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试探，交手
顾衍没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也没听到任何打铁声。
他只知道自己的生物钟似乎出了问题……
他不该醒这么早。
‘是因为心里的不安吗？’
他屈指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让自己的大脑重归清醒。
事实上，在三人互道晚安，熄灯睡觉之后，他经历了整整一个小时失眠，才渐渐忘却这两天的记忆，慢慢入睡。
而在睡梦之中，他也没能让过分活跃的大脑安静下来。一种莫宁的心悸感拉扯着意识，让他始终保持在最浅层的睡眠阶段。
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沉睡的同学，他起身披上外套，拿上手机，走向卧室门。
一般凌晨醒来的人都会有一个生理需求，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只不过他不像张继鹏那么胆小，连去个卫生间都需要人陪着。
开门，下楼，走到主屋后门前。
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移动后门上的木栓时，他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
‘假如……黑影偷鸡、偷狗的目的是为了进食，然后成长。那这时候的它是否已经进食完毕、让自己再次获得成长？’
‘而获得了成长的它……会不会第一时间回到这里？’
念及此处，他收回了已经触摸到木栓的左手，将目光转到了右侧的灶台上方。
主屋的一楼总共有两扇窗，一扇在灶台上方，另一扇在楼梯间，两者都位于后门那面墙壁的一侧。也就是说，他可以任选一扇来对后门处进行观察。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两扇窗都是没法打开的。它们在屋子里的装饰意义远大于通光、通风等实际意义。不过它依旧可以让站在窗前的人，看到外界的一些情况。
轻轻跳上灶台，顾衍蹲在这扇长宽都不到一米的小窗前，朝外望去。
‘嗯……虽然能看到的范围有限，但至少后门附近的区域是安全的。’
得到这个答案后，他即刻跳下灶台，拉开后门的门栓，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走了出去。左右张望两眼，待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他便举着手机，用灯光照亮前路，径直走进卫生间。
一分钟后，他离开卫生间，行至水池旁将手洗净。
直到此时，他的内心才稍稍松了口气。
‘所以说，那道黑影至少也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消化那些“食物”吗？’
他甩去手上的水珠，转身抬头，准备返回主屋。
正在这时，他的余光忽然瞥见了那道熟悉的黑影。
‘这……’
顾衍微微一怔，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的内心倒没有太多害怕的情绪，更多的还是为自己“那想当然的想法被打脸”而感到无奈。
‘为什么非要在我想到一个结论之后，才突然出现呢？’
他叹了口气，调转手机灯光，开始仔细观察再次出现的黑影。
首先，毫无疑问的……它又长高了。
根据简单的目测，对方此时的身高应该已经和他相差无几，在体型上也有所增长，看上去就像个“强壮”的肌肉男。除此之外，倒也不太可能看到其他的身体细节变化。
其次，它此时并没有站在主屋的拐角处。
相比于前两次出现的位置，它这次现身的位置显然要靠前许多，距离主屋的后门处已不足五米距离，距离顾衍站立的位置也不过六米多。
‘人长高了，胆子也变大了吗？’
顾衍思忖两秒，看了看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后门，瞬间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黑影或许并没有进入房屋的手段。否则村子里有那么多睡觉的人，早应该有躺着的村民被它吞噬消化，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人失踪。
黑影没法进屋，就说明顾衍此时躲进屋内也是相对安全的。
接着，只要等到天亮，对方有很大概率会直接离开，而自己这边的三个人也可以安然离去。
看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顾衍并不想这么做。
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奇心很重、探究欲望极强的人。
在确认自己有后路可退、有“二倍速”保驾护航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做一些看似危险的尝试——只要他的这个决定不会给旁人带去什么麻烦。
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地离开，他心里反而会留下一团名为“遗憾”的阴影，挥之不去。
‘至少在离开之前，先搞清楚它的一些特性。’
他在心里念叨一句，目光在整个院子扫视一圈，随后踮起脚尖，推开潮湿的木门，快步回到屋内。
十秒之后，他拿着一把菜刀，再次走出后门。
下了半夜的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凹凸不平的地面积了不少雨水，在这没有月光的夜晚，稍有不慎就会踩入不知深浅的水洼。
幸好，此时的顾衍依然垫着脚尖。
偏头望去，黑影站在那儿没有动弹。
‘按照之前的经历来看，黑影在身高上的判断上比较模糊，应该只有比它矮得多的生物才能吸引它靠近；而比它高的生物无法让它靠近，且接近到距离它大概五米的范围内，就会让它主动逃离。’
念及此处，他继续垫着脚尖，走到了卫生间门外。
‘嗯……先试试我这分析的准确性。’
他将手机灯光继续对准黑影，目光紧盯不放，随后慢慢弯下腰，让自己的“高度”远低于黑影。
接着，他就看到黑影在停滞两秒后，快速向前迈进了一步。
‘看上去很谨慎。’
他在心里默念。
又停顿一秒后，黑影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过后，它没有再作停顿，而是瞬间加速，以普通人百米冲刺的速度无声接近！
然而……
对常人来说的百米冲刺速度，在顾衍眼中却也只比慢跑快上那么一点。
‘依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可以把距离缩短到两米以内再动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再加上我这个姿势本就适合突袭，嗯……就把距离定在四米左右。’
心思电闪间，黑影已经接近到了十米范围内。
顾衍握紧菜刀，开始调动肩膀肌肉处的“灵气”。
九米，八米，七米……四米！
动手！
顾衍瞬间发力，身体以极限二倍速朝着黑影的侧后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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