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童谣出了咖啡馆就想拦车离开，可是越着急，越拦不到，童谣真后悔没听安向城的话去学开车。她听到后面匆忙的脚步声就放弃拦车，直接往前走，后面终于开口叫她：“谣谣！”她装作没听见，继续走。
“谣谣，你别走。”
童谣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到裴肖面色焦急，她笑着问：“原来你来了啊？我刚刚找不到你，突然想起来家里的水龙头没关着急要回去，想着等会再联系你。”
“我刚刚已经看见你了。”
好吧，骗人失败。她尴尬地应了一声：“哦，我怎么都没看见你。”
“你在躲我吗？”
他只穿着毛衣，估计是出来的急还没穿上大衣，眼睛皱成一个三角。“你说什么呢？”
他上前几步，目光锁着童谣，问：“童谣的故事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什么故事？”她只想马上离开。
“大二那年，我们去实践，遇到一个老人演木偶戏，那个时候你说做一个木偶要花很多心思很多时间。回国后，我想过要以什么方式去见你？我的意思是要和你说什么，我甚至设想过我说hi之后，你会如何回应我，我要怎么继续？对的，谣谣，因为我重视，所以……我现在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不过，也可以解释为紧张。”
“裴肖。”她打断他，“太晚了。”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抓着大衣的口袋边。
“不说就更晚了。”
他不知道已经晚了吗？
“那个木偶是我做的，其实我做了两个，另一个是你，我打算送给你。”
就算是他花了很多心思做的，也都太晚了。
他笑了笑，可能为了缓解尴尬和紧张吧。
“我很早就开始策划今天了，在你来之前，我一直还在担心哪里会出错，谣谣，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紧张。”他忽然又不笑了，“可是，谣谣，你为什么要走？”
前些日子，她还以为他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做好朋友。
“是不是不喜欢这种场面？”
“不是。”
“那是我想的点子不够好？”
“不是。”
“那为什么要走？”
这是一句严肃的问话，她回答不出来，或许心里有答案了，她只是说不口。
风吹着他衬衫的领口和童谣的围巾。
“其实……”她让自己笑了，希望这样能改变此刻沉静的气氛。“已经一年过去了。”她又加了一句：“太晚了。”
“这一年内，你为什么还经常来这家咖啡馆？”
“喜欢这里的咖啡。”
“是谁说，这里的咖啡太苦？”
“我该回去了？”
“谣谣。”裴肖说着就上前抱着童谣，童谣也是吃了一惊。他的拥抱很用力，生怕她逃走似得。“傻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天晚上要做什么？要说什么？”
童谣推不开他。
“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压住了我所有的欣喜若狂才能镇定自若地走到你面前。”
童谣终于推开他，大口地呼吸了几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手绳说：“你为什么还带着林瑜送你的手环？”她本来应该说她已经结婚了才对，可能还是介意他手上的手环，以及林瑜，才提起了手环。
裴肖却显得惊讶，看着童谣，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童谣一直往后退，说：“我先回去了。”
她快步走着，以为回到家后，过了今晚，裴肖和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做好朋友，没想到他还是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腕。气喘吁吁又着急地开口：“林瑜说，手绳是你让她给我的。”
这句话，将许久以来的伤心和难过的原因归结到误解上去了。童谣忽然很难过，眼泪已经率先冲了出来，她缩回她的手，手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她是有幻想过裴肖喜欢，但自他戴上林瑜送的手绳后，她都不敢认真看他的眼睛。
“我以为你送手绳是要表达心意，可是从那以后，你总是躲着我。没想到，被林瑜开了玩笑。”对此，他哭笑不得。
“我结婚了。”
裴肖震惊地抬起眼。
“太晚了。”她嘴里念叨。
他此刻才知道，她一直说“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已经太晚了。
好有不甘。
安向城听到声音，应该是童谣回来了，他睁开眼，果然看到童谣，可没想到她坐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看。“回来了？”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安向城本想翻身继续睡觉，可童谣一直盯着他，于是他坐了起来。问：“有什么事吗？”
她摇摇头。
今晚她确实有些反常，对昨晚她的行为，也还有些不满，但对他而言，睡眠比她重要，于是说：“那睡吧。”说完就要躺下。
“送给你。”
听到她说这句话，安向城才发现她手里一直握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童谣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拽着礼物盒，立马将礼物盒塞进了安向城的手里，她支支吾吾开口：“圣……圣诞快乐。”
安向城知道今天是圣诞节，何一静就是以平安夜不想孤孤单单为借口才要求来他家吃饭。他握着礼物，说：“谢谢。”
她努出了一个笑，说：“不用，希望你喜欢。”
“需要我拆开吗？”
不是都问我可以打开吗？童谣点点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还给我。”对于送礼物，她还真是没多大信心。
他拆开后，打开盒子，看到一把钢笔。
“你是律师，笔对你而言比较实用。”
“很抱歉，我没有准备礼物。”
他很客气。她晃晃手笑说：“不用不用。”话音刚落童谣又说：“给我个拥抱当做回礼吧。”她说完这句话便主动楼住了他，没有给他机会回答。
这段时间的童谣都是反常的，或许这些都是她的伪装，就算阅人无数的他也看不透她。不过，他没想过她会准备礼物，礼尚往来，他也伸手搂住童谣。
林瑜当年对童谣和路争说，裴肖接受她的手绳就是答应和她在一起。童谣才开始与裴肖疏远，因为有裴肖在的地方总有林瑜，并且，她以为他已经和林瑜在一起了。今天才知道，这些不过都是林瑜的谎言，她和裴肖因为这阴差阳错偏离情感的轨道，错过彼此，她为这段的错过和那段青春感到难过悲伤，但最多的是知道事实后的唏嘘。因为，她已经开始渴望安向城的拥抱，而不是裴肖的笑容。她和裴肖之间太晚了，就算知道曾经彼此互许芳心，那又怎么样？她已经嫁给别人，并且爱上了别人。
童谣开始吻他的脖颈，再往上含住他的耳垂，这是他的敏感地带，果然他的耳朵红了起来，她并没有打算结束，开始吸允。
他推开童谣。
童谣觉得他推得用力了点，让她有些尴尬。
他说：“太晚了，你赶紧收拾下睡觉吧。”
童谣看到他把她送的钢笔放到了床头柜上，也没把笔藏到盒子里。
“不……要吗？”她觉得自己太大胆了。
“困了，睡吧。”他说完就躺下了。
“哦。”她起身，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结婚一周年快乐。”
童谣没想到第二天安向城竟然说要接她下班。她高兴得上完课就站在校门口等，还遇到了同样上完课的钱术涵。
“在等人？”
“对啊。”
“那我今天又约不到你了？等的是谁呢？”
“我老公。钱老师，你平时帮我不少忙，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钱术涵一笑：“童老师，说话要算数。”
“哈哈哈，我会记得，毕竟要不是你，主任早就批死我了。”童谣心情好，一直笑。
“谁叫我喜欢童老师呢。”他说的自然，果然看到童谣愣住了，他又补了一句，“听说童老师是学生最喜欢的老师，我当然也喜欢。”
童谣一听，放下心来，说：“哈哈哈哈，钱老师你太会讲话了。”
一阵鸣笛。
童谣看去，看到安向城的车，于是对钱术涵道：“我老公来了，我得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的。”
“拜拜。”童谣道别后边向跑向安向城的车，上了车，心情更是预约。“安律师，今天怎么自己开车？”
与童谣的兴奋不一样，安向城板着脸开车。
童谣习惯他像这样走冷酷路线，接着道：“今晚我们吃什么？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今天怎么就有空了？吃完饭我们可以看电影逛街吗？不然逛个超市？还是散个步好了，这样锻炼身体，哈哈哈哈，你说到底做什么？”她兴奋地问了一堆问题。
他却问了一句：“刚刚那男人是谁？”
“啊？”他问的是钱术涵？他很少问关于她的事，就算身边的人也都不在乎的，路争还向她抱怨过，他和路争之间只说了一句谢谢。“他是我班上的数学老师，乐于助人，是个很好的人。”
“看到他，我才想起来，昨天他来过家里，给你送了礼物。”
“嗯？送给我？”
“还有花。”
她是不是该解释解释，毕竟男人应该都介意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过分亲近，连收别的男人的礼物都会耿耿于怀。她笑说：“老公，你不要误会，我和他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他估计给每个老师都送了礼物，我就说他人很好。”
“你不用解释，我没有在意。”
“哦。”本来是只欢快的小鸟，听到他这句话，她觉得自己脸上写着是个字，生，无，可，恋。
安向城想起昨晚，那个男人站在门口，自信满满地道：“我知道童谣已经结婚了，但是我依然喜欢她，我只是来让安先生做好准备，童谣随时会离开。”在他看来，钱术涵的行为幼稚可笑，因为他说的话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安向城带她去的还是那家之前那家餐厅，她这次看清楚名字了，这家店叫做“影子”。安向城还是点同样的菜色，看来他真的喜欢这里。童谣虽然之前被他的话气到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珍惜这次和安向城单独吃饭的机会，毕竟，安向城把她晾在北极圈太久了。可是安向城是锅不会沸腾的水，到最后弄得她一个人唱独角戏，身心俱疲。
吃完饭，车开到公寓的停车场，童谣开了门就下车，她有点不高兴。安向城在童谣下车后，看了眼后座的一个礼物盒。他下车，开了后座的门，拿出礼物盒，扔进了后备箱。他原本打算算作对她的回礼，让秘书挑了一条项链，但是他现在觉得没有必要送给她，感情寡淡，婚姻才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童谣在电梯里等安向城，等到他后，她还是想缓和二人的关系，她挣扎再三，故作热情问：“去苏州过年，都要带什么回去？带点礼物什么的？第一次回去，这样印象会好一点。”
“不要麻烦，我会让秘书准备。”
“哦。那你和我说说苏州，我还没去过。”
“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哦。可以和我说说你家人吗？妈妈一定很漂亮，爸爸也帅吧，不然你哪里遗传的好基因？”
“这些你不用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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