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谁在哭?

　　程芳芷一行因为背对着墨羽千寻，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不近地还跟着一个人。

　　程芳芷来到曲波水阁，面水抚琴。

　　那乐声，正是夜来香晚。

　　程芳芷因为一曲《夜来香晚》舞技惊艳四座，如今娴熟地谈起舞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墨羽千寻听来，总觉得缺少一份天地间的灵气，少了舞动过程中那种月中飞跃的洒脱。

　　乐声一遍一遍地在空中重复着，直到，看到了皇帝陛下的圣驾。

　　墨羽千寻闪身，已经飞快地避到了周边的花木后面。

　　程芳芷正泪流满面，见到墨羽临风进来连忙站起来拭泪行礼：“参见陛下。”

　　“爱妃这是何故？”墨羽临风进入水阁落座。

　　“让陛下见笑了。臣妾只是……只是感激这支曲子，谈着谈着，却想起了……臣妾少时在陛下巡城时见过香妃娘娘一面，被娘娘风姿折服，后来听说这支舞，有心之下一直寻人学过，今日，臣妾才能侍奉陛下左右，想到娘娘风姿，臣妾不免有些伤感。”

　　“香妃？”墨羽临风语气里有着微微的怔忡，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程芳芷再次拨动琴弦，《夜来香晚》优美的音符自古筝下传来，墨羽临风微微闭上眼睛，合着音符打起了拍子。

　　程芳芷偷眼看到墨羽临风的面上似乎有那么一丝忧伤的神情滑过，心头略松。

　　“呜呜——呜呜——”一阵哭声突然传来，让精心欣赏琴声的墨羽临风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程芳芷停下抚琴，对自己身边的内侍呵斥道：“谁在宫里大呼小叫，去看看。”

　　内侍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内侍就神情古怪地回来了。

　　“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敢在宫中大声哭喊？”程芳芷喝问道。

　　那内侍面有难色，在程芳芷的瞪视下，还是吞吞吐吐地回道：“是……是三殿下……”

　　“三殿下？”程芳芷仿佛一愣，“陛下，这三殿下的母妃是不是，是不是香妃？莫非因为这琴声想起了他的母妃？”

　　墨羽临风沉默了一瞬，才说：“带他进来。”

　　“是。”

　　很快，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就被拉了进来，正是墨羽千夜。

　　墨羽千夜正满面泪痕，白千羽手中捏着个帕子恭谨地跟在墨羽千夜后面，心中却掀起了巨浪，好你个墨羽千夜，打得是这个主意，现在是暴漏的时候吗？争储形势不明，大皇子和六皇子基本上势均力敌，若现在有个不安定的因素出来，第一个被收拾的肯定是这个不安定的因素，你是不是傻了！

　　墨羽千夜似乎感受到了白千羽的怒气，他也知道如今不是最好的时候，可是，他不想白千羽离开他的身边，不管是去墨羽千凌身边还是去程芳芷的身边，他都不想！

　　这么多年的隐忍，他除了在暗处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什么都没有得到，小白就像是黑暗中突然来的那一束光明，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这束光明。

　　所以他就冒险一试了。

　　“母妃，母妃——”墨羽千夜把涂满了辣椒汁的袖子擦拭到脸上，眼泪哗哗地流着。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流泪了，即便想起母妃来，悲伤得不能自已，可泪水最是无用，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来可怜他。他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母妃，你一定要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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