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三人一路逛逛走走，几乎将整个闹市逛了个遍。

　　凌飞霜惊讶地发现，裴九总能以最低的价格将东西买回来，不由赞叹道：“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

　　裴九脸有些红，抓抓后脑勺，窘迫道：“对不起，让主人丢脸了。只是自幼家贫，所以养成了讨价还价的习惯。我会尽快改过来的。”

　　裴九自己也知道，一个男子汉天天跟妇人一样为了那几个铜板在市井上跟人争论有失颜面，但是，让他用商贩开出的价格购买，他又不甘心，明明商品不值那个价格。

　　凌飞霜道：“为何要改？旁人或许看到的是你斤斤计较，我不这么想，能以最合适的价钱买到最实用的东西这是本事。”

　　“喏，这些给你。”凌飞霜将大部分钱财掏出，拿给裴九道：“这些都交给你，以后咱们家的管家就是你了。那些钱看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过……”

　　凌飞霜突然正色道：“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做生意，失败也没事，大不了重头开始！我们回到无忧城后，我把存下的酬金都拿给你，你放心大胆去干！”

　　“年轻人，我看好你！”凌飞霜拍了拍裴九的肩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裴九感动了，因为凌飞霜的鼓励和信任，从这一刻，他才开始将凌飞霜当做主人看待，誓死忠于凌飞霜，他保证道：“裴九绝对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凌飞霜说道：“好好干，我对你有信心！”

　　轻容在一旁听着羡慕不已：“主人，裴九要做管家，那我做什么呢？”

　　凌飞霜反问她：“轻容想做什么？”

　　轻容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我想厨娘，做好吃的饭菜给主人吃，还想学习刺绣，做衣服给主人穿，还有好多好多……只要是跟主人有关的都想学！”

　　轻容年纪还小，又是同性，凌飞霜与她相处没了那么多忌讳，下意识将她当做妹妹，她听了轻容的童言童语，轻点了一下轻容的鼻子，亲昵道：“你可真贪心。”

　　轻容害羞地摸了摸鼻子，心道，主人可真温柔啊。

　　因着裴明五身体还未完全痊愈，凌飞霜财大气粗地拍板决定，买辆大马车和车夫。

　　轻容坐在马车内，这摸摸那摸摸，新奇得不得了，看着周围的众人说道：“我之前都是看到富贵人家才坐马车，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坐上。”

　　她转身扑进凌飞霜的怀里，撒娇道：“主人，你快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凌飞霜笑着掐了她一下，说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给你定做一辆最漂亮的马车！”

　　轻容欣喜道：“真的？可是以前带我的乞丐婆婆说，财不能外露，我要外面看上去普通，里面奢华的行吗？”

　　“自然可以。到时候五叔，小九，你，一人一辆，还要在车檐挂一个黄金打造的铃铛！”

　　“为什么？”轻容好奇道。

　　裴明五和裴九也是充满疑问地看着凌飞霜。

　　凌飞霜咧嘴一笑：“不然人家怎么知道咱有钱！”

　　一行人说说笑笑间，皆是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等马车穿过街道要驶向城门时，马车突然停下。

　　车夫在外头说道：“各位主子，城门堵住了，要等一会儿才能通行。”

　　轻容好奇心重，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会儿，转头说道：“外面官差在抓人呢。”

　　凌飞霜探过头，看着墙上的告示，贴着六张人像，一旁的官差敲着锣鼓，大声宣布道：“几日前，在城外破庙里发现六具男尸，均为他杀，身上有若干刀伤，若有线索者可速到衙门通知官府，若线索属实者，可领纹银五两。”

　　凌飞霜仔细地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眼熟，这画像上的人不正是破庙被自己踢晕的那六人吗？

　　她转过头，冲着裴九不无惊讶地说道：“那六名壮汉竟然被人杀了啊！”

　　裴九：“……”

　　知道真相的裴明五：“……”

　　“不过我看他们也不是啥好人，不分青红皂白，提刀就砍，个性冲动，仇家肯定不少。”

　　裴明五道：“确实，那几人仗着在江湖有点名声，无恶不作，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哇。”轻容一脸崇拜地说道，“那人肯定和主人一样厉害。”

　　裴九闻言，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有一乞儿经过马车看到裴九明显愣了一下，却不做停留匆匆向官差跑去。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乞儿便领着官差们往闹市走去，正是前往易典斋的方向。

　　此时，易典斋的老板正坐在柜台之上，手轻抚着那把长刀，长吁短叹，那贼子着实可恶，将全部珠宝都拿光了！只留下这一把钢刀！可恨！可恨啊！

　　来了个乞儿把官差都带走了，不得不使人好奇啊！百姓们纷纷跟上去凑热闹，因此道路很快畅通。马车又重新走起。

　　裴九微勾起唇角，眼里晦暗不明，看着官差渐行渐远地身影，直至看不见才放下窗帘转身坐好。

　　车厢里，轻容正缠着凌飞霜讲风月楼里的趣事。裴明五在一旁看着两个小辈吵闹。

　　凌飞霜实在被缠得没法子，只好开口道：“其实，楼里也没啥趣事，大家都忙着练功。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斗武场比试，直至长老考核通过，开始接任务方才不用比试。”

　　“哇，那主人肯定很厉害，很快出师了！”轻容对凌飞霜总是盲目崇拜。

　　凌飞霜摸了摸面具，不好意思道：“也没有，这次是我第三次出任务而已。”

　　“那主人也很厉害！主人比试的时候肯定场场都赢。”

　　裴明五和裴九点点头，一脸赞同地看向凌飞霜。

　　“我武功低微，楼里每个人都觉得与我比武是在欺负我，所以每次都没人与我比试，我……场场零分。”

　　凌飞霜看着眼前三张幻想破灭，僵硬石化的脸，突然有些不忍，她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现在不也可以接任务了吗？”

　　裴明五率先回过神，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儿子说凌飞霜一脚踢死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朝穆六虎这事件了，别是那几人当时就有伤在身，所以才那么轻易解决吧？不过凌飞霜也不过十二岁，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裴明五道：“小霜说得是。其实，行走江湖，兵器也是非常重要。有称手的兵器可以大大提高的战斗力。五叔对于铸造兵器方面略有研究，可以为你铸造一把好兵器。不知小霜善用什么兵器？”

　　凌飞霜从挎包拿出从易典斋拿回的短剑递给裴明五道：“这种样式的短剑。”

　　裴明五接过，抽出短剑细细看了一遍，玄铁制成，剑身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裴明五随手拔了一根头发在上面轻轻划过，瞬间断成两截，是件不可多得的好兵器！

　　“这短剑不错。”裴明五将短剑收回剑鞘，递给凌飞霜。

　　凌飞霜高兴道：“是不错，虽然用着不称手，但可以换两百两银子呢！”

　　“噗嗤——”裴九没忍住笑出声。

　　裴明五讶异，这么好的剑还用着不称手，他追问道：“是哪里不称手？”

　　凌飞霜回：“太容易断了。”

　　对于凌飞霜这个理由，裴明五是万万不信的。玄铁一向以坚硬闻名，想要将它折断谈何容易，武林上的绝顶高手都不一定能将它折断，更何况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

　　裴九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相信凌飞霜的武功能有多高。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毫不夸张，他想了想开口道：“主人能一脚踢死破庙那些恶霸，说主人功力深厚，那把短剑确实不适合主人使用。”

　　轻容眼睛一亮，崇拜道：“原来为民除害的是主人，主人好棒！”

　　凌飞霜严肃地纠正道：“我没杀他们，我有控制好力道，只是把他们踢晕了而已。”

　　裴九无奈道：“主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裴九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坏笑道：“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主人，我爹铸造的剑可是十分名贵的。”

　　“哦？”凌飞霜表示怀疑。

　　裴九见她不信，诚恳道：“我怎么敢欺骗主人。典当的话至少能当五百两呢。”

　　“那么多！”凌飞霜轻呼一声，眼神炙热地看向裴明五：“五叔，是真的吗？”

　　裴明五笑了笑，没有否认。

　　裴九坏心地提议道：“假如你的剑断了，那我爹肯定是要铸造一把给你的。爹，你说是不是？”

　　裴明五回道：“这是自然。”

　　“那要是一直断呢？”凌飞霜问道。

　　裴明五自信一笑：“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一直断，我便一直铸造，直到铸造出你折不断的剑！”

　　“哦。”凌飞霜应了一声，慢吞吞地抽出短剑，掐了个剑指，食指和中指夹住短剑尖，微微用力。

　　“当——”随着一声脆响，剑断两截。

　　轻容欢呼道：“主人好厉害！”

　　凌飞霜咧嘴一笑，对着满眼震惊的裴明五十分财迷道：“五叔，记得你说的啊，我要两把！”

　　一把五百两，两把一千两！两百两换一千两，划得来！

　　早已看透凌飞霜的裴九微微挑眉：“果然掉进钱眼里去了……”

　　石化的裴明五：“……”

　　折玄铁剑跟摘小白菜一样简单，这在风月楼都是垫底的，那风月楼里的杀手得强成什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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