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派森的观星术
“听说哈洛人他们想召开部族大会？”在如斯族辖地的一座院子中，派森老祭司向瓦里尔确认。
“是的，”瓦里尔低头抚胸回道，“洛瑟号称他们解决了您预言的‘维京人的灾厄’，杀死了一头毛文兽，也就是传说中那只半兽半魔名叫格兰戴尔的怪物……”
“哦？”派森老祭司来了兴趣，“详细给我说说看？”
“之前我们不是卖给哈洛人一男一女两个奴隶么？据说那头怪物行动迅速，皮甲之坚韧令刀斧也不能破开。幸好那个男人带回了一个外乡人，打造出了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而那个女人制造出了一台恐怖非常的战斗弩车……
“后来他们兵分两头，男人单枪匹马杀完了所有的毛文兽幼兽，而女人则整合了哈洛人与刚纳人，在正面战斗中杀死了那毛文兽……”
“外乡人？”
“嗯，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据说倒是使得一手好剑术……”
“那是几天前的事了？”
“我今天才接到哈洛人派出的信使，算算路程，估计也得三四天前的事了吧……他们把那只怪物的尸体给硝制好了，正在制成标本，正在等着各族代表过去，准备好好地炫耀一番呢！”瓦里尔冷然笑道。
“哈洛人与刚纳联合了？那他们以谁为主？”
“应该是以哈洛村为主，就是那个老狐狸洛瑟。”
“呵呵，感觉似乎回到了海格那个混乱的时代一样……”派森淡然笑道，“没想到只是出现了一个所谓的怪物，却化解了这两个村子这么多年的恩怨，还让他们融合了起来……
“瓦里尔，你应该对哈洛人称霸斯堪的纳维亚那个时代印象不深吧？他们居然还想要趁阿拉伯帝国内乱，无暇于顾及法兰克之时，打算越海与占据了四地的法兰克人开战……”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半岛上以我们如斯族为尊。”瓦里尔不在意地晃晃脑袋，“如果哈洛人仅仅以为杀掉一个怪物就能在半岛上有话语权，我们会让他们明白老祭司你所预言他们的灾厄不仅仅只是那头毛文兽……”
“谁说我预言的灾厄指的就是那只怪物了？”派森老祭司站一词一字地缓缓说着，站起身来。
“呃……”瓦里尔噎住了，“如果‘灾厄’一词不是指那个怪物，那是什么？我听那些经过哈洛村的商队说了，那个怪物庞大无比，刀枪不入，端的是非常厉害……”
“如果这么厉害，那哈洛人是怎么杀死它的？”老祭司走出了屋子，外面夜色正好。
瓦里尔皱了皱眉，回忆道：“他们说好像是先设置了陷阱困住了怪物，然后用火烧毁了它的皮甲，再加上制造大型弩车正面强攻，使用国王之剑刺瞎了怪物的双眼，这才……”他也跟着老祭司走出屋外。
“这些很难吗？”老祭司淡淡地问道。
“嗯？”瓦里尔一时没明白过来。
“作为如斯人最强大的战士之一，你觉得我们如果我们如斯族面对这只毛文兽的话……”
瓦里尔咧开嘴大笑道：“我们的战斗力胜过哈洛那个小小的村子十倍不止，既然他们都能杀得死的野兽，对我们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了。”
“那就是了。”老祭司说道：“陷阱，我们也会设置；弩车的制作，恰好我也懂得一点；我们的鲸鱼油储量怕不是比哈洛村高出几十上百倍；而我们的锻造水平和金属开采、炼制能力更是强出哈洛人不知道多少，他们的武器都能伤得了毛文兽，我们肯定也可以……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只‘毛文兽’又有什么资格被称为‘灾厄’呢？而且还是有可能会蔓延扩散到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上的灾厄？”
瓦里尔咕囔说道：“这只是你预言的灾厄，我们只是听着而已……”
派森笑了笑：“过来，瓦里尔，你看这组星星，像什么？”
“巨龙啊，这个你跟我说过了，你说英格兰那边的人称之为林可星座，代表着巨龙的力量……”
“在它旁边的那颗明亮的小星星，看到了么？”
“嗯，看到了，这颗星有什么名堂，和其他的星星有什么不同？”
“我很年轻时候就开始研究星卜之术，计算星星的运动，早就能对所有目之所及的星星轨迹算得七七八八，从来都不会有一个星星突然出现而不会影响其他星星的轨道……只有很少的例外……”
派森停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一时间讲太多话而没缓过来，才继续说道：“三十多年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颗对应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星星，正好就是哈洛人的前国王海格登基的时间，然后海格死去时，那颗星星也陨落了……”
瓦里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老祭司，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的灾厄，也是，也是……”
“我估计也是由人引起的。”派森笑着补完了瓦里尔的下半句话，“东方有一个词叫作‘天灾人祸’，可见在东方的哲人心中，人为制作的祸乱，可不比天灾要差。海格称霸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十多二十年来，我们维京人过的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那……那那只毛文兽呢？”瓦里尔问道。
“一个小插曲而已。我听说某个给东方带来长达数十年兵乱的国王，在起事前也斩掉了一条白蛇，这是一样的道理。瓦里尔，你看那个星星，至今还如此的明亮，哪有一丝一毫要坠落的意思？如果按你所说，那个怪物在五六天甚至更早之前就死去了，那这颗灾星早就不应该存在了。”
说话间，派森老祭司所指着的那颗‘灾星’，突然就越发光明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祭司？”瓦里尔瞪大了双眼，“它怎么会更亮了呢？”
“那代表这颗星辰所对应的那个人物，那个枭雄，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突然变得更加强大了，甚至是难以为人所扼制……”
“甚至我们如斯人也不行？”
老祭司摇摇头，“这颗星对应的是哈洛族的问题，现在他们携杀死怪物之威，而且整合了刚纳村，实力与名望正如日中天，这些年来受我们如斯族压迫的小部落，怕是不少都会倒向他们……”
“而如果我们和哈洛人开战，那就代表了……”瓦里尔说。
“灾厄真正地降临到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上……”派森老祭司闭上双眼，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关于哈洛人召开临时部族大会的事情，你跟族长汇报一下吧，带一些靠得住的手下，带点礼物过去探听一下，如果……”
但瓦里尔却久久没有回应。
“瓦里尔？”谈到正事时却半晌不见这忠心耿耿的战士有回应，老祭司也有点愠怒了，“你在发什么呆？”
正抬头望天的瓦里尔回过神来，满脸“你在逗我吧”的表情，指着星空说道：“不是，尊敬的派森老祭司，你刚说的那颗‘灾星’，闪了几下然后突然就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祭司急忙眯起他那双上了年纪看东西已显朦胧的老花眼，孜孜不倦地在夜空找了半晌，终于不可置信地说道：“那个‘灾厄’之星，真的就这样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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