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他是谁

　　“老杜！老杜你醒醒啊！你他妈不是最牛-逼的吗！你不是还要陪我找钥匙的吗！你他妈倒是醒醒啊！你忘了，你只要一睡，就会有恶鬼索命！你不能睡！不能睡啊！你听到没有！”

　　白河手足无措地大吼，双手使劲地按住杜云心口的大洞，仿佛这样就能堵住汩汩冒出的鲜血，可无论他怎么按，杜云一丝反应都没有，反而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

　　感觉到杜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白河颤抖着双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杜云失去神采的双眼，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自己，可是那眼帘里，再也倒映不出白河的影子。

　　“是我害死了他。”白河喃喃，抬手轻抚而过，让杜云合上了双眼。

　　曹往从树洞走出，看到眼前一幕，目光深邃，似被触动，脸上露出一丝不忍，正想上前安慰几句，白河却腾然抬起了头。

　　“是谁！”白河双眼布满血丝，两行热泪滑过，面色极为狰狞。

　　曹往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带着同情看向白河怀里毫无生气的杜云，就在几分钟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人生几多无常。

　　见曹往摇头叹息，白河的狰狞之色更浓，将杜云的尸体轻轻放下，起身一抽铁钎，带着疯狂的杀意，向树洞走去。

　　曹往侧身让开，看着白河走进黑漆漆的树洞，一缕不忍之色一闪而过。

　　树洞内空间并不算大，勉强可容下四个人，忽明忽暗的矿灯急速闪烁，白河目中露出疯狂之色，可树洞里却是空空荡荡，哪有什么枯手的主人！

　　“出来！”白河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响彻在树洞内，飘出树洞外，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悲伤，就连性情冷漠的曹往，也不禁被触动，听着白河的大吼陆续传出，曹往带着不忍，朝树洞里喊了一句。

　　“别找了，他走了。”

　　听到曹往突如其来的话语，白河瞬间安静下来，只是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几乎化作了实质，只见他猛地一转身，带着煞气，挥手间铁钎划破掌心，在铁钎全都被染红之时，白河已从树洞走出，站在了曹往的身前，铁钎一提，尖端直指曹往咽喉，相互之间的距离，只有毫厘之差。

　　“是你放走了他！”白河质问。

　　曹往不躲不闪，看着眼前满脸杀气的白河，不忍之色更浓。

　　“是不是！”白河怒吼，铁钎微微一刺，尖端扎破了曹往咽喉处的皮肤，但白河多少还有些理智，铁钎只是扎破皮肤，并未再往前刺。

　　“不是，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曹往叹息一声，终是开口辩解了一句，看到白河这样的状态，他知道，自己若不解释，两人必定会有一场厮杀。

　　白河心中压着一股邪火，颤抖着手，死死盯着曹往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好让自己有理由可以动与他打上一场。可是，曹往深邃的目光里，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同情。

　　半响。

　　“哈哈哈哈哈哈……”白河苦笑出声，收回铁钎，反手就是一甩，铁钎如同离弦的利箭，“嘭！”地一声，笔直地插入巨树的树身，瞬间轰出了几道细密的裂纹，整根铁钎三分之二都没进了树身。

　　曹往瞳孔微微一缩，白河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都觉得都有些心惊，要知道，这参天巨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不说坚硬可比金石，但也差不到哪去，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最老道的发丘将军也很难做到这一手，果然，仇恨可以使人疯狂。

　　白河面色逐渐恢复平静，没有狰狞，没有悲伤，有的，只是一股浓郁的杀气，只见他卸下旅行包，从包里掏出一卷新的登山绳，起身时抽出一根新的铁钎，随即将杜云的尸体一把背起，用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背上，看到不看曹往，抓着绑在树枝上的登山绳，一个垂直滑落，直接降到了缠绕第九层树洞的藤蔓上。

　　只见白河速度极快，三下两下，就背着杜云的尸体下到了最底层的冰湖之上。

　　曹往见状，摇了摇头，转身也顺着绳子降了下去，等他爬下巨树，到达冰湖的时候，白河已经挥舞着铁钎，朝着冰层疯狂地砸去，杜云的尸体就在一旁，白河所砸冰层，正好就是之前另一个曹往和杜云砸出坑洞的地方！

　　白河如同着了魔，满脸坚毅，双眼透露出浓郁的杀气，疯狂地用铁钎砸击着冰层，没多久，一个坑洞赫然就被白河砸出。

　　曹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直到白河准备将杜云的尸体放进坑洞之中的时候，曹往的声音悠悠传出：“你知不知道，这个坑洞，就是之前埋葬另一个你尸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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