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自己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看啊？”叶子喊到。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你的孩子，你养过他吗，你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了吗？”洋洋奶奶又打开门恶狠狠的对站在门外的叶子说。

　　“我那不是为了让你们和洋洋生活的更好一点才出门打工去的吗，我不也是没办法啊，当时要你们跟我们一起出去，我们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你们，你们不去啊。”叶子解释到。

　　“什么叫没办法，你自己不想要孩子别找借口，想看孩子没门！”老太太说完又准备关门。

　　“我就给他送点吃的用的，看一下他都不行吗？”叶子想伸手阻止老太太关门，手还没伸到门上呢，老太太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快来救命啊，有人打我啊！”老太太在地上边滚来滚去，边大声的叫着。

　　旁边来看热闹的邻居此时越来越多，老太太就喊的更起劲了：“大家都看看啊，给她说孩子不在家，她都不愿意，还把我推倒在地上，我儿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一个这样恶毒的女人啊，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我没推你啊，我没推你啊……”叶子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老太太脸涨的通红。

　　“洋洋是我和他爹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你可是从小就没管过他啊，没教养的东西现在还在我家门口撒泼，真是没天理了啊……”老太太越说越起劲，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只是站在旁边看，也没人过来拉老太太一把或者过来劝一下，任由她在地上滚来滚去。叶子也被眼前忽然发生的这幕惊呆了，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样的场面除了在电视上能看到，现实生活中叶子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亲身经历。

　　正在叶子不知如何是好时，站在叶子身后的一位邻居轻轻扯了下叶子的衣角，小声对叶子说：“你还是快点走吧，她不会让你看的，想看明天去学校看去，以后别来她们家里来了。”叶子把自己的嘴唇都快咬破了，强忍着要掉下的泪水，把手里提的给洋洋买的礼物放在大门口，冲那邻居感激的点了点头，扭头朝胡同口跑去……

　　叶子一路上任泪水淌成了河，心里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看个孩子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就不能看了呢？不行，我明天还得找老太太理论去，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看。不行，不行，她那么大年纪了何必跟她叫劲呢，妈妈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你自己的错，毕竟两个老人这些年把孩子看这么大也不容易。”叶子就这样思来想去，来回劝着自己，不觉着一抬头就回到了自已家门口，叶子怕妈妈看到担心，赶紧把眼泪擦干净，到院子里头时，朝着屋里故做轻松的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妮，回来了，看到孩子了吗？”叶子母亲看叶子眼睛红红的心里咯噔一下。

　　“没，洋洋不在家，等了一会也没回来，我就又回来了。”叶子低着头故意不看母亲说到。

　　“没事，妮，今天看不到有时间再去，反正你现在在家上班，又不着急非得哪天看，是不？”叶子母亲安慰叶子说到。

　　“嗯，我知道了，妈。”叶子边说边进了屋。

　　“她家人没为难你吧？”叶子母亲不放心的跟在叶子后面问。

　　“没有，她奶奶也不在家，就他爷爷在家，等了一会洋洋没回来我就把给洋洋买的礼物放那就回来了，星期一再去学校看去。”叶子还是不敢看母亲的脸说到。

　　“嗯，嗯，那也行，那样就不怕找不到洋洋了。”叶子母亲有点欣慰的说。

　　“是的，妈，我也是这么想的。”叶子仍然低着头说。

　　“但是你以前没在过家，也没怎么跟学校的老师联系过，你怎么去学校找他啊，人家让你进吗？”叶子母亲重新又担心起来。

　　“没事，我弟媳她同学不是在那学校教书吗，让她给问下，让她带我进去不就行了。”叶子故做轻松的说到。

　　“嗯嗯，对，对，那行，星期一让你弟媳带你去哈。”叶子母亲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

　　怪不得洋洋奶奶反应那么大，怪不得让人家说的一句话接不上来，洋洋本身就是人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自己除了每年回来过春节的时候才带下洋洋，现在洋洋都上小学了，连自己孩子的班主任都不知道姓甚名甚，更别说他老师的电话了。先不说自已一年年的在外打工是为了什么，就抚养孩子这一点上，自己确实做的很失职不是吗？今天活该被老太太骂不是吗？叶子晚上失眠了，躺在床上反来复去的想着。

　　星期一下午，叶子给公司请了假，跟着弟媳一起来到洋洋读书的那所小学，在事先跟她同学约好的地方，她们停了下来。

　　“玲，你来了吗？我们现在到了，就在学校后面的那个小卖部前。”叶子的弟媳停下车子给她同学打起电话来。由于叶子和弟媳来的比较早一点，弟媳的同学还没来。

　　叶子坐在她的小电轿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个孩子被家长带着送到学校来，到学校门口时都会高兴的跟爸爸或者妈妈说着再见，然后飞快的向学校跑去。这是一所在她们这个小县城里面还算得上不错的公立小学，所以管理的也比较严，学生家长只能把孩子送到校门口，不可以进到学校里面。以前洋洋的爷爷就在这所小学教书。叶子这次来学校看孩子，不想让洋洋爷爷奶奶知道，怕到时回家他们又要给洋洋上思想课，告诉洋洋，她是一个坏妈妈，一个抛家弃子的坏妈妈。弄得一个9岁多的孩子又得难过好几天。

　　随着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学校门口孩子和家长越来越多起来，

　　“妈妈，再见。”

　　“再见宝贝！”

　　“爸爸再见。”

　　“再见，儿子！”

　　学校门口学生和家长道别的声音此起彼伏，叶子也算是一名学生家长，而她现在却没法出现在那道别的人群中，只能坐在车子里远远的望着，就像战争时期的地下党接头一样，静静得等着另一个接头的人出现。

　　“玲，我们在这里。”十几分钟后，弟媳朝一个开着红色小电轿，后座带了两个孩子的短发女子喊到。

　　红色电轿在叶子她们电轿旁边停下，叶子慌忙从车子里下来，尴尬的朝红色电轿里的玲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你好，我是叶子，是洋洋的母亲，今天要麻烦、麻烦你了哈。”本来就不擅言词的叶子此刻又结巴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做母亲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玲也朝着叶子尴尬的笑笑说。

　　“姐，快上车吧，等下让洋洋家的人看到你不好。”弟媳催着叶子上了车。

　　叶子的车就这样跟着玲的车走到了校门口，叶子的车就被门卫老大爷给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家长不能进校园。”

　　“大爷，她是我学生的一个家长，是我今天约她来的，让她进来吧。”玲给门卫老大爷解释说。

　　“哦，哦，那你进去吧，开车时注意看着点孩子哈。”门卫老大爷善意的提醒着叶子。

　　“哦，哦，好的，知道了大爷。”弟媳看叶子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赶快回答到。

　　叶子心情复杂的跟着玲后面来到了洋洋教室的门口。

　　“姐，洋洋现在还没来教室，要不我们就在这等下洋洋吧，要是去办公室里，我怕那么多老师在那你们说话不方便。行不，姐。”玲朝着有点尴尬而紧张的叶子说。

　　“嗯嗯，行，要不你先去上课吧，你别耽误了你上课的时间。”叶子不好意思的对玲说。

　　“嗯，也行，那姐我过去了啊，你也别急，洋洋等下应该就过来了。”玲对叶子说着就朝楼梯口走去。

　　“嗯，谢谢哈。”叶子对玲说到。

　　玲走后，叶子朝楼梯边靠了靠，给正往教室走的孩子们让路。叶子此时已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在想等下见到儿子该说啥呢？我给他买的吃的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叶子正想着，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系着红领巾的熟悉身影走了过来。

　　“洋洋，洋洋。”叶子此刻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洋洋听到有人喊他就扭过头来，看到是妈妈，就怔了一下，然后没吭声就像没看到叶子一样又向教室走去。叶子也顾不得好那么多了，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洋洋：

　　“洋洋，妈妈来看你啊，还给你带的最爱吃的芒果还有你最爱喝的饮料，你看。”叶子有点语无伦次的讨好似的拉着洋洋说。

　　“你别拉我，这让我同学看到不好，我要去上课了。”洋洋说着扭头要走。

　　“那你把吃的拿着，看，我家洋洋又长高了呢，快跟妈妈高了。”叶子把手里一直提着的袋子递给洋洋，看着又长高了的孩子不知心里是喜是悲，洋洋像其它同学一样穿着一身蓝色校服，只不过那校服的裤子有点短了，可能是因为洋洋比去年又长高的缘故吧，上衣衣领和衣服上能明显的看到一块块油渍，能看得出来这身衣服有些日子没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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