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前因既定
“还有，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啊？”
西湖旁有一座龙井山，其中茶树茂盛，龙井山所产龙井茶，驰名于天下。
山中低洼处，风水聚集，养就片片竹林，又有细水长流，微风轻拂，别有一番幽静，乃是修道之人所向往，财侣法地中绝佳的修炼之地。
如今这里正有两人，乃是落凡和婉莹。
柳辰子和卜羲来时，仿佛听到落凡，在讲什么故事。
“不是说要修炼吗，这么说起故事来了。”
“哥哥，刚才落凡给我讲了……”
婉莹看到柳辰子，上去就要说话，但还没说完，就见落凡满脸不悦的盯上了一个人。这人婉莹认识是卜羲，也听落凡说过他们有恩怨。
“喂，你们别动手……”
婉莹话还没落音，那边的卜羲已经和落凡，就已经动手了。
卜羲手里的酒瓶被打落，掉在一块巨大的大理石板上，砸了个粉碎，只一瞬间，整个山谷里，就弥漫了酒气。
见三人的反应，柳辰子有些发懵，不知怎么回事，于是抢身就上，想要劝架。原来卜羲有要事要找柳辰子，而两人刚好在龙井山下碰面了，于是就提议到山中细谈，没想到遇到了婉莹和落凡。
“柳兄，这事你且莫管，我也不会伤你朋友！”
“大言不惭！老弟，你不要插手，看我教训他！”
柳辰子刚上去，还没动手，就被两人一顿抢攻。论拳脚功夫，他任何一个都胜不了，又怎么会是两个的对手？被逼得手忙脚乱，只好退下来。
不过感觉两人的言语神情，柳辰子猜测他们应该是故人，自己不好插手，只好在边上看着。想起先前婉莹的动作，柳辰子以为她知道因果，于是就去问婉莹，
但落凡刚才就是和她在说这事，结果还没说完，柳辰子就来了，因此婉莹也不清楚缘由。
两人拳打脚踢，都是非常高明的武艺，柳辰子看得清楚，他们两人都是一般套路，一招一式跨度非常大，不但拳拳到肉，打得声音作响，更是威风霸气，让人血气沸腾。
突然耳边一声大喊，犹如半天里打了个霹雳，只见卜羲的左拳，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狠狠地朝落凡砸下，看那势头，几乎就是流星坠地，凶猛无比。
柳辰子彷佛有种错觉，自己的武艺的阴柔风格，根本就架不住这一拳之威。
但落凡却不输与卜羲，他双手如封似闭，硬是架住了这致命一击，柳辰子不觉兴奋起来。
婉莹看得清楚，只见落凡踏在石板上的脚，已经深深地嵌了进去，这可是块非常坚硬的大理石。
“老子救你性命，你躲着我，不感激我，那也罢了，怎这般无礼，见面就打坏我酒瓶？”卜羲因为和落凡动手，又被落凡步步紧逼，口中含着一口气，说不了话，就只好用秘法，暗中沟通。
“你与柳兄是何关系？”落凡也在暗中和卜羲沟通。
“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何干？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但你不能泄露我半点身份！”
其实落凡一见到卜羲，就立马动手，乃是预料柳辰子和卜羲会有疑问，而卜羲一旦诉说往事，定然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份，他即不想柳辰子知道真相，同时不想婉莹知道真相，因为他刚刚才给婉莹编了个故事。
两人动手，打得难分难解，又同在一块石头上，似乎谁要是先掉落石块，就算是输了。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等拳脚上的较量，根本就占用不了什么心思，而落凡的言语，刚好起了一个牵头，两人神思交织在一起，又想起了往事。
“你的身份，你爱和谁说，便和谁说，我岂会乱说而对不起她？”
“那你找他何事？”落凡似乎安心了不少，语气平淡了些。
“柳辰子的势力，可能被飞龙那厮看上了，我是过来做个提醒。”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这事不该要我来解释，当年你妹……玲儿的悲剧，不就是飞龙那厮利用你我间的矛盾，而造成的后果吗，他想要干什么，你不知道？你难道忘了这份仇？”
两人神思交织而成的幻境中，卜羲显得非常生气，话语说到最后，声声质问起来。而落被卜羲几声当头棒喝，立马就想起了往事，一股无名之火，“哗”的一下，从脚底涌泉冲到了百会。
“飞龙这厮，真是个祸害，总有一天，老子会除掉他！”
“除掉？你现在的势力，孤家寡人，拿什么对付？”
两人所说的飞龙，是掌控岭南的洞天之主，乃为中央凌霄殿分封的一方诸侯。
然飞龙虽为龙族，据说还是应龙后裔，但应龙乃有翼之龙，在龙族力不为正统，所以他一门心思想成为龙族正统。而成为正统，就要提升翼龙一族的实力，所以他一直致力于提升洞天排名。
为了这个目标，飞龙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他不但疯狂集聚势力，更多次干涉其他洞天福、地掌门的竞争，以此瓦解洞天、福地的内部势力，瓦解之后，再打入暗哨，最后将其拉拢为己用。
就像那闽南之地，第六十八福地之主毕祈，早在许多年前，就已成为了他的手下。
原来，卜羲乃是湘西一带，第六十八福地之主，当年他和落凡的妹妹成为伴侣。
而落凡却因为卜羲地位排名，觉得卜羲配不上他妹妹，而他和妹妹的关系又极好，几乎不亚于婉莹和柳辰子。也不知是何心态作祟，他多次找卜羲的麻烦，两人闹了许多矛盾。
虽然卜羲和落凡，他们一个心疼妹妹，一个爱护情侣，从不曾大动干戈，但暗中的较劲，却是越闹越激烈，以至于被居心叵测的飞龙所利用算计，给两人的洞天福地造成了很大动荡。
也正是因为这事的缘故，卜羲这个福地掌门之位，差点就泡汤，而落凡更严重，内定好了的掌门之位，不但成为了煮熟之后会飞的鸭子，更是造成他坠落凡尘的根本□□。
当年，因为飞龙的算计深沉，以落凡的道行，一时间也算不出是谁在捣鬼，而他一身的怒气又不得不发泄，想来想去，就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在了卜羲头上，卜羲就成为了他的出气筒。
于是当时的落凡，就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卜羲身上，自然就免不了一番相斗。不过两人都不敢发狠斗法，怕自己在乎的人心里难受，所以都只是在拳脚上发泄不满。
结果这番打斗，却引来了一个喇嘛和尚，那和尚不知是不是故意没看出来两人的打斗，反正看上去是来当和事佬的，然而，就是因为这和尚，引发了无穷的后果。
哪怕是和婉莹的相遇，也要算到这和尚头上，而落凡因婉莹之故而苏醒后，也曾耗费精力掐算过这份缘由，结果却是一片混沌，于是他越发的肯定，这就是有人在背后施展阴谋算计。
“当时我根本没想到，那喇嘛和尚有些手段，硬是阻挡了我们两个的相斗。”
“还好意思说，我看那和尚也是好心，这一切，你要付绝大部分责任！”卜羲的言语，有责怪的意思。
“哼，无知，以你的道行，能看明白什么？”
“什么意思？”卜羲有些不明白。
卜羲不明白，而落凡也想找个人所说往事。
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发现，包括推测全部告诉了卜羲，卜羲恍然大悟。但他们依旧不知，那和尚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图的什么。
“当时你我二人，恼怒那和尚多管闲事，都把他当敌人，却没想到引来了那和尚的师父。”
“你也不想想，我们两人比斗武艺，谁看不出来，真要救那和尚，需要用法术神通？”
落凡越说越愤怒，外在的武艺比斗，也变得更加凶狠了，两人拳来脚往，打在空气上，都发出了爆竹般的声音，而更令人气血沸腾的就是，两人打在石头上的力道，直接打得乱石飞舞。
柳辰子在边上，一颗石子溅了过来，他躲闪不及，伸手用折扇一档，竟然感觉到了手掌发麻。
“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劝开他们啊？”
“不用，他们的武艺，我劝不开。”
婉莹有些担心落凡，想要去劝架，但柳辰子拦住她说道：“除非我们用法术，不然不可能劝开，但这有些危险，更何况他们有言在先，还是再看看吧。”
落凡的愤怒，卜羲感同身受，而他想起了玲儿对他的好，心里不觉间有些失落，慢慢的在落凡的影响下，也变得愤怒起来，手上加劲，和落凡斗得更凶了，似乎两人都成为了各自的倾诉对象。
“我们只是普通的武艺比斗，哪里能挡住那和尚的法术？”
“在千钧一发之际，是小妹替我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玲儿，玲儿，我一介莽夫，何其得到你这般深情……”
两人都陷入了回忆中。
当时两个人都懵了，双双发狠拼命，结果落凡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忘记了动用法术神通，被那和尚一雷打到身上，几乎魂飞魄散……
正是因为这事，两人都把罪过怪在对方身上，再加上以前种种，也就导致了见面就掐。
但是现在，落凡都明白了，那飞龙是想得到正统龙族地位，提升洞天排名，而自己刚好是他这条路上的劲敌之一，他想除掉自己，同时又可以瓦解自己和卜羲，两方势力的内部。
“好一招毒计！削弱我们的同时，他还可以吸收壮大自己。”
于落凡而言，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错误，都是因卜羲而起，虽然说到底，自己要负主要责任，但推卸自己的责任，还是要舒服一些，所以他选择了敌视卜羲。
“哼，要不是你勾引我妹，哪会这样的后果，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两人翻翻滚滚，不知斗了多少回合，终于是落凡赢了一招半式，把卜羲一拳震下了青石，虽没有伤到对方，但毕竟是赢了。
“你最好不要耽搁我的事，否则后果自负！”
卜羲虽然输了，但气势上却占了上分，他已经猜到了婉莹和他的关系，因此话语间暗含威胁。
他并不想太过计较，毕竟自己掌门之位还在，更况且造成这样的悲剧，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一直对玲儿恋恋不忘，而玲儿是落凡极为亲密的妹妹，卜羲存在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我看两位并没什么深仇大恨，既然停手了，可千万别在动手啊。”
“不会！”落凡似乎些情绪，这让柳辰子感到一丝不安，只听得耳边声音继续说道：
“我和他的仇恨，每次见面揍他一顿就够了，不会杀他，更何况他今天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接着他走到婉莹边上，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落凡就笑呵呵的走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要不是知道你们的本事，还真以为你们要拼命呢？”
“老弟，这事你就别问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事我是不会说的。”
卜羲知道柳辰子的意思，但他又怎么会说？
别说落凡不让他说，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说，因为关于玲儿的事情，他也和落凡一样，给柳辰子编了个故事，虽然编得非常真实，但如今要再编一个故事，难保不会露馅。
“其实我这次找你，有大事情要和你说，这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哦，那说说看。”
卜羲这般神色，柳辰子和婉莹也不敢大意，连忙洗耳恭听。
卜羲表明来意，把飞龙有什么野心，他想干什么，简单的给柳辰子说了，但只要是涉及自己和落凡的事情，全部都被他带了过去。
最后卜羲又说出了这几百年间，飞龙所收服的最大的势力。
但由于卜羲说的简单，柳辰子和婉莹还有许多疑问，于是又卜羲一一解答。
说飞龙掌控岭南之地，凌霄殿上钦点的三十六洞天之一，是一方非常有实力的诸侯。
但由于本身不为龙族正统，听说乃是翼龙一族，这种龙在龙族不怎么受待见，所以他一心想提升洞天排名，以此为凭成为龙族之主，而这需要势力，这就是他疯狂集聚势力的根本原因。
“我就这么点儿本事，也没多少势力，他看上我哪一点啊？”
柳辰子有些不解，虽然他有些本事，婉莹也算不错，但就算他两个加起来，也比不过卜羲，以卜羲的本事，也只七十二福地之末，他不明白，自己这点本事和势力，有什么好觊觎的。
“别太小看你自己，他上次拉拢的那毕祈，不见得会比你强……”
“我想起来了，还有个原因，那飞龙以前得大机会，不但得到龙族之主大有希望，更是差点颠覆了几方洞天的排名，幸好佛门清辩，想要讨好我天庭，插手之下，才化解了这次风波。”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恐怕飞龙积蓄力量，是想报仇吧？”
婉莹随口而说，因为她觉得，如果有人坏了她的事情，尤其是大事情，这仇就非报不可。但在柳辰子看来，却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那清辩是什么人，有多少本事？”
“那人属于佛门，至于实力……”
卜羲想了想，觉得那人势力不错，虽然有些拿不准，但还是估摸着说道：“应该在那飞龙之上吧。”
听了这话，柳辰子若有所思，正在想着办法，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卜羲大哥，你刚才说那个什么人，不见得比哥哥强，是什么意思啊？”
“你大哥我想说什么去了啊，让我想想……”
卜羲在婉莹面前故作姿态，也不知怀了什么心思，只听他说道：
“我是想说，那闽南的毕祈，本事未必比你哥强，但却被飞龙奉之为座上宾，可见那飞龙的求贤若渴之心，你们不好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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