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我一直觉得，如果那天不是林欣雅刚好推门而入，告知我们晚饭已经做好，可以移步去偏厅用餐的话，宁无邪或许会把我的头当成木鱼，敲出个释迦牟尼的造型也不一定。
一顿晚饭吃得我战战兢兢，偏偏林大美人又体贴萧百财高烧在卧，右臂残损恐不能握，所以她特意燉了青菜粥端到萧百财的房里，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吹凉了喂哺。
郎材女貌，温情相对，你情我侬你喂我吃的场景仿若自带七彩光环，闪瞎我一对狗眼。
在我眼里只是稍嫌刺眼的画面，落到了宁无邪的眼里就变成了碍眼，所以他一晚上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偏这万花谷里惟一的一张餐桌又过于小巧，害得坐在他旁边的我被他时不时冷哼出的鼻音哽得来食不下厌，根本就没能吃饱。
好在万花谷西北角里，种着一株壮硕的苹果树，正值夏初，青红交杂的苹果挂在枝头，份外惹人垂涎。
半夜里我实在饿得睡不着觉，想着来时路上见到的那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参天的苹果树，干脆爬起床，借着月光往记忆里的地点一路寻去，却不想在苹果树下除了见到我心心念念的红苹果，居然还有一个我心心念念想要避开的宁大教主……
你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饿得）睡不着，没想到教主大人你也睡不着啊。
如此良宵美景，你说他坐在树下也不怕苹果掉下来砸他头上崩他一脸血么？
唉……
进退两难，好忧伤。
话说回来，甭管我在心中如何腹诽，如何对宁无邪避之不及，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是人中龙凤天地宠儿，无论在怎样的境况之下，也能够自恃一身雅然清俊，翩然风采不沾半分俗气。
就譬如此刻的宁大教主，即使只是看似随意地倚坐在一株合腰粗的巨大果树下，左手壶右手杯，脸上还挂着一副‘哥失恋了哥很受伤感觉好累不会再爱了’的表情，但清冷的月光自繁茂旺盛的枝叶间投射到的他身上，氤氲地落了他满身琉璃色星辉，反衬出了一副‘英雄把酒论古今，持壶倚树醉月光’的雅致美景。
习武之人最是警觉，但宁无邪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似的，只是抬头望着月亮，时不时的端起右手的白瓷酒杯喝上一口，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我。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诱人果实，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试探着走近了几步，见他依旧一副爱理不理当我不存在的模样，于是放下心来，大着胆子走到那颗挂满了累累硕果的巨树下，抬头贪恋地望着那一个个青红交杂的苹果，试探着伸出手去，却突然发现情况似乎跟自己原本想象中的触手可及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我围着这株巨大的苹果树转了两圈，终于死心地发现，这果树实在太大，而我又身高有限，无论是用跳，还是用蹦，或者是垫起脚尖作手可摘星辰的自由女神状，但那挂满了果实的枝干对我来说确实有些可望而不可及。
我扁了扁嘴，低头望着地上零星散落着地几颗鸟雀啄落的苹果，委实不想捡拾这些被鸟啄食过的苹果凑合着果腹，闷声哀叹了口气，遗憾地准备原路返回，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冷地呼唤：“过来。”
四下寂静，这一声呼唤传入耳中份外清晰。
我略有迟疑地闻声回头，毫不意外地见到原本一直低头自斟自饮的宁无邪淡淡地抬了抬眼皮，持壶的左手微曲着食指向我勾了勾。
十指修长，指节分明，最质朴不过的粗瓷酒壶被他握在手里，却显出了堪比鎏了金丝的夜光白玉壶般风雅的质感。
我忍不住在心底嘟啷了一句：可恶，手指真长，持着壶还能伸手指勾引人什么的，简直太犯规了。
哭丧着脸慢腾腾一步一挪地踱到他旁边，我抱着头慢慢蹲下，“先说好，不能打脸，也不能……痛！唉？咦咦？？”
我低头捡起从树上掉到我头上，又从我头上滚到地上的红苹果，有些诧异地望了眼宁无邪，却见他早已经又低下头，开始了又一轮清风明月中的凄楚独酌。
“呃……谢谢。”
我懦懦地道了声谢，将苹果在衣服上随意地蹭了蹭，正要开啃，却又听见宁无邪带着丝酒意地清寒嗓音轻轻响起，“杜芊芊要你帮她做的那件事，是什么？”
“啊，那件事啊……”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头痛，有些苦恼地啃了口苹果，边嚼边含糊不清地搪塞着道：“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幸好不是让我杀人放火替她嫁人什么的，凑合着还能应付。”
“哦。”宁无邪似乎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应合了一声，似乎刚才那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并不真心想知道答案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没有追问下去，否则要我怎么告诉他，杜芊芊在临睡之前，特意来到我的厢房，告诉我她希望我帮她做的一件事情居然是——帮教她追求一个男人。
是的。
追，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个断袖。
据杜芊芊所述，她师傅临终之前撑着最后一口气叮嘱她，日后一定要嫁给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因为这样可以生出全天下最好看的宝宝，而这个全天下最好看的宝宝，将会光荣地继承万花谷的所有歧黄之术，将万花谷的名声发扬光大。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发问道：“或许是我联想能力不够丰富，不能够体会到你师傅临终话语中的深意，但我真的想不明白——万花谷名扬四海靠的难道不应该是医术么？”
杜芊芊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师傅说，世人大多肤浅，若是有着一手上佳的医术，再加上一张绝好的皮相，很容易就会在江湖上混出名号，到时候赚钱也可以更容易。”
“……，贵师傅真有远见。”
我抹了抹额角莫虚有的冷汗，努力克制住想要询问她师傅去世时候睡的那口棺材是不是纯金打造？里面是不是还厚厚的铺满了层层银票和金银珠宝之类的欲望，尽量耐着性子听下去。
杜芊芊说，她虽然深刻地领会到了她师傅的遗嘱，并且也一心想要执行下去，可难就难在，她并不知道怎样的男人才算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但她非常幸运，因为她有一个叫做唐有容的结拜姐妹。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有种接下去的故事走向肯定会很坑爹的预感。
果不其然。
唐有容为了她的这位结拜姐妹的愿望很是苦恼了一阵，从武林盟主到魔教教主，她统统都有考虑过，但是武林盟主有个未婚妻极度难缠，而魔教教主又为了江湖第一美人而青丝变白发……
用唐有容的原话说：“武林盟主已经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魔教教主又容貌折损，且不提他已心有所属，光看他身上余毒未清，武林大会上露面的时候病恹恹一副肾精虚亏床上只能用骑乘的惨败模样，嫁给他人生乐趣都会少很多。”
……
虽然我是很想为唐有容对宁无邪的描述点赞啦，但……谁是牛粪啊？谁是啊混蛋？！
我们聪明过人又思虑周全的唐有容唐二小姐，某天灵光一闪，唉，突然间就想到了那么一个绝佳的办法——她带杜芊芊去了神仙醉。
唐有容当然不会蠢到给杜芊芊找个小倌，更不是冲着神仙醉里的各色美男而去。
因为据可靠江湖消息声称，神仙醉虽然表面上是一间小倌院，但暗地里却是隶属于太子爷名下专收情报的暗阁，在神仙醉里，只要你舍得花钱，除了可以买到令人魂销色与的美男，还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知道的情报。
但唐有容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还没等她们跟神仙醉里的暗阁人士接上头，杜芊芊已经在这趟神仙醉之行遇见她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对象——当朝赫赫有名的断袖王爷，安宁王司徒宁。
有唐有容的教唆之下，杜芊芊决定秉承她师傅的殷殷教诲，确定目标立刻下手，谨防过了这村没有这店，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手将司徒宁迷晕了带走……
如果杜芊芊是一本□□小说里的女主角，那么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大概就是充满了马塞克啪啪啪与全篇口口只余哔——哔——剧情的故事。
但遗憾的是，杜芊芊虽然有个奇葩的师傅和一个惊世骇俗的闺蜜，但她到底是个涉世未深又情商不足的女子，所以最终，司徒宁从被五花大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对如花似玉的美人那热情如火的求婚，还能衣冠楚楚坚定地表示自己一生放荡不羁爱搅基，谢谢姑娘你的厚爱，奈何我们性别不同没办法相爱。
世事难两全，性别难改变，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
杜芊芊只能含泪离开，伤情伤心之下干脆的避世隐居，可是这是初恋啊，刻骨铭心又难以忘怀，本来她以为终此一生，她只能在这万花谷里自怜自悯下去，谁知道从她和唐有容的往来书信里，却让她又在绝望中窥探到了一丝曙光。
而那道曙光就是我。
彼时我整个人早已经被杜芊芊那波澜起伏又异常扭曲的爱情故事给弄得整个人都斯巴达掉了，再三确认无误后，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了，但是我更迫切地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够帮你这个忙？”
“江湖上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蒋家庄大小姐蒋馨儿手段过人，将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玩弄于掌心，最近一段时日她无故失踪，正邪两派皆是出动了不少人马寻找，一时之间江湖之上掀起了不知多少波浪。”
杜芊芊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一副‘唉呀英雄你就不要谦虚了’的模样看着我，赞叹道：“就连唐有容都说，如果你不是脑子不好，江湖十大死不要脸妖女排行榜的魁首之位，非你莫属。”
“……”我一点儿也不为此感到荣幸好吗谢谢！
我脸上强撑出个微笑，努力解释道：“那都是江湖传闻，你看，如今传闻中的三个人都站在你的面前，你觉得我们三个人之间有什么火花吗？”
“你当我是瞎的吗？”杜芊芊显然不信我的解释，“吃饭的时候宁无邪一时和你眉来眼去，视线一直就焦灼在你的身上，回屋之前你去和萧盟主告别的时候，他还一脸痛苦悲伤地苦苦劝你早已抛弃宁无邪回到他的身边。”
“……”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好吗？！
宁无邪那明明就是在瞪我，狠命的瞪我，眼里的锐光只差没具现成一把把刀子将我扎成个刺猬，你要有怎样奇怪的理解能力，才能够将那种满含杀气的眼神理解为深情焦灼的视线啊？！
更何况萧百财哪里有一脸痛苦悲伤地苦劝我抛弃宁无邪回到他的身边？！他明明是一脸痛惜地劝说着我：‘馨儿你醒醒啊你和宁无邪是没有将来的趁早死心放弃回到蒋家庄吧宁无邪太过险恶不适合你吖’……酱紫。
我僵硬地扯起嘴角，试图曲线救国委婉拒绝：“先且不论我是不是真有手段能够轻易地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单我刚才听到的——那安宁王是个断袖吧？‘一入耽美深似海，无缘禽兽只能受’你听说过没有？司徒宁压根儿就只能算半个男人了吧，这种情况我也爱莫能助没有办法啊！”
“我相信你！”
杜芊芊一脸信任地望着我，认真而又坚定地告诉我：“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想出办法的。”
“……”我什么能力都没有好吗？！
而且你说的那是什么见鬼的能力啊我完全不想要啊摔！
我实在很想知道：“如果五天之后我想不出办法怎么办？”
“那我只能杀了你，把你葬在万花谷里埋作花肥。”杜芊芊看上去非常苦恼：“谁让你知道了我那么多秘密。”
……，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好吧，这顶多算是少女怀春的初恋心事罢了！
“你准备杀了我？”我嘴角一抽，不得不提醒她道：“难道你就不怕深爱着我（你别说，一旦接受这种设定还真挺带感的）的武林萌主（无误）和魔教娇主（正解）替我寻仇么？”
“对哦！”杜芊芊一脸恍然大悟地拍手道：“那看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你们一起死在我这万花谷里了！”
“……”喂，我说，这么凶残暴力有损你天然呆萌的形象啊杜姑娘！
而且不晓得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就隐约觉得断袖安宁王司徒宁这个名字份外熟悉。
咦？
卧槽，等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大童那本万年巨坑《天下无巧不成双》里，林欣雅被蒋馨儿下了十香勾魂散后，脱光了衣服打包丢上的不就是这位断袖王爷的床么？
就在我内心深处的草泥马即将开始新一场脱衣秀的时候，我突然褔至心来，想到了一个可谓是一箭双雕的绝佳办法。
“你对安宁王的感情实在是太令我感动了！”
我一脸感动万分地牵起杜芊芊的双手，语含笑意，目光真诚，温柔又耐心地忽悠她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不能保证他一定会爱上你，但我能够保证他光（bu）明（qing）正（bu）大（yuan）地迎娶你为他的正王妃，到时候你们朝夕相近，日久生情，总有一天你会把他成功拿下！”
“真的？”杜芊芊半信半疑地偏头望着我，但眼里慢慢浮起地点点喜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这么快就能想到办法？！你确定你想出的办法真的管用么？”
“那当然，我可是把魔教教主和武林萌主都玩弄于掌心的女人！”我抬头挺胸，摆出传说中恶毒女配角惯有的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翻手云覆手雨放眼世间无难事地冷艳高傲酷拽地模样，仰首抬袖半遮面地发出一阵丧心病狂地尖笑声：“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花了大概半炷香的时候，简单而粗暴地告诉了杜芊芊一个无比下三滥而且极其没有人性，如果放在绿江可能会被通篇‘口口’掉的办法。
虽然杜芊芊仍有迟疑，但她下意识地觉得如果我能够将武林盟主跟魔教教主都轻易玩弄于鼓掌，想必这个办法还是颇为值得一试。
我们各怀所悦地欢喜握手，在愉快而美好地气氛里结束了会谈。
但此刻想起来，我却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如果当时我对心情好到爆棚的杜芊芊要求吃个宵夜什么的，估计她应该不会拒绝，那么我也不会因为半夜里肚子饿得睡不着而出来找苹果吃，也就用不着跟宁无邪在树下蹲这么长时间了。
初夏之夜，清风如绵绵细浪，一波波粼粼荡漾。
没有工业化污染的天际，月明星朗，繁星点点缀出漫天银河。
沐浴在这样的良景美景中，享受着轻轻扑面清风，如果旁边不是有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宁无邪，此情此景，能够让人仿佛连心都被融化掉。
苹果早就已经吃完，天上的星星我也已经数到了第一百二十七颗。
宁无邪仍旧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壶里的酒，他身上只穿着件亵衣，灰白的发丝在暗夜里落满了冷冷月光，纵不说话，也让人不寒而栗。
我犹豫着看了他好几眼，寻思着如果此时抽身离开，需要跟他打招呼说再见晚安么？
“那个……谢谢你的苹果。”
很好，就是这样。
接下来只需要说出‘夜色己深，明天一早杜芊芊还要为你量体施药，不如我们各自回去休息吧？’就OK了。
我鼓足勇气，迟疑道：“如果不算冒犯的话，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林欣雅么？”
不！
我心哀嚎了一声音！
刚刚我明明不是想说这一句的！
丢脸死了，我现在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宁无邪一脸森然地望着我，鼻子里发出一种似哼非哼，又似应非应的声音。
“我刚才其实是脑子抽抽了，您能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我讪笑了两声，见他面色越加不善，忙道：“夜色己深，明天一早杜芊芊还要为你量体施药，不如我们各自回去休息吧？”
对！
我刚刚明明要说有是这一句才对！嘤嘤嘤……
“坐着别动。”宁无邪打断了我的话，依旧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隔了半天，突然问道：“你当真想知道？”
“我是有些好奇啦。”我仔细回忆了一遍《天下无巧不成双》里宁无邪对林欣雅一见钟情的描述，硬着头皮道：“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但还是有些好奇罢了。”
“哦？”宁无邪冷哼一声，突然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你看啊。”我突然就来了兴致，“我知道的是，当初萧百财十八岁生辰之际，林欣雅知道蒋馨儿，也就是我，财大气粗，肯定会花重金送他生日礼物，可是她也想送萧百财一份与众不同的生日礼物，于是她决定私下前往阴山，因为听说那里有一种异兽，身有彩翼额前有角名曰独角飞翼……我当时就笑了好吗？这种传闻怎么可能当真嘛？！”
毕竟林大童写的是武侠言情而不是修真传记，所以……
“林欣雅没遇上这传说中的神兽，却遇上了受伤昏迷在地上的你……咦？”
我突然联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疑惑地眯起眼睛，不怎么确定地望着他道：“该不会当初你正好青春年少天真烂漫，所以也听信了那个传闻，结果却不想在阴山里迷了路，几天几夜都没能走出去，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给饿昏了？”
宁无邪的脸色忽地一沉，阴侧侧地声音从牙缝里漏了出来，“你就是好奇这个？”
“当然不是。”
拜托，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好吗，明知道自己容易迷路就带个人一起上路呀，一点野外生存技能都没有，你以为自己是撒爷么教主？！
“我好奇的是，你之所以会爱上林欣雅，就是因为她救了你一命么？”
我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忍不住有些小激动：“在性命垂危之际，你睁眼醒来就见到一个天仙般的大美人在你身边，当时肯定心跳加速，从此陷入情网不可自拔了对吧？谁曾想她却有个从小一起练习‘干柴烈火掌’‘眉来眼去剑’的青梅竹马，于是爱而不得的你更加的为情所困！正所谓得不到的总最好的，所以你越是得不到，你就越觉得她好，她越拒绝你，你就越是爱她，对吧对吧？……呃，教主你眼睛瞪这么大不会累吗？呵呵我一直觉得你的一双眼睛好听点叫凤眸狭长，不好听就是眯眯眼嘛，现在你眼睛居然可以瞪这么大，真的很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呜，求你不要再瞪下去了，呜呜呜……我错了。”
我哭丧着脸，在宁无邪一脸森然地瞪视中将自己团成一团，习惯性地抱头蹲好，“先说好，老规矩，不准打我脸啊。”
“唉……”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象中的拳头或是巴掌，反而等来了宁无邪满含心酸的一声悠悠长叹，我疑惑地抬头，正对上宁无邪那张五官几乎快要纠结着皱成一团的俊脸：“怎么了？”
“明明知道你说得也不算全错，但为什么在本尊心里明明称得上刻骨铭心的感情，从你的嘴里这么说出来，本尊却觉得自己份外的贱，这段感情也份外的荒唐呢？”
“我觉得造成这样的错觉，大概是因为你不但性格孤僻，冷漠冷血，骨子里还带了点闷骚？你作为魔教教主，在追求林大美人的过程中，却错误地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成了清风明月地痴情男子，完全没有表现出魔教教主应该有的狂狷魅惑？”
我也认真地替他分析了一番，然后份外真诚地建议道：“要不然我也给你讲一个魔教励志哥上官秋月的故事？说不定你听了这个关于长相阴柔的魔教教主如何打败英俊正义的武林盟主从而抱得美人归的故事，能够从中学习到如何正确扮演一代魔教教主？”
我正手舞足蹈地说得有点小兴奋，抬头却正好看到宁无邪一副吃人的表情，我缩了缩脖子重新蹲回去：“不然算了。”
宁无邪叹了口气，随手捡起一个苹果搁我头上，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蒋馨儿，本尊很少佩服人，但你找死的本事，却令本尊叹为观止，本尊忍不住想赌赌看，以你这样的性子，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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