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尽北渊
北渊之地分为三个层次。
最外围被结界包裹着的原始之地，靠近中心被无数巍峨高山围绕的各族祖地，以及最中心处，连接归渊的北渊。
各族为了相同的诉求，围绕着北渊建立起了各有特色的建筑群落。
在这无尽群落的最前端，距离地面的千丈高空之中，沉浮着三十三座恢弘广阔的宫殿群，散发着耀眼的各色霞光。
因为北渊有着吞没一切能量的特性，所以就连太阳散发的灼光也在这躲了起来，不见踪影。于是从远处遥看北渊，只能看见一道粗大的黑色巨柱，接天连地，贯穿了整个结界。
巨柱周围漆黑一片，那种不带一点色彩的黑暗，任何见到它的人都会产生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此刻的叶兴就感觉到了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望着映入眼中的那道黑色巨柱，即便相距遥遥，并且有舅舅在身边，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牙齿在上下打着架，怎么也控制不住。
南天省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小人儿的恐惧，于是紧了紧牵着叶兴的手。温声道：“看到了吧兴儿，这就是北渊了，世上除了归渊之外，最危险的地方。”
听到舅舅充满温暖的声音，叶兴回过神来，不敢再去看，抬头望着南天省：“舅舅，你不害怕吗？”
“我？”南天省对侄儿笑了笑。
“舅舅第一次来到这儿，可比你现在还大几岁，但一样感到害怕，说起来，可还不如你呢。”
“那现在呢，为什么不害怕了？”
“因为舅舅现在很厉害了啊。”
“像父亲一样厉害吗？”
“这个......咳，我们先去里面吧，你不是想看望你父亲吗，走吧。”
转移了话题，不继续说，南天省带着叶兴飞向了沉浮在空中的其中一处宫殿群。
悬浮于空中的三十三处宫殿群，分别代表着三十三层天外天。
靠近了才发现，每处宫殿群的正上方都悬立着一杆灵光四溢的摇星幡，宫殿所散发出的光芒正是源自这些星幡。
三十三杆摇星幡，形态各异。
有的通体翠绿，绿色灵雾缭绕；有的好似没有实体，像是由无数雷芒聚集而成；还有的忽隐忽现，沉浮于现实和虚无之间。
各幡之间有淡淡的灵气丝线连接，共同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
紧紧围绕着下方的无底深渊，也隔绝着光明与黑暗。
南天省带着叶兴在一座红白光芒相间的宫殿前停下，指着殿门上方的牌匾。
“这是神御天宫，舅舅所在的南天神宗的封地就在这里面。”
叶兴正打量着“神御天宫”几个大字，站在门前的守卫已经走了过来，行礼道：“南天长老。”
“嗯。”
南天省哼了一声，摸了下叶兴的头发。
“这是我侄儿，镇神叶家的嫡长子，我带他来见见世面。”
“属下知道了，长老请进。”
守卫重新站好，南天省带着叶兴穿过了薄膜似的结界，进入了天宫里面。
长长的白色走廊，白色的灵玉铺地，上面雕刻着各种奇异的花纹。
行走在上面，像是踩着空中的云朵，丝毫没有踏在地面上的坚实感。
走廊的尽头是一座同样白色的殿宇，没有门扇，只有一个半圆形的进出口。
殿内均匀分布着十几个传送阵台，不时闪烁一下，便有人出现或消失。
南天省走到一个传送台前，拿出了一个雕刻着‘神御渊’的方形白色令牌在结界上划动了一下，只见结界微微闪动一下便消失了。
回身拉着叶兴走上传送台，随着一阵灵光闪烁，两人消失在了台上。
叶兴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就见自己站在了一个新的屋子里。
脚下依然是一个传送台，但要略小一点，台下站着几个身穿赤纹锦衣的男子，几人看见他俩，尊敬地行了个礼。
“南九长老！”
南天省微笑着嗯了一声，就牵着叶兴走出了屋子。
到了屋外，目中所见，皆是层层殿宇，琉璃飞瓦，云雕神纹，各处都有身穿赤纹锦衣的人走动。
突然看到这么一副热闹的景象，叶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宫殿外面的北渊寂寥无声，黑暗笼罩，这儿却是和镇神城一样的热闹景象，相差太大，对叶兴还幼小的心灵冲击极大。
见侄子有点呆住了，南天省笑道：“怎么，不敢相信吧?”
“嗯。”叶兴还是有点儿懵
“北渊之地，吸灵吞神，所有驻扎于此的势力，除了负责巡逻之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通常都不会随便外出，所以就显得这里面人多了。”
“那他们就一直待在这里，不无聊吗？”
对于小孩子来说，第一想到的永远是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似乎明白叶兴的想法，南天省摸了摸侄子的小脑袋。
“放心吧，我们现在是在最靠近北渊的前沿，在后方的万族驻地，可没有这的规矩，那儿就和镇神城的东街一样，很热闹的。”
“那我要去！”叶兴跃雀，眨着大眼睛看向舅舅。
“那不去看望你父亲了？”南天省忍不住逗道。
“嗯......那就先去看父亲，再去玩。”叶兴拍手
......
此刻的北渊之中，万丈之下，叶护仙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来了北渊之地。
“叶兄，我们进来有些时日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如早点出去吧。”
“是啊，韩正兄说的有理，这破地方待久了，就连神魂都有些不稳定了，还是早出去为妙。”
见一起的同伴都不想继续待下去，而且也确实没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叶护仙沉凝了下。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去，等下次的喷发再来吧。”说完就率先御空而去。
看见儿子的时候，叶护仙还是很惊讶的，没想到平时就连儿子走个路都怕他摔倒的妻子，会同意大哥带儿子来北渊这么个危险的地方。
父子俩互相对视了一会，叶护仙摸摸儿子的脑袋。
笑道：“怎么，镇神城不好玩了吗，还是你母亲又说你了？”
感受着父亲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头上，叶兴摇了摇脑袋，睁大眼睛。
“才不是，是我想见父亲了，才让舅舅带我来的，母亲同意了的！”
叶护仙很高兴，只觉得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在儿子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真乖，听你舅舅说你想去后面的驻地玩？明天就带你去，怎么样？”
“真的？”
叶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父亲。
“当然是真的，来，击掌为誓。”
“啪！”
和儿子对了下手掌，还想再亲热会，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好像万载火山喷发时的震动，惊天动地，整个北渊都被这声巨响所惊动了。
“护仙，好像是北渊喷发了！”急忙赶来的南天省满脸不敢相信。
要知道，就在一宙时前，叶护仙才从北渊出来，根据探查，北渊没有任何异常，距离正常的喷发时日也还早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喷发了？
事态紧急！
叶护仙连忙对儿子嘱咐了声：“待在这不要乱跑，父亲和舅舅要去处理件事情，过一会再来陪你，好吗？” 感到父亲语气中的着急，叶兴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父亲，我不会添乱的，你早点回来。”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不知怎得，叶兴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此刻的北渊上空，三十三座宫殿群散发出的光芒比之前强烈了数十倍，摇星幡猎猎作响，震动不止，使得星界上空的星辰都乱了轨迹。
原本星幡之间的灵力丝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将整个北渊圈禁起来的连天光墙。光墙上灵光氤氲缭绕，随着北渊中散发出的气浪不停冲击，不时有各种属性的神物之影显现。
紫金的神灯，青翠的莲座，咆哮的天狼，展翼鸣叫的毕方。 各种威压充斥在这天地之间，除了上方沉浮的天宫，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
北渊的喷发持续了半天的时间，直到光幕不再震动，才有身影出现。
破空声不断响起，片刻间，已有数十道身影悬浮在北渊上空。
叶护仙二人刚刚赶到，就有人迎了上来，正是先前和他一起从北渊出来的几人。
“叶兄，你可算来了，大家正在商议如何行动呢！”
韩正连忙拉着叶护仙来到人群中间。
“叶长老......”
“叶传道......”
能在北渊主事一方的，都是诸界有名号的强者。
北渊即危险，又蕴含着巨大的利益，不派遣些能人干将，谁也不会放心。
所以平时难得一见的七境强者，在这儿却是聚集了一堆。
“叶长老，才听韩兄他们说，你们一时前才从北渊出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知可有什么猜测？”
众人互相见了个礼，就有性急的人发问了。
“这......”
叶护仙思索了会，斟酌道：“先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按理说下次喷发还有几年的缓冲期才对，如今......会不会是和纪劫有关？”
“不会吧，诸方在这守了无数岁月，也经历过不少纪劫，可没有听说过纪劫会导致北渊提前喷发的啊，况且还是如此剧烈的喷发！”
“也不一定，诸位也应该都得到了消息，这次纪劫有些不同以往的地方......”
“林兄，慎言啊！”
见话题有些过了，叶护仙连忙打断他们。
“诸位，别扯远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组织人手下去探查吧，耽误久了，再发生什么变动可就不好了。”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确定了第一批下去的人选。
七境强者十二人，再加上各方的探索队，叶护仙两人和其他几个出来不久的人都在其中。
这样安排也是考虑到几人刚出来，对目前的北渊内部应该更加了解，即便经过了喷发，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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