就吃一个,我最喜欢吃生煎了。”

  “好吧,我也抗拒不了生煎的诱惑,你只能吃一个啊。”

  与偕放下筷子,喝了几口蔬菜粥,看着坐在床边吃着焖面的她,淡淡地问:“你说你在医院待过好一阵,怎么了。”

  祉依静止了几秒钟,不知道那一段经历要怎么以第三人的视角转化成精心剪辑出的片花,说给他听。即便是过去了一年多,想起来还是会害怕,会紧张,会灰头土脸感叹老天爷又在捉弄自己。

  一年前的6月7日,是她二十一周岁生日,也是她和父亲最后一次通话的日子。

  “爸,你在干嘛呢?”

  “我在沙发上看新闻,今天不是我女儿生日嘛,我看看世界上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妈妈呢?”

  “你妈出去买菜了,说今天做点好吃的远程给你过个生日。”

  “哈哈,我平时也不过生日嘛,生日是高考,要么是学校放假要么就是很紧张,基本都是一个人在作业里过的。不过你们吃点好吃的最好了。”

  “爸妈高兴嘛,祉依在干嘛呢?”

  “我还有两个星期就考行政法了,刚刚在图书馆背书,现在在外面透透气。”

  “嗯嗯,考试不要太紧张,你总是考前觉得生活绝望得不得了,成绩一出来又很优秀,放平心态,爸爸相信你。”

  “哎,那是以前了,大学的课业还是挺重的。”

  “爸爸还不了解你吗,你肯学又有实力,就是很不自信。你看你爸我,给你开家长会从来不怕被点名,你们班主任总是按照期中考试排名来点,我注定是要吸引很多学生妈妈的目光了。女儿总考第一,太优秀,没办法。”

  “爸你怎么还提起陈年往事了,最后高考还不是没考好。”

  “已经很好了,爸爸虽然为你的学业高兴,但是也不强求你一定要第一第二的,没考上清华北大也不影响我女儿的魅力啊。爸爸就希望你啊,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追求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学习还是以后的工作都要做到自尊、自信、自爱,其他的,有事找爸爸就行。”

  祉依生下来九个月的时候就一直在城里的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由于妈妈在乡镇银行里上班,每周只有放假的两天才能来看她,因此小的时候对母爱的感觉比较寡淡。爸爸则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先来祉依爷爷奶奶这陪她写完作业,有时带她去超市或是文具店买点小东西,回单位房子的时候丢几个口袋里的硬币给她当零花钱,这种简单的陪伴在小小的祉依心中就是父爱的样子。上了高中后学业变重了,家里也买了房买了车,爷爷奶奶便让祉依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爸妈每天晚上回来第二天上午开车送祉依上学后再去上班,那时候祉依才真正感受到和同学们一样的父母的陪伴。

  但是从小的影响很难改变,相较于妈妈,祉依更粘爸爸一些,就连辅导作业,祉依也更相信爸爸的答案。虽然爸爸的答案有时也不正确。

  “嗯嗯,爸,我有点想你们。”

  “是不是考试复习太累了,过生日嘛,找同学一起玩玩。”

  “嗯,等下和小笛阿萌一起吃晚饭。不过还是很想你们,我好爱你们的,我也只希望你们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行。”

  “好的宝贝,想我们那等学习不忙的时候回来就行了,爸爸妈妈一直在。”

  “嗯。”

  就连现在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一定要说一句很爱爸爸妈妈,尤其是爱爸爸。

  那天生日,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但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和改变。九天后她才意识到,那是最后一次和爸爸说爱他。

  “与偕,你觉得我有小公主脾气吗?”

  她放下焖面,喝了一点蔬菜汤,并给与偕递过去拆封好的榨菜,让他安心把粥喝下去。

  “没有,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懂事,非常懂事,很善解人意,而且知道别人怎么想之后你就会往后退。”

  “以前我爸也总是说我很懂事,没给他添什么麻烦,有时候很希望我任性一点,给他收拾我的机会。”

  与偕感觉到祉依此刻的低落,缓缓地说:“之前你说因为一些原因必须出来工作,和叔叔有关吧。”

  “你还记得呢?”

  “嗯,记下了就不会忘。”

  她低下头,闷闷地说:“我爸他,现在是个植物人,医生说最长两年……”

  虚弱的与偕突然打断她,用力说道:“对不起,这不是什么谈资,我不该问的,我烧糊涂了。”

  她微笑着摇摇头,看着他,眼里冒出的都是善意,以及面对生活的傲娇和洒脱。

  “没事,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提起来会伤心的,都是你的秘密,我现在知道了,会帮你保密。”

  祉依经历着大多数同龄人不会经历的事情,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要帮她守护秘密的男孩子是不是经历过那些的回报,她只知道,与偕一直在她心尖最干净的地方。

  “大傻子。”她笑笑,笑得很暖很有爱。“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有五天都考行政法了,我妈哭着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看看我爸,等我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了。”

  “是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脑溢血。医生说他的大脑有一根血管是弯的,一直在渗血,大脑里面有血块。当时我听着这番说辞,真想骂他们,好好的一个人……”她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汤,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就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再也不能醒来了。”

  “是在北京看的吗?”

  “在武汉,当时我爸在武汉出差。”

  不知怎么,与偕的脸上竟显露出一丝愧疚。挑起的眉头显露出了几处虚弱的褶皱,还有一些可爱。

  “竟然在我家旁边。原来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在我旁边受了那么多苦。”

  不知道与偕是不是真烧糊涂了,无论是表情还是言辞都充满了天真的孩子气,暖暖的。

  祉依看着他关切的神情,有些失神。她曾想过说出自己家庭背景后,与偕的各种反应,没想到是像孩子般纯纯的直接的爱。

  如果对方是喜欢的人的话,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很温柔,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表情。

  “当时我还坚持回来把行政法给考了,只考了76,差点小挂。考完最后一科我去医院陪我妈照顾我爸,那时候还以为有醒来的可能呢,我和我妈睡在医院的地上等呀盼呀,爷爷奶奶每天在亲戚家烧好饭带过来。就那样过了一个多月,我妈想起来我还要司法考试,让我回学校了,不过我没过。”

  “没事,下次监督你过。”

  她说的每个字,与偕都听进去了。 

  祉依考司法考试前,医院告诉妈妈祉依的父亲已经过了最可能醒来的时间点,虽然身体机能恢复得不错但是以后可能只是个植物人了,最常的寿命结果可能也只有两年甚至更短。当时妈妈很崩溃,一直在让祉依毕业回家工作。

  司法考试过后,祉依本想带着没有保研成功的挫败心境好好准备考研的,可是那时正值妈妈崩溃时间段,总是打电话让她回家考一个公务员算了,让她尽所谓的孝道。为此,祉依在复习期间和母亲不断地吵架,甚至用辩论的口吻和母亲争吵什么是孝道。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家了。每次回去都是先去爷爷奶奶家,再去看妈妈。

  “我现在想起来那样子的妈妈,我都很恨她,当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从来没有爆发过的任性全被我妈激发出来了,那时候的我自私自利,一点都不想回家。后来过年的时候她说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应该支持我,我和她的关系才缓和一些。”

  “嗯。我也有过类似的感受,遇上痛苦的事情还被道德绑架的时候,最无力。”

  祉依其实挺惊讶,坦诚了这么不好的自己,竟然没有被与偕讨厌,甚至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难道不是应该出现一句“你妈妈也不容易,你要理解一下她”这样的话吗?所有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这么回应的。

  “所以我很不好是不是,最不懂事的一面,是在爸爸收拾不了我的时候出现的。”

  “没有,你听到不想听的话,收到不想做的命令,肯定就知道自己真正是怎样想的。你只是在做自己。”与偕缓缓地说着,“不过我猜你最后肯定没好好复习了。”

  “你怎么知道。”

  “二十多年都懂事的你,怎么可能一点不在意妈妈的道德绑架,和爸爸的病呢。所以你出来工作了吧,虽然是在北京。”

  祉依点点头,微微失神地看着与偕,很久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上人听到叛逆的自己,自私的自己,竟然还会为她着想。

  伴着祉依的吞吐自述,桌板上的晚餐都凉透了。

  “这一瓶输完了,我去叫护士。”

  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与偕静静地看着她,可能是虚到不能掩饰,闭上眼睛缓缓地睡着了。

  祉依把垃圾丢了之后独自来到寂静的洗手间,打开手机里和爸爸一起登山的合照,流出了想念的泪水。再看看月初国庆回家握着爸爸手时拍下的照片,翻滚而下的眼泪不禁满面肆意地奔跑。

  “爸爸,祉依好想你。”

  人生竖着行走,疼痛却是横竖都得比对。她曾经生活在一个四世同堂的家庭里,爷爷奶奶是退休知识分子,爸爸是县里的公务员,妈妈是银行的会计,小时候可以放心大胆去学习、玩耍、交朋友都是因为家庭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而父亲的这一场不幸,让整个家庭都变得涣散和慌乱,无法听到重症监护室里传来的好消息,让一家人都寒了心,剩下的就是坚持而已。

  最痛的时候,她没有用千奇百怪的答案回避过生活,虽然看见同龄人的快乐还是会羡慕,但是勇敢地面对好歹也是让她保护了自己的真心。

  最重要的,她还会爱。

  趁着与偕睡着的时候,祉依联系了小笛,让大山来接一下与偕回寝室。从窗户处看见大山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自己先绕道走了。

  她不是因为伤心到不想看见任何人,而是她怕看见与偕醒来的眼睛,她会止不住地爱上他。可是此刻无法控制的傲娇自尊,让她不想与偕看见自己不值钱的眼泪,以及同情她家庭的变故。

  毕竟她想要的还是爱情,可是因为同情而产生的爱情不长久。

  与偕醒来的时候,看见大山在旁边写着论文,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甚是恼人,这才知道自己有力气生气了,好多了。

  “怎么是你?”

  “呵,兄弟,你这是嫌弃我呢?”

  “怎么回事啊。”

  他好奇又有些担心地问大山,然而大山也一无所知,只是勉强地答道:“应该是先前照顾你的人临时有事,通知了我媳妇,我媳妇就命令我来送你回寝了。”

  “这个傻子,能有什么事啊,又往后退了。”他低着头,轻声说给自己听。

  他打开枕边的礼物盒,拿出她送的围巾,披在脖子上看着大山耸耸肩,一副得意洋洋等着他问的样子。

  大山眼睛一瞪,看着与偕傻乎乎的样子嫌弃地说道:“这孩子烧坏了,一看就心里有鬼。”

  一看就心里有人。

  重新把围巾放回去的时候,他发现包装盒中有一张信纸,上面有不同颜色的彩色铅笔画出的小花围绕在一段字的周边,信纸上写道:

  “阿姨说女孩子送唇膏是一件正式的事情,我猜阿姨也会说女孩子送围巾是一件盛大的事情,它会伴着一条围巾的过去、现在、未来一起到来,它给你它设法保护的自己的核心,不营造字句,不和梦交易,是一条伟大的围巾。

  因为我说了第一句话,因为你记得我说的话,因为你给我倒了一杯水,因为我喝了你杯子里的水,因为很多,所以很好。

  每一秒的努力都不容易,不要限制自己,但不要太和自己较劲;每一秒的心动都不容易,如果想到一个人更多是温柔,那就把温柔多一点给她。

  e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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