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昔时因
“什么意思？”落凡特别紧张，好像失去了什么，心慌的很。
“也没什么，就是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我……我做什么了，为什么不再见我？”落凡记得清楚，自从上次柳辰子叫走她，到如今再次见到她，已经半个月了，这断时间，他是最难熬的，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辗转反侧。
他也非常的着急，找了好几次，但他在梦春楼没地位，根本就没有门路，想要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这对于落凡来说，这怎么能接受？
所以他刨根问底，但他又怎么能想到，如今的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婉莹了，这时的她，已经明白了前世今生的一切因果。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婉莹哪里还会与他相处？别说是他，就算是柳辰子，她也没有了那份女儿家独有的，深闺幽怨。
“那只是我认知局限下的一份寄托，远远抵不上以前经历过的感情来得深远。”
这男欢女爱的感情，婉莹早就深埋在了心底，平时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也正是因为这样，转世重生的婉莹，才会对柳辰子产生纠缠。
既然觉悟了所有，那对于柳辰子，除了那多年的兄妹情，便再也生不出那种男女之情了，当然并不是婉莹看不上，其实她也曾动过心。
只是柳辰子的内心，已经有所寄托了，而婉莹自己，也难以忘记过去，更何况，他们共同逃脱困境时，投进了同一个母亲腹中，她们缘分的第一世，就是亲兄妹关系，而且还是双胞胎。
婉莹的修行时间不长，内丹也不是苦修得来的，但心境和道行的修为，沉浸了数百年，又有亲密人的指点，所以如今的修为，倒也不容小觑。
婉莹不但是女人，更是仙狐成形，对于情感上的觉知，已经非常的敏锐了。
自从军营和落凡认识，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婉莹又怎会不明白，他对她的妄念？
只是婉莹如何会看上他？以前在孤独之下，倒还有几分心思和他相处，但是如今的婉莹，连和他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毕竟失落的时候，他给了我不少的安慰。”婉莹对他也有几分感激，为了不让他孤独，婉莹不但给了他梦春楼的权力，更传了他修炼的法门。
对于他一个弱者来说，他如何能左右婉莹的想法？除了接受，就只能接受。
但和一群没有感情，只会逢场作戏的人在一起，又哪里体会得到人生的乐趣？久而久之，他也迷上了修炼，而这一切，婉莹其实都看在眼里。
以婉莹的修为，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浑浑噩噩的内心中，已经生出了不甘之志，只是婉莹不知道的是，他的内心当中，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婉莹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思念，是有多么的深刻。
在落凡的内心中，她是他在最低谷的时候，遇到的最大的贵人，不知不觉中，他已她内化到了心中，形成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一天，落凡正在修炼。
不知是不是，修炼有了火候，落凡在修炼时，似乎产生了幻象。
在恍惚的幻觉中，落凡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龙，但那条龙一点都不威风，浑身上下的鳞片，稀稀拉拉的，似乎都掉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非常伤心。
正在落凡感觉到伤心的时候，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鬼物。
他看得清楚，那鬼物衣衫齐整，像个自律的剑客，只是眼中无神，行动之间，随风而动，像是空中的柳絮，似乎没有半点意识。
看着眼前的鬼魂，他感觉到了一种悲伤，那是种思念不可得的悲伤，就像自己思念婉莹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出了一股，想要拥抱眼前鬼物的冲动。而他所化身的龙，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摇头摆尾，腾空而起，一把将那鬼魂给吞噬了。
“这不是幻象，这是我看到了鬼物！是她说的天眼吗？”落凡虽然恍惚，但还是有些清明。
而那条龙，吞了鬼魂之后，身上就冒出了光华，那些原本没有鳞片的地方，渐渐地长出了鳞片。
这条龙的康复，落凡觉得非常舒适，就好像自己就是这条龙一般，但是紧接着，虚空中闪现着一道霹雳，直接劈中了那条正准备腾飞的龙。
“不~！”幻境中，一个无声的呐喊，落凡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我叫刘玄龙，家里的老大，可惜我只是庶出。
那老二虽是弟弟，却是嫡出，我各方面都受他压制。
“龙？”
“哦，我的确是龙。”
“嗯？他们都怎么了？”
我家在西湖中的岛上，刚好能容纳一家人，但今天人格外的多，湖面上也到处都是船只，络绎不绝。边上喜气洋洋，人来人往，我有些吃惊，仔细想了想：
“哦，原来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恭喜恭喜！”
“两位里边请！”
来来往往的客人，都道了一声恭喜，满脸都是笑容。家里的人接客，回应也是喜笑开颜，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子的。“可我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家主旁边的那个，就是新郎官啊？”
“哼，他算什么新郎官啊，一个庶出，就算得了举人，又算得了什么？他兄弟作为家主，只不过是想在同宗、朋友面前显摆罢了！”
边上的人，看上去都喜笑开颜，但私底下却是议论纷纷，我分明能够听得非常清楚。
但我不想自己不开心，刻意没有去在乎，但还是有两个较大的声音，深深的打击到了我，我虽然不想，但还是忍不住生气了。“是啊，我算什么新郎官啊？”
“那女人分明是他看不上的，现在却硬生生的塞给了我！”
“但没人知道，这个连面都没见，甚至都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早就被我派人卖到青楼去了，还卖了不少钱呢。”
新娘的失踪，所有宾客们都一哄而散。而他作为家主，作为我的亲弟弟，却能一脸无所谓的坐在我旁边：“你是不是嫌弃啊？”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哪能啊！”我看着他笑得很开心，但我却笑不出来。
“笑一个！”他似乎有意逗我，我很生气。
“啊~”我愣了一下，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笑一个啊！”他笑得越发开心了。
“呵。”我挤出了一个笑脸，实在是不得已。
我心里真的有一团火在燃烧，但现在我还不能让它烧到外面来，我只好在心里暗暗的发狠：
“早晚有一天，我会除掉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登泰山览众山小，把你踩在脚下，就没人能对我指手画脚了！”
原来落凡陷入了别人的梦中，他所做的这个梦，就是那个他所吞噬的残魂的过往。
这个残魂和婉莹有这很深的渊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牵扯，在落凡做这个梦的时候，婉莹也陷入了梦中，她梦到的，就是她自己和那刘玄龙的过往纠缠。
我是个本该在青楼呆一辈子的人，在我婚礼的当天，竟然被自己的未婚夫买到了青楼。
虽是为了富贵，也为了逃避仇家，但这青楼可不是我愿意来的。但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以我的本事，小小青楼岂能困的主我？当我走出青楼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找回这失去的尊严！”
“你们听说没有，京城来人，要见刘举人呢！”街上有人议论纷纷，说道就是他刘玄龙。于是我静静地站在一旁，想着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京城里来的！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京城来的，那可是大官啊？”
“……”
“听说京城的人已经到了驿站……”
“哎，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台啊。”
我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街上人来人往，听到有读书人说到了他，我已经定好了行动的方向，心里暗道：“刘玄龙，我要亲手杀了你！”
根据书生们所说的信息，我连夜来到了驿站，他竟然连夜来见京官，我有些不解，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悄悄的跟着他，看着他走进了驿站。
原来，不是什么京官，是他们家里面夺权，窝里斗。
都是他那个老二家主下的计谋。也是我糊涂了，在这个乱世，一方割据势力的举人，在这些士族大家的眼里，是没多大分量的，这老二，他要除掉这个唯一可以继承家产的哥哥。
“原来是他？哼，那又怎样，救我之后，又来害我，这算什么？”
他带的人本来就少，又是被埋伏，也就一炷香时间，他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见那人心怀不善，人又多，我怕自己会受到牵连。我不想暴露身份，心里萌生了退意：“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隐迹藏形，悄悄地飞身离开了驿站。
但不知为何，我还是莫名其妙的回了一下头。
在我回头的瞬间，我看到了身处险境的刘玄龙，他被许多人围着，无力的在做困兽之斗，我心里突然生起了一股情绪：“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于是我施展手段，将他救出了重围，我虽然对抗不了这么多人，但救人还是不在话下的，我虽然要杀他报仇，但也得想还了他的救命之恩再说。
不过，因为我救了他的命，他把我带回了家里，他家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兄弟的情况，那老二或许是心怀愧疚，或许是怕了我，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反正没有回家。
我在他家里住的舒适，他也出乎意料的对我非常好，可我并不想领情，总是找机会奚落：“成天弄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
他不仅言语上，对我知冷知热，而且也常常送我些闺阁之物，但我并不喜欢，也用不上。
“这些珠宝、金银、首饰，带在身上，除了累赘，还能有什么用？”
我拿起手中的东西，一脸的嫌弃。而他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但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儿小得意，想着，能不能再找一些茬儿。
有一天，我不小心把手给扭了，是我以前留下的旧伤，那时我修炼未成，为猎人机关所伤，我并未放在心上，但他却很紧张：“你忍着点。”
他小心翼翼的帮我揉着，似乎害怕把我给弄疼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我的手明显就不那么疼了，他不愧是习武的。
突然，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十年前的一个人。
当时我被猎人的夹子所伤，也是他在照顾我，而他此时看他我的那眼神，与那时的他，竟然是一般模样，我有些心慌：
“他还是当年的他吗？”我在回忆。
“原来真的还是他。”
突然，手腕传来了一阵剧痛，下意识的，我挥一掌。
没想到我这一掌打出，却没不怎么疼，原来他在帮我把脱臼的腕骨给揉回去了。
我有些感激，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嘴里轻轻的喊道：“哎，刘玄龙。”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明显感觉到他有些苦涩。
“可是我不爱你。”看到他这般表情，我有些内疚，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声音大了些许。
他没有说话，无奈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他的无奈，当然，也可能是害怕，但我内心，却总是希望，他只是不想逼迫于我。
看着这个曾经救我于危难，又把我推向于绝地的男人，现在又对我死心塌地。
看着眼前的他：“我……”
“我好像……”
……
我有很多的内室，比那三妻四妾，还多出了两个，但我并不爱他们。
我一直坚信我的意中人，是个拥有大能力，能像传说中七仙女一般的人物。
我虽是长子，却是庶出，算不上穷困潦倒，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总有一个梦想，也一直坚信会有一个温柔，痴情，点石成金的狐仙来搭救，这是我对狐狸这种灵物，情有独钟的原因。
老天垂怜，终于让我碰到了，她在救我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了，一个狐狸的虚影，在我脑海中闪现，就是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见过她？她是不是我曾经见到过的她？
怪不得，我对所有女孩都不曾动心，原来如此。
直到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倾心。
可是在儿女情长之前，我必须先解决掉，老二这个麻烦。
他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我毕竟是个举人，以后家里，不管是名望还是财富，都要靠我，而他却如此对我，我又岂能放过他？
“反正长辈都已过世，我大不了长跪三天，在灵前向他们请罪。”
“我只有除掉你这个祸害，才可以给我，给她，一个没人打扰的生活”。
然而精心筹备多个时日，却还是漏算了一招，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
我不知他什么时候，跟一些和尚打在了一块。
听他说，这和尚法名安妎，年轻力壮，只因生计难捱，便出家当了和尚。他出家不久，笃信斩妖除魔。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分明是不通佛经，误解经典。
更加可恨的是，这和尚不只是什么出生，竟然武艺高强。而且非常凶狠，他在我耳边说：“那狐狸精是贫僧追了许久的猎物，你休想打她的注意！”
原来婉莹一直在逃命。
当初我还纳闷，以她的本事，怎么会被老二给俘获，原来如此。
我恼怒他如此对待我的她，但没想到那安妎和尚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又怎么甘心？
我奋力抵抗，终于，在我找来的一群人干掉老二以后，我凭着一腔愤怒，单挑那和尚，竟然大占上风。
我也不用剑，只是一把抱住他，在地上纠缠，我毕竟年轻气盛。
一番拳打脚踢，竟打得这安妎和尚毫无还手之力，我心中好爽。
我们两人一会儿扭打在一起，一会儿他爬起来，我们用刀剑又斗。
七尺青锋剑，只为红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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