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一片汪洋
清晨
万物从黑暗中渐渐苏醒，当阳光洒下，全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对于林寻来说，今天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
房间内，林寻正盘坐在老者面前，一本古朴的书籍摆放在跟前。听着老者传达给自己的神识问题，意识中却生出些神往。
天地间的幻源逐渐稀少，甚至可以说稀薄无存。而面前的老者，尽管是将自己抚育长大的爷爷，却依然可以帮助自己开辟神识。联想着从小到大，爷爷的一些神秘言论，林寻不由得对其身份感到一丝好奇。
但好奇之后也将这份小心思按耐在心底，继续听着老者讲解到。
“现如今，当世之人会幻术的几乎可以说不存在了，而这其中除了幻源的缺乏，还有一个便是这开辟神识中的危险。”
老者看着面前的少年谆谆道。
“有危险？”
“不错。”老者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武技取代幻术不是没有道理。人类若是想要修炼幻术，除了幻源的缺乏，最重要还是开辟神识过程中的危险。”
“什么样的危险？”林寻不解的看向老者。
“坠入混沌。”
听着老者的回答，少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而混沌什么样虽然没见过，但林寻自然知道是一片极度危险地带，混沌之中什么样无人知晓，或者一片虚无亦或者一片黑暗。这一刻，林寻思绪万千。
想到梦境中的海域和自己的联系，想到自身的脉络所出现的问题，想到当初的那一剑差点让自己陨命，对于强者之路，林寻愈发的渴望。
一念至此，当机立断。
“我要开辟神识！”
听到林寻掷地有声的回答，老者半喜参忧，微微的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许些往事。
想当初，那位青年将怀中的婴儿转交给他时，不也曾说过这番话吗？
看着林寻坚定的眼神，老者略显不舍，旋即定了定心神，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只见老者双手不断结印，随后向四周隔空点去。下一瞬，房间内的空间逐渐虚幻，一层朦胧色的光晕爬出了虚空，将整个房间包裹而住。
看着周围场景的变幻，林寻顿时也略感惊讶，窝藏在心底的小心思不经意的跳了出来，惊奇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爷爷究竟是什么人？”
“静心感应。”似是看出林寻心中的疑惑，老者出口诉道。
听到爷爷的制止声，林寻也不敢在这紧要关头四处乱想，随即闭上双眼，慢慢感受这片空间里的变化。
随着眼眸的合上，空间里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能量显露在林寻的感知中。
感触到这些波动后，林寻迅速的回忆起那本古朴书籍。脑海中，那些隐晦的文字逐一浮现出来，像是海绵一般，拼命的吸允着空间中的朦胧之色。
原本修炼时出现的晦涩感也在此时荡然无存，这让林寻不禁大喜。紧随着镇定住兴奋之色，调整呼吸后继续感受着这种能量波动。
只是林寻没注意的是，那本书籍里的文字正慢慢褪去原先的纯黑色字体，若是仔细看去，一丝淡淡的金边镶嵌在字体上。
看到这变化的一幕，老者顿时间喜形于色。原本悲叹的内心仿佛在这一刻激起了千层浪。
“足足万载，足足万载了…...”
老者的呼吸微微急促，略带泪光的浑浊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年，震惊的心情使得老者的双手轻微颤抖起来。
“林主，老奴没让您失望啊……”
…...
此时的林寻对于外界的动静没有丝毫感应，全身心沉在感知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空间中的那层朦胧色逐渐淡化而去，并没有开始的那般浓郁。
感受到空间中的那股能量正在慢慢逝去，林寻的眉间微微皱起。此时，身体中一股气体好似发狂起来，正横冲直撞在各个脏腑之间。
林寻尝试着克制住这股气体，而这股气体却像有了灵性一般桀骜不驯，更为的变本加厉起来。剧烈的疼痛瞬间扭曲了少年的面庞。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老者顿时大惊失色。随即抬头看了看四周，显然也是知道那些朦胧已经消失殆尽。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最后一道幻源了啊。”老者看着此时的林寻心如刀绞一般。
不一会，苍白的脸色霎时浮现，硕大的汗珠布满在林寻的额头，滚滚而落。
“不行，寻儿的幻核还没出现，不能这么放弃啊。”
看着林寻痛苦的模样，老者再也不能坐视不理，旋即心一横，一颗金光闪闪的内丹从老者口中缓缓飘出。
“老婆子，对不住了。”老者轻声念道。
而停留在屋外的老媪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头看向林寻的那间屋子。
“放心吧老头子，为了林主之后，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了……”
似是感受到这道心声，老者不再犹豫，双手之势不断变化，而金色内丹此时也漂浮到老者胸前，只见老者的双手带起无尽的波动，慢慢向那颗内丹靠近。
金色内丹被两只大手一点点挤压，空间里再度出现朦胧之色。伴随着那股能量的重新出现，林寻的眉头也是逐渐的舒缓下去，再次回归于平静之中。
这里是一片朦胧地带，眼前的一切事物皆像是虚幻一般，尽显模糊之色。
忽然，天地间一道吸力陡然出现，慢慢将那片朦胧色一点点吸去。时间一点点流逝，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开来。一颗血红色的肉团正扑通扑通的跳着，肉团之上，一颗如黄豆般大小的东西渐渐长了出来。
房间内，看着周围的朦胧色又要消失而去，老者再次挤压着那颗内丹。随着双手的靠近，金色内丹也再度爆发出熊熊的朦胧色。而原本金光闪闪的内丹随着老者的一点点挤压，早已失去了耀眼的光泽，变成了此时再也普通不过的一块石头。
“差……差不多要成了。”
老者气若游丝的呢喃道，微眯起浑浊的双眼看向林寻，双手再度靠拢。随着两只大手的合上，最后一丝淡淡的朦胧游向空间之中。而那块石头终究再也支撑不住，轰的一声瞬间化为齑粉，缓缓从手心中落下。
随着最后那一丝朦胧的吸入，肉团上的那枚黄豆颗粒也像饱和了一般，顿时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睁开眼，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浮现在林寻的脑海之中。
至此，神识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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